偌大的铁笼里装着几个人。
铁笼的外面站着个男人。
男人吸着一根绿色的细长烟,他半闭着眼睛。
“小子,你的货可够贱啊,能卖出去吗?哈哈。”男人对面一个背着奇怪动物的矮个男人嘲笑他。
矮个男人笑完后,他头顶上那个长着有点像老虎却有着人头的动物也嘲笑起来,“生瓜蛋,生瓜蛋,生瓜蛋。”
吸烟的男人没有搭理,继续半闭着眼睛吸烟。绿色的烟雾渐渐升起,慢慢地将男人的身子笼盖住。
又有一个太阳升空了。
此时天空已经有三个太阳。再过些时候,另外的七个太阳也会驾着火轮车在天空嬉戏,如同,它们的三个哥哥。
附近一座座城堡耸立在云端中,昂着头你似乎能看见它们是怎么样冲进太阳的领土。
回到地面吧。
吸烟的男人又换了根细长烟,他依旧半闭着眼睛。
他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人。
金夫人是金城的城主。
她狂热地热爱黄金。
她将她所能看见的一切都刷成金黄色。
当然,她也将她的头发,手脚,皮肤用侍女们熬制七天七夜的麻金草涂抹在上面,这让让她整个人都闪亮着金色的光。
今天,是金夫人寻宝的日子。
她要用最贵的乳香和没药装饰她的勋章。
她在三级巫师上停顿太久。
她从她的姐姐银夫人那儿得知,她的机遇在索伦堡的轮渡街。
轮渡街在当地人的嘴里是生瓜蛋爱去的地方。
生瓜蛋指的是新手,同时暗指着被人愚弄的含义。但凡是个生瓜蛋,去那儿十有八九会成为笑料,也会被人骗光巫币。
在十个太阳同时升腾到天空时,金夫人来到轮渡街。
她金光闪闪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热爱着她。
于是,各路买卖人大吼起来。
“快来看,这个有三百年的蚯蚓球。”
“上等的飞行符,三天三夜不吃力。”
“来,看一看,虎猫的幼崽,最好的宠物。”
金夫人可不想听,她半皱着眉半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盖在她的鼻唇。
男人的味道,噢。真是令人呕吐。——她这般想着却毫不显露出来。
金夫人慢慢走着,在铁笼面前停下来了。
她指着一个约五六岁的男孩,问:“多少岁?”
货主正是前头那吸烟的男人,此时的他像换了个人,身上穿着金黄色的皮袍,手指上戴着一个金黄色的戒指。
他搓动着手,说:“三百岁。”
“她呢?”金夫人又指着一个约六七岁的小女孩问。
“七百岁。”
“她呢?”金夫人指着一个约十八岁的女孩问,她凑近来一瞧,“呀,眼睛被挖了,不好,不好。”
“这位夫人,她才十八岁,多么年轻。”
“我全要了。”金夫人轻轻地摇动着折扇。
冷,好冷,好冷。
苏菲迷糊地想。
“喂,快醒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催促着她。
不要。
我还要睡。
“真是个笨蛋。”小男孩的声音出现了。他嘲笑着,“外来人就是不懂事。”
“别说了,咪咪。”女孩的声音传入苏菲的耳内。
“别叫我咪咪,我才不是咪咪。”男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火。
啪——苏菲猛然醒过来。
在她面前,两张漂亮的小脸蛋正看着她。
“这儿是?”苏菲问。
“梦里。”男孩笑着看着她,“你和我们一起被人买去做巫仆。”
“巫仆?”
“巫师的奴仆,为他们卖命,再用卖命的钱换命。”
“咪咪,不要吓她。”
“说了不要叫我咪咪,我不叫咪咪。”男孩气坏了。
“可是,我们是猫。”女孩有些难过,“咪咪是猫的名字。”
“你是怎么进来的?”男孩没理女孩,好奇地看着苏菲,“人类很少会过来。”
“我”苏菲努力回忆着,“我不知道。”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来来”苏菲继续回忆着,“来找眼睛”她大叫起来,““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没了。”
“原来是这样啊。”男孩点着头,“怪不得你能进来。”
“啊,啊,我的眼睛,眼睛。”
“可怜的人。”男孩说,“她疯了。梅尔,你确定,她就是你要等的人类?”
水声,有水声。
在哪儿,我在哪儿?
“啊。”苏菲猛然醒过来。
“醒了吗?”一双手按着苏菲的手,手的主人讥笑着:“可怜的玩偶,今天轮到你了。”
砰——砰——
苏菲被人拖在地上行走。
她喊着:“别按着我,我能走。”
“走?”手主人嘲笑她,“用你的手走?”
砰——苏菲被甩到一个软绵绵的地方。
“好好呆着。”——砰,门关了。
“噗噜,噗噜。”怪异的声音出现了。
“噗噜噜,噗噜噜。”声音越来越响。
“哗哗,哗哗。”声音剧烈地晃动起来。
“呀。”房子剧烈地晃动起来,将苏菲时而踢到房顶,时而甩到地上,时而撞倒墙壁上,时而又扔到墙角。
苏菲被撞得头昏脑胀。
“呕,呕。”她呕吐起来。
“哗哗,哗哗,哗哗。”房子突然停止。
砰——红色的火焰在房子的四周绽放。
“啊。”苏菲翘起脚尖,“烫,烫。”
只见她的脚下,一朵朵细小的火焰正爬上她的双脚。
“走开,走开。”苏菲疯狂地挥动着双手,无法看见的痛苦让她更为慌乱起来,“走开,快走开。”
“哗哗,哗哗。”火焰开始蹦进房子里,它们嬉戏着,打闹着。
温度越来越烫,烫得苏菲翘着脚尖大吼大叫。
“噗噗,噗噗。”尖利的声音响起来。
啪——房子开裂成两半。
一双金黄色的眼睛正看着苏菲。
眼睛的主人伸出金黄色的左手,“去,吃了她。”
啪——一双黑色的眼睛突然浮现。
“嘻嘻,嘻嘻。”眼睛飞速地钻进苏菲的眼眶里停止不动。
“啊。”苏菲突然大叫,她看见了。
她看见了,她面前站着一个全身是金黄色的女人。
女人说:“叫我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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