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大哥都没有过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提的小厨房父亲准了没。还好有这么多古书陪自己打发无聊的时间，锦儿拿了点绣活想让自己动动针，可张妤好身体里是来自21世纪的宋茜茜，哪会做这些绣活，平时连个十字绣都绣不好的。张妤好也明白，古代的大家闺秀是除了要懂得琴棋书画，还得要做女红的。可自己除了能把自己的手指戳伤，就别想指望能在绢布上绣朵花来。
花时间在这上面，还不如去多练几个字，张妤好丢下拿着绣绷的锦儿，朝偏间走去。来到书案前，让锦儿过来磨墨。
刚写好一个字，张靖轩便掀开帘子进屋来。
望着脸有笑意的张靖轩，张妤好便问：“大哥来我这，定有什么好事。”
张靖轩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走到书案前看着张妤好刚刚写好的一个‘梅’字，笑着说：“小妹的字比以前更有劲了。”
张妤好抿嘴笑着说：“大哥别取笑我了，快点说吧，有什么好事。”
“父亲答应你的事。”
“真的吗？太谢谢大哥了，大哥在父亲边上定是磨了不少嘴皮子。”
“帮你办事还得被你取笑，看来这次落水，倒把你弄的伶牙利齿些了。”
“大哥以后还可以来小妹这里打打牙祭哦。”话刚出口，张妤好便后悔了，堂堂礼部尚书的大公子有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难道小妹还准备亲自下厨？”
“为了答谢大哥，小妹沾沾阳春水又有何妨？”
“年边上了，父亲最近忙的很，让我过来看看你的身子好些了没，顺道带你去给祖母请安。”
“好的，小妹现在就随大哥前去给祖母请安。”
张靖轩象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朝着门口说了一句：“把人领进来。”
一个小厮领着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和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进来。
“这是周妈妈和她的女儿，她家男人以前是在望江楼当副厨的。”
张妤好明白了，大哥真是帮人帮到底，厨房马上就要落成了，可少了个厨娘。
“老奴见过大小姐。”周妈妈拉着女儿行了大礼。
张妤好并没马上让她们起来，而是问道：“你家男人在望江楼，你怎么不和他处一块？”
“回大小姐，老奴和小女原本也是在望江楼的，可因老奴家那个不争气的喜欢赌钱，因还不起赌债把女儿给抵了，自己却跑了。”周妈妈说完拿着衣袖抹着眼泪。
跪在周妈妈旁边的小女孩眼圈红着，强忍着眼泪。
周妈妈接着说：“要不是因为大公子相助，老奴就要与女儿阴阳相隔了。”周妈妈赎不回女儿原本是打算自己投江的。
“起来吧。”古代这种卖儿女的已是很习以为常的是了，但发生在自己眼前，难不了还是感到心酸。
“谢谢大小姐收留我们娘俩，老奴一定会尽心侍候的。”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张妤好问着。
“胡灵，13岁。”
“你就待我身边吧，让绣珠带你们下去。”
“是，小姐。”周妈妈和胡灵道了个万福便退下去了。
“今天真是谢谢大哥了，没有这个厨娘，妹妹的小厨房建了也是空的。”
“先别谢这么早，还不知道这周妈妈的手艺合不合妹妹的胃口。”
“大哥挑的人肯定有过人之处，小妹不用试便知道了。”
“我可快被你捧到天上了，赶紧去祖母那吧。”
“是，大哥。”张妤好笑着让锦儿给自己披了件狐皮大氅，抱着暖手炉便起身随着张靖轩前往青松院。
