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凤飞九天之执棋者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门口站着的两童子都称不知,凤羽又趴在门缝上向外瞧,隐隐约约只见一男一女滚在地上。那两人穿戴朴素整洁,发鬓微染风霜,面目倒有几分似曾相识。

    “他们是谁?”凤羽顺手拉过一个童子,要他从错掩的门缝向外看。

    小童子窥视一眼,神态间颇有轻蔑之色,道:“回真神,他们是做洒扫的天聋地哑,一对儿夫妇。”

    风寻从里间出来叫她:“不要再管闲事了,快回去罢,一出戏都唱完了。”

    “等一下,你瞧!”凤羽顺着门缝指认:“出来那个是北极战神,这个老混蛋怎么也上这儿来了?”

    “胡说什么。”风寻嗔她一句,凤羽立刻知觉自己说错了话,向左右道:“今日的话若有半个字传出去,就是你两个的不是!”

    一语吓得两个小童子慌忙跪倒,口里连连央告不敢。凤羽不理会,再向外看去,见北极战神的侍从围得满廊皆是,他站在与自己这边相同的两扇雕漆门里喘气。当先有一个近卫长模样的神仙正指着天聋地哑喝骂:“我把你两个下作的黄子,真神叫你去是看得起你!你倒敢推三阻四起来,真是给脸不要脸!这会儿还不快去,惹得真神兴起,打将起来,把你们肠子掏出来喂狗!”

    凤羽大为不忿,心想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又见卢角真神引着一个女仙过来劝解,听不清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北极战神便露出喜色来。

    那女仙穿着一身藕荷色宽袖绫裙,上身罩着一层暗红钩花薄纱,下身系着枣红宫绦,中间一条紫红腰带,脚下同色织金绣花鞋,云鬓贴着两朵红绢花,翡翠翘簪于脑后,金箔花钿并耳坠,神态三分风流五分妖媚。

    风寻瞥了一眼,在她耳边道:“是个红狐狸精,别看了。”

    凤羽不听,只见北极战神一只粗手拦腰箍住那女仙,低头香个嘴,比她腰带还红的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瞪着铜铃眼挥手遣散侍从,转身进屋去了。

    卢角摇头叹口气,叫起天聋地哑命他们下去,转身却见凤羽扶着门向他招手,忙上前问:“不知真神有何吩咐?”

    “怎么回事?”她指指对面,这才留意到,那两扇门上另有一块玉牌,上面写着“地”,再抬头看看自己这边,也有同样一块牌子,写的是“天”,又问:“你们这儿的屋子都有个牌子吗?”

    卢角只垂手道:“咱们这里最上等的几间屋子是按天地玄黄排的,后面另有宇宙洪荒四等,每等十五间,南北两边的便是人字号,不过按数排。”却不提方才的一场闹剧。

    凤羽不好再问,点点头便命他回去。风寻带她进屋关上移门,抬手在房中笼上层层密不透风的结界,只闻外间戏曲之声,屋内却连一丝响动也传不出去。

    风寻呷口茶道:“有话问罢。”

    “北极战神为何会到这儿来?”他那样的好色之徒,最该在浮浪山那样的烟花地流连才是。

    风寻握着她一只手,闲闲道:“前些日子他家里妻子到浮浪山,将他在后山的外宅拆个稀烂,将那不知是几房的小妾打得头破血流,又寻死觅活地大闹了一场。许是为避嫌疑,且要消停一阵子,他便到这里来了。”

    “我竟不知道,六哥也没说。”凤羽嗤道,“只怕消停不了,你瞧方才他那个样子!我猜定是他要酒女陪侍,天聋地哑不给他叫,所以才生这么大气。卢角大约也是无计可施,不知道从哪给他寻了只狐狸精来消遣。”

    纵乐观不比浮浪山,向来只有戏曲杂耍之流的取乐玩物,从无陪酒陪食的规矩。纵然有一两个对戏子伶人动手动脚的,也必被撵出去,从此不许再入。况且此处就在天宫底下,也极少有神仙敢造次。皆因北极战神权重,手里掌着天宫几路神兵,素日横行霸道又无人敢得罪,所以根本不将此间的规矩放在眼里。

    “哎?”凤羽又问:“从未听说北极战神有妻室,是哪里的神仙竟肯嫁他?”

