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阙,姝 > 正文 三、窥视(下)
    听说从我出生起就被卖为人婢,听说我来到这儿之后命再不由己,听说我只能任人拿捏唯命是从。

    懵懵懂懂的日子里,大家喊我晨玲。我所生活的巷子大,从来都没有四季,阳光被关在外面,看见的天从来没有再多一份蔚蓝,即便是下雨了也淋不湿再多的土地。这儿叫做雅俗巷,是文人墨客还有各种奇异人士会来的地方。尝试了很多次,一直我都没能从这儿逃出去,这些人和事物,好像都能窥见人的心思,你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的伤心,统统都能一针见血,还能把种种导致你如此的原因说得清清楚楚。但是,我没有放弃。

    我知道天是广阔的,地是无垠的,就算一切都是梦境,这个世界我也应该出去看看才是。

    很久以后我有了一个朋友,至少我是怎么认为的。他叫储帘公子,至少有生以来我从没见过能和他媲美的男子,小小年纪不说是倾国倾城的容貌,那绝对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角色。待人温婉,不多话但笑容始终挂着。他跟我讲,那都是装作的,并不是真的。我想不懂,或许因为他也和我一样被困在这里,所以才如此说吧。我们两个会谈天说地,像平常的朋友那样。

    有一天,他让我坐在旁边侍候,看他接待客人的样子,看他如何百媚生风,谈笑天下,甚至如何被人们蹉跎。这个世界,慢慢的在我的心中崩塌。

    雅俗巷,无论昼夜,所到之处总是五彩斑斓,让进来的人醉生梦死。就是这么一个梦幻般的地方,却容不下阳光,能看得见太阳的地方寥寥无几,目之所及都是高墙绿瓦。有这么几次,我想要不就这样结束吧,大不了天道轮回

    等到我再次睁大眼睛的时候,我听见的还是丝竹悦耳之声,还是那一阵阵欢笑怒骂。嘴角不禁弯起一抹苦涩,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现在醒了之后反而觉得自己有些不自量力,自裁真的如自己脑海里的认知那般容易吗?

    既然逃不出去,又死不了,总不能就此熬日子吧。房子里灯火摇曳,经过摆设的琉璃器具,整个房间流光溢彩,眼睛所到之处有一种如梦如幻的错觉。雅俗巷,一个吃人灵魂的地方。

    你醒了?

    从外面拉帘而进的储帘,脸上有的是看不出来真伪的笑容。无来由的看得晨玲心里一阵紧缩,不自觉的在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面对一如既往的储帘,她脑海里都是他那副奢靡的场景。

    醒了就好,最近是不是没吃好?怎么会晕倒呢?说着便来到她的床前,坐下。见她没有反应,转头去对下人们说,去给她打水进来,都一天没有洗漱了,得多脏。

    他伸出手来宠溺的把她的额发轻轻扫到一边去,她有所抵触低下头。储帘并没有察觉异样,说道,怎么样?好一些没有?

    她点点头。他又说来喝点水吧。

    就着储帘递过来的手把整杯水都喝了,才发现自己已经渴得不行。不是总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那她就要当那个死不了,有后福的人。死一次不成,那她就做一个善终的人!

    储帘看着她渴得厉害,又好笑又好气,等她喝完了他说,还要吗?

    要。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嘶哑干涩,难受的厉害。储帘听见她现在声音如此,眉头微微皱起,说道我知道玲儿在这里不开心,但是你我是逃不出去的。你在我身边,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晨玲听着他这番话语,再看向他那张祸水之颜。突然间心生害怕,储帘见她如此,特地把她放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紧紧的握着,说道,不用害怕,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让厨子给你多做些好吃的,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一点也不好看。

    她心想,要这么好看做什么?像你这样?在这巷子里任人蹂躏?

    你这是怎么了?老是出神?

    她开不了口,只能摇摇头。他说,兴许是饿坏了吧。

    她确实是累了,慢慢就睡过去。

    泽亲王府。

    泊于倩一大早就带着人到自己闺女的清琉社,自己的这个闺女一向来去不定,不趁着大清早来堵着,今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个孩子从外面回来。

    她带着人提着早点,等在廊下的暖庭中。这寒冬腊月的,旁边的侍女提议到使人去问问小郡主的动静,但是王妃说了不碍事,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最是不能惊扰,一行人便静静的随她等着。

    没过多久那边就人气活跃起来,进进出出的一看就知道是里面的人要醒了。泊于倩带上人就走过去,见来人是王妃大家都恭恭敬敬行礼。

    都起来吧。琪济起来了吗?

