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阙,姝 > 正文 九、策马笙歌
    大家出发的那一天,紫禁城来了马车,出城门的时候她的车就跟在太皇孝的车后面,谁也接近不得,她舒舒服服的一个人待在车帐里,终于不会再有人来无端端的捉什么鱼了。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梁九公的声音传进来,格格,是奴才。

    我知道是你。她挑来帘子露出个小头。

    回禀敏格格,现下皇上与小将军正在皇帐里头说话,皇上特意吩咐奴才来接格格过去。

    她在冽都认识的同辈里面就这两位她熟悉些,其他的她一概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像她生辰那天的境况再来一两回估计她就要升天咯。但就算是和他们两位相熟,她也不能去,一大队人马一起前进,而且那什么大小魔王也在这次的行列里面,事情要是传出去,始终不太好。

    她说,我不去。便又拉起车帘准备进去。

    见敏格格要进去,梁九公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调头就走的架势。原本想着皇上派自己过来接格格,格格肯定会高兴的和自己一同过去皇帐,却没成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脑袋里突然出现久琪蓝齐小郡主的身影,顿时愣住了神。再看看前方,早就不见了人影,若是那位小魔王,肯定不请也会凭自己的喜好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然而正要进去好好躺着的人儿又去而复返,她说,你进来,步桓也进来。见底下还呆着的梁九公,她又喊了一声让他进来。

    这时候车帐里三个人呈三角形坐着,她说,我们来玩游戏吧。

    游戏?步桓说。

    对。我们来玩五子棋。

    万万不可,奴才们怎么能跟皇格格同桌游戏。梁九公道。

    那行,我们坐着,你跪着?可行?她见梁九公一脸苦相也不再打趣他。继续说,你们若是赢了,我就答应你们一件事情,如果你们输了,那下次还得跟我玩。听清楚了吗?

    两个人被她赶鸭子上架,又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前面说的是赢了的人可以得到格格的一个承诺,各自的心里默默许下誓言,一定要赢!不为什么愿望,只为了下次坚决不能再这样跟格格一起做游戏了!

    硕悻怡说了一遍规则,又在棋盘上演示了一次应该如何操作。除了她,另外两个人一心一意都在想要赢得上面,等她把棋子摆好也没有人注意到,一般的棋子只有两种颜色,但是她的棋子竟然是三种颜色。

    梁九公全神贯注的在棋盘上寻找着制胜之点,五子棋虽然是极为简单的游戏,不过此时三人都在为能够赢得游戏而使出浑身解数。恍然间他抬起头来,可巧的是硕悻怡也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一直以来,他心中恐惧之事不知从何说起已经变成了眼前的这个区区五岁的孩子,纵使荒谬,他却想不通啊!今日他们下棋,虽不是什么正经的棋局,但也算是“搅弄风云”了一回。从来这种境况只能够是发生在高位上的大人们之间,哪时候会轮到他们这等奴才做这种事情。

    她见梁九公发愣得厉害,回头下了一子,顺便把步桓好不容易已经连成四子的路堵死。才说,到你啦。

    梁九公这才回过神来,认真量度下一步。

    被她堵了出路,步桓有些失望的移开眼神,这才看见自己以外的两个人是如何对待这局棋盘的。一个慵懒地晃着手里的杯子,但是身子坐得正正的。另一个,也像自己一般如临大敌,正襟危坐,每下一步都又如放下心头大石,没过一会又提起心神,如此往复。看着突然就觉得有点好笑。

    硕悻怡等了她好一会,都没见步桓下子,就抬头说,不要发呆啊,赶紧的。

    三个人又认真下起棋来,随着局势慢慢收尾,两个人迟迟赢不下游戏也是急得额头都开始渗汗。她说,你们急什么我又没有说一局定胜负。

    听她这么说,两个人稍稍放松些许,这一盘他们是赢不了了,既然还有下一盘,那就不必纠结太多。

    一盘两盘以后她说,哎呀,看来下次你们还得陪我玩啊。这都第几盘了,你们棋艺看上去倒是进步不少,茶也喝了不少。这才发现陆陆续续已经放了三个空了的茶壶。

    两人今日没有如愿赢下游戏,但是都玩得心生畅快。三个人相视而笑,梁九功的笑容此刻就定在脸上,因为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来这是干什么的。

    她拿起水壶直接对着口就喝起来,梁九功猛地跪下去,说道,敏格格,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出来甚久忘了皇上吩咐的任务,奴才这就要回去领罪了!说完马上就要出去。她说,回来。

    啊?

