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小气娘子 > 第 21 章
    着盈盈笑意,一早预料到的所以不觉得有半分惊讶,她一直再等, 想看看方瑶能忍到什么时候,果然前后也不过才几天。阿蝉无奈地叹口气,方瑶对林远南这么上心, 瞧这气势不把她踢走不罢休呐……

    两人离开方府到了一处略显清净的小院子,街上来往行人不多,沐兰冷笑一声道:“放心,小姐还不至于为了你这么个穷酸丫头做什么触犯王法的事。阿蝉, 我好心劝你一句,这世上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别犯犟,谁乐意和银子过不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阿蝉眉眼低垂,闲闲地应了一句:“沐兰姐说的是。”

    走进去一眼便可看个通透,院子虽小却胜在精致,若是入了夏树木葱郁,花开遍地,一旁种植的绿色藤蔓顺着竹杆蜿蜒向上,正好织成一张绿色的帘子,在屋檐下放张桌子,细细品品茶倒是惬意地很……

    屋里摆设沉稳中透着奢华,瞧着像是方家的别院,虽不常用却打理得一尘不染,方瑶姿势怪异地趴在桌子上,脊背挺得笔直,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听到人进来,咬牙转过头,挺直脊背,强扯出笑:“你倒是架子大的很,沐兰传话都不成,还得我请才来。这里没旁人,也不兴身份规矩那套,你坐,沐兰上茶。”

    沐兰很快端上茶,白瓷茶碗内热雾灼灼,茶香袅袅,方瑶端起放到唇边吹了吹,抬眼看向阿蝉:“我听说你祖母有腿疾,只因缺银子这才耽搁了,我让沐兰送了银子怎么不收着?你在方家做事,我娘很赏识你的手艺,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别耽误了家里的事才好。”

    阿蝉端坐着笑道:“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无缘无故地怎么能要小姐的银子,我祖母若是知道了怕是少不了要数落我一顿。”

    方瑶放下茶碗,纤细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顿了顿,才开口道:“今儿我们就把话说开了罢,兴许是先前沐兰没有将我的意思说明白。只要你离开三哥,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这样你和你祖母都不用过苦日子,老人家熬了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好的,该是时候过几天好吃好喝的日子了。听说主街上卖ròu的张屠夫对你有几分情意,为人憨厚老实,虽说带着个孩子,不过不是和你挺亲近的?你精明勤快,找个这样踏实的男人还愁过不上好日子?三哥虽说生得俊朗,可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到时候家中里里外外都是你张罗,岂不是委屈了你?”

    阿蝉两只莹亮的眼珠子盯着飘起来的白雾,闻言笑道:“阿蝉生得就是这种劳碌命,不过是些使力气的活,总比烧脑子的要轻快省力些,他读他的书,我什么都不必他cāo心。倒是方小姐细皮嫩ròu的,哪做得来这种事?是你委屈了才是,方小姐身份尊贵,配得也是城中的富贵人家,您是福气人。”

    方瑶恨透了她这般装傻充愣的样子,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还是能两耳一关权当自己没听到,这人硬是将自己的耐心给榨干净了,身上的痛意越发重,索xìng也不说这些牵强的话了。微微动了动,扶着桌沿站起来,身子这才好受些,居高临下轻蔑地看向阿蝉,冷冷道:“不妨说说你怎样才愿意离开三哥?嫌银子给的少?但凡我能给的,你开口就是。”

    阿蝉捂嘴低笑一声,柳眉微扬,眼波dàng漾中含着星星点点的光,不以为然道:“方小姐未免太小看阿蝉,几两银子就想打发了我?远南是什么人,方小姐心里比我清楚的很,眼看着秋闱将至,他若是考中了,自是前途无量,阿蝉虽愚钝,这笔账还是算得清楚的,用几十两银子从我这里买走一个大活人,方小姐的算盘未免打得太精了。”

    方瑶嘴唇抿成一条线,略显虚弱的粉颜一派不悦,倒是不埋没她小气的名声,精打细算什么都抠的紧,看来是极难糊弄过去了。不管方瑶多么气急,还是得将心里的怒气强压下来,暂时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忍着痛意重新坐好,声音稍稍温和几分:“我对三哥的情意你也看得明白,我如今也是顾着你的颜面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旁的话也不多说,咱们就说说三哥从仕。如今的官场你又明白多少?就算三哥再有才学,如果那个门上没打点好,就会被后面的人给顶上去,你能帮得上什么?百两黄金,你有吗?珍奇玩意,你能寻得来?”

