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小气娘子 > 第 51 章
    谁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好了,不要哭丧着脸了,家里住进来两个会花银子的,总得想着法子赚才是,咱们家那点家底,哪够两只凤凰填肚子的?”

    阿蝉撇撇嘴:“不能够罢?我瞧那位小姐可是识礼数的,该是会推拒的。”

    林远南笑道:“总归是在富贵蜜缸子里泡大的人,哪知道柴米油盐贵?只当天下人都与她们一样吃美味珍馐,品琼浆玉酿,你所稀罕的东西在她们看来不过是最为寻常的东西。爹留话让好好对待的人,我们怎么能委屈了?我天天在外面,娘上了年纪,只怕这些事情都要落在你身上,委屈了你,我心中真是过意不去。”

    阿蝉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他的肩头,抬手抚摸着他的侧脸,温声道:“我有的是力气,这些活都做惯了,能够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远南细细密密地亲吻她的脸颊,轻声说道:“你知道并不是这些出力气的活,我瞧那姚夫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要是敢对你挑三拣四,也别一味的忍着,又不是她家的下人,凭什么吆五喝六的。有什么事都记得和我说,别忍着,知道了吗?”……

    阿蝉忍不住笑出声来:“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能将府里的那套带到咱家来不成?”

    只是让阿蝉没想到的是,林远南说的话都变成真,这位姚夫人使唤起人来可真是毫不手软,口气傲慢,理所当然的让人生厌。一个时辰里,不是倒水就是要吃点心,全送过去,不是嫌白水就是嫌弃糕点太硬了,吃着划喉咙……

    “这是从哪儿便宜货?玫瑰酥?这也配叫玫瑰酥?你知道玫瑰酥是什么样的吗?”

    阿蝉摇摇头:“铺子里卖的都是这样的,夫人说的那种我没吃过,也吃不起。夫人若是喝不惯白水,稍晚些时候,我去寻些茶来。”

    姚蔓待人离开后,推了推母亲道:“娘,咱们是来人家躲难的,您别照着在府里的习惯刁难人家。人家敬重父亲这才高待于你我,不然怕是要将咱们撵出去不可,更何况您还没看出来,但凡是过好日子,还用住在这样的地方吗?咱们的花销说不定能够人家一个月呢?”……

    姚夫人挑眉怒瞪:“我不管,总不能亏待了你和肚子里的那块ròu。我也是不懂你爹,你和那位在一起不是好好的?他何至于生那般大的怒气?还将咱们娘俩送到这地方来,那么神通广大的人,早晚能找到的。”

    姚蔓的声音顿时低沉下来,制止道:“娘,您别说了,爹那么生气自有他的道理,是我自己没脸做出这种丢人败兴的事。爹对我已经够好了,不然这会儿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怕是早保不住了。您可知道为何爹竟是半两银子都不给?他就是想让咱们来过苦日子的,别被富贵冲昏了头。”

    姚夫人无所谓道:“他又不知道,我反正不能让你们娘俩受了委屈,你爹当年破格收了林三郎做学生,让他在众人面前大为张脸,那么精心的jiāo他学识,是他自己不争气,若是他考□□名,说不定你爹还会动心思将你许给他儿子。哪知道,竟是送了xìng命。”

    林大娘自然也将那些话听在耳里,一阵心疼,可她又不能说什么,走到屋子外,见阿蝉身上背了竹篓,疑惑道:“阿蝉,你这是做什么去?”

    阿蝉笑了笑:“娘,我很快就回来,您别担心。”……

    阿蝉径直上了山,山上的空气更为新鲜,那天与林远南一起看过的桃花林依旧盛放正艳,她定定地看着,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待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身子蓦然变得僵硬起来,慢慢的转过头去,见是阿九,这才放松下来,拍着胸口抱怨:“九哥,你怎么都不出声的?差点吓死我。”

    阿九只觉得两人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她一直对他露出这样娇嗔微恼的样子,他看得甚是受用,可是现在这些生动的表情她全部收回只留给那个酸秀才,让他如何不嫉妒?他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勾出一抹笑:“本来打算去看祖母,刚好看到你,我叫你也不理我……所以我就跟过来了。你既然怕,还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上次的事情还没让你长记xìng?”……

    阿蝉抓抓头发,有些尴尬地说道:“出来的时候匆忙,没有想到……幸好遇到你,九哥帮我摘桃花瓣罢,我好拿回去做包子,唔,再帮我弄些柳芽,正好拌小菜,泡茶喝。”

