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独步天下:太子,请接招 > 正文 481 生气
    到下午的时候,长公主为了一个男人在营帐内大发雷霆的消息已经在整个营地传的沸沸扬扬。

    却是那个最初被护龙卫从长公主营帐里搜查出来的男人忽然病重,随行的太医没有办法,长公主便想出了去外头寻找能人异士的办法。

    可是眼下正是皇帝的护龙卫清查营地的时候,连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长公主此举让皇帝勃然大怒。

    然而皇帝到底拗不过长公主的坚持,还是同意了长公主的请求,只是从长公主营帐里出去的时候,皇帝的一张脸色难看到不行。

    就在文武大臣和妃嫔们在暗中议论纷纷的时候,皇帝召集了众人。

    主帐内,密密麻麻的黑衣护龙卫面无表情的站在四周,大臣们和嫔妃们乍一进来,纷纷被吓了一跳。

    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个个心中忐忑不安。

    等人都到齐后,皇帝这才掀了眼皮,那深黑的眸浓的像化不开的墨,不紧不慢的环了众人一眼。

    他的眉头微微一提,还没有开口,那股帝王专属的威势已经显露无疑。

    “把你们都叫过来是要告诉你们一声,今日长公主所做下的事情”

    皇帝说到这里的时候刻意一顿,那双黑眸蓦然锐利了几分,“若是传出去了半个字,责任由你们所有人承担,护龙卫负责暗中监督。”

    一句话让在座的所有人瞬间变了脸色。

    唯独最前头的上官老侯爷和柳老将军眯了眼睛,老神在在。

    有不服气的大臣上前一步反驳,“皇上,这不公平,先不说长公主如何,在场的这么多人,若是”

    只是这位大臣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跟朕说公平?”

    大臣的脸色瞬间一滞,再一看自己周围,那些位高权重的又有哪一个出声反驳了。

    霎时间,大臣的脸色一片惨白。

    所幸皇帝并没有深究下去,他挪开目光,随意的说了几句后,就让众人散了。

    秋夜离也在这些人当中,他最后一个从主帐里出来,菲薄的唇瓣紧抿成一线,若非他平日里就是这样清冷的样子,否则定要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他快步回了自己的营帐,身后的陆德追都追不上。

    冬日的夜总是黑的特别早,营帐内一片漆黑,有淡淡的饭香弥散在四周。

    秋夜离也不点灯,就这么枯坐在桌边,营帐内的火盆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倒映在他的脸上,薄有些暖意。

    秋夜离一时便有些失神。

    陆德掀了门帘进来就看到他家殿下正在发呆,他的手无意识的握紧了手上的托盘。

    这是刚才宫人送过来的晚膳。

    正当陆德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秋夜离忽然开了口,“杵在门口当门神吗?”

    嗓音淡淡。

    陆德哎了一声,立即走了过来,一进来他就麻溜的将营帐内的纱灯点亮。

    暖橘色的灯光一现,营帐内的冷清这才驱散了一些。

    秋夜离的目光落到了陆德手中的托盘上,“什么时辰了?”

    陆德忙道,“申时三刻。”

    秋夜离嗯了一声,他收回目光,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才霍然起身,他朝门口走去。

    正准备为秋夜离布膳的陆德动作一顿,他忙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回答他的却是秋夜离清冷疏离的一个背影。

    陆德不由苦笑,忍耐了这么久还是坐不住了。

    晚膳皇帝特地让宫人做了夏璃喜欢的菜式,可是夏璃却没有动几口就让人撤下了。

    安宁服了流月准备的汤药已经睡下了,夏澈之也回了自己的营帐。

    纱灯里的蜡烛轻轻的爆开一个火花,一直撑着头坐在南宫一澈身边的夏璃这才抬了眼睛望了纱灯一眼。

    里头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小半。

    夏璃开口,嗓音微哑,“有消息了吗?”