穿过曲折的回廊，张妤好带着锦儿和张靖轩来到青松院。
青松院比自己住的兰香院要大许多，精致、典雅。院子里摆放的被仆人们精心修剪的盆景，金灿灿的冬菊在这严寒天气怒放着，两边则种了几株寒梅。
锦儿掀开厚重的门帘，张妤好和张靖轩进入内屋，屋外的寒冷瞬间消失了，扫了一眼，摆了不知道多少盆炭火。
坐在正上方身穿华服，体型富态，高高的发髻上斜插着镶着金的玉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和蔼的看着自己。
张妤好猜想这位就是她的亲祖母了，站在祖母旁边的那几位年约三十来岁穿着锦衣绣袍的便是爹爹的几位姨娘们，挨着她们身边站着的女孩们同样穿着华丽的衣裳，便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们。
“孙儿带妹妹来给祖母请安了，愿祖母福寿安康。”张靖轩行了个礼。
张妤好行了个万福，道：“孙女儿这几日没来向祖母请安，还请祖母责罚妤好。”
“好孩子你的身体刚好就来看望我这老太婆，还说什么责罚的，快过来让我瞧瞧，这会儿又瘦了许多。”张老夫人招了招手。
张妤好向前挨着老夫人坐着。
老夫人握着张妤好的手，说道：“看你这手凉的，病刚好，外面又冷，以后用不着每天过来请安了。”
张妤好笑着说：“祖母可是嫌弃孙女儿了？孙女儿可巴不得天天往祖母这儿跑呢。”
“几日不见，你这小嘴倒是越来越讨巧了。”老夫人笑着说。“林妈妈，还不快给大少爷和大小姐上茶，再拿些点心给小姐们尝尝。”
“是，老夫人，老奴现在就去。”
“祖母，妤好姐姐一来，您就不理我们这些孙女儿了。”张茹琴娇滴滴的声音透着股怨气。
“你这小丫头倒跟你姐姐吃起醋来。”老夫人笑着打趣着。
“祖母，我们这些妹妹可是跟祖母一样很久没见着二妹了，很是想念。”张茹芸笑着说。
张妤好朝着说话的声音寻去，身材高挑的张菇芸穿了件粉色的锦袍，外面套了间银狐皮对襟棉袄，更加衬出她雪白的脸庞，双目顾盼生辉，乌黑的秀发垂腰，头顶挽了个百合髻，上面插着金子打造成莲花型状镶着红宝石的扁方，旁边则斜插着金步摇，贵气中足。
还真看不出这样一个美人，皮囊下尽有一颗如此狠毒的心。
“祖母，看来妹妹们想和妤好说说体已话了。”
“去吧，至从你病了，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谢谢祖母。“
张茹玥看不惯在老夫人面前卖乖的张妤好，斜瞄了一眼轻哼了声。
张妤好装作没看见，走了过来。
”林妈妈，带小姐们去偏间。“
”是的，老夫人。“
”祖母，孙儿还得出府一趟，先退下了。“张靖轩行了个礼。
”靖轩，中午过来用膳吧。“
”孙儿已与刘御史家的刘真约好下棋，晚上再过来陪祖母用膳。“
”也好，你去吧。“
一个身穿紫色锦袍，梳着朝天髻满头珠翠的妇人说着：”老夫人，黄家送衣料来了，刚巧小姐们都在这，奴家想让人把料子拿到这来让小姐们挑选。“
”让他们送过来吧。“
”是的，老夫人。“
葛氏对着身边的人说：”徐妈妈，让他们送过来吧。“
”妤好姐姐，这回的料子可是给咱们做过年的衣裳呢。“张茹惠亲昵的过来挽着张妤好。
”茹惠姐姐可是盼了很久了。“张茹妡打趣着说。
”茹妡你不也盼着吗？“张茹姝插嘴说着。
”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老拆我的台呀。“张茹妡气的嘟着嘴。
张茹惠趁机捏着张茹妡鼓鼓的腮帮子，笑着说：”四姨娘平时最疼爱你了，你们看茹妡又胖了一圈，难怪急着要新料子裁衣裳了。“
”你们都坏，就会取笑我。“张茹妡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张妤好看着张茹妡，十二岁的她还带有婴儿肥，弯弯的眉毛，一对杏眼，梳着双平髻缀着珠花甚是可爱。
