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怀洗深深看了眼李自成，继而一手抓住朱棣，脚下飞剑出现，径直朝着紫禁城的方向飞去。
被周元两指击碎肩骨，双臂已经完全动不了，“不能就这么答应……”
原本的目的是带着蔡怀洗一起与周元交涉，只要杀了李自成，或许能保全明国。可朱棣万万没想到，周元同意杀李自成，最后却是选了胡惟庸，这么一来，今天所做的一切等于都做了无用功。
“够了！”蔡怀洗怒喝一声，或许是内心起了波澜，一声怒喝，脚下飞剑竟是有些不稳。重新稳住了飞剑，蔡怀洗才道，“虽然不是很清楚那个叫胡惟庸的是什么样的人，但很明显，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最后的结果又是什么？”
朱棣闻言一默：胡惟庸的结果？如不出意外，大仇得报，更得了明国和白华两个国。若说代价，也有——儿子死在自己面前。
见朱棣不语，蔡怀洗脸色更加阴沉，“聪明的确很重要，李自成很聪明，所以他能救你，但在这个世上，光有聪明是不够的，还需要实力……我相信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蔡怀洗兀自看着前方，飞剑疾驰，风吹得衣衫簌簌发响，头发后扬，魔怔更甚，“当年被子之赶出白华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若是我有实力，如果我是结丹，我根本不需要理会什么内山选拔，赵媛媛和李成栋也不用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呢？若你有结丹的修为，这一切同样不会发生！若你能胜过钱云斗，李成栋就不会死；若你今天能胜过周元，我甚至可以让李自成退兵，只取白华……可你都斗不过！”
朱棣喉结动了动，“可你获得力量的代价却是……”
“我曾经对李成栋说过，有得必有失。就算你今天竭尽全力保住了明国，下次呢？没有实力，谈什么保护！”
数十里转眼即至，飞至城墙，将朱棣放在地上，“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你将要经历我十年前经历过的一切。等你经历过这些，再来评判我做的对不对——当然，前提是你还活着。”
说罢，蔡怀洗一指击翻一个火盆，远处顿时传来脚步声，“这次救你，是看在李成栋的情分上，同时，我也不想让一个人凡人看不起。”
眼看蔡怀洗转身要走，朱棣急道，“李成栋和赵媛媛，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后悔吗？”
蔡怀洗脚步一顿，“你体会过双亲鲜血溅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吗？等你经历真正的国破家亡，你会知道，失去一个朋友、一个爱人根本微不足道，后悔……我一直认为我没有资格说这两个字。”
说话间，卒子听到火盆翻落声音已经赶了过来，蔡怀洗斜眼看了卒子，“送你们的皇子回去吧。”
话音一落，已是御剑远去。
待朱棣回到皇宫已是深夜。
周淑泉还没进屋，声音已先一步传了进来，“傍晚的时候还好好地，这才多久，怎么就落了一身伤。”进了屋，看见全身裹着白布的朱棣，“这是怎么了？”
朱由检站起，对周淑泉摇了摇头。
见朱由检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
朱由检没有回答周淑泉，反而冲着屋外喊道，“王承恩。”
朱由检声音一落，王承恩立刻小步进来，“奴婢在。”
“拟旨，告诉山海关统帅王乘忠，山海关守的是我汉家的百姓，不是我朱家一姓的江山。北京之战，若李自成赢了，让他主动归顺，不可起兵反抗，更不能让金国有可乘之机。”
朱由检这话一落，周淑泉立时怔了，再看向床上的朱棣，似乎明白了。
王承恩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主子，奴婢可不敢传这个旨啊。”
朱由检脸色一沉，“你是抗旨吗？”
“主子。”看出朱由检怒意，王承恩接连磕头，屋中顿时满是脑门扣地的蓬蓬声，直到朱由检喊了声够了才抬头。
不过片刻功夫，王承恩脑门已是磕破，这时抬头，血立马淌得满脸都是。和着烛光，像是从地狱爬出的鬼怪，“主子，就算奴婢敢传这个旨，王承恩王将军也不见得会接这个旨啊。主子想想，北京城被围，百姓不见他王乘忠带兵勤王；北京城……”说着，王承恩一顿，抬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说句不敬的话，北京城破了，他王乘忠要是真敢带兵投降，全天下的老百姓会怎么想他？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呐，为了他自个儿的名声，他会接这个旨吗？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他再起些别的心思，主子的苦心可全都白费了。”