    我说你回来。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这是什么地方啊?

    格格息怒,奴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的话,你就回来坐好啊。

    但是

    她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又道,皇叔让你过来请我过去皇帐说话。你呢,是我留在这里陪我玩的。现在不玩也玩了,你又出来这么久,估计他们也正在过来的路上呢。他们来了走的时候就会带上你,尽管放心。

    这怎么行,皇上怎么能来接奴才。

    谁说来接你的,那是他们来看我,才顺便把你带走。

    梁九功虽然心里不踏实,但还是听从她的吩咐留下来了。

    玄烨和凛盛在皇帐里说话,本来要把她叫上三个人一起消磨时间的,只是左等右等他们都聊上好几轮了,还没有见梁九功把人接回来,就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现在都不见人影。

    他们没让外面的人进去请示,直接就挑开车帘进去。帐里三个人在一起看书,确切的说应该是步桓念书,另外两个人听书才是。

    见两位进来除了硕悻怡之外,其余两人都跪在地上行礼。之后步桓和梁九功就先行退下,退到车帐外面去。

    两人坐到她的对面,玄烨说,看上去还挺有精神的,不错。

    那是。

    玄烨之前听说她生了一场大病,惊动得皇祖父都微服出访安国公府,可以想象这场病生得有多凶险。现在看见人还活着坐在自己对面,竟然有点晃神。从她出生起,皇祖父就一直跟他说眼前的这个女孩,以后的日子里,她将会是自己最有力的的盾牌。即便在腊八节之前的四年多里他们没有见过一面,但是他就是那样的对她如此熟悉。不过说起来,他们真正见面的地方是在大街上正是见面以后,那种亲切感更浓烈一些。

    凛盛说,怎么您没有和梁九功一起过来啊,我们都等了您好久了。

    嗯,怎么没过来?玄烨也说。刚刚进来时分明看见她与梁九功还有她的侍女一起看书。也不像是有什么不方便。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捉鱼”了,我还想长命百岁呢。你们别有事没事找我玩,搞不好什么大魔王小魔王就来啦。

    呃听她这么说,两位少年一时间想不说来还要说什么,下一刻两人却一起笑出了声。想起“大小魔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玄烨说,你不要怕,福全皇兄是比较疼爱琪济,活泼是活泼了些,你要是不喜欢他们俩,以后朕在你不用怕。

    皇叔,你或许能护我一会儿,你能时时刻刻都保证能护得住我吗?

    两人听了她这这话都相对怔住了,只是两人的重点不一样。

    玄烨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询问,凛盛就说,您怎么叫皇上“皇叔”啊?

    她先是微微笑,说道,这不是要找个大靠山嘛。

    靠山?

    你们都知道,我是不可能嫁到皇宫里去的,不是吗?我现在荣华富贵加身是因为什么,你们也都知道不是吗?就算不是全知道,那至少也猜到这是为了什么。

    他们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聊到这里,凛盛眉间颇有忧色,首先说道,不要说了,好吗。

    她看看自己的亲弟弟,她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们还小,不能把这个年仅十岁的少年天子拉拢到自己的战线上,以后的事情大家都说不准,说不好她死的那一天比前一辈更凄凉悲惨。

    硕悻怡不管他接着说,我何德何能现在能在您们身边,还能这样无拘无束的和你们这般放肆的说话。我生来就是个盾牌,无论是这皇城中的谁,我都是你们的盾牌。暗的明的箭射来,我都应该是箭靶。

    但是,我既然是箭靶,也不能是那个任人宰割的鱼俎。我无能为力改变什么,但选择成为谁的盾牌还是能够做得到的。悻怡愿意这一生这一世都是您的石墙,帮您承受一切不测的风雨。您可愿意化作我的遮阳伞,帮我挡去多余的光芒?

