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跛脚老头
天气已经步入暖春，穿上单衣也不觉得凉，练完刀后的秦初一，坐在院里的椅子上，林小花如今已经改名换姓为‘秦雪儿’，名字是秦初一起的，取自《诗经·曹风·蜉蝣》“蜉蝣掘阅，麻衣如雪”的“雪”。林小花对这个名字很满意，自从秦初一将她从她父亲手里买过来，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她父亲林宝俅可能是带着银子离开了林家岗，好久都没在村里见过他。
秦雪儿站在秦初一一旁帮他按捏发酸的胳膊，秦初一则是闭着眼睛休息。
秦雪儿帮其按摩完，便回屋准备做饭，屋里多了一张床，那床是秦初一投开林寅卯家的门，抬过来的，两人的床中间，只隔了一层布，毕竟没有多余的房间。
自从买秦雪儿回家后，便很少去那桥头了，一是那老黄狗似乎真的老了，秦初一知道，老黄狗可能活不了多久了，秦初一平时在院里除了耍刀以外，便是坐在老黄狗一旁，抚顺着它的毛发。
闲暇时间秦初一会教秦雪识字写字，如今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双重叠浪刀》上的字基本都已经认识，没事的时候便在屋里练字。
吃过饭后，二人坐在院里晒太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
青石山上那伙新山贼，持刀下了山，奔这林家岗来，看那架势，似乎是要来鱼肉百姓。这伙山贼共有六人，都是许勾那恶狗从县牢里弄来的鹰犬，帮他在这做些违法的营生。
这青石山平时没多人，这群山贼应该是迫于无奈，才下山准备拿村里百姓做些文章。这群人从村头挨家挨户的搜刮，要的不多但也不少，每家二十个铜子，有钱拿钱，没钱交粮总之跑不掉。
十字路口的老道士都没能逃脱他们的魔爪，身上只有十个铜子，全被他们抢了去，临走时还被那领头的打了一拳，差点没要了老命。
秦初一在院里听到，隔壁林寅卯家的门被踹开，顿时警惕起来。
“大哥，这里没人住，连个床都没有！”
隔壁一个声音，传进秦初一的耳朵，瞬时起身将自家门用门栓栓住，拉起发愣的秦雪儿进了屋。
砰！
秦初一家的院门被踹了一脚，感觉破旧的小门，撑不了两脚就会被踹开。
“汪！”
老黄狗晃悠着身体爬起，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
“嘿，这家还养着狗！”
那院门第二脚便被踹开，五六个人一拥而进，站在院里，与那院里的老黄狗对峙。
这时秦初一从里面抱拳走出，故作谄笑道：“几位大爷，您们这是？”
为首的山贼是个皮肤黝黑的大胡子，手里掂着把大环刀，一脸凶相瞪了秦初一一眼，炸呼道：“拿钱，二十个铜子，少一个就剁你一根手指头！”
秦初一装作为难的模样，发苦道：“大爷，十五个铜子怎么样？好歹给小的留个饭钱您说是吧。”
秦初一话音刚落那贼头后面一个，三角眼酒糟鼻的男子上前骂道：“嘿，我说你小兔崽子怎么那么多话，让你他娘的拿钱就赶紧去拿，再多话，我这就把裤裆那玩意先切了！快去拿！”
秦初一满脸惆怅的表情，摇了摇头转身回屋，院里那老黄狗又趴下，精神有些萎靡。
秦初一将整块的银子和铜子是分开放的，数了二十个铜子，刚要出门，那个酒糟鼻走了进来，看到躲在屋里的秦雪儿，酒糟鼻山贼随既眼睛一亮，淫笑道：“嘿，这屋里还藏着个妞。”
那酒糟鼻男子连忙对院里的人摆手，兴奋道：“大哥，这屋里还藏着漂亮的妞嘿！”
秦初一神情一冷站在秦雪儿身前，将其护在身后，外面那几个山贼纷纷走进来，看到躲在秦初一身后的秦雪儿，不由的是微眯了下眼睛，一副贪婪的模样。
酒糟鼻看了眼贼头，吞了口唾沫问道：“大哥，要不要开开荤，哥几个这心里可正燥着呢。”
贼头当然也不是好鸟，正搓着下巴看的入神，听到一旁那山贼说话，随既眼睛一亮，指着秦初一，恶声道：“你小子滚一边去，今天老子要开开荤，他娘的在山里那憋的是难受！”
那酒糟鼻见秦初一没动静，骂骂咧咧上前道：“他娘的小兔崽子，让你滚一边去没听着是怎么滴？！”
酒糟鼻骂着抬脚就朝秦初一身上招呼，刚抬到半空中，秦初一如同炮弹一般的腿，直接踹在其胸口，将其直接踹翻出去。在他后面的几个山贼纷纷躲闪，那酒糟鼻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嚎不止。
那贼头见状瞬间恼了火，凶狠道：“他娘的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把他脑袋给我砍下来！”
后面几人亮出家伙蜂蛹而上，秦雪儿躲在墙角，秦初一则在屋里与几个人拉扯，手里拿着一条板凳暂且防身。
这时那院里精神萎靡的老黄狗似乎回光返照一般，跑进屋里一口要在一个山贼小腿上，那山贼顿时惨叫一声，抄起刀朝那老黄狗刺下。
