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凤飞九天之执棋者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本想套出辛岩的话,谁知他却问自己有何秘密。凤羽顿时头昏脑胀起来,这慌忙之间,哪里去编出个秘密来!

    “你想知道什么?”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辛岩沉吟片刻,问道:“你可曾喜欢过我?”

    凤羽心想,涂蘅说你不成器你还就真的不成器,如此大好机会,尽在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上纠缠,只得点点头道:“喜喜欢过的,但我自持身份,不敢与你过分亲近。”

    “喜欢过”他面色发白:“那就是已经不喜欢了。”

    “现在说这个也无用了。”凤羽直截了当,想想又怕惹怒他,放缓语气道:“你要明白,现在你我都是独身的,即便喜欢也须克制自己。况且,我如今对你是一番纯纯友情。你若像我这般慨然割舍,不久也自能放下。”

    院中一片静默,只有闲花落地的声音,她语声方毕,便觉有些冷场。辛岩望着前方一言不发,不知在瞧些什么。

    凤羽见状,心知今日要无功而返,日后仍要另寻他法,便不禁有些气馁,语气也不耐烦起来:“时辰不早了,不如你先回罢。说不定过几日,你便想通了。”

    “你很想知道我爹的事?”他忽然问。

    凤羽心中一凛,难道自己竟给他识破了?

    辛岩接道:“你从那日在花海与我喝酒时便一直在问我爹的事,今日又三番五次套我的话,定然是很想知道我爹的事。”

    世上最尴尬,莫过于谎言被当场揭破。

    凤羽深觉自己太过轻敌,也将他对自己的情意看得太重,殊不知世上绝大多数的男子,纵然对你有情,也绝不会丧失理智,更不会一再容忍。

    她一时不知如何答话,手中隐隐蕴起法力,心想若走投无路,只得一招制住他再做打算。谁知辛岩却自斟了一杯温茶,缓缓道:“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你”

    凤羽讶然,她想辛岩或许会怀疑她的目的,或许会怀疑她的身份,或许会怀疑她背后有人主使,甚至或许会想要杀了她,但她无论如何也未料到,他竟只淡淡吐出这样一句话。到头来,却是她小人之心。

    辛岩轻轻一笑,娓娓道:“我辛氏族中曾出过一位异神名作‘辛巳’,他最擅使妖邪之术,无论是死禁术,还是历来备受争议的邪术,都了若指掌。”

    “难道你爹是他的儿子?”

    “不。”他失笑:“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叫辛离,如今已不知所踪;另一个是南天十万里清风浦上的芈江真神;还有一个是我爹的祖父,名作‘辛俦’。论起来,他应是我的高祖父,而那芈江还算得是我的曾叔祖。我爹不过是研习过他留下的一本《异经》,里面记载着不少上古死禁术的用法c禁药的配方,以及有关巫蛊术的内容。”

    “那么你可见过这本书?”

    “没有。”辛岩摇头,“那本书害人不浅,我爹就是在那里学到了些死禁术的用法,并用它杀了当时与我们不和的左丘氏的族长。若非为此,他也不会遭到天谴,注定断子绝孙。”

    凤羽不以为然:“东西本无错,错的是用东西的人。一把刀能救防身也能杀人,端看人之为用。”她一面说,一面又隐隐觉得似乎听谁说过此话。

    辛岩嗤笑:“有过切肤之痛的毕竟不是你,你自然说得轻松。”

    她心想死的是左丘氏也不是你,你自然也能置身事外,但却未明言,只听他冷冷道:“左丘氏与我辛氏一族毗邻,多少年了,一直矛盾不断。他们族中杀过我们的人,我们也杀过他们的人,根本算不清多寡,更分不清是非。古往今来,成者王侯败者贼,为了权力地盘争长短c较高低,流过多少血,丧过多少命,又岂是一句对错可以论断的!”

    辛岩说完方觉情绪有些激动,叹口气续道:“左丘氏是战神白虎的守护者,生来便有通犀独角兕辅佐,实力不容小觑。多年前西洲重燃战火,他们为报族长之仇起兵攻打我们,但天命不佑,最后却落得个灭族的下场。据传他们当时的族长有个年幼的儿子,被赤焰金凤救了出去。金凤为救那男童,传了自己三成法力给他续命,后来却也因此在混战中被魔界害死了。”

    凤羽扶着石桌缓缓坐下,惶惶然道:“原来如此”

    “若非如此,以他的法力,岂会轻易战死?”辛岩语气颇有三分不屑,“左丘氏是我辛氏的死敌,东洲与我族中互有照应,此事是金凤做给左丘氏的人情,自然是私下里悄悄做的,然而到底被我爹知道了。不过我听说他因碍着与涂汨族的情分,不便将那男童带回家中,又想他是战神白虎守护者的后人,便将他送去了南天雷部帐下习武。”

    “后来呢?”

    凤羽心中已有八分认定那男童就是武端,但仍怕有误会想再深究证实,因此本是问他后来那男童的际遇,辛岩却以为她指的是他爹辛怀,便道:“我爹因之前使用死禁术,三灾八难不断,不仅法力有所损耗,还在与左丘氏一战中受了重伤。他深知此乃当年的报应,便求人辗转去请芈江真神处讨个解救之法。”

    凤羽点头:“芈江也算辛氏一族的后人,自然是会帮你爹的。”

    “芈江姓芈不姓辛。”辛岩嘴角挂着一丝嘲讽:“他母亲原是怨透了我高祖辛巳的,连孩子都要随母姓。他们同我辛氏一族,只怕还不如陌生人之间的关系好些。不过,芈江曾与我爹有过往来,一并连那本《异经》都是他给的,因此他倒也肯来告诉我爹这法子。”

    “所以你爹便与人生了你,以期留下一线血脉。谁知天网恢恢,终究躲不过。”凤羽一叹,随即想到这本《异经》倒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借口,便道:“其实我便是为此妖书而来。我早知此书为祸不浅,因此想毁掉它,又曾听说此书与你爹有关,所以才向你打探你爹的事。”

    辛岩似乎有些疑惑:“你方才不是说,东西本无错,错的是用东西的人,如何又要毁了此书?”

