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小气娘子 > 第 19 章
    远南拿着脏衣裳出来,不悦道:“你不赶紧哄媳fù去,拿着这破衣裳做什么?亏得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么糊涂?”

    林远南扶额无奈轻叹:“她嫌这衣裳脏,让洗过了再缝,我想着先放盆里泡上,等得空洗出来晾在灶火边,明儿兴许就能干了。”

    林大娘原先不明白,待走近了才闻到一股别样的味道,顿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活该,别说什么得空不得空了,洗完刚好吃饭。”说完就转身重新忙活去了,往后家里要多个人吃饭了,终于不必每天只有他们母子两人大眼瞪小眼了,有个和闺女一样的儿媳往后说话也热闹些,总比和这个儿子往出蹦豆子痛快。

    阿蝉这才抬头打量他的屋子,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黑木桌子,收拾的很整齐,平日里常看得书摆放在左手边,右边是文房四宝,中间那块空出来的地方摊开放置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没人知道她识字,虽然笔画多但是她也认得,随便翻了两页,应该是考试用的书。靠着墙放着一木质书柜,柜门敞开,有几幅字画胡乱躺在里面,像是主人走得匆忙未曾好好归置它们,往前靠近几步淡淡的书香气迎面扑来,她的正对面便是林远南睡觉的床了,枕头被子叠放在床尾处,透着清冷硬朗的男子气息。

    不算宽敞的屋子放置几样必须品就显得拥挤,她闭了闭眼,只有天知道她一点也不嫌弃这样的屋子,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不管多小她都不在乎,只是唯一不能放下的是他和别人的过往,不管是浓情蜜意还是淡如水,她总是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因为心底没有办法忽视的嫉妒。

    林大娘在外面喊开饭,阿蝉才出去,一桌子的鱼ròu让她忍不住抿了抿嘴角,想来是花了不少钱罢?在她看来一顿ròu已经算是好东西了,她承认自己的骨子里却是是抠巴了些,不知道原来的阿蝉长大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既然身体被她占据了,那么一切都得照着她的活法来。也不是没想过在这种时代更要对自己好一些,可是没法子就是舍不得,如果不是因为祖母身体老了,需要好好养着,她一年怕是也吃不了几回ròu。有人背地里笑话她,说她早晚有一天非要把自己的命给作没了,现在想来倒也不无道理。

    林大娘夹了一筷子鱼ròu放到她碗里,笑着说道:“有什么想吃的开口和大娘说,你和远南白天还要去忙,说不定哪天肚子就受了委屈,往后大娘多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也好补补亏空。”她捕捉到阿蝉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赶忙宽慰道:“远南现在出息,能赚不少银子,都是当天结算,家里如今也是富足的很,你不要多心,咱们是一家人,我这个婆婆待你好本就是应当的。”

    阿蝉就是冲着这个也不愿意走,她不知道在这个看似熟悉却十分陌生的地方,如果身边没有亲人她要怎么过下去。人有时候很怕对一些人产生依赖,可是真当一个人的时候却又很渴望这种感觉,哪怕只是干坐着也能让她觉得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在,可以相互依偎取暖。一个是她待见的男人,他还拥有一个会疼人的娘,都是她喜爱的,她真的有勇气和他们划清界限吗?

    她……没有。但是这一次所经受的种种折磨让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总得晾他一阵子才好。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不干脆的时候像个被多种思绪挟持的人,自卑与愤懑同行,一次一次给她新做出来的决定泼冷水。也许她的理智在和林远南相遇的那天就土崩瓦解,早已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周祖母从太阳还未落山就在自己院子口往外张望,伸长脖子盼着阿蝉能回来,这会儿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却依旧不见人影,这会儿阿蝉肯定离开方家了,能去的也只有林家,但是她就是希望阿蝉这回能心软不要和她这个糊涂祖母一般见识。

    今儿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这辈子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阿蝉了,可是她居然糊涂至此,为了这两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转身快步走进院子,直接进了周良的屋子,两口子这会儿正做饭,见她进来先是顿了顿,周良笑着问道:“祖母脸色这么不好看,是怎么了?阿秀今儿做蘸片吃,弄了蘸酱,祖母先坐着等一会儿罢。”

    周祖母连连摇头,抓着周良的袖子焦急地说:“阿良,都这么晚了你妹子还不回来,这会儿估计还生咱们的气,你跑一趟腿去林家把她叫回来,还没过门在人家家住着像什么话,你跟她好好说,就说祖母知道错了,让她原谅我这一回罢,往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王秀往锅里下面的手顿了顿,嗤笑一声,不咸不淡道:“祖母,您别这样为难阿良,今儿张家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她阿蝉都能站在一边看热闹,见死不救,她眼里也不见得有这个大哥。人家既然觉得林家好,您又何必去找人家的不痛快呢?到时候只怕阿蝉怨您太没眼色了。”

    周祖母这会儿懒得和她计较,两颗混沌的眼珠子紧盯着周良,沉声说道:“她可是你亲妹子,瞧着她不好你心里能舒坦?阿良,你不要因为别人的混账话就连自己的妹子也不管了,你不能这么寒人的心,知道吗?”

