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刺情 > 110 怕你不舍得给我
    我没收粉粉送来的礼物,第一,我不缺 , 其二,贪财的二奶出血 , 内涵可高深了 , 打我的脸,买我的好 , 总归 , 不简单的玩意儿 , 收了留后患。

    我让马仔归还,另外 , 把话给她撂下,我懒得猜哑谜。

    这算直截了当拒绝 , 但凡顾及几分颜面的 , 都不会二度登门讨难堪,然而我不犯人 , 不代表人不犯我 , 粉粉真就不要脸,不肯轻易放过耀武扬威的机会 , 次日午后她又来了 , 不光是她 , 还有祖宗。

    祖宗傍晚要在长春最大的一家地下赌场谈应酬 , 如今的权贵名流,酒桌之外开始寻求新刺激,比如打牌赌钱,睡发牌小姐。

    祖宗的想法 , 带着粉粉和我一起。

    赌桌左拥右抱的大人物 , 远胜过花场,扫黄的稀松平常,抓赌的不多 , 尤其条子收到风声 , 有某位高官在泡局,绝不敢突查。

    我还迷迷糊糊睡着,粉粉就来了 , 待我爬下床,隔着一堵墙壁聆听外面动静时 , 她正向马仔询问我醒了吗,似乎等急了。

    他们知我心意,含糊其辞说程小姐孕中嗜睡,常有睡到晚上的时候。

    粉粉挺不乐意 , 语气冷嘲热讽,“来客人了,也不起吗?这是哪门子规矩,连礼数都不周全?不是说程小姐在交际场,一向不出纰漏吗,怎地——”

    我反手握住门把,不等她继续挖苦,迈步跨了出去。

    我露面的霎那,整个外厅鸦雀无声,连窗子透入的一丝细碎阳光 , 也哑了声息。

    马仔低头唤了句程小姐,便缄默不语。

    我上下打量她,装不认识 , 阴阳怪气的问,“哟 , 这位是。”

    她的态度尚可 , 迫不及待搬出了祖宗,像是给我打预防针 , 提醒我不要过分搞她 , 说真的 , 她不招惹我,我没打算整她 , 可当前,不是我让不让 , 而是她坏不坏了。

    我极其虚伪 , 未曾理会她主动示好伸出的手,“原来是孟小姐 , 久仰。”

    她当我说好话 , 脱口而出问程小姐也听说过我吗。

    我慢悠悠往窗台走,“何止听说呀 , 整个吉林省 , 拿器官当名号的 , 不就孟小姐一位吗。”

    水妹 , 也是器官,水多娇嫩,但我知道,她不敢和我媲美 , 也不敢反驳我 , 她在我面前,就算不规矩低头,也休想压我半寸。

    果然 , 她噎了一口 , 上不来下不去,僵在那儿不动。

    我掀开落地窗纱,坐在一方贵妃榻 , 这间套房的鱼池比家里还好看,几条燕尾鱼艳丽肥美 , 在黄昏的映照下,丽影重重,我抛洒入一抔鱼食,它们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 围着撒欢,霎时瓜分得一干二净,波纹四溢,水光潋滟。

    “家里的鱼,不如这些,记住品种,我挺稀罕的。”

    马仔毕恭毕敬弯腰,“州哥来之前,从新西兰购了一匹小马驹 , 红色的鬃毛,个头不大,样子威风 , 州哥以您名义买的。”

    我挑眉笑,“是吗?他怎么想起送我小马了。”

    “州哥喜欢 , 他自然也念着您。”

    我恍然 , “你看得通透。”

    “州哥疼程小姐,只要您能高兴的 , 他做得还少吗。”

    我与马仔一唱一和 , 冷落了粉粉 , 她幽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的坐视不理令她恼火 , 可她抱怨吗?她来拜见我,何尝不是放低姿态的礼数 , 明眼人看得出 , 她再得宠,也低我一头 , 二奶也有二奶的地位区分 , 一年半载是升不了的。

    她唯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沉默化解这多余而尴尬的气氛。

    我抓了一把干鱼虫 , 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 , 睨着争先恐后掠夺的鱼 , 看大戏般哼着小曲 , “孟小姐,你找我何事。”

    我晾了粉粉好一会儿才搭理,她闻言走过来两步,“良州入夜约了人 , 我与程小姐陪席 , 他结束酒局直接去赌场,我来接程小姐同行。”

    我姿势一顿,眉目怔了怔 , “良州?”不可自抑涌出的笑容浮在我此刻的面容 , 显得阴森至极,“谁准孟小姐,红口白牙的喊他名字了?”