    让方瑶失望的是她没有从阿蝉的脸上看到半点愧疚,阿蝉此刻像是听一个与自己无关人的事情,温然安静地坐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淡,好听的嗓音里满是拒绝:“方小姐自是有能耐,不过我想远南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凡事都凭真本事。中了自然好,便是不中,这日子我照样过得下去。方小姐还是不要费心在我身上了,要我离开他不可能。”

    方瑶的耐心终于告罄,登时大怒地拍着桌子喊道:“周蝉,别给脸不要脸,我不过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对你客气,你再这么不知好歹,可别怪我对你下狠手。识相的话就别挡着三哥往高处走,他从来不是你这种市井丫头能够配得上的人,要不是他家中生出变故,你以为就凭你周蝉能和他定亲?要是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就算有我母亲护着,我也要让你尝尝和我作对的滋味,我就不信我母亲能为了你这么个丫头而不要我这个亲生女儿!”

    阿蝉站起身,福了福身笑道:“方小姐就是有千般万般的理由也敌不过远南对你没情分,自作多情这么久,我阿蝉不过是个穷丫头,向来面子里子都不在乎,就算闹大了,该紧张的也不是我,您说呢?”

    方瑶气急败坏地看着这个惹她动怒的丫头就这么离开了,忍不住冲着她的背影怒道:“别死不承认说你不在乎,林远南心里一直记挂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爹拦着不同意,你以为能有你什么事?阿蝉,别轻易相信男人的那张嘴,因为他绝对不会和你说实话。随你爱信不信,我等着看你后悔的那天,抢别人的姻缘是要遭报应的。”

    阿蝉的身子顿了顿,还是大步的走出去,就冲着昨天林远南说的那些话,她不会相信方瑶说的每一句话,可是心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像是被人用刀子划了道口子,钻心刺骨的疼。

    方瑶直到阿蝉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转身一挥袖子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挥落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响声尖锐刺耳,却不想牵动自己背上的伤口,好不容易才将养好,如今怒火攻心,连带着越发痛起来。

    沐兰扶着她趴在床上,焦急道:“小姐同她置什么气,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市井泼fù,牙尖嘴利也用不到正经地方,快消消气,您这伤要是复发了,可真是奴婢的罪过了。”

    方瑶喘着粗气歇了好一会儿才好过些,贝齿咬着下唇笑道:“我不气,周蝉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说不在意怎么可能?我尚且恨不得让她永远消失在我眼前,更何况她心眼那般小,这事怕是要折磨她一辈子,我倒要看看,最后她失去三哥的时候,会不会不chéng rén样。我这身子乏得厉害,再缓片刻我们回府去,免得我娘看不到人又要急。”

    阿蝉木然地穿越热闹的大街,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回到绣房更是对旁人的指指点点视若无睹,进了里间,锦绣迎上来叹息道:“阿蝉姐,你成天遇的都是些什么事?她可有为难你?咱们身份虽然卑微,可是也不能干忍着让他们欺负,要是我绝不忍着,有什么仇怨全都一口气还给他们,也不枉这辈子当了回人。”。

    阿蝉微微眯眼,一早就发现锦绣心里藏着心事,这次是不小心说露了嘴,想来该是不小的事。也不知为何,总觉得锦绣对方家的敌意莫名的大,随即摇头笑自己管得未免太宽,她这里尚且还有一摊子事等着解决……

    却说方瑶回到府中,本想着陪母亲说说话,还未走到院子前,竟是意外地碰到在林家二爷身边伺候的刘叔,忍不住问道:“可是林伯父来了?”

    刘管家恭敬地回道:“正是,才来不多会儿,正跟方老爷在屋里谈事情。”

    方瑶虽不想嫁给林二爷家的公子,但是林伯父平日里对她很是疼爱,她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急急地往爹的书房赶,沐兰要跟着被她给撵回去了……

    书房前没人伺候,想来是被爹给打发了,她才走到门口只听里面传来一阵不小的争执声,方瑶嘴角的笑蓦地消失,爹和林伯父的关系向来甚好,从未见过他们因为什么事情争得面红耳赤,这次到底是为什么?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将耳朵贴在门上,只听里面传来爹的声音:“不成,我不会同意将我女儿嫁给林老三的儿子。当初那事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他们娘俩没察觉,要是翻出来不是害了我闺女吗?阿瑶你也是看着长大的,她本来就喜欢那小子,你要是在旁边煽风点火,她肯定一头栽进去,你忍心看她遭这样的大罪?咱们和老三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林远南那小子不简单,我总觉得他早晚会发现什么,唯一的法子还是尽早除去,不然谁也别想过安稳日子。”

    林西荣摸着下巴笑道:“老弟,你怎么年纪越大胆子反而越来越小了?我那侄子就是个书呆子,我一直派人在暗处盯着他们娘俩,除了写字卖画,并没有和什么可疑的人往来,那件事你烂在肚子里就是。更何况当时官府都下了公文说是杀了我三弟的是个朝廷通缉多年的死囚,有板有眼的结了案,他有那个能耐犯案?你未免太高看他了,更何况那年知情的人全都死绝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宽心,你们结了亲,多给他点恩惠,还愁不能把他捏在你手里?”