    周良垂着头,叹了口气,到最后还是将周祖母的手推开,无奈地笑道:“祖母,您今儿也看到了,我有多难,那么多人在门口围着要打我,我那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主张,阿蝉若是出来替我给了这钱,我就是被我丈母娘追着打我也把钱要回来填进她的钱匣子,不过您也看到了,是她打心里不打算认我这个大哥了,我实在没办法热着脸贴上去,祖母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

    周祖母张了张嘴,依旧不死心地问:“你真的要和你妹子断了往来?这么多年的亲兄妹哪能是说断就断的,你也太过糊涂了,谁能比不得过你妹子待你亲。听祖母的,你们兄妹俩好好说说,把这个疙瘩给解开,我们往后好好过日子成不?祖母年纪老了,经不得这么闹了,就当祖母求你了成不成?阿良,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也不敢指望你别的,只要你和你妹子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王秀白天被娘指着鼻子骂没用的气还没消,眼看着周良就要被这个老婆子给说动了,将手里的粗面往桌子上一扔,大声道:“祖母,您怎么什么时候都替阿蝉考虑,您什么时候想过我家周良吗?是她阿蝉把我们当外人一样的防着,不过一件小事非得要闹得谁都下不来台,我倒想问问她存的是什么心思?现在我在娘家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兴许正和她的心思。祖母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罢,要是周良敢踏出这里一步,我立马收拾东西回娘家去,这个家里有阿蝉没有我王秀,若是阿蝉有这个能耐,就帮她哥重新讨个媳fù,要是没这个能耐,往后就离我们远些。”

    周祖母气得浑身都直哆嗦,指着抬着下巴满脸戾气的王秀怒气冲冲地骂:“你……我当初竟然没看出来,你这个孩子的心眼怎么这么坏?真不愧是王婆子生出的女儿,和你娘一个德行,周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招进来你这么个搅事的。周良,你真要听你媳fù的不成?往后真要和你妹子断了往来?”

    周良紧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祖母,往后我们一样孝顺您,至于阿蝉……您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了,我就当没这个妹子。”

    周祖母伸出手指指着周良,气得浑身直颤:“好,好!你能耐,既然这就是你的心里话,我也不说什么,你不去我去。我这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我还要什么脸面,我真是替你爹娘寒心,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是非不分的东西,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当人一样对待。那会子穷,家里缺粮,就怕你吃不饱,我可怜的阿蝉总是自己舍不得吃给你留着,她才九岁大,这么几年过来了,每次不能按时吃上饭就肚子疼,你摸着良心问你自己,你对得住她吗?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还对你抱有希望。”

    周良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门被人用力地推开甩在墙上的声音才抬头,面色紧绷,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一直抖着。

    王秀看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该不会被你祖母给说动了罢?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我告诉你这回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你要是真敢选你妹子,我立马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咱们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闭嘴!”

    第三十一章

    这一顿饭是阿蝉来到这里后吃得最为丰盛的一餐,不过因为以前积攒下来的毛病,稍微多吃点就难受,再美味她还是停了筷子。

    林大娘劝着她再吃些,阿蝉实在推不过去才将不得不说了实话,惹得林大娘皱着眉头一阵叹息:“真是作孽,你这么懂事,要是生在我们家,我得乐死,算了,不说这个了,让远南去烧热水,一会儿暖暖的洗洗身子睡个好觉,什么事都没了。”

    阿蝉腼腆地低着头笑了笑,等他们娘俩吃好了,她动手帮着收拾,林大娘不乐意她动手,还是阿蝉说了两句好听亲近的话这才由着她忙活了。

    林远南没有回去温书,搬过凳子坐在旁边洗衣裳,想来没做过这等活计,看起来有些笨手笨脚。阿蝉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子,转身和他的目光相碰,微微停顿一下,叹口气,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衣裳放在搓衣板上搓洗,额前的发垂下一缕,遮挡了半边脸颊,更显肤白唇红,盈盈动人。

    林远南在她旁边蹲下来,冷峻的脸上终于出现一抹笑意,嘴角上扬,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往娘的的屋子瞧了一眼,确定娘不会出来,倾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小声说道:“不管到什么时候,我还是那句话,为个外人置气不值当。我清清白白又没招惹她,你怎得这般大的醋味?如今方老爷将过错全都归在我头上,恨不得杀了才解恨,这样你可放心了些?”