    她不解问难道不能吗,他并未不许啊。

    祖宗默认粉粉喊他名字 , 我始料未及,这样的特权 , 他历任二奶,唯我拿到了,我当作特殊,为他一个名字而深陷 , 如今新欢上位的粉粉,也夺去一半特权,意义十分重大,东北的太子爷,怎是轻易让女人喊他名字的。

    我禁不住胡思乱想,粉粉和祖宗上床,情到浓时,会否也像我那般,缠住他的腰 , 一声声忘情叫他名字,叫得千娇百媚,酥麻入骨。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 本就不友善的眼神,冷了好几度 , “孟小姐好手段 , 这才几天,再有两三月 , 你都能和我平起平坐了呢。”

    我腔调讽刺不入耳 , 她听着情绪也崩了 , 颇为烦躁和憎恶,“我哪里得罪程小姐了?您字字不容我。”

    “有吗。”我笑眯眯也不急 , 不给她留丝毫告状反咬的把柄,“这不是你自找吗,我请你来了?”

    她噎得脸煞白 , 直勾勾望着我。

    我慢条斯理喂完鱼 , 四下找不到纸擦手,马仔还没动 , 粉粉大约想缓和 , 倒是有眼力见儿,也很擅做戏 , 她从包内掏出一块绸缎的丝帕 , 伸手递给我 , 我瞧了瞧 , 没接,她也不气馁,死命往我跟前送,顽固之状 , 大有我不接 , 她就赖上我的架势。

    我面无表情捏在指尖,转身打开窗台上焚烧的香炉盖,把丝帕干脆沉入 , 分秒的功夫 , 饵料混着香灰一同吞噬掉,再无颜色。

    怀孕后我睡不好,祖宗让二力从泰国进口了一罐安神香 , 挺管用的,不过味道呛鼻 , 不能点在床头,摆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空气渗进卧房,浅淡点更好闻。

    我这个丢弃的动作气得粉粉都变绿了 , 摆明了不放在眼里看不起她,我抓住窗帘擦了擦手指,捻掉残留的腥气,“孟小姐,我的住处,往后你最好能少则少来,回哈尔滨也如此,我身子不便,至于容不容得下 , 是你的本事,你得良州呵护,我也兴不起风浪 , 你若不能,便收敛些 , 同一个男人 , 同一座靠山,你是小孩子吗?难不成指望我们亲如姐妹?”

    我不能将话说太绝,得适当顾虑粉粉跑去祖宗那儿吹枕边风 , 我又补充了句 , “我是为你好 , 万一被别有所图之人当了枪使,和我腹中未出世的孩子牵扯什么关联 , 好了则罢,不好遭殃的反正不是我。”

    粉粉始终没有撕掉面具 , 装得柔弱无比 , 我说了这句话,她的反应极大 , 大声澄清说程小姐的孩子 , 我可从未多想过。

    不解释还好,解释了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托腮凝视她 , “孟小姐怕了 , 还是急了?你慌什么。”

    她急促喘息 , 半晌讲不出所以然 , 正当我饶有兴味欣赏她漏洞百出时,二力挂断一通电话推开门,“州哥到了。”

    粉粉眉开眼笑问他是去赌场吗。

    二力踯躅了几秒,“州哥的意思…”他回避着粉粉期待欢喜的注视 , “程小姐一人就够。孟小姐 , 我安排司机送您回宾馆。稍后晚点,州哥去陪您。”

    粉粉哪里想独守空闺,她巴不得挂在祖宗的裤腰带 , 形影不离讨恩宠 , 拴住他。只带我一个,这种杀伤力,无异于发现丈夫出轨的妻子 , 对急于踹掉我完成大计的情妇而言,实在惨绝人寰。

    祖宗何其聪明 , 这几夜能是白睡的吗,他清楚粉粉张扬的脾气,以及文娴对她的指使和胁迫,她必定要折腾 , 二力早传了消息,当我的面儿栽新欢下马威,无非给我这位旧爱一个痛快舒坦,他其实压根儿没计划带粉粉应酬,诱她送上门的契机而已。

    我心中有数,吩咐马仔亲自送孟小姐。

    突如其来的变故,粉粉一时不适应,她红着眼眶攥拳咬唇,面孔仿佛刮起飓风前不见云朵的苍茫天际 , 弥漫着滔滔黑雾。

    “不带我了?我做错事了?”