    一直安静的流月慢慢的走到夏璃的跟前,她望着夏璃,眼神微微的复杂,从消息传递出去的那一刻,夏璃就一直坐在南宫一澈的身边,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此刻南宫一澈的身上有寒冰蛊,身上的寒意十分重,对夏璃的身体并不好,可夏璃却不管不顾,流月怎么劝都没用。

    流月看不懂夏璃对南宫一澈的这种情感,心底的思绪百转千回,嘴上却很快接过了夏璃的话,“还没有。”

    夏璃就皱了眉头,她的目光转而落到南宫一澈的身上。

    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白霜,那一头斑驳的发仿佛就此冻住了,再没有一寸一寸的继续灰白下去。

    迟疑了许久夏璃还是抬起了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落到了南宫一澈的发上,额头上。

    她动作轻柔的替他拭去那一层层的白霜。

    只是她拭去一层,那白霜又很快的生出一层。

    夏璃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收回手,“阿澈”

    “你叫他什么?”

    忽地,男人轻柔的辨不出喜怒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夏璃的身体顿时一僵。

    好半晌,她都没有转过身。

    门口的秋夜离甩下门帘,那双墨色深浓的凤眸盯了夏璃半晌,见她迟迟不动,他便提步走了过来。

    “你方才叫他什么?嗯?”

    秋夜离又重复一遍,他修长的手指落到夏璃的肩头时,明显感觉到夏璃的身体又僵硬了两分。

    虽然夏璃心里明白事情闹的这样大,秋夜离肯定会知道,她脑海中设想了一万遍和秋夜离解释的情形,却独独没有想到过这一幕。

    称呼是什么,是能分辨人与人之间关系亲疏远近的东西。

    而她刚才叫南宫一澈阿澈,很亲密的称呼。

    秋夜离曾听到过南宫一澈称呼夏璃为阿璃,却不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阿璃也是这样称呼别人的。

    嗯,是其他的男人。

    秋夜离的情绪阴沉的厉害,一双凤眸反而越发的云淡风轻。

    夏璃没想到自己能躲过去,她抬了眼睛,就这么和秋夜离的凤眸对上。

    此刻倒映在她眼中的凤眸浓稠的仿佛一团化不开的墨,要生生的将她吞噬进去。

    “秋夜离”

    只是夏璃的话刚刚起了一个头,眼中的秋夜离忽然笑了。

    他的眉目本就生的清隽俊美,他一笑便更加的风华绝代。

    夏璃满腔的话便在秋夜离这一声轻轻袅袅的笑中生生的顿住了。

    片刻,秋夜离收住笑,他蓦地的弯下腰,那双沉沉的凤眸就这么逼视着夏璃,“你叫他阿澈,却叫我秋夜离?嗯?”

    “不是”

    这样的三个字还卡在喉咙,秋夜离又打断了她的话,“你们之间竟然如此亲密?”

    他的语气冷漠又讽刺,听的夏璃的心顿时一疼,她霍然站了起来,也急了,“秋夜离,你不相信我?”

    秋夜离直起身子,他凉凉的扯了下嘴角,“你要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如此亲密的叫他阿澈,还是相信你眼中对他的在意?嗯?你还要我相信什么?”

    那一刻,夏璃周身上下仿佛所有的情绪都缓住了,心口很疼,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此刻秋夜离看她的眼神。

    失望又难过。

    她下意识的想去抱住秋夜离——

    然而秋夜离却在她的手过来时,猛地往后一退,他望着明显不知所措的夏璃,他的凤眸越来深沉。

    “我不知道该如何相信,感情本来就应该是纯粹的,一个人的心里哪里能容的下两个人的位置。”

    话落,秋夜离挪开目光,转身离开。

    门帘扬起又落下,山间寒凉的风从缝隙中迎面吹进来,夏璃像是终于回过了神,她望着门口,面纱外的眉目黯然失色。

    就在这时,床榻上被寒冰蛊冻住的南宫一澈的手忽然一动,正准备上前劝慰夏璃的流月眼尖的看到这一幕,她瞪圆了眼睛惊呼了一声,“主子。”

    流月身为暗卫鲜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夏璃当即敛去了自己所有的情绪,返身去瞧——

    很快她脸上的表情也和流月如出一辙,她一脸惊愕,眼帘中,南宫一澈身上的白霜正在快速的消退,而那条被流月放在南宫一澈身上的寒冰蛊在白霜消失后快速的死去了。

    紧接着,南宫一澈头顶黑白交错的头发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一寸的灰白。

    “怎么会这样?”