这几个妹妹倒是天真烂漫很好相处，不象那三姐妹。
”听说父亲准了你的小厨房，母亲院里都未有的，父亲真是疼爱妤好姐姐。“张茹琴酸酸的说着。
”父亲是看我身子薄弱，特地准了。“
”庶出的终究还是没有嫡亲的好啊。“张茹玥的单凤眼瞄向刚才和张妤好打趣的张茹惠等人。
张妤好拉着张茹惠一块坐下，说道：”妹妹可别这么说，我们姐妹们可都是父亲的骨肉。“
”茹玥性子直，二妹可千万别怪她。“张茹芸笑着说。
”怎么会怪她呢，我们姐妹闹着玩呢。“张妤好笑盈盈的回着。
这时徐妈妈领着几个丫鬟进来了。
丫鬟手上托盘里装的便是用来裁过年新衣掌的布料。绫罗绸缎，花纹和颜色一看就是上品。
张茹姝和张茹妡忍不住上前观看，”茹惠姐，你也来瞧瞧，这次黄家的衣料可是上上品呢。“
张茹惠拉着张妤好一块来看衣料，”妤好姐姐，还得由你来先挑。“
张妤好笑着点点头，来到一个托盘前，这是块枚红大提花的锦锻，颜色鲜艳，用来做过年的衣赏最为合适了，刚准备伸手取。
旁边的张茹玥便说着：”这么鲜艳的颜色最适合茹琴妹妹了，二姐你说是不是？“
”二姐，我好喜欢这块衣料。“张茹琴撒娇拉着张茹芸的手晃着。
张茹芸故作为难的看着张妤好，刚想开口，张妤好便说道：”茹琴可真是喜欢这匹布料？“
”这是当然。“
”真不巧，我也看中了，妹妹要是喜欢颜色鲜艳的，那边还有几匹，不过可得耐心先等我挑了后。“会让给你才怪，这么嚣张。
”你…“张茹琴气的直跺脚，平时说是给她这个大小姐先挑，可哪次不是把自己姐妹挑剩下的给她。
”二姐，我真的好喜欢这匹布料。“这下张茹芸的手被晃的更加厉害了。
看到张茹琴这副模样，张妤好觉得好笑，十三岁的小丫头再怎么早熟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眼见到嘴的糖飞了，只能耍泼无赖了。
求你二姐也没用，谁叫她只能排在我后面呢，连要求的对象都分不清。
张妤好装作没看见，接着挑选衣料。又挑了几匹鹅黄色小提花的蜀锦锻和孔雀蓝色的花绫，嫩橘色的织锦和一些素颜色丝绸缎。
”好了，我挑完了，妹妹尽管选吧。“张妤好说完，便回到太师椅喝着茶汤看着。
”好看的颜色都被你挑走了，我们还挑什么？“张茹琴咬牙说着。
”看来茹琴妹妹是不愿意选了，茹惠、茹姝和茹妡你们是否也觉得这些布料丑陋不能用来做新衣裳了？“
”妤好姐姐，茹琴妹妹不喜欢的可不代表咱们不喜欢。“张茹惠答着。
”茹惠姐姐说的是，我就喜欢这匹胭脂红，红彤彤的甚是好看。“张茹妡笑着摸着托盘里的锦锻。
”我也觉得妹妹适合胭脂红，你就拿去吧。“
”谢谢妤好姐姐。“张茹妡笑着让丫鬟芳儿收着。
”二姐还没挑选呢，怎么先轮到七妹了？“张茹玥冷冷的说道。
”茹妡妹妹年纪小，茹芸姐不会介意的，对吗？“张妤好笑着说。
”当然不会介意。“张茹芸尴尬的笑着，袖里的玉手早已握紧成拳了。
”大小姐，量衣的苏妈妈还在外面候着。“徐妈妈说着。
”让她待会再进来。“张妤好看都没看林妈妈一眼便说着。
”是，大小姐，老奴这就去告诉她。“
”妹妹们可挑好了？量衣裳的苏妈妈在外面候着了。“
刚才徐妈妈说的话，大家伙可都是听到了，张茹琴拉着张茹玥一块挑选着。不一会儿，托盘里的布料被各自的主人挑选走了。
苏妈妈挨个地替小姐们量尺寸，不一会儿已经是用午膳的时间了。
林妈妈应了老夫人，过来请张妤好她们姐妹们一同去膳厅用膳。
椒麻鸡、烤乳猪、蒸羊羔、松花小肚儿、什锦酥盘儿、罐儿鹌鹑、豆鼓鲍鱼、锅烧鲤鱼、花菇鸭掌、虫草乳鸽汤、豆沙糕、蜜丝山药、什锦豆腐、清拌双脆、溜丝瓜，摆了满满一桌子，老夫人和张妤好等小姐们同桌，二夫人则和姨娘们同桌。