    两个人看着她,她却双手叠起行五体跪拜礼,凛盛见她行礼也跟着一同跪下。心里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是凭借一腔真心热血,就像以往她帮自己弟弟稳定军心时一般。此时此刻她说的都是真话,目的就是要把当今这位小少年皇帝拉过来,成为日后他们事有不测的时候,最有力的护卫。

    很多的事情今天明天都说不准,何况他们现在还小。她一直都是两位尊者在教导,从懂事开始,学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问题,当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为过。只是天意弄人,今生注定是与这些正统的位份无缘了。不说以后朝政国事会如何发展,至少她就是那个万一事有变故的时候要被牺牲的人质,而怎样的事情才需要到她就不得而知了。

    三四天的行程就在悠哉游哉的时光中度过,那日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她的车帐里,闲来就到太皇孝的皇帐中看书写字,陪老人家说说话。后头皇亲大臣们的趣事和闲事,在太皇孝老人家的皇帐里,她也没少听一件,动不动的太皇帝老儿也喜欢让她评论评论。

    他们到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舟车劳顿的大家都累得够呛,即使都没有做什么粗活,毕竟都是在皇城里养尊处优的人们,哪里经受得住连日来的颠簸。她一向体格都很不错,但是今年回到冽都后生的几场病着实让身边照顾她的人们诚惶诚恐,生怕她遭遇不吉利,这次出门把她看得死死的。

    此时所有人都乱中有序的驻扎帐篷,她躲在后头趁着没人注意随手牵了一匹马,不到一会已经骑离大本营数丈远。不敢松懈的驾着马一路狂奔,终于她在马背上狂笑出声,这是何等快意!眼前一片绿意盎然一望无际,曾几何时她也是在这样的风景下恣意奔腾的飒爽女子?身穿戎装和数十万大军挥戈前进,她前世不是什么巾帼英雄,但世间总是流传的故事中总有她的一席之地。而这辈子再也没有听过那个时候的传说,想必她的结局也不堪人们世世代代都惦记着。

    不知道跑了多远,一条小溪与她相遇了。下马后她兴冲冲地竟然和马说起话来。她说,我肯定是这鱼的克星!走,我们去烤鱼!

    鱼和她的缘分还要追溯到腊八的时候,接着就是她生辰那天。说来奇怪,前两次她都是阻止大家捉鱼的那个人,今天捉鱼的人却成了她。只是等她来到溪旁,才发现根本就捉不了鱼,只能眼睁睁看着清晰的水里,鱼们快活的游来游去,她看着看着就咬牙切齿起来。小溪周围是平原,望过去不远不近处是一座森林,想必平日狩猎会在这里进行。但是如果她想要去捉鱼首先要把马栓起来,这附近不要说树木了,连大一些的石头都没有。而且也没有柴火,捉到了也烤不上,森林离小溪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为了鱼她做到那个份上也太夸张了些,又不是饿得慌,就是图个新鲜,没必要。

    她这么自我安慰着,把双鞋脱了搭在马背上,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水里。三月里天气阴晴不定,现在十里无云,但溪水冰冰凉她受不了,一下又跑到岸上,没一会又踩到水里去,这样散步着好不惬意。

    正当她陶醉在这般情景里面,由远至近的传来声音,开头离得十分之远她听不真切,还以为是她脚上的水声。慢慢地声音开始杂乱起来,她才抬头远望,隐隐约约是一对人马。果断的一跃上马,她刚五岁没几个月,身形还是很娇小跨不上马背,只是这一跃要是被懂行的人看见,那就是惊艳一时的动作了。她借着缰绳为支撑点,一个回旋上马,当即不作任何犹豫往森林的方向跑去。开玩笑!一队人马不管是做什么事的,她个小孩子在这荒芜人烟的草原上闲逛?这不是在告诉别人“快来抓我啊”吗?

