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一步江湖碎山河 > 正文 第二十章 愁莫袭来伴花开
    余图在深山中背着章界的尸体躲避追杀都躲了两天了。章界的尸体又硬又臭,余图几乎扛不住了。

    余图觉得背死人比背活人累得多。活人懂得体贴你,换作姿势地让你背得受力均匀,而死人身板硬派,只会硬挺,导致局部受力不均,压强增大,让背的人痛苦。

    人刚而易折,物硬而易碎。一个男人有事没事都要硬,这是病,早夭的征兆。毕竟活人的硬是短暂的,只有死人的硬才是永恒的。

    发现没有人前来追杀后,稍有安全感的余图找了处空旷的地方把章界的尸体放下来,然后四处搜寻柴火作为火葬的材料,同时用树枝和干草顺便给自己做了一条原生态的裤子。这裤子像个笼子,虽然不美观,但也避免了那一甩一甩的,总算是规范了它的行为。

    钻木之火熊熊燃起,章界这一世的喜乐哀愁湮灭,不知他那未尽的因果是否能带去往生。

    当火熄灭后,余图一边将章界的骨灰装入葫芦中,一边作揖一边道歉:“方前辈,你莫相怪,在下实非得已。”

    余图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容器,所以只好拿葫芦来“受气”。

    “咦?”焚尸者余图大吃一惊,他发现章界的骨灰中居然有一块烧得漆黑的布,他拿起那块布,只觉得这块布轻若无物,上面有些字,是用和布一样的材料刺绣上去的。只是布上的小字被灰敷得看不清楚,但为首的两个大字却清晰可见,这两个字叫做:人御。

    余图心中奇怪,口中疑惑:“却不知此布是何种材质,遇火不化,未见半点焚痕。”

    余图忽然心里明白了什么,这块布可谓非常宝贵,应该就是张文和公孙还等人找寻的东西,那二人用内力和剑气将人剥光,可见此物不惧内力和刀剑,剥光后未见此物,唯一的解释就是章界把它吞进肚子了。

    走私者章界,真是个天才。

    长了见识的余图收好布块,系好葫芦,蓬头垢面的慢慢离开那焚尸之地,向着太阳升起的杭州方向迈着沉重的步伐。

    走了二日,出了深山,终见官道。

    饥寒交迫的余图长舒一口气,幸好这几日来天气晴朗,初春的阳光虽不暖人,但也避免了自己被冷得卵疼。

    在官道上行了数里路,却不见来往之人,余图骂自己背时,却隐约看见前面有条小河贯穿官道,甚是可观。

    没有嗟来之食,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好不容易在河中抓得几尾小鱼烤了解馋,稍稍恢复些体力的余图坐在河边总结着人生。这次东京之旅,他原本还想着时机成熟后去逛逛金銮殿,时机确实没有成熟,自己倒是差点逛了阎王殿。高人算计人心,傻人自求多福。

    一想到傻人有傻福,余图起身,他打算把布洗干净,且看看有何玄机。

    余图就近找了处隐蔽的河岸蹲了下来,将布在水中甩了几下,那布上的灰土居然一扫而净,黑布瞬间变成了红布,简直一尘不染。

    余图眼中充满了神奇,心中充满了惊喜。细看布上的字,余图只觉得神奇过度,惊喜不足。布上的文字不复杂,但内容复杂,让余图看不明白,有了望洋兴叹的苦恼。

    正在苦恼的余图又觉得神奇起来,此刻,河对岸有一位穿白色貂衣的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小心翼翼地走找寻着什么。更让余图觉得惊喜的是:那少女是如此的美得不可方物。

    正是:三千青丝胜北雪,两秀眉峰揽月天,一双明眸穿春水,不信仙子在人间。

    不愧是春天,不愧是叫春的季节,不愧是万物繁衍的客观规律,这种规律是动物天生的心跳反应。

    余图看呆了,每个男人第一次捅破爱情的这层窗户纸的时候,都会发现这无价的宝藏,只是有的人守得住,有的人抓不住。

    那白衣女子悄悄地走到水边草丛隐蔽的地方,余图觉得她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完美,完美的女子褪下裤子,完美地蹲下来,好吧神仙也要吃喝拉撒,更何况人有三急。

    面对眼前的情景,余图瞬间患上高血压,临床表现为:头昏c胸闷c心悸,还有肾衰竭。

    那白衣女子正在畅快之时,也不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她突然惊得尖叫一声:“有野人”,提起裤子就开跑。

