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玉芍春 > 正文 074:善后
    王云修见了心里直叹气,真不知说这孩子心宽无惑还是没心没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尚还处在风口浪尖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这巨浪卷进去。

    王芍笑着笑着,就瞧见父亲望着自己一副无奈的模样,她忙收敛了情绪,“父亲现在是在担心裴达之死会让定昌侯的人怀疑到女儿身上?”语气里有自己都没曾发现的乖巧。

    她果然聪慧。

    王云修再一次心有感触,有些人即便是再多的语言也不知道是何意思,有些人只需稍稍提点,便能准确的抓住关键。他的女儿无疑是后者。

    在此当下,王云修忽然有感: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真的很轻松。

    出神稍许,王云修正色道:“他们一定会怀疑,但他们当务之急并不在裴达的身上,所以你暂时还算安全,可是这件事一旦过了,等他们回过味儿来,就知道你冲出大牛村的行为破绽百出。”

    话说到最后已是十分严厉,王芍赧然的垂头,脸颊绯红。

    过了一会儿,王云修朝门外喊了一声,“曾河!”

    王芍抬头不解,不知道父亲说着说着为何忽然叫了曾河进来,但他知道父亲喊曾河一定是有事吩咐,而且还是需要用武力解决的事。这又和印象里的父亲不太一样,印象里父亲一直以母亲的意见为先,有母亲在时,他总是温和的看着,并不发表意见,就算母亲的意见是错的,他也不会当面表露出来。

    今日的父亲,超出她印象里太多,王芍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竟有了“这还是不是我爹”的错愕感。

    直到曾河走进来后,朝他们行礼,王芍才回过神来。

    不等她说话,王云修已经有了吩咐:“你即刻启程,到大牛村问询姚武的下落,记住,决计不能让这个人有说话的机会。”

    此言一出,不止是曾河,就连王芍都是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是要曾河去杀了姚武?王芍不由上上下下的打量父亲,这还是他那个连蚂蚁都不舍得踩的爹吗?

    曾河愣了半晌,却比王芍先回过味儿来,他问:“神医,你的意思如果姚武死了就算了,如果没死想办法把他带回来?”

    “”王芍无语,看向父亲。

    王云修想了想,“不必带回来。”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拇指盖大小,牛皮纸包着的药丸递给曾河:“这是十人的剂量,用水化开涂在太阳穴处,就能使人半疯半傻。”见曾河眼睛顿时精光四射起来,王云修补充了一句:“这不是毒药,我日后自会在恰当时机使他恢复。”曾河眼里的精光并不曾削减。

    王云修暗忖,这个曾河乱想什么呢?他可是神医,怎么会给人下毒呢?医者仁心!医者仁心懂不懂?犹豫了一下,王云修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把那药丸用手掰开一半,递了其中半颗过去:“这些足够了。”

    曾河那亮闪闪的眼睛马上也跟着黯了一半。

    王芍看着,忍俊不禁。

    曾河却有点傻眼,赶紧把那半颗药揣进怀里,生怕王神医再反悔,又拿回去半颗,嘴里应承道:“神医放心吧,我立刻动身。”

    “等等。”王云修叫住转身已经快要出门的曾河,对他这火急火燎的性子十分头疼,呵斥:“你急什么?”

    王芍看着她爹额头上跳动的两条青筋,一边忍笑一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曾河一眼。

    曾河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他这次被王芍骗的不轻,心里虽然怨怪她在扬州的时候把他骗走,可也更加担心回到金陵之后没法和祖母和父亲交代。

    按照曾河原本的人生规划,他到明年年初就要在长辈的安排下投军山东,如果这次回去王芍不帮她说点好话,父亲和祖母怪罪起来,他要参军的事恐怕就要被无限期押后了。

    所以现在曾河只能哑巴吃黄连,明明知道自己被王芍骗了,也要做出一副理亏的模样,以求王芍能看在他这么有“觉悟”的份上,不要落井下石。

    所以曾河不敢再对王云修的命令有所怠慢,他站在那儿,神情变得十分恭谨严肃。

    王云修对此十分满意,他稍稍理顺了心思,又嘱咐曾河道:“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姚武恐怕已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到大牛村后,想办法找到姚武最得力的手下,记住一定要和他关系最近的,威逼也好利诱也好,一定要让他一口认定‘姚武和裴达商量好,联合对付汇锦昌大小姐’”

    王云修这么说,无论是王芍还是曾河,都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曾河更是诧异的看向王云修,心道:王神医可真是厉害,裴达和他的手下已经死了,这句话被姚武的手下说出来就是铁证,这样一来就可以证明裴达到密林里穷追不舍纯粹是因为私仇,那大小姐也就没有什么可让人怀疑的了。

    曾河一直以为大小姐和澜夫人都是顶顶聪明的人,没想到王神医的心思也如此缜密,手段也如此诡谲啧啧啧,这一家子个个都是人精,谁都不好惹啊。

    王云修吩咐完,见曾河盯着自己,眼睛里复杂难明,忍不住又开始头疼,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快去快去,这件事做好了,我写信给你爹让他抓紧送你去军营。”他怎么能放心这么个傻小子给女儿当护卫,还是送到军营里锤炼锤炼才能让人放心。

    曾河前一刻还一本正经,听到“军营”俩字,傻子似的笑起来,“神医你说话可要算话,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办不好差,我也没脸回来”说着傻呵呵的往外退,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脚。

    王云修的脸色更黑了。

    王芍却从刚才父亲吩咐完曾河那些话的时候,就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父亲。父亲是如此洞明c如此审慎缜密,面对这样的父亲,心里那份踏实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王云修见女儿在看她,不由也朝自己身上看了几眼,笑着问:“怎么了?”

    王芍摇头,扯了扯嘴角,“春林信上总说您靠不住,女儿倒觉得,紧要关头您可一点儿不含糊。”

    王云修开怀的笑起来,笑过之后,他不免还是担心,嘱咐道:“这两天你就在床上躺着,我让人把你在张县的消息传出去,过两日估计就有人来你这儿探查,知道你伤是真的,这个坎或许就算过了”说到这儿,王云修不由沉思起来。以当时在大牛村时的情形,这个霍青实非必要伤了杏雨,但他还是让杏雨真的受了伤,难道他也防着有人会来探杏雨伤势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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