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凤飞九天之执棋者 >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凤羽狠起来,也真无人能敌。

    “他是扶玉的弟子,她的师弟。”凤翷知道她说到做到,只有苦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不准再问了,也不准去找他。崖边风大,快回去罢。”

    凤羽回去时,风寻方同她母亲说完说涵虚真神近日炼化出一只九转玉莲,生在掌心之中,以血肉滋养,有寄存法力之效,与魔界特有的九层莲相仿,又在说北洲山神那个叫颜婴的病秧儿子最近忽然奇迹般地痊愈了,北洲总算后继有人。

    二人正闲闲谈论,忽见她红着一双眼圈,垂头丧气地蹭进来,凄凄切切道:“母亲,求你不要再逼大哥了罢。”

    “要你劝劝他,反倒叫他把你劝歪了!”凤母板着脸叹气,“你们七个,一个比一个拧,简直没有一个叫我省心!”

    风寻拉过她在身边问:“哭过了?”

    “没有。”她侧开头掩饰,“崖边风大,吹的。”

    他也不揭穿,将手按在簟上微笑说:“听说扶玉有个弟子叫姓姜,正是北洲望族姜氏故族长的儿子,如今修行有成,也加了五星。”

    “不错。”凤母呷口茶,“那孩子我见过的,因他自小聪颖过人,他师傅便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作什么‘如慧’的。他从前与小七很好,如今也有近千年没见了。”

    “如慧姓‘姜’么?”凤羽自小与之厮混,竟不知他的姓氏,“他也加了五星,那我要去贺一贺的!”

    “这位姜如慧如今是颜婴的师兄,又是姜氏嫡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风寻不过悠悠一叹,凤母却有些疑惑:“天神的意思是?”

    “颜峥多年昏聩以致北洲势微,听闻姜氏有与外族联姻的意思。”他语声淡淡,“当年颜峥与蓬莱还未闹僵时,东洲与北洲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只是如今出了颜姝之事,两下里更难见面了。但若要联姻,放眼仙界,东洲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如今六界中除去天上的势力,便数东洲最为强盛。南洲历经战乱方才易主,尚不稳定,而西洲多年无主c斗争激烈,都算不得上佳选择。

    “你是说他们要来我们家提亲么?”凤羽拉拉他袖口问。

    风寻手指拂过她脸颊,微微一笑:“皇族之女岂是容易娶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娶涂蘅姐姐?”

    涂蘅是如慧的师姐,又是东洲大族涂汨氏的嫡女,而且涂汨氏与南海长洲的涂山氏多年前连过宗,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大约凤翷所说涂蘅倾慕的那个师弟,便是她从小的玩伴如慧。她想。

    凤母会意:“难道翷儿是要借涂汨氏与北洲修好不成?”随即又摇头,“不,若真如此,依这孩子的性子绝不会不说。”

    她眼中精光一闪,忽然看向凤羽:“小七,你方才为何要我莫再逼你大哥,他是不是把缘故都告诉你了?”

    “哪哪有啊!”她慌忙掩饰,心想什么都瞒不过她母亲,“我只是觉得大哥他很可怜,想娶谁都不能自己做主。”

    她说完又怪风寻猜到后乱说,不禁又伸手去拧他精瘦的腰。这是她从白芷那里习来的秘法,指尖转一个圈,似有乾坤圆转之意,端的是妙用无穷,瞧她对风起使来百试不厌的。

    不过她漏算一点,风寻并非涎皮赖脸的风起。他腰间真气流转,轻轻松松便将她的力道化解,不仅如此,一股柔韧之力自内而出,吸附着她的手,想拿也拿不开。

    待他们起身告辞而出时,凤羽一只莹莹细手还搭在他腰间,偏他还做出一副无奈纵容的模样,引得凤母直拿眼神剜她,似乎在怨她毫无羞耻之心,一点不懂得矜持。

    “放开我!”凤羽甩甩手,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风寻难得笑得恣意,伸手拉住她道:“好了。跟我说说,凤翷都跟你说了什么。为何哭,嗯?”

    “你不是都猜到了!”她仍是没好气,“我大哥的苦心都让你给糟蹋了!”