朱由检闻言沉默
王承恩见朱由检不说话，继续道，“说句短浅的话，依奴婢看，主子还是下旨让王乘忠带兵回来吧，内外夹击……李自成毕竟只有十五万大军，北京城加上山海关，三十多万大军，怎么也不会输啊。”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李自成背后靠着上宗，北京城就算有百万大军，李自成哪怕就他一个人，这场仗也是必败无疑……”朱由检看向窗外，长叹，“上宗啊……”
一声长叹，却是透着无尽的辛酸与复杂。
“王承恩，宣旨的时候，把吴三桂的断刀带过去。”说话的是朱棣，尽管双肩肩骨碎，仍然努力坐直了身子，“王乘忠做了吴三桂八年副将，他该明白那把刀的意思。”
“主、主子！”
“去吧，按棣儿说的办，趁着现在还能出去。”
王承恩看了朱由检，又看了朱棣，两只眼睛一红，竟是哗哗的流出泪来，又重重磕了个头，“主子，奴婢会回来的。”
李自成大军自第二天开始攻城。
攻城第一天，双方死伤皆是过万，第二天、第三天同样如此。
第四天，或是周元等的急了，竟是主动出现。周元身为心动修士，修行的又是火属性功法，原本正常的战局瞬间逆转。
周元飞至半空，顿时化为火焰，只见天际流火，只瞬间，城上将士纷纷倒下。
“住手！”一声怒吼，却是朱由检飞了出来。
半空中，周元的身形缓缓凝聚，看着朱由检身上的龙袍，也不说话，当即一股赤色流光在手中凝聚，只片刻，一方圆十数丈的巨大火球形成。
这火球实在震撼，火焰流闪，更似传出亿万火龙咆哮之声，天际的太阳和这火球相比也只能是相形见绌。火球一出，下方将士，大顺军队和京城军队皆是停了手，怔怔的看向半空。
周元右手撑着火球，慢慢举过头顶，冷冷看着朱由检。
朱由检看到那巨大的火球也是面露凝重，周元举的是火球，更像是一座山！当下传国玺飞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十丈大小的赤色大字飞出。
周元见状冷冷一笑，当即火球朝下一扔……这个火球若是砸下，整片城墙怕是立刻坍塌！
下方将士早已急忙后退，一时慌忙，更多的却是摔倒，逃跑的速度反而更慢了。
朱由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赤色大字立刻飞向火球。
八个赤色大字携带无尽威能，隐有龙吟之声，眼看就要撞上火球，却在相撞的前一瞬……火球突然一闪，竟是完全消失了。八个赤色大字却是不及收回，两两相撞，传出一阵巨响。
朱由检不由愣了。
周元看着朱由检反应，轻笑一声，“你是朱由检？朱棣的父亲？”
见朱由检点头，周元又道，“宗门有规定，不得对民间皇帝出手，”
朱由检已是明白：融出火球不难，可要在相撞的前一瞬消失却是不易，因为这要求对于灵力极强的精准。对方方才那么做分明就是下马威，让自己知道实力的差距。
“若你出手，李自成恐怕打不下北京。”周元说着一顿，静静看着朱由检。
朱由检额上青筋凸起，强忍心中怒气，“你要我怎么做。”
“自废修为。”
朱由检呼吸一顿，“你亦不得对将士和百姓出手。”
“可。”
“攻下京城，李自成大军不得放火，也不能乱杀无辜百姓。”
周元听着一笑，“果真是父子俩，真是像啊。我只要李自成打下北京，其他人的性命……我没有修炼魔道功法，不需要那些。”
“我说的是李自成的大军。”
“可以……还有条件吗？”
“没有了。”
“那就自己动手吧。”
朱由检看了眼下方将士，“我需要寻个僻静地方。”
“你要求可真多。”循着朱由检的视线，“行吧。”
朱由检闻言朝北飞去，却是落在养心殿门口。周元亦紧随而至，亦是浮在半空看着地上的朱由检。
朱由检目露厉色，继而缩手成爪，接着一爪朝心脏抓去——胸口顿时出现一道碗口大的血洞。
待收手时候，手里却是抓着一团蠕动的金色光球。
抓出这团光球，朱由检已是汗如雨下，面色也是苍白无比，脸上、额上青筋浮起，似一条条蠕动的青虫。只这一切朱由检都不在乎，只是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周元。
周元略一点头。
朱由检身体已经有些抽搐，见周元点头，右手狠狠一握——那团金色光球立刻崩溃。
周元见状双眼一眯，略一点头，没多说一个字，立刻飞走。
见周元飞走，朱由检再也坚持不住，立刻向后倒下，只倒下时候却是传出痛苦的哀嚎，“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