    回王妃,郡主马上就起来。回话的是曾董,而他虽然是小郡主的侍从,但是是男儿身,这时候是久琪蓝齐洗漱更衣的时候,他自然只能等候在外,不能进入到房间里去。见王妃亲自带人过来问起话,他就顺当回答。

    哦,看来你侍候在她身边,倒是比起我这个当娘的更了解我的闺女。

    曾董不敢当。

    泊于倩没有再说话,转过去的脸上马上就堆满了笑容,让人把早膳都摆好,自己进到里面去,只见琪济嘴里喃喃自语,并没有完全的醒过来。她走过去拍拍自己的女儿,说道,起来了没有?

    琪济朦胧的睁开眼睛,只见是自己王妃娘便笑起来,说道,娘,你怎么来了?

    快起来,给你整好吃的了。

    一大早的,吃什么好吃的?

    泊于倩没有理会小女儿,自行起身走开。见娘走了,琪济立马起身,嘴里喊道,等等我啊。

    这两母女间的相处,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是母女俩。

    琪济起身后泊于倩亲自为小女儿梳洗,两人说笑打闹,旁边侍女忍不住提醒道早膳都要冷了!两个大孩子才到餐桌前用膳。

    您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吃吃看。

    正吃得香,泊于倩说道,听闻你很是喜欢硕鳄禾府上的小格格?

    小格格?什么小格格?

    就是那位敏敏格格。

    哦,您是说敏姐姐?

    嗯。泊于倩好奇的看看坐在身边的女儿。为什么要待她与众不同?

    娘,您这是怎么了?敏姐姐特别好,大家都不愿意带着我的时候,唯有敏姐姐不嫌弃我,还教我学问。

    学问?这孩子病弱,一年到头在冽都的时间也不过区区两三月,怎么教你学问?

    那您就有所不知了吧?敏姐姐说了,身为一个郡主,要好好吃饭c好好睡觉c好好锻炼长身体,然后再交有益处的朋友。

    听了这话,泊于倩就更好奇了,说道,是吗?不过现在也没见你吃有吃像,坐有坐像。

    此言差矣。您又不是敏姐姐,为什么要按照这话做事。

    没想到自己女儿这样说,一时间作为亲娘的泊于倩竟然无话反驳。琪济说起来,问道,娘,您问起敏姐姐,这是为什么?

    没什么,自己的孩子交到新朋友,为娘也想认识认识不可?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是您得自己去认识。

    为什么?你给我引荐一下不就好了吗?

    泊于倩虽投身这个时空已久,往后也没有破釜沉舟要找到回去过往的想法。但是教育的理念,总是与现在处于古代的人们不同。久琪蓝齐出生以来的几年里,她看似对这个外人所道是混世魔王的女儿不怎么管教,只是每每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也尽显平等,并不想寻常人家般拘谨在阶级伦常里面。

    不能引荐。说着顺势又吃了一大口。

    看着女儿吃得香,心里想着,在家都吃饱了今儿个就不出去了吧?听到她说不可以,端起杯子来微微砸一下,接着说,这又是为什么。

    敏姐姐说人与人之间最讲究的就是缘分,引荐是不存在的。所以娘,您得自己去认识。

    那好吧。

    硕悻怡回来已经一月有余,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不好。里里外外甚至是紫禁城里,都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走路都不敢像以往一样,就差没有把脚踮起来。

    原本在回程的路上说好了回府以后要搬回钰海豪庭和自己爹娘一个院住的,但是因为天气始终不稳势头比往年都冷上几分,雪也多下了几场,加上她自己的原因一直都没有实现。这不,腊八又如约而至,只是近期变换不定的天气突然好了起来。

    按以往的安排冬大过年,王亲宗室都需进宫请安,而后家宴才是。今年太皇太后体恤连日来天气不佳,大家早早进宫请安以后,就领了腊八粥出宫回府。安国公府位列四大侯府之一,封侯拜相历史久远,真正能够追溯的那已经是大军入关之前的事情了。排资历辈分,安国公府都不是泛泛之辈,像这种皇宴,每逢佳节都是需要遣命妇进宫请安的。现在都盛传皇上要纳后宫,照规矩就应该让府上最有资格的女孩跟着长辈一同进宫多露露面。现在国公府世子是碧海豪庭的大伯,只是大伯院里嫡出的只有硕澜靖一个男孩,并没有其他。代替进宫露面的女孩是沁海豪庭二伯院里的嫡出二小姐思瑜。

