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五十步一百步 > 正文 第二章 老人
    如果说山野生活炼就了毛毛坚韧的性格和质朴的心性,那给毛毛思想留下深远影响并且教会他用坚强乐观的心态去面对生活的人非他外公莫属了。

    在幼小毛毛的眼中,外公,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不论是过人的生活技能还是长远的目光和豁达的心胸都让小毛毛佩服的五体投地。

    由于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所以生活来源就只能向生养他们的大山索取,也正是如此毛毛一家人对大山有着难以言喻的敬畏感激之情。或许正是因为从小在大山中生存,毛毛的外公有着过硬的生存技能。打猎向来都是无往不利,并且能够自己制造出简单的火药枪。虽然品质不是很好,但打点野兔绰绰有余了。

    那时的外公就像机器猫一样,能够制造出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稀奇物品。而小毛毛每次拿到外公给他的小礼物就像是吃了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外公总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把简单的东西做的异常精致。在看着制造抓捕的陷阱和编制箩筐时,小毛毛总能撑着下巴睁着大眼睛一看就是大半天,从来不会觉得枯燥乏味。

    老人不懂靠山吃山这个词,却很好的将这个词付诸于实践。老人不仅可以挖到好吃的野菜,还认识许多的药草,有点什么伤寒感冒之类的病痛,都能够自己配点药草进行治疗,而且总能够药到病除。

    这位非凡的老人不仅精通各种生活技能,性格亦是坚毅果断的让人瞠目结舌。毛毛说,老人曾经在上山途中被毒蛇咬中了,当机立断,直接就用刀割了那块肉,也因此才保住了一命。也正是这个原因,老人腿上看起来仍是少了一大块肉。我听了毛毛的叙述后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人肃然起敬。若是一般人,单是克服被毒蛇咬中的恐惧已属不易,更何况要亲自下手硬生生的割下那么大一块肉。这不仅需要胆气更需要过人的魄力。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壮举。

    不过,这些都不是外公最让毛毛钦佩的地方。在毛毛看来,外公给予他最深远影响的是老人的睿智与仁义。

    由于毛毛是少数民族,所以娃娃亲或是父母包办婚姻对于他们而言是很普遍正常的事。毛毛的父母就是电视剧里面所出现的桥段——“指腹为婚”。

    不幸的是毛毛父亲尚在襁褓之年,他的父母便已经双双离世,留下几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在这种时候,毛毛的外公没因为毛毛的家里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就解除婚约而对毛毛的父亲弃之不顾。相反的,老人反而把毛毛的父亲接到了家里亲自抚养,视同几出,甚至是比自己加的孩子还要更加宠爱。并且在毛毛父亲成年之后老人亲自为他们主持婚事。

    听到这里,我内心不禁升起一股崇高的敬意。这位可敬的老人,不仅没有因为自己家里的困顿或是一时的私心就对毛毛的父亲不闻不问,供养毛毛父亲也不是他的义务,他却一言不发的默默去做着。并且,亲自抚养一个襁褓之年的孩子需要花费多大的代价老人心里一清二楚。

    原本就是居住在山上,一切物资都显得极度匮乏,需要自己开垦土地,自己打柴烧火。接过来一个孩子会使得原本就拮据的家里过得更加艰辛,这着实是一个不小的负担。而心平气和的去面对解决这一切需要多大的毅力需要经过多少心理斗争啊!但这应该并不需要什么毅力与思想斗争,因为在老人看来那就是像人饿了应该吃饭一样,天经地义的。他觉得该做那就去做了。

    老人没读过书,不懂什么石破天惊的大道理,只是身体力行的去做他觉得对的事,觉得那件事是对的,应该去做,老人就去做了,没觉得自己吃亏,更不会觉得自己高尚。

    如果说老人对父亲的养育之恩是毛毛所崇敬的仁义,那老人做出的第二件事就是让毛毛对老人的智慧与眼界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人让全家人集体往山下搬,离开世世代代生养他们的大山。一石激起千层浪,老人这一决定引起了全家人的反对。大家都想着在山上,生活虽然清苦些,但也能够自给自足,日子也过得悠然自在,不用去顾虑那么多。

    如果下山,将要面临太多的问题。第一点,语言不通,需要重新去学习汉语。第二点就是各个民族的习俗都不一样,在重新磨合沟通的时候自然难以避免诸多的摩擦与纠纷。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下山没有生活的保障,在山上居住可以凭借大山拥有的资源而存活,虽然物资匮乏的紧,但还算差强人意。下了山,居住的地方生活下去的物资也没有,很难能够好好的生活。种种问题综合起来,就成了难以解决的巨大矛盾。

    但老人就是铁了心要下山,任谁多说也不愿改变主意,更不去多做些什么解释些。不容置疑,服从即可。由于老人多年以来堆积起来的威严,并且他们民族是极其敬老的民族,敬老是传统,神圣而不容侵犯。所以,即使所有人都不情愿,却还是遵从老人的意思,老老实实的搬到了山下。

    一家人变卖了一切可以卖的东西,终于在山下买到一处并不宽敞的房子。而由于毛毛他们家是第一批搬到山下的居民,使毛毛他们成了众人眼中不尊重传统的人,从那时开始遭受了很长时间的嘲讽与冷眼。这让原本心烦的一家人更是郁闷。

    老人自己并没有下山,而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重新搭建了一所简单茅屋与老伴居住。家人不忍让两个老人在山上独自居住,请求老人一同下山居住,但被老人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用老人自己的话说:“他想守着这片生养他的土地,不愿走的更远。”家人无奈,只能由着老人的性子。没过多久,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接踵而至,伴随着山体滑坡,将他们从前居住的房子尽数淹没。众人知晓后,皆对老人敬畏的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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