“老黄！”
那山贼手里的刀，插进了老黄狗的颈部，鲜血洒出，老黄狗依旧没有松口，那山贼疼得五官扭曲，拔出刀子又一次捅了进去。
老黄狗松了口，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秦初一身子在颤抖，眼睛血红。
砰一声。
秦初一躲开迎面劈来的一刀！那刀砍在地上青砖上，砍出一个不深不浅的豁口，秦初一顺势一脚踏在那山贼手上，将其手里柳刀踢落。
秦初一一把捡起地上的刀，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记斜撩划过那山贼的脖子！任由那山贼捂住脖子，鲜血依然不停的涌出，倒在了血泊中。
其他山贼一惊，不敢相信这眼前的小兔崽子刀法如此精准。
贼头瞳孔微缩，随后抄起大环刀骂骂咧咧朝秦初一挥来，秦初一握刀格挡，右手被震的发麻，刀刃已经被砍了好几个豁口。
秦初一化守为攻，斜踏一步，躲过一刀，随既提刀横与身前，转身带动刀刃从贼头身上划过。
一刀功成。
右手换左手，竖握柳刀，刀刃紧贴贼头外臂，向下坠刀划过。
第二刀功成。
左手再变右手，刀身从腋下伸向后方，半蹲转身，再次划过贼头腰部。
贼头被这电光火石间的两刀划过，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提刀再次举起朝秦初一砸去。
秦初一眼疾手快，抓着破绽，一刀斜劈撩起，划过那贼头握刀的手腕，贼头的手腕直接被斩断，大刀脱落。那贼头捂着断腕疼痛哀嚎，五官扭曲在一起，额头大汗淋漓。
其他几个山贼发愣，随既一窝蜂的朝秦初一掠去，一阵胡乱劈砍，秦初一双拳难敌四手，身上挨了两刀，痛的直咧嘴。
“初一小心！”
秦雪儿惊呼出声。
那断腕的贼头扭曲着五官，左手抡起一把椅子，径直砸在秦初一后背，那椅子直接被砸散架。
秦初一一口血喷出，趴在地上挣扎起身，那贼头捡起之前掉落的刀，朝秦初一后背捅去，嘴里骂道：“他娘的，去死！”
“不要！”
秦雪儿叫痛哭喊出声来，就在那刀尖离秦初一后背仅有几寸时，屋子里突然袭来一阵劲风，风鸣响过，屋里几个山贼脖子被割开了一道大口子，轰然倒地，一时间正片屋子都被血液浸湿，血腥味刺鼻。
秦初一踉跄挪动身子，靠在墙根大口喘着粗气，胸口极速起伏着，一个跛脚老头这时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看到了眼秦初一和另一边角落的秦雪儿，摇了摇头。
……
秦初一和跛脚老头坐在院里，那几个山贼的尸体也被搬到了外面，秦雪儿紧紧和秦初一靠在一起，神情依然有些慌张。
跛脚老头掏了掏耳朵，没能掏出耳屎有些失落的模样，吹了下小拇指，淡淡道：“我呢，受人之托，所以我现在就打算把东西给你，至于能发展成什么样子，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秦初一身上的伤已经简单包扎了一下，看着那几具尸体有些入神，皱了皱鼻子，道：“我父皇，还是老于？”
跛脚老头和老于一个模样，不是扣鼻屎，就是抠脚，咧嘴一笑，道：“无可奉告。”
“什么东西？”
秦初一实在想不懂，眼前这个一无所有，穿着寒酸的老头，能给自己什么东西，莫非藏有金元宝，秦初一心里还是摇了摇头，不得而知。
跛脚老头卖了个关子，抠着脚丫子笑眯眯道：“你猜老夫今年多少岁？”
秦初一打量了一番，觉得这跛脚老头应该和老于差不多大，便估摸着说：“七十有余？”
跛脚老头仰头一笑，随后看着天空视线模糊起来，“老夫今年……已经一百……零九岁了。”
秦初一和秦雪儿皆是一愣，看着望着天空发呆的跛脚老头，秦初一有些不可思议，眼前这老头是什么来头，莫非是个活神仙不成？秦初一感觉这老头的精气神再活十年感觉也不是不可能。
跛脚老头回过神看着秦初一，轻声道：“把手伸出来。”
跛脚老头闭上眼睛，按捏住秦初一的手心，秦初一先是感觉一阵疼痛，而后感觉一股暖流顺着秦初一的手臂流通至四肢百骸。
“老夫乃是武当山往任掌门张玄卿，今日将《太玄经》全部内力传授给你，至于你能吸收几层功力，就看你今后的造化了。”
秦初一身体开始潮红，额头大汗淋漓，眉心处一道如梭状的淡红印记，而且还在逐渐加深。
秦初一看着眼前的慈祥的跛脚老头，鼻腔开始溢出血液，那头发从花白变得雪白，感觉变得苍老了许多。
……
半个时辰后，跛脚老头面朝天空，犹如睡着了一般。
那一日武当山先祖张玄卿含笑而终，临死前望天说了一句话后便缓缓闭上了双眼，一颗眼泪顺着苍老的脸颊落下。
“今世不能飞升了，鱼儿，再等我一世如何？”
ps：存稿没了，后面更新可能会晚一些！这两天还要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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