    “我是成全他,哪里糟蹋了他的苦心?”他还摆出无辜的神情。

    凤翷原是要独自承担悔婚的罪过,好让涂蘅走得心安,无后顾之忧,日后同旁人成婚也不会给人留下口舌。

    可风寻方才在凤母面前的一番话已将此事揭破,依着她母亲素日的聪明才智,必定一眼看透。若此事传到涂狄耳朵里,照他那个耿烈性子,定然会怪罪女儿,再强行将其嫁给她大哥。

    如今不仅凤翷的心思白费,更有甚者,即便涂蘅嫁给凤翷,只怕这桩事故也会成为其婚前一耻,或许还会惹得她母亲不悦。

    若果真如此,她日后必有委屈受。

    东洲神仙精魅众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即便凤母不刁难,涂蘅自己也是抬不起头的。看凤翷如今情根深种的样子,涂蘅若委屈,他又怎能好过!

    凤羽如此这般,头头是道地怨他,却听他问:“你怎知涂蘅真想嫁给如慧?”

    “我大哥既这么说了,自然是知道的。”她理所当然地说。

    风寻将她按在荼蘼架下的石桌上,耐心解释:“你也不想想,为何凤母说他两个之前相处得很好,前几日去了趟玄洲便要退亲。若她真的与如慧两情相悦,为何早先不拒绝?”

    “你是说她其实是中意我大哥的?”她想想又摇头,“若果真,难道我大哥会不知么?”

    凤羽一心认为,凤翷是去过玄洲,才发现原来涂蘅有一位青梅竹马,因此下定决心要成全。涂蘅素日待人淡漠,初见她时在凤翷面前也是冷冷的。

    所谓“相处得好”,大抵是客气疏离罢。若真喜欢,即便生性冷淡,又怎会对心上人也那般?譬如风寻,素日也是冷肃淡漠,从无一丝多余的表情,可对着她时,总是神色温柔c言辞恳切。

    风寻却不以为然:“大约是去了趟玄洲,见到那位青梅竹马,生了误会。否则,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敷衍,何必多此一举,要凤翷陪她去玄洲?”

    “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感情的事最无道理,他这样条清缕析的解释有用吗?况且,“即便你说得对——她和我大哥两情相悦,但现在我母亲不晓得是他两个闹别扭,只以为是涂蘅看上了如慧不愿嫁我大哥才退婚,若再告诉涂家,他们都会怪罪涂蘅,到时便都是你今日一语揭穿的罪过!”

    “是她先挡我的路。”风寻幽幽道,“我们的婚期本该今日定下。”

    “你——”凤羽气结,支吾半日也只憋出句:“你怎么这样!”

    “我原本如此,你今日才知道?”风寻语气仍然平静,面色却忽然冷下来,似乎是动了怒。

    “你干嘛那么凶!”她声音渐渐低下来,“我们成亲是迟早的事,何必急着择日子?你之前不是说过,不急着成婚,只要先定下安心的么?我不想看我大哥那样,如果涂蘅受委屈,他也会很难过的。”

    凤羽脾气骄傲固执,难得这般低眉顺眼c温声细语地说话,柔顺的样子看得风寻心里一软,便再生不起气来:“你若是怕凤母不知道他两个闹别扭,会迁怒于涂蘅,那便直接将缘故告诉你母亲。”

    “那也不行。”她叹口气,“我母亲倒没什么,可涂蘅她爹那性子,即便告诉他,他也会觉得自己女儿惹事生非,因而怪罪她的。”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风寻托着她的下颌,慢慢将侧着的脸扶正,“你去劝和他们两个,其余的事交给我,好不好?”

    “你能有什么好法子?”她一想到那个顽固的涂狄便头痛。

    风寻示意她安心:“你按我的话去同涂汨家的人说,我必让众人都不怪罪他两个便是。”

    凤羽的性子一向令人摸不透究竟是急是缓,不想做的事推拖起来千百年也算短的,想做的事动作也极快,恨不能立时飞过去。

    她寻到涂蘅时,后者已在收拾行装,准备回玄洲畸零山去。凤羽想到自己兄长还在思过崖日晒雨淋地跪着,她却说走就走如此潇洒,心中便憋着一股无名火,言语间也不留情,话中带着冰,嗖嗖地扎人。

    “哟,涂蘅姐姐这就要走了呀!”她歪在涂蘅寝殿外的枝头冷语讥刺,“看来古今负心薄幸之人果然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涂蘅客气的笑容僵在脸上,似乎欲言又止,却只淡淡问她:“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院里一株杏树开得烂漫,凤羽瞥了一眼,冷笑道:“‘一枝红杏出墙来’原来是这般情景,姐姐你说,那些凡人是不是很会借物喻人?”