    阿九好笑不已:“你使唤我倒是不客气,也不知道我这身衣裳跟着你得多遭罪。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好好吃一顿你做的饭了,阿蝉,这辈子我还能不能吃到?”……

    阿蝉听着他越发低沉下来的声音,勾了勾唇角,故作不懂道:“不过是些野味,你要是想吃,就多费点力气,多帮我摘些,有的剩才能顾得上你,不然……”……

    阿九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真是个坏丫头,难不成我只能吃你们剩下的不成?这片桃花林还在……当初我很想和你来这里看一眼,可你眼里能看到的只有钱了,如果当初我强逼你一回,你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没救了怎么办?我到现在还是不甘心,你能不能……”

    第五十八章

    阿蝉伸出手刚够上桃花枝, 冷不丁地听到阿九意有所指的话,顿了顿,手下不停, 笑道:“九哥, 你看今年的桃花开的好不好?我倒是觉得比两年前开的更好看了, 可惜时间过去了,就算它们自己想比也没那个机会了。”

    两年前……正是他心灰意冷离开清水镇去北疆的那年, 忍不住自嘲地勾起唇角,说到底她的眼睛里容不下自己, 曾经他明着暗着说过很多次想和她一起来看这片桃花林,得到的答复总是没那个闲工夫,久而久之他也不再提, 没有希望的事情还说什么?可她现在说她是来过这里的,只是身边不能有他罢了……

    他感觉到自己喉头的酸意加重,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是吗?那个时候想必很热闹。”

    阿蝉转过头看他, 弯了弯嘴角,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我记得你是桃花开始凋谢的时候才走的,走之前你好像不愿意搭理我, 我和你说话,找你帮忙,你都是赶着应付我,而我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等我再找你的时候听到的却是你要离开清水镇的消息。其实,那年桃花盛开, 我本来是想叫你一起去看的,我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嫁给你……可是你已经不愿意听了。所以,九哥,也许我们之间没那个缘分,所以连个好头都开不了。那时的我被家事拖累,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我不想拖累你。”

    阿九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看她,两手紧攥成拳,突起的指骨发白,青筋暴起,他咬紧后槽牙强逼着自己要保持冷静,良久才声音沙哑地说:“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蝉抬头望着头顶被桃花遮住的阳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不知道当时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因为我知道那个时候再没有谁能比你更加疼惜爱护我了,而我也不想再撑下去了。不过现在,我的生命里已经有了别人……九哥,你也应该往前看,活在过去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也许老天给你安排的那个人就在不远处。”

    阿九被她秀美面颊上的那片淡然生生地刺痛了双眼,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他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哪怕就是做逃兵他也要回到她身边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远远地看着,然后痛斥心扉……

    春天的风虽不似冬天寒冷,但有时候刮起来也不甚温柔,此时一树摇摇yù坠的桃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像是一场花雨只为她一人而出现,她整个人身上都落满了粉色花瓣,看着美却透着让他心伤的凄凉与难过,像是一抹随时就会远走的浮影,让他抓不住……

    阿蝉垂头笑了笑,将方才的情绪抖落,有些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彻底地忘掉罢,她心里有几分庆幸,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等到林远南,只消一眼就再不能忘记的人:“我婆母还等我回家呢,九哥动作要快些。”

    阿九艰难地抬起双腿,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走到阿蝉身边扣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当时不和我说?你可知道我等你点头等了多久?阿蝉,我等了你整整九年,直到现在都不敢忘却。为什么你往前走一步那么难?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和我说一个字,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我都愿意等。你知道?我怀着永不再回来的心思走的,只有死在外面就可以不在想不在念,可最后,我还是舍不得……我想只要我能拼着最后一口气回来,哪怕你不愿意我也一定要娶你。我终究还是没用,我怕缠得你太紧,你会讨厌我,我要逼你,你会恨我,我这么爱你,却不值得你为我走出那一步?阿蝉,你有没有良心?”

    阿蝉的双肩被他抓得很疼,她咬紧牙不敢出声,是她的错,辜负了他那么多年,所以闭紧了嘴什么都不说,本以为此时可以笑谈过往,却不想……她忍不住皱眉看他,待迎上那双发红湿润的眼睛时蓦地怔住……

    她……终究是做了坏人。不能给他承诺,就不该给予希望,现在将过去的事情勾起来鞭笞两人,真是疯了。良久,她才无奈叹息道:“九哥,你放开我,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恨我,这样你就可以把我从你的记忆里赶出去。九哥,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别误了自己。”

    阿九用力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揉碎似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喃喃道:“你不懂,沉下去了,还怎么出得来?这么多年,怎么停得下?阿蝉,怎么能不怨不恨?我更很自己,为什么要走得那么匆忙,如果我再等一会一下,就一下,你现在早就是我的妻子?也许,我们的孩子也长大了……到底是为什么要捉弄我?”