    “北海元洲中行氏的神女,性子却火爆,与他一直不和顺。”风寻端给她茶杯,接道:“只是这门亲是天帝保赐,他也无话可说。”

    凤羽默默,歪在他腿上一面看戏一面道:“依你说,这脾气不好,倒成了他好色的借口了。我二姐性子也火爆,难道将来寻一个姐夫也养外宅吗?若是你喜欢了谁又不想我知道,难道也要养做外宅吗?”

    “又胡说!”风寻捏她脸颊,“我不过答你的问,却叫你曲解出这些意思来!我有了你还缠不够,哪里还搁得住旁人来闹?”

    凤羽握住她手躺正,抬头看着他说:“你若有了那样心意相通的人,别叫我最后一个知道,我宁愿离了你,也不要瓦全。或者你瞒得滴水不漏,骗我永世便是专情了。”

    “这话违心,你岂是受得了‘不纯粹’的人?”风寻俯下身在她眼睛上啄,口里含混道:“你就是我心意相通的人,永永远远只是你了,再无旁人的。这话日后不许再说了。”

    凤羽禁不住,抿着嘴钻在他怀里笑成一只虾米。风寻把她捞出来,吻吻凌乱的鬓角命她老实看戏。台上方唱完她点的一支《出征曲》,现又在变幻场景,接着登台的竟是卢角亲自扮的正旦青衣,柔柔娇娇,冷冷艳艳。

    风寻摇头不语,凤羽却甚是高兴,抓起大把的金币向水里洒,据说那里面养着吞金兽,一应珍宝都会被它收走。果然四周都响起喝彩声,金珠玉环雪片似的向下飞。

    气氛正热,台上刚刚唱到“风起玉尘沙”一句,忽然只听水面传来一声爆响,两头巨眼豁嘴吞金兽猛地蹿了上来,直向半空飞去。这一下引得众仙的珍奇异兽都嘶叫着从窗口向外奔,其中便有雪骁。

    凤羽匆忙去追,右脚在栏杆上一点,飞身挽个花,手里一根丝盘的活扣套在它脖子上。雪骁“嗷呜”一声长啸,转身被她牵了回去。

    风寻皱眉立在窗边,无名指轻弹,数道金光激飞而出,正中两头吞金兽。只听两声惨叫,发狂的孽畜又“噗通”跌进了湖中。

    他又回来教训了雪骁一顿,看着凤羽道:“谁许你出去的,拽都拽不住,若被人看出了身份如何是好?”

    “哪儿就看出来了,那么多人都出去了。”她低声咕哝,心虚地垂着头。

    话音未落,外面便响起“笃笃”的敲门声。凤羽拉开移门,示意小童子推门看看。谁知门外竟是许久不见的沈青。他穿着一身青蓝衫子,袖口紧缚,腰封佩玉,眨着一双点漆亮眼笑道:“果然是你!”

    凤羽大喜,忙拉他脱靴进去,又命小童子闭上门不许声张。风寻见他进来,微微点了点头,指着芙蓉簟命他座。沈青却不坐,奔到雪骁旁和他搂搂抱抱滚在一处。

    “你何时来的,怎知我们在这里?”凤羽给他斟茶,“你这胆子忒也大,竟敢往天上跑!岂不知你们魔族与天宫这边的气息c方位相克?”

    “虽然相克,不过法力受限,又死不了!”沈青倚着雪骁,老虎舌头不停舔他侧脸,“魔界大乱了,我是出来躲清静的,顺便来看看雪骁。我原去东洲找过你,谁知连山都没上去,便被人撵了出来,可真好大的架子!后来听说这里人多眼杂,便想来打探打探。方才在北楼上看见雪骁冲出去,我就知道是你了!”

    凤羽心想难怪风寻不让她来纵乐馆,魔族贵胄轻轻巧巧便混了进来,竟还无人晓得,因又问:“你们魔界怎么大乱了?”