    今日入宫请安的名单里没有硕悻怡,难得天气放晴偷了空闲带着人出来闲逛。她都快怀疑自己要长霉了,出门的时候大家伙要为她更衣,她出口就说,怎么一股臆味。

    瑾嬷嬷一听在旁边立马脸色变三下,赶紧把本来要帮她披上的毛披拿走,一边说,兴许是最近天气不好,到处都是潮湿的关系。格格放心衣服都放得很好,奴婢这就去换过一件。

    见嬷嬷这样紧张她也不是有心这么说的,既然人已经转身去另外再拿衣服了她也没有出言阻拦,侍候她周全本也是他们的职责,拿件衣服罢了。

    见小格格自开春在北域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越发安静,现在好不容易天晴出来走走也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调皮精灵,从她还是襁褓中的婴孩开始就照顾她左右的瑾嬷嬷心里始终不好受。以前小格格虽然私底下也不喜欢热闹,身体也不如别的孩子健康,小毛病三天两头都会有。但总归是个小娃娃,应有的捣蛋贪玩一样也少不了,特别是跟随太皇孝和老国公外出游历的时候,什么没做过?那估计是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读读书了。

    这下子倒好,以前她没做过的事情,现在也只能做了。天天不是昏昏欲睡,就是自个下棋看书。过往她遇上下雨天,最喜欢的就是跑到雨里再跑回来,来来回回的惹得下人们跟着要把她抓住不让她再淋雨,生怕她生病。事情的最后往往都是以大家挨罚结束,即便这样她开心,大家都开心。她怕寒,天寒地冻的,只要她在家的第一场雪下了,她说什么都要去冒雪出去踩踩。她说这是瑞雪兆丰年,赶上踩一踩,来年好意头。

    自北域那场大病后,现在一年也过去了,她脸色一直不大好,但是精神头还不错。现在她不调皮了,大家反而看上去还没有她有来劲。

    遂不及防的步桓脸上中了一记雪球,把跟在她身后的大家都吓了一跳。硕悻怡又扔了一个雪球过去瑾嬷嬷的脚下,他们离得有点远,她臂力不足只能到这种程度。大伙见小主子有这番兴致心里是高兴的,也是伤感的,他们并不能像以前一样也相互来上几局定胜负。

    她说,不要这样一副苦瓜脸,今天阳光正好,都给我笑起来,何况今日过节,小心我去奶奶跟前说你们几句呢。

    是,奴才们知道了。

    她点点头转过身去继续走。

    没有走太远,另一边的路上拐弯过来了几位侍女,她认得那是前堂奶奶院里的人。等到人走近了给她行礼后,才问,有何事?

    回小格格,泽亲王府刚刚送来请帖,老夫人请小格格到前堂去看看。

    泽亲王府的请帖?

    心中有疑问但也跟着人到前堂去,事情是什么见了就自然知道了。到了前堂以后老夫人把请帖递给她,说是泽亲王妃请她有空的时候到王府去做客。

    去做客?我本来就和这些氏族不相熟,怎么突然间要我去做客?

    老夫人也是难解,这个小孙女本身头衔皇恩加身,是个棘手的人物。各位要想来攀她这门情谊,那可是会惹来不测的目光,甚至是不必要的祸福。泽亲王府对比自己的这个小孙女,那也是同等的处境。之前幼帝登基之时就传遍泽亲王就是那个最合适即位的人选,经过三番,流言才得以平静,泽亲王妃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在皇族里是个有位次的角。今天是腊八,如此佳节合家团聚,泽亲王府却送来请帖,邀请硕鳄禾府十二姑娘过府做客。

    请帖里写明,邀请的是硕鳄禾府的十二姑娘,并没有像正式的帖子那样写上,安国公府的敏皇格格。这样一来就让人更琢磨不透了,是单纯的是邀请这么个小孩子吗?还是根本没有把她的一身皇恩看在眼里?但是如果看不上,又为什么费神送请帖?如果很看重,又为什么不写上正式的称号?

    老夫人说,这是泽亲王府的请帖,是泽王妃亲自笔书。你看看愿不愿意去,如果不乐意,我让你爷爷亲笔回复。

    她没有正面回答老夫人,只是问了句,奶奶,您觉得悻怡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老夫人把杯子放下说道,难说,她直呼你出身,并不见得她多看得上你,这样一来你若是去了,有唯命是从的意思。

    那我不去呢?

    但从字面看去,仿佛也不是因为你身份尊贵,特意邀见你。若放在平常哪个孩子身上,我都愿意他们去各府中走动。但到了你的身上,总是让人头疼。

    她说,奶奶费心了。

    老夫人挥挥手,不用如此说,你是我们硕鳄禾家的儿孙,不论如何,能受皇恩盛况,都应该是门楣光耀之事。

    突然间老夫人像是想明白什么,微微笑道,既然帖子是给你的,那你自己拿主意,无论去或不去,你都担得起。你是紫禁城亲封的皇格格,有堂堂正正的封号,谁都不能拿你说不是。回吧。

    带着帖子就回去了,她问旁边的步桓,步桓这泽亲王府里面是什么人啊?