各自的丫鬟布好菜后便退在身旁待候着，古人云：食不信、寝不语。张妤好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菜，这是穿越过来吃的最为丰盛的一顿了。真想多吃几碗，可身为千金大小姐只能矜持的吃完一小碗便表示已经用完膳了。
用完膳，张妤好等姐妹随着老夫人来到正屋用茶。
”二夫人有话同你们姐妹说。“老夫人接过林妈妈递过来的茶汤喝一口便说道。
”是，老夫人。“葛氏恭敬的应着。”怀安郡主举办梅花宴，刚让人送了帖子来，邀请府上的小姐们去，日子定在下个月的初三。“
”二夫人，怀安郡主这次下了几张帖子。“四姨娘马氏问着。
”三张，别的府上怕是最多只三张帖子。“葛氏慢条斯理的说着。
张茹琴拉着张茹芸的手悄悄说着：”我的好二姐，这回可定要带着我去。“去年张茹琴还只有十二岁，没能去成，想着今年一定得去成。
马氏望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茹妡还太小，可茹姝前看着过完年就得十四岁了，要是被哪家贵公子看上，也是桩美事。
”老夫人，去年的梅花宴茹姝染了风寒没能去成，今年可否让她赴宴？“马氏替女儿求着。
”四妹妹，去年没去成的可不只茹姝一个人。“吕氏冷冷的说着。她可看清楚马氏心里的小九九，自己的茹惠可也马上满十四了，去年两张帖子全让葛氏的茹芸、茹玥拿去了。
葛氏看着这上不了台的马氏和吕氏，便讥讽道：”茹玥和茹琴可是准备了抚琴和舞蹈，茹惠和茹姝可有准备？“
马氏看着葛氏是掐准了自己女儿的才艺比不上那两位小姐，自己没有富有的娘家，哪有银子请得教这些才艺的女史。
吕氏当然也明白葛氏的这番话。
听着马氏和吕氏的说话，张妤好明白了所谓的梅花宴就是古代的相亲会。
除了已经说好亲的张茹芸和年龄尚小的张茹妡，加上自己可是有五个待字闺中的姑娘。
听到葛氏说的才艺，还好自己在弹奏古筝这事上能坚持下去，现在看来这倒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了，堂堂礼部尚书家的嫡亲大小姐，什么才艺都不会，到时连家族的脸都会丢尽，想到这，张妤好暗自的松了口气。
”妤好姐姐，看来茹惠姐姐和茹姝姐姐是没有希望去赴宴了。“张茹妡拉着张妤好的手臂悄悄的说着。
张茹玥和张茹琴同自己一块去，这不添堵吗？张妤好转了转眼珠，笑嘻嘻的说道：”妹妹们都是想去的，我倒想到个折中的好法子，不知道姨娘们愿不愿意听。“
”大小姐，你说便是了。“吕氏倒想看看张妤好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既不得罪人，又能讨的人欢欣。”
“茹妡妹妹年龄尚小，只能等明年的梅花宴了。”张妤好喝了口茶汤接着说：“我们姐妹众多，年龄也刚好合适去，不如抓阄吧。”
“我看这是个好法子。”老夫人笑着说道。
“那就应老夫人所说。”葛氏面带笑容伪心的回应着。
吕氏和马氏暗地里高兴者，这样她们的女儿至少有了去的机会。
纸条写好后，放进瓷碗中。
张茹芸先抓，打开纸团后一片空白，失望的表情写满了面上。
张茹琴抢在张茹玥的前面，把纸条揉开后，写了个‘去’字。高兴的叫着：“娘亲，我抓到‘去’字了。”
张茹玥的脸唰的一下子白了，两只手不停的绞着帕子。
这边的张茹姝抓的纸条，揉开后竟是一张白纸，不免得失落起来。
张茹惠拿着另一张属于自己的纸条，也写了个‘去’字，笑脸盈盈的递给吕氏看，说道：“姨娘，我今年也能去了。”吕氏高兴的点点头，满怀感激的看着张妤好。
葛氏让徐妈妈把帖子给了张妤好和张茹惠，自己便拿着帖子对张茹琴说：“你三姐已经及笄了，这张帖子你就让给茹芸吧。”
“我不，娘亲，去年茹芸姐姐去了，我可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茹琴，听话，你明年后年还有的是机会。”