    “你是不知道,唉!”

    “你这样的人,竟也会叹气!”凤羽笑他,又听说道:“还不是夺嫡之事,闹得你死我活的!依我说,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架,谁赢了便是谁做储!”

    凤羽“扑哧”一笑,讥刺道:“要是那样,你就应该去做魔君!”

    “我才不稀罕那劳什子皇位,困人一生的东西,有什么好争的!”沈青蔑笑,随手抛起一颗榛子,又张着嘴去接。

    风寻放下茶杯,淡淡道:“你来得合时。过些时日我们大婚,正巧来饮一杯水酒。”

    沈青一挑眉,拱手笑道:“竟不知你们要大婚了,恭喜恭喜!”又浑身搜罗起来,却什么也没摸到,“可惜我没备贺礼,这几日找去,回头给你罢!”

    “不必。”凤羽摆摆手,“只是你这段日子往哪里住呢?”

    他无所谓地笑笑:“哪里不能住,随便一棵树也能栖的!”

    “那哪儿行?”她想了想,提议:“不如你跟我回去罢,只是不能露出身份来。”

    沈青也不推辞,随口答应了。

    风寻瞧天时已晚,便要打道回府。凤羽虽不乐意,却也听话。行到云空分流处,他又整整她衣襟嘱咐:“我有事忙,不送你回去,左右有他和你一起,料也无妨。过些时日便要大婚了,你不可再惹祸。这段时间不宜会面,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等我那日去接你。”

    “知道了,你有事快回去罢。”

    凤羽摆摆手,拉着沈青腾云而去。

    待到东洲,守山神将见她身边跟着沈青,便也不敢拦,狐疑着将他放上山去了。路边花草树木极繁,各处笼着仙雾瑞霭,与魔界的繁华迥然不同,沈青一路看一路奇,指着漫山遍野的云霞宫殿叹道:“难怪我母亲在时常夸东洲的景致,果然与别不同!”

    “还有更不同的,”凤羽带他穿过紫花飘飞的梧桐林,“一并都让你见见。当初我头回去魔界时,也是你这般惊叹。”

    上得山去,凤羽怕凤母看出沈青的身份,便也不带他去拜见,只命梧桐收拾房舍带他去安歇。她自己登上云台,往玉潇殿里去。

    凤母正带着人在忙,见到她来招手道:“来看看,有何不满意的趁着还有时间快叫他们改去。”

    凤羽打眼只见满地堆的钗环服饰,不禁大感头痛,撇着嘴道:“不就是成个亲,用得着这样吗?”拿起那顶金镶红宝的凤冠,只觉沉甸甸的,几乎提不起来,“这都什么东西,我要是戴上,脖子也给坠断了!”

    “又混说!”凤母接过凤冠,将后面绞缠在一处的金箔穿的三尺长流苏理好,又将顶上嵌的一颗血红色的星夜浮尘擦亮,拨正金髦穗子,劝道:“大婚时都要戴冠,虽然沉些,却也只戴一天,你就忍忍罢。”

    凤羽又拿起那喜服,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大红半透的洒花红绫上面满缀着银线穿的熠熠珠饰,外面的罩袍上金羽辉线绣的花团锦簇飞凤图,拖拖曳曳直拉出几米长,更不要说那织金的绣鞋,佩玉的腰封,还有一地的首饰项圈。

    “谁爱穿谁穿,我不要穿这些!”她皱着眉,满心嫌恶道:“这都是给那些小女子穿的,都穿戴上我还动不动了,连云驾嫁不了,还成什么亲?再说打扮成这样,简直像吞金兽吐在我身上了!”

    凤母欢欢喜喜的脸色瞬间沉下来:“谁说要你自己驾云了,难道我们连版舆也没有?”

    正说着,涂蘅端着一只枣红托盘走进来。平素冷冷淡淡的人,此刻却笑道:“小七,快来挑挑,看你喜欢哪个。”

    凤羽见那托盘里一叠纸,拿过一瞧,只见上面画的各色花样图腾:“这是什么劳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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