    步桓轻声的在她身边解释了一通,她才了然,说道,原来那小孩子是泽亲王府的孩子啊,难怪有恃无恐。步桓,你真好,什么知道。

    步桓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跟在她身边。

    最后她差人到爷爷书房里,拒绝了泽亲王妃的邀约,并以身体不适为由。这个理由用十万八千遍都不会有人怀疑,然而才一天没过完,整个冽都又一次盛传安国公府的敏皇格格身体不好,像是有夭折的迹象。一时间大街小巷在即将年关的深冬末尾,都在讨论着关于这位格格的各种传闻,这些说书人嘴里的离奇情节全都出现在传说她的故事里面,没有最离奇,只有更离奇。

    深更半夜,厉太医府上被紫禁城策马而来的禁卫军敲开了门,厉太医更是被催促得衣服都穿不好。好不容易穿戴整齐,一见是浑身黑衣的禁卫军顿时心里打怵,强作镇定,一段急忙的对话中得知,硕鳄禾府上的小格格不好了,紫禁城里的几位主子派遣禁卫军摸黑接厉太医赶往硕鳄禾府给小格格就诊,还有其他几位太医都已经在路上,请厉太医立马出发。

    厉太医整装就绪,立马随禁卫军上车。关于小格格身体不好的传闻他今日是有所耳闻,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太皇孝刚回京的时候,也传出过类似的谣言,但是结果也是虚惊一场,想着今日听到的应该是残下的只言片语而已。没想到这大半夜果真就有了情况,一时间手心充满汗水,要是今晚有个好歹,他和全家的性命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

    紫禁城内现在是一片灯火通明,然而整个冽都除了这硕大的皇宫,其他白日里尽显繁华的大街住户都沉入安睡之中,并不察觉悄悄黑夜里所正在发生的事情。太皇孝面无表情的摸样,一众宫人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慈宁宫的太皇太后此时带着人进来,做了一辈子的夫妻,她知道此时太皇孝一触即发,会不会祸及其他,那就要看看那孩子的情况如何了。

    承乾宫里的皇上听闻了消息也已起身,站在廊上,遥望今夜高挂在空中的圆月。他说,梁九公。

    奴才在。

    你说,她会不会有事?

    奴才不知道。

    嗯。

    但是奴才觉得,敏格格以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天恩福泽。

    很多的事情?

    梁九公在身后默默低下头去,他和这位格格见面不多,但是每一次他们都会说很多话。他们一起担惊受怕,一起追逐打闹,一起在背后议论天地。他从心底里害怕她,和敬畏不一样。他又是如此爱护她,和心仪不一样。总之听闻她不好了,他心里升起来的难受连他自己都解释不好。

    突然玄烨自语道,或许她生来不应该背负这么多不该她来承担的责任。你一定要撑过去。

    另一边硕鳄禾府今日来来往往的人明的暗的都来看过硕悻怡,确保她无恙,这大半夜的大家都进入梦乡。殊不知一阵动静把人都给闹醒了,一瞬间安国公府灯火通明,老国公在大家的簇拥下接待了一行赶夜而来的各位御医院的太医们,和一行严肃非常的禁卫军。

    闹了半天是紫禁城派出来,急诊皇格格的人马。事出蹊跷,老国公让当家主母西图氏带人静静的去看看怎么回事,硕悻怡当真如来者所说大不好了?来人听见硕鳄禾府的大家说辞与自身不同,也懵懵懂懂起来。

    睡到半夜的硕悻怡从外面的人踏入院子起就睡不踏实,最后等人走近了终于还是醒了,唤来了步桓,才知道外面来人了。步桓让她歇着,就出去应付来人。

    听闻硕悻怡好好的,厉太医也深皱眉头,西图氏做主,大家不嫌辛劳,半夜出行,已然到了府上,孩子也醒过来了,就请厉太医进去诊诊脉吧。

    步桓简单的为她穿好衣服便又到外面去请大人进来为格格诊脉,被打断睡眠的硕悻怡却如传闻一般,开始身体不适,把大家唬得够呛。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大家脑海里都是一片混沌,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分明孩子是好好的,怎么流言说起就起,而且来去无风?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何目的!

    大清早,安国公与长子,以及忙了一晚上的各位太医一同进宫。听闻早朝过后,太极殿盛怒,慈宁宫召见各命妇进宫,御书房颁布圣旨。

    从此有关硕鳄禾悻怡的任何传闻,无人再敢传说,为这个蒙受天恩福泽的格格,又平添了一层不可侵犯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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