    “理是这个理不错。”凤羽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但有它在一日,便有人前赴后继为自己的邪念而遭祸,倒不如没有它。这也不过是釜底抽薪的权宜之计,终究本性是禁不起考验的。”

    其实她说得很是违心,人的邪念总是要有的,即便没有此书还有旁的东西,做神仙的到底应以修心为上,此乃疏而非堵的正途。但如今为敷衍他,也只得如此说。

    果然辛岩颔首说:“我说你怎的总是要打听我爹的事,原来是为此。”又道:“原本此书给你毁了也罢,可前不久它被魔族盗去了。如此也好,他们多遭些天谴,这六界才太平,焉知不是我们的福报!”

    “你说得是。”凤羽心不在焉地点头,心想如今一切都已明朗,只不知那书如何会被魔界盗走,此事大有可疑,因问道:“你可知那书是如何失窃的?若不知他的下落,终究令人放心不下。”

    “此事我也不清楚。”辛岩摇头,似乎讳莫如深,“何必管这些事,只要它如今在魔界,便罢了。”

    “我是怕,若是将来魔界以此书中所记载的邪术c禁术来对付我们仙界,那便棘手了。”凤羽此话倒非虚言。

    辛岩低低头,再抬起来时已染上凄楚的神色:“你接近我,只为此一事么?”

    “我”她一时词穷,不知如何答话,既不想再给他希望,亦不能破坏这来之不易的一次倾谈。

    “罢了,你还是不说得好。”辛岩却忽然摆摆手,“左右我说了你想知道的,如今我们是知交。对了,是知交。”话到末尾,他冷冷苦笑一声,起身告辞而去。

    凤羽怔怔闭上门,一同关上的还有辛岩略显落拓的背影,不知从何时起,他身上的嚣张之气渐渐褪去,再不复从前的纨绔子弟模样。

    短短一月,物是人非。

    她与辛岩的一番谈话着实消耗精力,片刻之间,从面对他的愧疚感慨,到应对时的不耐烦乱,再到谎言被察觉的心慌尴尬,又到听闻父丧情由的震动神伤,最后到送走他时的一声低叹。真可称得上是千般愁绪,万种怅惘。

    风寻站在屋前等她,脸上的神情莫测高深,凤羽心力交瘁地倚着门与他遥遥相望,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心头竟品出些岁月悠长的意味。

    他总是那般从容,落在她眼中也觉得安稳。身体总是比心快,回过神来时,她已紧紧拥住他:“我要嫁给你,永永远远待在你身边。”

    “好。”他答,又问:“怎么了?”

    “无事。”

    只是,她好累,而他给她心安的感觉。

    风寻也知道她很累,虽然日日精力充沛的模样,可心却逐渐透支下去。自从她去年在烟云洞中出关后,先卷进魔界的阴谋中,后被元峤同方丈山的人暗害,好容易水落石出,却接着陷入南洲的明争暗斗中,如今又来到这势力交缠的西洲,焉能不累!

    凤羽纷乱的心绪被他滚烫的怀抱一点点熨平,柔如一汪清水,荡漾于满园梨花之中。细雪般飘飞的白叶,一片片飞落在她肩头发尾,裹挟着清甜气息,在二人呼吸间微微扩散。

    风寻腾出一只手去掸,却摘掉左边又落下右边,一时竟忙乱起来。他吻吻她鬓角,掌心微微用力将她挪进室内,动作轻微得几乎无法察觉。

    “我有过一个侄女。”凤羽埋在他肩头嗅着幽幽梨香,不自觉地说。

    “我知道。”那是凤翎的孩子,他曾见过,“她叫小凤梨。”

    “我五哥拥有过,可他终究失去了。”她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却带着令人揪心的色泽,“我们不一样,我们会很好,你说是吗?”

    “是。”风寻轻而坚定地说,“将来之事,即使是我,亦无法断言。但无论前路如何,你要相信,我定拼尽全力。”

    “嗯,我信。”

    凤羽从前是不信的,其实她一直不能完全信任所有人,也曾无数次怀疑过他,怀疑他的用心,怀疑他的动机,怀疑他是否抹去过自己的记忆,怀疑过很多。世事迁移,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渐渐学会相信他,相信无论外界情形有多艰险,他总是会给她倚靠。

    人心善变如斯,她亦为之感慨。

    风寻所求不多,只要她在,只要她信。

    “方才辛岩说西洲左丘氏有通犀独角兕守护,那日辛峦也给我一只雕成独角兕的木雕,与武端给我的犀牛几乎一模一样。”凤羽记得当年武端交给她时曾说,那两只犀牛关乎他的身世,“如今看来,他多半便是我爹当年救下的男孩。此事也不难,只需问问风起便知。还有你之前说近来魔族得到的那本死禁术的书,定是那本被盗走的《异经》无疑,只是如何失窃的,又是被谁盗走的,还不清楚。”

    她歪在那里长篇大论,风寻便掂着棋子看她,那认真的模样,着实令人着迷。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她扯扯他衣襟。

    “听到了。”风寻收回目光,“你忽略了一点。”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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