    涂蘅不打算同她一般见识,轻轻一笑,并未答言。

    凤羽却变本加厉起来:“听说姐姐和如慧是同门,我也有许多年未见他了。如今他加了五星真神,正是得意的时候。你们成亲也算双喜临门,我可一定得去喝杯喜酒,好生贺一贺!”

    “殿下休要玩笑。”涂蘅兴趣缺缺地反驳。

    “怎么是玩笑呢?”凤羽神情促狭地说,“北洲姜氏岂是寻常人能攀附的?偏偏姐姐就是钟灵毓秀集于一身者,他们已经来提亲了。你不必担心,我大哥在神风飕飕的思过台上跪了四五日了,你俩的婚约早晚能退!”

    “你说什么?”涂蘅的一双柳烟眉微微蹙起,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提到凤翷声音又低下去,还是冷冷淡淡的,“他为何要如此?”

    凤羽觉得乾坤造化也未必没有走神的时候,譬如涂蘅生得一张明艳温暖的脸,言辞行动却异常淡漠,而自己分明热情活泼,却常被世人诟病冷然难以接近。

    “为何?”这声冷笑由她发出才觉合适,“他倒是不想跪,我母亲也得饶他才行!活该,谁叫他那么傻!别人忙着和师弟纠缠不清,根本都不要他,还管那么多做甚?什么成全不成全,反正人家也不领情!”

    涂蘅再好的修养,被她这一番抢白也禁不住动气,愠道:“你阴一句阳一句到底什么意思,我何时同师弟纠缠不清了?你把话说清楚!”

    凤羽故意激怒她,一为出口闷气,二也是想要她能在盛怒之下打破僵局,同她大哥将事情说清楚,否则你不言我不语,误会迟早成了遗憾,因此更变本加厉地道:“谁说是你了?你心不虚,又着的什么急?自古无穴引不来风,怎不见旁人闹出这些事?我大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宁愿忤逆母亲,背信弃义,担着一世恶名也要成全这么个冷心肠的人!”

    “殿下若只是来羞辱我的,就请回罢。”涂蘅气得脸色青白,却没她那般如簧的口齿,也自顾身份不好与她皇族神女过分争执,因此尽量压着胸中怒气好言请她离开。

    “涂蘅姐姐可真是沉得住气!”凤羽啧啧有声,“若有你一半的不在乎,我大哥就不用和我母亲斗法了。不过你放心,他若是拗起来谁也没办法。总不见得我母亲为这点事让他跪到地老天荒吧。况且涂公公已在和涂伯伯商议你的婚事了,说如慧前途不可限量,的确是门极好的亲。你既愿嫁他便正好趁机嫁了,纵使跪个千八百年,我大哥总不会叫你为难就是了。”

    “谁说我要嫁给如慧了?”涂蘅“腾”地站起身,又是焦急又是怀疑,“他是不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担,用不着他替我挡!”

    凤羽原本听见风寻的猜测,以为涂蘅的心在她大哥凤翷身上,如今种种不过是误会,可听见她这后半句,又不禁怀疑起来:难道她虽然不爱慕如慧,却也不爱慕她大哥?

    “姐姐这话说得倒硬气,亏我大哥在那卷刀折戟的断金石上跪碎了骨头,算是白瞎了这份心!你若愿意自己担,就别带累旁人受罪,现在又说什么漂亮话?有本事你就去替了我大哥来,嘴上的功夫谁不会!”

    “好,我这便去!”

    话还未说完,涂蘅便已如风般卷出,摇身一晃便向丹穴飞去。凤羽在后面望着她的影子“吃吃”笑,泛着坏水想,明明心里堵着一团棉花,却硬要装得云淡风轻的,活该这会儿着急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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