张茹琴听着葛氏这般说词，知道自己是去不成了，便恶狠狠的看着张妤好，全是这个小贱人，要不然她们三姐妹都能去的，哪能轮着张茹惠。
张妤好无视张茹琴投过来的狠毒目光，反正让你们其中只能去一人就成了。
张妤好走过来拉张茹惠的手，笑着说：“恭喜茹惠妹妹了。”随后又附着耳边说一句：“人生大事可不能谦让呀。”
张茹惠红着脸点点头。
“好了，帖子也领了，你们各自回去歇息吧，我这老太婆也乏了。”老夫人笑着说道。
“祖母好好休息，孙女儿明天再来请安。”张妤好道了万福，便领着锦儿走了。
张茹惠紧跟着过来，“茹惠妹妹可还有事？”张妤好问着。
张茹惠难为情的拽着帕子，不知道如何开口。
“茹惠妹妹要是不累的话，同我一块回兰香院。”
“妹妹不累，谢谢妤好姐姐的邀请。”
张茹琴望着张妤好的背影，啜了口说道：“当时怎么没淹死她。”
“茹琴，说话也要注意场合，你这张嘴迟早要闯货。”张茹芸喝呵斥住。
“二姐，我就是看不惯她，平时木头一块，今天倒机灵了。”一想到张妤好出的馊主意，张茹琴恨的咬牙切齿。
“五妹别气了，回去我把你跟我讨了好回的琉璃簪子送你。”张茹芸轻拍着张茹琴的肩说着。
“三姐说的话可要算数。”张茹琴听到这话才挤出个笑容。
“现在就回去拿给你。”
“好啦，别为了这点小事而伤了咱们姐妹仨人的和气，后面的日子还长得很呢。”张茹玥拉着自家姐妹的说着。
“三姐说的是，二姐你这回可一定要在梅花宴上出尽风头，让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张茹惠羞死掉，看谁家的公子会有眼无珠看上她。”
“你这张嘴，回去再说。”
兰香院。
绣珠和灵儿照着张妤好的指示又搬来了两盆炭火，此时屋里已是温暖如春了。
“锦儿，你和灵儿去厨房那寻点红薯和栗子来。”
“是，小姐。”
张茹惠捧着茶盏呵着气，让冷僵的手指暖和暖和。
“绣珠，箱子里可否还有个暖炉？”
“小姐，还有一个。”
“你去寻来给四小姐。”
“妤好姐姐，这可使不得，妹妹岂能用妤好姐姐的暖炉。”张茹惠急忙放下茶盏说着。
暖炉虽然是很常见的物件，可也并非每个小姐手中都会有的。
张妤好接过绣珠寻来的暖炉，放到张茹惠手上，笑着说道：“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手指要是冻伤了，妹妹可要如何弹奏琵琶？”
张茹琴听到这话，脸一下白了，自己会弹奏琵琶这件事只有娘亲和哥哥还有贴身丫头青儿。想到这，凤眼冷冷的瞄向青儿。
青儿噗的一声跪了下来，“小姐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妤好姐姐，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二夫人知道。”
“为何？”
“二夫人是不会让我和茹姝、茹妡两姐妹有所学的。”张茹惠的眼神飘向远方淡淡的说道。
“你是如何隐瞒的？琵琶声音可不比古琴轻。”
“是在府外学的，每隔五日我都会去楚姑姑的琴倌练两个时辰。”
“楚姑姑是？”
“以前在宫里弹奏琵琶，后来伤了手指，被放出来了。”
张妤好半信半疑，宫女哪能这么容易被放出宫来？不说实话，也懒得去追究，这不是自己思量的事。
望着眼前的张茹惠虽不及张茹芸妩媚动人，倒也是个美人胚子，花了这么大的心思终究还只是想要个好归宿，这点小野心还是要有的。
“辛勤弹了几年的琵琶，可要更加小心宝贝这手指了。”张妤好握着张茹惠的手，把暖炉放在她中。
张茹惠眼圈一下就红了，以前的妤好姐姐可是从来不与她亲近的。
“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与人说起的。”
“谢谢妤好姐姐，妹妹会铭记在心的。”
“绣珠，你去把青儿扶起来吧，把中午从老夫人那得的小果子分些给她。”