    二力为难说州哥的临时决定,我不好插嘴,您问他就是。

    马仔引着不甘不愿的粉粉离开宾馆 , 我盯着她颤抖的背影,只觉得可笑 , 男人厮杀博弈的棋盘 , 女人不当棋子,还想当什么 , 文娴那么显赫 , 她又窃取了几份真情。

    我进屋换上一件藕荷色的旗袍 , 盖过膝盖,中长款 , 线条婀娜,两侧的开衩很高 , 露出半副胯骨 , 雪白的腿和翘凸的臀部时明时暗,遮挡不住 , 也不完全暴露 , 勾魂极了,吊着胃口 , 别说男的 , 女的都馋。

    我早前的金主 , 我也记不清第几个了 , 不超过五个,那阵儿我还青涩,圈子里不少熟悉的客户姐妹儿喊我蜜油桃,早春的桃子 , 甜中透着酸 , 看比吃更香。

    金主说,程霖穿艳色,恰如久旱逢甘霖 , 小小的走几步 , 所经之处,带把儿的汉子一个也站不稳。

    我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可不 , 这话几年前在理,几年后 , 青涩的蜜油桃变成熟透的水蜜桃,韵味更浓了。

    二力一路疾驰,载着我直奔赌场,这边的地界宽 , 挨着市区边缘,算不得偏僻,八九点的光景,街道热闹非凡,华灯笼罩着一处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我跟着二力,敏捷一闪,隐匿在昏暗吵闹的甬道内。

    抵达单独的包间赌厅,推开那扇门 , 我蓦地一个激灵,脑海轰隆一声,明白祖宗为何点名我来陪他了。

    他应酬的对象 , 是天下头号王八蛋张世豪。

    看见他我真是心肝脾胃都疼。

    他也瞧清了站在门口失措又失控的我,眉眼含着风流不羁的笑 , 并未提醒背对我观察荷官洗牌的祖宗。

    蒋璐偎在张世豪身边 , 和他调笑,她视线不经意掠过我 , 猛地滞留。她料到我会来 , 却为我的明艳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和恍惚。

    从前籍籍无名的蒋璐 , 如今风头无两,她的上位史与我差不多。我每隔几日 , 必定能在高端场合和她碰面,这个女人是我小看了 , 她的装聋作哑 , 绵里藏针,段位不逊色明面精明的鲁曼。

    更令我惊讶是 , 当二奶的 , 都有一种觉悟,场面上既要艳压群芳 , 又要雍容得体 , 不给旁人非议的机会 , 蒋璐同我一样 , 也穿了旗袍,碧绿色的缎面,在鱼龙混杂热火朝天的赌场里,清秀凉爽 , 衬托得玲珑有致。

    别说 , 她挺有料的,虽然瘦,两团奶子一点不小 , 鼓囔囔的兜在旗袍里 , 领口压得太低,从上往下瞧,看到半个深咖色的乳晕 , 不够粉嫩,形状不错 , 半圆形,这种奶子最起码都在C以上,男人一手握不住。

    正南的祖宗一直没发现我,我也没进去 , 我得看看门道,他和张世豪相对而坐,谁也没吭声,隔着半米宽的圆桌,气度凛冽僵持不下。

    “赌什么。”

    黑道的混子有的嗜毒,有的嗜色,不过无一例外,都不碰毒,贩毒绝不吸 , 祖宗爱玩,和普通男人玩法不同,他们这种身份 , 打着享乐的幌子,玩出金山银山 , 富贵权势。

    祖宗斜叼着烟卷 , 从我的角度看,他比张世豪还痞三分 , “张老板随意下注 , 我跟着。”

    “沈检察长来真的?”张世豪手指弯曲 , 白皙的骨节敲击桌角,“什么都肯拿吗。我喜欢赌大的。”

    在一旁侍奉斟酒的蒋璐手腕一晃 , 她抬头瞄了张世豪一眼,尽管故作镇定 , 颤栗的唇泄露了她内心的慌张。

    祖宗掸烟灰儿 , “张老板可以说给我听。”

    张世豪耐人寻味淡笑,“怕你不舍得给我。”

    【明晚0点35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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