    夏璃的脸色难看,她甚至顾不上自己受伤的手臂直接扑到了南宫一澈的床边。

    流月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她迅速的弯腰去替南宫一澈把脉,“这种情况属下也没有遇到过。”

    一般寒冰蛊最少维持住三天的时间,可现在才半天。

    只是流月的手刚落到南宫一澈的手腕上就被他轻轻挣脱了。

    流月顿时一脸不可置信。

    南宫一澈竟然醒来了。

    眼帘中是南宫一澈慢慢睁开的眼睛,他看着夏璃,轻声开口,“怎么不和他解释清楚?”

    那一刻,夏璃彻底震惊了,可是南宫一澈如今的迅速衰败的模样却让她的眼睛开始发涩,“你都知道?”

    南宫一澈笑了笑,他点了点头,眉眼温润。

    印象中的他从来都是清冷一张脸,对她的态度永远是生疏又客套,还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过。

    莫不是他真的要死了?

    夏璃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却开始湿润起来。

    南宫一澈便抬了手将夏璃的手拉下来,手指碰上她的手背又迅速的放开,如蜻蜓点水一般。

    “我都知道,你向来吝啬求人,哪怕是皇上,你都从来不曾屈过膝,如今却为了我”

    一瞬,南宫一澈的眼睛微微一红,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脑海里迅速的闪现了许许多多的片段。

    都是和夏璃有关的,也都是她为自己所做的。

    夫妻一世,那时候他在东胡国的复兴和日复一日对她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情之中痛苦不堪,从而忽略了很多生活上的细节。

    原来那时候自己甚至对她都吝啬一笑。

    霎时间,南宫一澈的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碾压而过,疼痛不可自抑,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都是我欠你的。”

    半晌,夏璃哑声道,她红着眼眶看着南宫一澈,“你还有多久的时间?”

    南宫一澈眉眼中的温柔因为那一句相欠瞬间黯淡了两分,他顿了顿,摇头道,“大概快了吧。”

    他没说的是,他本来还有两三年的活动,可是上一次夏璃离魂症的时候,他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能力。

    他确实没有多少时日了,若不是靠纯阳那点传承之血养着,他这些日子都撑不过。

    闻言,夏璃的眉眼瞬间难看起来,眸中的湿润终于失去控制掉了下来,她沙哑着声音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南宫一澈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沉默了一瞬,似乎想抬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又慢慢的放下了手臂。

    若无相欠,又怎会再见。

    这一句曾在他心头百转千回的话,他在此刻忽然憎恨起来,他宁愿再也不见,也不想看到夏璃终生被痛苦自责纠缠。

    “会有别的办法的。”

    半晌,南宫一澈这样说了一句。

    夏璃抬了眼睛,她本想问是什么法子,却只看到了南宫一澈眼睛里的那层灰败,她的喉咙顿时一涩。

    “的确有办法。”

    一道女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这声音,是纯阳。

    夏璃立刻敛去了所有的情绪,她慢慢的从南宫一澈的榻边站了起来,转身看了过去。

    是她事先吩咐下去,只要纯阳过来无需阻拦,直接让她进来。

    然而此刻倒映在眼帘中纯阳的样子还是让她小小的惊愕了一下。

    原本门口的位置足足可以容纳三个人进去,可是纯阳站在那里,一个人硬生生的分去了两个半人的位置。

    好在她的情绪稍纵即逝,快的让人几乎无法发现。

    只是如今的纯阳因为现在的样子,对旁人的眼光格外的在意,是以她并没有错过夏璃眼中的那丝惊讶。

    觉察到夏璃并不知情后,又瞥见安宁也在这里,一丝邪恶的念头瞬间在心里升了起来。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冷笑道,“你不必惊讶,问问你的好妹妹就知道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了。”

    话落,纯阳的目光刻意在一旁昏睡的安宁身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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