    真是美好的时光,不美好的结果。

    正在犯病的余图急忙虚弱的喊了一声:“在下实非野人。”

    余图还没来及追那白衣女子,却见一名与白衣女子年纪相仿的紫衣女子带十来名家丁模样的人围了上来。

    “当真是野人。”家丁们议论纷纷,却又不敢靠近。

    没办法,在这天寒地冻的春天,余图灰头土脸的在腰间围着一些树枝和干草,他就算不是野人,也是高仿的野人。

    “你,你是,你是何物?”那紫衣女子也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余图蹲着抱拳行礼道:“在下实非野人,在下是”,余图思索着理由,如果按实情说,估计谁也不信一个男人为了找东西把另一个男人剥得精光,这太匪夷所思了。

    余图心中一喜,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在下此行遇山贼劫道,身上财物尽被劫去,那帮山贼放着在下,冻死于这荒郊野外。”

    紫衣女子将信将疑地说:“你且站起来说话,也让俺看得明白,方知你非野人。”

    站起来?这就尴尬了,余图根本站不起来。刚才看见心仪的女孩的行事,他一激动,只好先硬为敬,完全是最原始的本能尊敬。

    紫衣女子见余图站不起来,以为他冻僵了,对身边的家丁说道:“此乃可怜人,此时天寒地冻,且先给他些衣物。”

    家丁拿来衣服,余图却不着急穿上,只是细心地处理着身上的污垢,给足时间劝身下之物听话。待时机成熟后,余图才细致地换上家丁带来的衣服,然后细看水中倒影,只怕自己风流不显,破绽明显。

    这身衣服很明显是家丁们换洗的备用衣服,此刻他也变成了一个家丁。

    余图换好衣服,来到躲到一边的紫衣女子面前,他仔细看了对方一眼,有了评估结果:这紫衣女子虽不及白衣女子那般夺人心魂,却也长得不差。

    余图行躬礼道:“在下余图,身遇歹徒,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但求姑娘芳名,来日方能结草相报。”

    紫衣女子还礼道:“结草尚无必要,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知公子欲去何处若同道,尚可一行,互有照应。”

    余图心里惦记着那白衣女子,只觉得瞌睡来遇枕头,脸上一时压制不住惊喜,差点脱口而出,说你等去何处,我便去何处。

    还好一口垂涎之痰卡了喉咙,让余图有了时间来从长计议。余图决定不打妄语,实言相告,免得那白衣女子知道了实情,看轻他的品性,拉远了以后相处的距离。

    余图行礼说:“在下此行前去杭州。”

    紫衣女子高兴起来说:“俺们此行亦是此处,当是同道中人。”

    余图听这女子的口音明白这一行人是齐鲁人士,这口音他不是听得很清楚,但也听得明白七八分。

    此行共有三架马车,居前车的不知是何人,那紫衣女子居中车,白衣女子居后车,余图阴险地走在后面,保护在后车左右,只见他时刻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绝不擅离职守的样子,简直敬业得可怕。

    敬业不敬业,只有余图自己明白,你看他耳听四路,眼光八方,这其实是假象,是欲盖弥彰,每当他偷看马车时,你就会看到他的胸口起伏不定,一个人紊乱的呼吸是不会骗人的。

    余图跟随马车半天,却听不见车内有何动静,这让他很是失望,不能从马车上找到突破口,那只能旁敲侧击了。

    余图恭敬地行礼,问身边的家丁说:“不知二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望这位哥哥实言相告,来日方便报答二位小姐恩情。”

    那家丁用瞧不上眼的余光扫了一眼余图,操起当地方言笑道:“报答?俺们葛氏乃是名门望族,你这说话打土音的糙汉,不知来自那处穷乡避壤?”

    说话打土音?余图气得想抽人,这种地域歧视简直是对身心的有效摧残,但他还是忍那下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只是在心里暗暗骂人来消气:“东京才有官话,你这厮不也是打土音?”

    余图气归气,但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的确来自穷乡避壤,自从到中原一年来,当见识过富人的奢靡生活后,他明白了自己的脆弱和渺小。

    没办法,任何社会结构,当有了高低贵贱之分,必然就有狗眼看人低和自惭形愧的感情来作怪。

    至于爱情,他不过是感情的一种,感情上有门户之分,那爱情上必定会有门户之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