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刺情 > 157 假戏真情
    张世豪比猴都精,烫手的山芋丢我了,硬生生把他的难题变成两个女人的争锋 , 我瞥了一眼他吐出的茶水,压着火气 , 娇滴滴扭臀 , 坐在他旁边,媚态横生 , 秋波婉转 , “张老板做主,女人还敢说不字吗?”

    我呵气如兰的妩媚 , 磨得他不禁发笑,他瞧了莫名乖巧温顺的我好一会儿 , 饶有兴味问,“是吗。”

    我衣衫领口崩开两枚纽扣 , 无限春光荡漾 , 颤悠悠的起伏,喉咙溢出的声音酥碎了骨头 , “因为张老板不会令我失望呀。”

    他嗤地一声闷笑 , 凹凸的苍白骨节在我眉心间点了点,他怜爱我眼尾泫然欲泣的朱砂痣 , 更怜爱我撒泼放肆眸中的一点娇憨 , “机灵鬼 , 敢下套了。”

    他从古董架抽出一幅字画 , 摊开在桌面,观赏着落款处的金色表字,张世豪这几年走私买卖越做越大,白粉军火国宝佛像 , 但凡赚钱没有不碰的 , 道上传言他钱财不逊色土皇帝,宅子里随便抄起一样都价值不菲。

    茶水弥漫缕缕白雾,覆盖住玉石画轴 , 大气磅礴的山水瀑布在他修剪得整洁的指尖流连而过 , “风月山庄有一些应酬,是蒋璐在负责,我让你回来接手 , 过段日子,你再回大庆。”

    他的言辞语气 , 明显有所顾忌,我和陈庄皆非善类,同处一室必定不睦,久而久之 , 祸及大局。

    我心里一颗石头悄然落地,陈庄静默了半晌,“豪哥,我没打算走,我要留下。”

    铿锵有力的答复,若非私下一贯宠着,断断不敢这么中气十足,张世豪神色无波无澜摆弄茶盏,“留下做什么。”

    “跟着你。这段时日黑龙江的市检和公检法咄咄紧逼 , 险些颠覆复兴7号,军政合作也不过一时三刻,关彦庭不可能和你长远。货轮登陆 , 咱们想收手也回不了头了,这批货要么在地下仓库发霉 , 坏死 , 等着条子摸透路线瓮中捉鳖,要么尽快在白道的眼皮底下贩卖 , 危险重重 , 你安插的四个线人 , 沈良州全部弄死了,其中两个在西郊的臭水沟被发现 , 他们是否供出你一些内幕,我们不得而知 , 唯有快准狠将白粉一两不剩的脱手。”

    经陈庄提醒 , 我也茅塞顿开,难怪祖宗撤手得毫不迟疑 , 复兴7号登陆又如何 , 成吨的白粉,几百箱军火 , 即使撂在金三角都属特大走私 , 押运的马仔都难逃一枚枪子儿 , 张世豪的下家在澳门、香港和广东 , 千里之外,何种渠道送出,以及平安交接,祖宗追剿到底 , 足够喝一壶的。

    关彦庭这盘棋局真正目的 , 恐怕是登陆后的撒网和收网。他要趁二虎相斗,奄奄一息时刻一网打尽。

    明眼人瞧得出,他对我颇感兴趣 , 不论因何缘故 , 他几番相助却是货真价实,我在哪方阵营,何止有力的筹码 , 也是反噬的利器,沈国安拿我试水那回 , 关彦庭明知有诈,依然铤而走险,力保我无虞,张世豪对我的心思 , 祖宗一清二楚,关彦庭几分沉迷风月,张世豪势必也了如执掌。

    我两手仓皇不安搅在一起,这是一座九曲回肠的迷宫,三方势力镇压各自领土,交错纵横的迷路,越往里面走,进入得越深,越阴暗无措 , 虚实难辨。

    张世豪眉目显现一丝不悦,幽深的目光停驻在她面孔良久,合上摆在茶几的画卷 , “我喜欢什么你不清楚,我不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陈庄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 她眼中掠过一丝支离破碎的失望 , 张世豪站起身,好歹保留了几分颜面和余地 , 伸手轻扣她面颊 , 温柔摩挲了两下 , “大庆太平,你该明白我的心意。”

    陈庄死死捏着裙摆 , 许久仰头,殷殷凝望着他 , 我以为她不善休 , 非和我死磕到底,捍卫自己的地位与恩宠 , 唯一 , 赢的那个,将成为东三省黑老大的唯一情妇 , 输的 , 红颜枯骨 , 下场惨淡。

    张世豪最爱的马子 , 这身份那般诱惑,那般光鲜,混遍权贵圈的我也抵挡不住,被遗忘在一座寂寞城池的陈庄 , 她唾手可得时 , 岂能放得开。

    我未曾想这番话竟然动容了她,她脉脉含情攥紧张世豪捧着她下颔的手,“豪哥 , 你安排的 , 我都听。”

    她脸庞沉没他掌心,像将凋谢的荷花,拥抱着绿叶的情意 , 我摇晃着的团扇逐渐停下,方才的满面春风烟消云散一扫而空 , 这场戏码真真假假,张世豪疼惜陈庄的情分,绝对胜过鲁曼和蒋璐,能否与我分庭抗礼 , 来日方长,暂时我还猜不透。