    对方瑶正如他和阿蝉说的那样,不过是数面之jiāo,至于方瑶对他的心思,他不曾有半点放在心上,以为只要冷着她自己就绝了这个念头,哪知……他不想再因为这个事和阿蝉之间生出嫌隙,只盼着阿蝉能将心底的疙瘩解开。

    周祖母好不容易颤颤悠悠地来到林家,气喘吁吁地朝着院子里张望,东边屋子的窗上映出一道影子,看着不像阿蝉,心中越发焦急,搓着双手,咳嗽了两嗓子喊道:“林家娘子在家吗?”

    阿蝉刚拧干衣服上的水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手下一顿,下意识地回头看林远南,乌亮的眼珠子里一片复杂。

    林远南明白她的担忧,老人家大晚上的要是有个磕碰可怎么好,可是那天的事还横在她心头,成了一道过不去的坎儿,这个嘴硬的丫头,先前还不理他,这会儿倒是会使唤人,站起身笑道:“既然上门来就是客,更何况有你在,我还能将她老人家拦在门外?”

    林大娘方才坐在炕上纳鞋垫,听到叫声赶忙下地,出来见阿蝉待坐在那里,安抚道:“她是你祖母,又不是什么外人,大大方方的见就是。大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大娘做一回恶人给你出了这口气,让他们往后不敢欺负你。”

    阿蝉忍不住笑出声来,垂着头细声细气地说:“祖母待我很好,那天也是担心我大哥真给人打断腿,老人家担心孙子真不是什么错事,只是我自己过不了那道坎儿,心里不舒坦而已。”

    林大娘本来要出去迎一迎的,听到阿蝉的声音越发有气无力,坐在她旁边摸着她的头发说:“换做我我也不能原谅,凭什么要用自己辛苦赚的钱要去填补别人的窟窿?只是咱们气归气,她好歹是你的亲祖母,她这会儿能追过来找你就证明心里记挂着你这个孙女,一把年纪的老人家了,你和她置气到什么时候?大娘没有要撵你走的意思,这个家就我和远南太过冷清了些,我巴不得你这会儿就嫁过来,日子也能过得热闹些。”

    阿蝉笑着摇头说道:“我明白您的用心,我这会儿就是心有点乱,祖母腿脚不利索,一个人在家里做不得重活,我也舍不得她……”

    林大娘捂嘴笑出声来:“你心里早不怪她了,就是拉不下这张脸来面对她是吧傻丫头,你又没做错事,怕什么呐。整好趁着这个时候,我和她好好说说话儿。”

    林远南很快将人带进来,油灯散发出来的光随着两人从外面带进来的风摇摆,周祖母一看见阿蝉眼里的泪水就忍不住地往下流,抬起袖子抹着眼泪喊着阿蝉的名字:“你这狠心的丫头,跑出来是打算再也不回去了吗?祖母知道错了,那天不该那么逼你,明知道你不愿意还……是你大哥没脑子,凡事都听张家人的话,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他,往后他是死是活和咱们再无关系可成?”

    林大娘起身倒了碗热水,拉着周祖母往自己屋里走,笑着说:“瞧瞧这浑身都冻得冰凉,先进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阿蝉是个好孩子,她哪能真记恨您?她做晚辈的就是有什么委屈,也不能和您真顶撞不是?全都憋在自己心里,我看着真是心疼,这真的是您的不是,看把我的儿媳fù给逼成什么样了。周大娘,往后咱们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按理说这是你们的家事,阿蝉还没过门,我也不方便说什么。可是这回给我瞧见了,我就不能不帮她说句公道话,周良和王秀是什么人,您心里比我们清楚,两口子跟着王婆子心眼就没一天正过,阿蝉要是什么事都由着他们,这辈子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

    周祖母往外看了一眼,阿蝉没有跟进来,心里有些难过,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是这个理,那时候想着周良也是我的孙子,我不能看着他缺胳膊断腿,这才凶了阿蝉。孩子,你不知道大娘的难过,周良胳膊肘朝外拐,算计自己妹子,我比谁都难受,是我没教好他,才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往后我也不打算管他的死活了,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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