    冲进森林时她没有放松,生怕远处的人已经看见了她会在后面追上。一鞭鞭使劲抽在马背上,大马只能拼了命的跑,也幸亏她的马术很不一般,横穿在密林里硬是没有撞到树上去。

    等她缓下来的时候,方向是彻底迷失,不知东南西北。怎么说都好,她是个女人,还是个小孩,独身一人在森林里,方向也迷失了还是会害怕的。这几年被养惯了,总是缺少当年立在万军中,抽人鞭子的狠辣劲。这时候她摸出一个司南,是生辰之后硕澜靖送给她的,那时候她还不屑这个礼物,现在看来这个大哥哥是看出来她“贪玩”的本性,送个司南刚刚好,免得她玩得都忘了回家的路。现在倒好,不是忘了要回家,是迷路了。

    她牵着马跟着司南给出的方向走着,回头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沿着她从大本营来到小溪旁的大概方向先走着。突然她又想起“捉鱼”,她不是鱼的克星,是鱼是她的克星!每次有鱼在,她就不得安宁。

    原本硕悻怡偷偷出去玩不是什么大事,每次外出游历,这种事情有的是,大家都见怪不怪,太皇孝或者老国公都不会太在意,不过小格格身边总是会有人保护的。只是从她生辰大病一场之后,大家就觉得她活不久,奈何太皇孝和老国公又是那样的疼爱小格格,这个事情无谁不知,无谁不晓。

    今天恰逢初到地方,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驻扎上,好赶在太阳下山前安顿好一切。很久之后各个的帐篷都收拾妥当,不久后前面一阵慌乱,传闻泽亲王府的琪济小郡主出事了,敏皇格格帐里的下人们才反应过来,从到地至现在都没有人见过自家格格!

    瑾嬷嬷开始时认为格格是跟了小将军出去玩了也没放在心上,后来见到步桓留在了帐中,她就说,步桓,格格去小将军帐里玩,你怎么没有跟着?

    步桓一听就愣住了,她的印象里格格应该是到太皇孝的皇帐中了才是的,她说,格格不是去了太皇孝陛下的皇帐中吗?

    这下瑾嬷嬷和步桓的脸色瞬间一阵刷白,前头传回来的事情大概是琪济小郡主他们与狼了。各个帐中都不敢走动生怕添乱,尤其几位皇亲更是着急,如今若是上报格格不见了,他们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瑾嬷嬷心里知道,现在无论是皇帐中还是小将军处,都不会有小格格的人了。到地该怎么办!人这样想着,脚下不停地走来走去。

    步桓说,我,我去找大阿哥。

    找大阿哥?

    对,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找也不知道往哪里找。外面大家都乱成一团不会有人还记得格格的,只有大阿哥,大阿哥是格格的哥哥啊。

    但是。

    不不不,我这就去。

    说完步桓就冲出帐篷,小格格不能有事,不管怎么都好一定要找回来!

    这边硕悻怡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了,心里也是很着急,突然她停下来说,步魇?

    姑娘,我在。步魇不知道藏在哪里,听到硕悻怡喊她,就从一颗树旁闪出身子,走到这个孩子面前。

    硕悻怡看着站在底下的人,缓缓送了一口气。步魇能不能带她出去她不知道,但是总比起她一个人面对现下的困境好。她伸出手示意步魇把手给她,拉着对方的手说,我都把你在的事情忘记了,有你在真好。你主子有来吗?

    姑娘,步魇一直都在。主子她没来。

    没来吗?没关系,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不知道。

    呃。她一下子没想到步魇回答得这么利索,这会又觉得有这么一点好笑。又说,那我们能找到路吗?

    能。步魇没问她同意,翻身上马。

    两个人同乘一骑,她很是好奇身后的女子是怎么做到只身半步不离的跟着她的,便问道,步魇,你是怎么没把我跟丢的?