    阿蝉双手垂在身侧,抬起来想要推开,突然一滴冰凉落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像是落进湖水里的一颗石子所发出来的声响,让她蓦地僵住,身子跟着紧绷起来,这……是?她的手也定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睛放大,璀璨如黑珠的眸被调皮的碎光钻进来折shè出一道光,亮得耀眼,混在当中的不可置信和愧疚被放大。他们相识整整十二年,而他等了自己九年,在她来到这世上有数的年月里,这样沉重的感情让她如何承受得起?

    她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她何德何能竟能将一个男人逼到这等境地?定格的手放在他的背部轻轻的拍了拍,叹息道:“九哥,别这样,回不去了,就不如放下,我厚脸求你,就当成全我,放过你自己。”

    阿九沉默一阵从她身边退开,往后几步,垂头看着地面,沙哑而又淡漠地声音响起:“你当心些,我先回去了。”

    阿蝉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从眼中消失,抬手摸了摸脖子上还未散去的凉意,靠着一株桃树坐下来,勾起来的唇角浮现出一阵无力感。何必多次一举?有些事情对她来说已经过去不重要了,可是对另一个人未必如此,彼此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在这世间相识的人想来又少了一个……

    坐了半刻她站起身继续忙活手里的活,风吹来,飘落的花瓣雨迷了她的眼,如果远南在这里该多好?白净俊朗的人,本就儒雅明媚,往这桃树下一站更是翩翩佳公子,她的心很小,此生装一人足够……

    绿柳嫩芽尖尖,一层看着让人舒爽的绿色随风轻摇曳,宛如一位正梳理秀发的温婉女子,阿蝉看得不忍下手,可想到家里的那两个人,还是咬牙下了手。以前也没少干过这事,不过那时肚子难填饱,哪有心思赏风花雪月?

    进了院子,见林大娘看着在脚边转来转去的小鸡仔,她笑着叫了声音,林大娘很快张嘴应了,却是不知道为何脸色有几分怪异,她放下手里的篮子上前来:“娘,是身子不舒服?难不成是她们刁难了?”

    林大娘摆摆手,笑道:“没事,没见过小鸡仔,说是瞧着得慌,不乐意听到这等声音,今往后就让这几个小家伙去你们屋里罢,等大了些,咱在给他们垒窝,反正院子里有的是地方。”

    阿蝉笑着应了声:“娘,我去收拾这些东西了,用桃花做馅儿做几个讨喜的小包子给她们,这会儿可不能挑了罢?”

    林大娘脸色顿时变了变,赶忙拉着阿蝉道:“傻孩子……这事本也不能怪你,怀孕之人不能碰这东西,要是害了人家的身子,咱们可有嘴也说不清。别人不当你是好心给人解嘴馋,还当咱娘俩故意害她们,收起来咱们自己留着。没法子,你去茶楼买那里的几样点心回来罢,味道正些,她们该是吃得的,对了,再撑一两好茶叶。”

    阿蝉点了点头,她倒真是头回听说这事,若不是有婆母在,只怕她是闹出大乱子来,心也跟着提起来,瞧着篮子里的两样东西怕是不能成了,只得将它放在角落里,理了理衣裳,回屋里拿了银子,顺便将自己先前做的花样子带上,正好给布庄老板过目,也省得一遍一遍的跑……

    这个时代以重信义为荣,更何况又是恩师的夫人和女儿,自然得好生招待着,阿蝉也能理解婆母的为难,也不多言语,照着话做就是……

    茶楼糕点的样式很是讨喜,淡淡的馨香勾得阿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旁边挨着的就是茶庄,富贵人家若是品得哪味茶适口便会带些回去,人家大手一挥眼睛连眨也不眨,阿蝉却看着一两茶叶和连塞牙缝都不够的点心硬是把她身上带着的几两银子给搜刮干净,心里一阵抽疼,要照着这种花法,自己家非得给逼得倾家dàng产,就算远南得了个赚钱多的活,怕是也接不上这种花法吧?

    出了茶楼,她径直去了布庄,本想着等老板看过她的手艺这事就能成,却不想小二摇头说:“今儿我家老板不在,小娘子不妨先将东西留下,等老板回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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