    方老爷攒着眉头,来回踱步,想了许久还是不同意:“还是不成,我不放心,林远南是个喂不熟的狼崽子,我不想让他进我家门,你别忘了,咱们和他的仇可不是夺走财产那么简单,你要了他的命!”

    躲在外面的方瑶在听到这句话时不可置信地张大嘴,慌忙用手捂住,生怕闹出动静惊扰了里面的人。怎么会?她向来敬重的爹和林伯父居然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是不是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和三哥在一起了?他们之间横着天大的仇,往后的日子简直连想都不敢想,就这样断了往来?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英雄难过美人关,外面的人不都在嚷着说阿瑶和他有情?只要咱们把这事给捂严实了,他又一直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么大风大浪?即便他有个不规矩,还有我林家再后面给你撑腰,怕什么?他要是活腻了,咱们送他上路就是。听我的,绝不会出差错,我这不也是为了阿瑶好?她要是打心里不愿意和成平在一起,往后因着孩子们的事咱们怕也得生出嫌隙,这会儿什么都不要担心,我也不能委屈了阿瑶,林家必定给你们家一个体面。”

    方瑶紧张地等待着爹的答复,此刻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过片刻的功夫像是走遍了千山万水般,在听到爹应了之后,她的心才踏实下来。她听了这么多,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快些离开为好,免得被人给发现,到时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才刚迈出步子,屋里传来的声音吸引着她不得不停步继续听下去:“也是时候往园子里多添些新姑娘了,几个不识相的天天哭丧着脸都得罪多少人了?别说指望她们赚钱,成天在后面擦屁股已经够闹心了。府衙的王大人瞧上了新进园子不久好像姓岑的姑娘,改天你让人挑个好时辰给送府上去,让好好伺候着,不听话就拧断她的脖子。”

    方老爷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叹口气说:“那妮子是从我家后巷给带走的,这阵子风头下去点,可还是有人盯着,我这里不安全,怕是得想别的法子了。这两天我待在府里没去园子,听说钱大爷弄死个姑娘?可处置妥当了?真是晦气,以往有几个不听话的,吓一吓就不敢了,这个倒好是个油盐不进的,顺从了钱大爷也不至于挨那一顿鞭子,送了自己的xìng命。”

    林西荣抿了口茶,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她自己看不开,可惜了那白嫩嫩的脸蛋,她但凡争气些,我自己都乐意多留她几天……得了,死就死了,我让人将尸体扔到深山里了,这会儿该是被野狼给拖走了罢?饿了一个冬天,也省得咱们费心思挖坑埋她。老弟,既然做了这档子买卖,什么都不要想,握在手里的银子才是正经。两颗眼珠子盯着前面,这些贱命早晚都得死,白白浪费了,不如给咱们生财,也算有些价值。今儿我来就是为的这两桩事,剩下的你和乔高说,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让他往后捉人离你家远些,咱们这是长久的买卖,可不能暴露了。”

    方瑶听得差不多匆匆地跑回自己房里了,她连连拍着胸口连背上的伤都忘了,她没想到向来得她敬重的爹和林伯父暗地里做得竟是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可是现在就算自己的良知不赞同,她又能如何?去报官?那里面有她的亲生父亲,依稀听到连官府的人都在当中,她若是贸然而动只会坏事。欣喜只是一瞬,接踵而来的却是更多的难过和失望,心里的那座城在此刻倾塌消失。

    沐兰从外面取了东西回来,见小姐不顾疼痛就这样仰躺在床上,担忧道:“小姐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绣房里的那个姚娘子可真是越发不像样了,前天托她给小姐缝双袜子,瞧瞧这针脚功夫真是差的一塌糊涂,也就那两片惹是生非的嘴说起碎嘴的话来没人比得过她。”

    方瑶本来嫌沐兰聒噪,听过后顿时来了精神,这等人没什么真本事,偷鸡摸狗做些不上道的事倒是在行的,爹是答应了她和三哥的亲事,可在阿蝉这里受得气她却不能不还回去,这阵子有一股气怎么都喘不顺畅,正好趁着这当口一并出了才是……

    “你去把姚娘子找过来,记得叮嘱她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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