    步魇听了心中难免汗颜,这孩子一到地马不停蹄的乱跑一通,而且马术甚好,她根本就跟不上。当时看着小小的身影快速变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她是何等的无语,那时候步魇还在大本营和大家跟着活呢,这一耽误差点就真的找不到她了。

    她说,步魇受主子嘱咐,职责就是保护姑娘。无论时用什么办法,也一定要紧跟姑娘的,至于是什么办法,请姑娘不要深究。

    嗯,也是,我以后不问了。

    谢姑娘体恤。

    她们两人走走停停总算在天边还残留一丝余辉的时候走出森林,但是天色太黑,什么河水溪水根本就看不见。两人的心情虽说不上有多复杂,但是也不轻松。她这么晚回不去,肯定已经惊动皇帐里的人了。步魇下马牵着缰绳,在路边徒手打下一根相对较粗的木棍,从身上的衣服扯下布条把木棍的一头卷起来,又从身上掏出香油倒在布头上,火折子打开来轻轻吹风就点在木棍上,一下子就成了火把。

    这种技能硕悻怡懂得,也就没说什么。借着火把的光亮,天完全黑下来时终于找到来时遇到的溪水。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见下马来牵她走了一路的步魇说道,姑娘,步魇就陪您走到这里了。前面有来人,想必是来找姑娘回去的,我就不陪您过去了。

    她抬头看过去,果然火星隐隐约约,再回头时只见步魇手拿着被插到水里灭了的火把跑出去很远,而方向竟然又往森林里去。前边的火光来势迅速,她还没来得及是忧是喜只能强颜欢笑。这时候她骑在马背上,马踩到水里,她哭笑不得起来,看着在黑夜里流动的溪水,想起下午时还想着捉鱼,果然这鱼她碰不得。

    硕澜靖听说她不见了的时候,脑袋“嗡”地一声,立马就要出来找她,但是年幼随军的品质又让他坐下来。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样才不惊动大人们,至少不要到最后弄出个狼狈样子来。

    他吩咐身边的乐平带了五个人,人少动作轻,现在大家都被前面久琪蓝齐郡主的事情吸引着注意力,他们悄悄把人找回来就好了。

    见到他要走步桓把硕澜靖叫住,说,大阿哥,我也要去。

    他回头看了眼这个瘦小的丫头,眯起眼睛,他现在又急又恼,眼前的丫头是硕悻怡的贴身丫鬟,主子都照顾不好,如今还敢说什么药跟他们一起去?

    步桓明显感觉到从大阿哥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但是她还是说出口了,奴婢罪该万死,要如何处置步桓,步桓绝不敢有半句怨言。若,若找不回格格,步桓一定不会强求跟大阿哥回来的,我会自觉留在草原上,自生自灭。

    他呵笑一声,说道,自生自灭?我看你是怕肝脑涂地吧?伸过手去粗鲁的把还跪在地上的人拉起来,几乎是把步桓整个人拎起来,他说,好,你要去,我就带上你,让你看看你是怎么把自己主子弄丢的,丢了的地方又是怎么一个境况。

    她被拎了起来,心中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但是就算怕成这个样子,她还能和眼前的大阿哥眼神对接。走路都走不稳的她马也没骑过,最后凭借心中的执念硬是跟在五人小队的后面,落后没关系,只要还能跟着她就一刻不放松,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格格。

    跑了不知道多远,突然前方有人大喊,是格格!她猛地抬起头来却什么也看不见,到此刻她眼泪已经忍不住了,大颗大颗地滴落,本来就不会骑马,都是一股冲动在支撑着前进的动力,不管是真的假的,前面既然有人喊找到格格了,那就一定是找到了。心中有所松懈,身体自然就控制不住,抓着缰绳的双手慌张起来,马也开始不受控制一般,前面的人只管前进根本就没有人留意身后这个丫头。千钧一刻时乐平竟然回头来关照她,这时候她和马都已经接近失控了,一阵天旋地转她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等到睁大眼睛的时候自己则实实在在的被少年锁在前头,坐在马上继续往前奔跑。

    乐平没有丝毫减速,他说,你赶紧擦干净吧,等下格格看见,会说你的。她听了才赶紧用手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但泪水早就被风干了。

    硕悻怡慢悠悠的溜着马,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喊她。此时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被这样急迫的喊着是什么时候了?她脸上绽开笑容同样大喊回应着,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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