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刚收拾好东西，就听见背后有人在叫他。
“陈生！”
陈生刚一转头，就见陈惊天喘着粗气站在茶楼门口。
“怎么了？”陈生有些惊奇。
“对对不起。”陈惊天双手撑着膝盖，“我不知道你还有过这样一个故事，我还说了那样的话”
陈生一愣，随后爽朗一笑，道：“看你也不大，懂的倒挺多。”
陈惊天脸红了红，道：“你的故事是我的朋友季云告诉我的，不然我也不知道。”
季云也刚刚赶到，刚好听见陈惊天这句话，还以为他要闯祸呢，忙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对陈生陪笑道：“是我说的，都是我说的，你有事也别为难惊天他这个花瓶，找我就好。”
“别紧张别紧张，我没有要为难他。”陈生连忙摆手，“这里人多，我请你们上楼吧。”其实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可是，”陈惊天有些犹豫，“茶楼要关门了。”
“哈哈，我可是这里的老板，你们上来吧。”陈生又对着伙计道，“小二，关门回去了。”
正在擦桌子的小二汗巾往肩上一搭，嘴角向上一扬，“好嘞！”然后利索地关上了茶楼的门窗离开。
陈惊天和季云默默看着，也多留了个心眼。看那店小二一气呵成的动作，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小二，而且陈生以前可是一个军官，身份本身就不简单。
三人就坐后，陈生就问陈惊天：“今天你说的这些可是你的真心话？”
“啊？”陈惊天愣了一下，“我的道歉是真心的！”
陈生有些无奈，“我是问你在茶楼喝茶时指出的那个错误。‘花自开落人自去，燕不归来空欢喜’，你的解释可是真心的？”
陈惊天坐直了身子，认真道：“是的，那个苦苦等待的女子虽心悲，但她并不能在表面表现出来，所以要用空欢喜来代替。‘欢喜’，是因为佳节时期盼情郎的回归；‘空’则暗含着失望，以及姑娘的心悲。所以我觉得用‘欢喜’比用‘悲喜’更加贴切。”
“原来是这样啊。”陈生有些失神。
两人面面相觑。
“您就是要问这个的吗？”季云问。
陈生回过神来，点点头，然后看着两人，道：“你们两个也是块料子，何不去京城闯一闯？”
闻言，季云叹了口气，幽怨地看了陈生一眼，道：“我们只是农民出身，并没有那个资本去京城，而且我和惊天大字不识一个，去到那里也每什么能做的。”
“哦？”陈生有些惊奇，“惊天不识字还能指出这个误解？看来你还真是有天赋！趁着现在还年轻，你们跟我学书如何？”
“啊？您愿意收我们啊？”季云惊喜地问。
“哈哈，你小子机灵，一张嘴能说会道，就是知识累计不够，你还是适合去经商；惊天倒是相反，嘴笨，脑子也迟钝，但是肚子里的墨水应该也少不了，可以试着去科考。”
听到此，两人的眼神都有些黯淡下来。
陈惊天并不想去科考，他只想去经商，最好能远离皇帝那种，然后带着他心爱的姑娘一起脱离那个贫瘠的村庄。而季云正好相反，他有着满腔的雄心壮志，想要参加科考，想要去做大官！
但陈生的建议都让两人失望了。
陈生看出了两人的异样，也大概知道两人在纠结什么，就道：“明天你二人来我这，我同时给你们讲解知识。至于能学多少，就看你们的了。”
“真的？”陈惊天惊奇，“可是，您为何要帮我们嘞？”
“贤能不为僻乡所困，智者不为困阻所扰。想清楚的话，明天就来找我吧。”陈生说完，就要送客。
两人也不好多言，便告辞继续前往下一个采购地点。只是这次，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走着走着，陈惊天突然想起自己还要给自己的青梅竹马柳娘带一支簪子，就拉着季云急匆匆地跑去买。买了簪子后，两人便回村了，刚好赶在了太阳落山前。
“天快黑了，此时也不宜去找柳娘，还是明天再送给她吧。”陈惊天想着，就把簪子包好放到了枕头底下，然后从床底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大箱子。
这箱子是他祖父留下来的，是祖父最宝贵的财产。曾经，祖父就是靠着这些来考取功名的。
陈惊天问母亲要来了几根灯芯，然后缩在椅子上看着从箱子里翻出来的书籍。
既然陈生是因为看中自己的文采才决定帮自己的，那自己也要对得起他的称赞才是。
有一件事，季云说错了，那就是——他陈惊天识得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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