“是，小姐。”绣珠扶着站不稳的青儿退了出去。
“妹妹今儿过来，定是有事要说吧，现在这屋里就只有我们两了。”
“想找妤好姐姐借套衣裳去参加梅花宴。”张茹惠低着头说着。
“说什么借不借的，妹妹喜欢便拿去好了。”反正衣裳有多，而且尽是些素色，两个大衣柜都快塞满了。
“这怎么成，等宴会结束，妹妹定亲自洗干净后给姐姐送来。”
“妹妹这样说，姐姐可是要生气了。”
“那妹妹听姐姐的。”
“这样才对嘛。”张妤好拉着张茹惠的手说着：“象我们平日里难得出趟门，私下里可得多走动走动。”
“只要妤好姐姐不嫌我，我天天往你这儿跑都成。”
“这可是你说的哦。”
这时，锦儿领着灵儿提着篮子进来了。
“灵儿，去把红薯和栗子洗干净，拨到炭盆里煨着。”
“是，小姐。”
“锦儿，你去拿几套衣裳让四小姐挑选。”
张茹惠的目光停在一袭湖蓝色银丝莲花纹的雀绸裙上。
“妹妹穿上这套定是好看，我这还有件没穿过狐皮褙子，一块给妹妹了。”
“谢谢姐姐。”
“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姐姐开口。”
“是，妤好姐姐。”
“闻着红薯的香味就犯馋了，我们一道去瞧瞧煨好了没。”张妤好挽着张茹惠的手亲昵的说着。
锦儿和灵儿把皮剥好递给张妤好和张茹惠。
“真香。”张茹惠吸了口气。
“可得慢点吃，别烫着了。”张妤好回头对着锦儿说：“你们几个也去挑点出来解解馋。”
“谢谢大小姐。”灵儿高兴的拉着锦儿去炭盆里拨红薯栗子了。
几个小丫头围着火盆说着笑着，其乐融融的。
张妤好低着声音说着：“妹妹下次学琴可否带我一块？”
“这，好吧。”想到张妤好今天可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便答应下来，就出去这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可就说定了哦。”张妤好笑着说，自己来这里都快十来天了，天天就在这院子里看书写字抚琴，快要闷死了，好不容易逮着张茹琴偷偷去学琴的事，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张茹琴走了后，绣珠按捺不住问着：“小姐，怎知道四小姐会弹琵琶？”
锦儿也不解的看着张妤好，心想：青儿从小就跟在四小姐身边断不可能随意将此事告知他人。
张妤好抿了口茶汤说道：“她左手的每个指尖都有薄薄一层茧，要是天天练的话，茧可不会这么薄。”
锦儿明白了，说道：“小姐真是心细如尘。”
“你们以后眼睛也得放尖放仔细点，有些话该说不该说，都得在心里掂量掂量。”
“是，小姐，奴婢们谨记教诲。”锦儿和绣珠异口同声道。
“你们从小待在我的身边，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但若有二心，我也定饶不了。”
锦儿和绣珠噗的一声跪在地上，齐口说道：“奴婢此生只忠心大小姐一人。”
“好了，起来吧，每人赏一贯钱。”
“谢大小姐。”锦儿和绣珠接了赏钱谢道。这可是相当于她们半个月的工钱了，绣珠满怀感激的望着张妤好，心里暗自高兴着。
锦儿觉得眼前的大小姐跟以前大大的不同了，人不但没有以前的木讷，反而更加精明了，有这样的主子，自己以后更加有保障了，更加要细心侍候小姐了。
张妤好见着她们俩的表情，安心的笑了。不管在哪，钱都是个好东西，自己每月领的月钱怕是远远不够。
锦儿看着张妤好托着腮发呆，便心领神会的拉着绣珠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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