    倘若那些女人是硬货,面前这个,便是实打实的铁茬子。

    夜晚八点钟,阿炳来别墅接张世豪,出席吉林省公安厅一把手的酒局,一把手的夫人五十五岁寿辰将至,他特意带着陈庄赴这场满是铜臭味的大宴前菜,当官的正式酒宴上 , 端着两袖清风的架子,不落口舌,又不甘心少捞一笔肥的 , 往往会岔开日子,偷偷摸摸的收礼。吉林省公安厅厅长 , 在资历和实权方面压着黑龙江与辽宁的 , 只有他任职省委委员,位居第六把手 , 算是很有用处的人物。许多场面女人只需在麻将桌和桑拿室谈笑风生就能解决 , 毫无成本 , 回报又大,名流一向何乐不为。

    他们离开后 , 保镖收拾着陈庄的衣物,等事情办完直接送到黑龙江 , 连木槐路的宅子也不住了 , 底下马仔见风使舵,看清了张世豪宠我 , 进进出出对我十分客气 , 我叫住其中一个有点头脸的,招呼他跟我出门 , 走到外面台阶 , 我问他跟张世豪多久了。

    他说五六年 , 在黑龙江的码头做事 , 这边人手不够,调过来顶差事。

    马仔的答案正中我下怀,我当即命令他开车护送我去哈尔滨。

    他一听表情极其微妙,“豪哥的意思 , 看顾程小姐 , 在吉林待一段时间。”

    我早有预料,折腾回去没那么顺遂,果不其然 , 我和陈庄的待遇单论自由 , 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抚了抚摇曳在耳畔的钻石珠环,“你放心,不会牵连你 , 我一不私通沈良州的人,二不与军政接触 , 只不过去证实一件事,见一个人。在你们豪哥地盘,我能翻出天吗?”

    他犹豫片刻,“程小姐的意图?”

    “地下仓库死牢。”

    他大吃一惊,整个人警惕后退半步,“豪哥的禁地 , 谁也不能擅自闯入。”

    我撩拨着松散的碎发,慢悠悠倾身,靠近他半米,“怎么,你不满足我,还这么大的脾气,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真狠得下心肠凶我呀?”

    我边说边不安分攀向他脖颈,食指幻化为一条冗长柔韧的蛇信子,贪婪且风情的蚕食荼毒他 , 芬芳的体香缠绕鼻息,无孔不入,我的妖娆绝伦刺激得他大汗淋漓 , 所拂过之处,硬梆梆如一樽石雕 , “程…程小姐。”

    我指腹倏而上移 , 压住他唇,长长的嘘了声 , “我终究是东北的三大头牌 , 栽在我裙下男人不计其数 , 你一时犯糊涂,旁人是相信的。你不肯帮我做事 , 我一旦锱铢必较,你说谁遭殃呢。”

    我笑容娇俏 , 懒洋洋的几乎扎进了他怀里 , 马仔惊吓过度,脊背抵着门框 , 不断拉开距离 , “违背豪哥的指令,我担待不起。”

    我动作一滞 , 扯住他衣领 , 放荡之色敛去得干干净净 , 仅留不加掩饰的威慑和胁迫 , “进了死牢没命出,他永不会知晓。可你招惹我,你一定比他死得早。”

    马仔受制于我,根本不敢拒绝 , 他勉为其难点头 , “最多半个小时,我只能为您在死牢打点半个小时。多余的权力,我不够格。”

    我面无表情松手 , 让他进车里等我 , 我迅速换了一套男装,戴上帽子,遮住大半张面容 , 走后门楼梯绕过庭院,马仔在柏油路的尽头接应我 , 我弯腰上车,一路疾驰直奔哈尔滨。

    抵达东郊死牢已过午夜,狭窄无止境的深巷延伸至仓库暗格,揭开落了灰尘的壁画 , 一扇洞门映入眼帘,不久前我来过一次,当时背负着祖宗交待的任务,故而记忆尤深刻,也算轻车熟路。

    我跟随马仔迈下地牢,头顶哗哗的水流声,像是什么东西渗透下来,偶尔滴落鼻梁,丝丝恶臭 , 四周黑漆漆的墙壁,回荡着呼吸与步伐的回音,窗子被石板封死 , 半点光不透,风声皆无 , 正对铁门的一堵墙拴着厚重生锈的铁链 , 紧挨墙根底部,是一双破败的鞋子 , 三根脚趾暴露在外 , 佝偻的疤痕格外深 , 近乎糜烂,浓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 引得我一阵阵作呕。

    我顺着马仔指向的地方,看见一个被悬空吊住四肢的男人 , 他狼狈到极致 , 全身没有一处完好,遍布紫黑色的血污 , 耷拉着透露 , 半死不活残喘一口气。

    这副场面我也见了不少,只是地牢阴森诡异 , 倒显得比死尸还恐怖狰狞。

    马仔上前一步 , 探了探迷晕的阿吉鼻孔 , “泼醒 , 头儿有话问他。”

    驻守的保镖狐疑打量我,大了两倍不止的西装包裹着瘦弱单薄的身子骨,哪像老爷们儿,张世豪手底下没这么窝囊的头目 , 不过他没敢问 , 利索舀了一桶水,冲着阿吉头顶凶猛浇下,水温冰冷刺骨 , 在阴暗的空气中蔓延 , 冻得打哆嗦。

    这一下够重,阿吉衣衫褴褛曝露的皮肉上几个血洞滋滋流脓,他哼唧了两声 , 昏昏沉沉睁开眼,残酷的折磨令他放弃抗争 , 有气无力哀鸣着,“我全招,求豪哥给我个痛快。”

    我故意压粗声线,居高临下俯视他 , “半月前Q爷同豪哥交易的一批德国军火,是蒋璐让你泄密给市检察院,对吗。”

    阿吉来日不多,他已经没必要遮掩什么了,他说对。

    “你哪来的消息。”

    “蒋小姐挖到了沈良州插在风月山庄的眼线,严刑逼供,对方吐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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