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夜歌吟 > 正文 第8章 八、逼供
    (一)

    当晚亥时,孟沈二人携着封有邓伊彤魂魄的灵龛,来到一栋旧式八层石米外墙的居民楼前。这儿正是孟易乾此前送回c邓母的地方。二人登阶越梯,来到三楼一个单位门前。他们见单位大门敞开,里面又灯火通明,遂步入客厅。但孟易乾颇感意外,因为眼前所见已不再是数天前那个五脏俱全的小家,取而代之是搬迁过后的狼藉。

    这时,一个男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但意外的是,男人仅瞥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又自己忙了去。目测这男人年约五十,身上系一条绿色围裙,两手带着塑胶手套,忙不迭地将各种杂物装进纸皮箱。孟沈二人均感纳闷,心想这男人怎么把我们当透明了,正欲开口相询,岂料那男人已先说道:“这回他们动作倒是挺快的。昨天我才刚放的租,今天你们俩就来了。”

    孟易乾和沈思泉互望一眼,全然不懂那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男人走到二人跟前,煞有其事地说:“黄中介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看着孟沈二人一脸懵然,又说:“也罢。反正就是你们所看到的,有空调有热水器,有电视有家具,一厅一室,独立厨厕,一千五一个月。你们是两个人一起住吧?这种单位,最适合你们这些”他本来想说,最适合你们这些外来打工的,可稍稍打量一下孟沈二人,却怎么看也不像是外来打工的——孟易乾面容俊朗,虽穿着一身环卫工服,却丝毫不像一个环卫工人,倒像是给环卫部门当形象代言的;而沈思泉英气逼人,可那一身漆黑长皮衣和怪异的打扮着实有点异类,不管怎么横看竖看,怎么都像《黑客帝国》。

    霎看之下,实在猜不出两人的关系,只觉得这两个帅哥住到一块,似乎有点不合逻辑。想到这,男人索性把想说的话吞到肚子里,说:“呵你们随便看看吧,不过最快也得明天下午才能搬进来,因为我还得收拾收拾。”

    孟沈二人这才明白过来。只听沈思泉道:“大叔,你是这儿的房东是吗?”男人笑道:“呵呵,别大叔房东的叫。我姓杨,附近认识的都叫我老杨,你们也就别见外了。”这老杨的套近乎功力比起沈思泉的把马子能耐可真是不相伯仲。沈思泉亦喜欢与人套近乎,当下便与老杨前老杨后的攀谈起来,颇有惺惺相识之感。只见沈思泉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给老杨递上一根。其实他从来不抽烟,兜里揣着烟仅是为了套近乎而准备。只听他道:“老杨,其实我们哥俩来这儿不是为了租房子的,而是为了找人。”

    老杨正要点烟,但听对方不为租房而为寻人,遂将烟握回手中,问道:“哦?找谁呢?”沈思泉问:“请问是不是有个叫杜念卿的女人住在这里?”老杨闻言,当即扬起眉头,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没有这个人。”僵尸听力灵敏之极,就在老杨说话的时候,沈思泉已听到他的心跳骤然加快,当下回头看了一眼孟易乾。只见孟易乾嘴唇微颤,一阵常人耳朵无法接收的高频率声波便细细传入自己耳朵,“他在撒谎。”闻言,沈思泉侧眼看着老杨,心想:你这小毛孩竟敢在沈大爷面前撒谎,真不知天高地厚。遂瞳孔一松一紧,仔细打量四周。

    只见厨房门旁放着一大个尼龙袋,里面装得满满的,正是老杨方才收拾的东西。沈思泉细看之下,发现袋中放着某些反光的物件,光线从尼龙缝中透出,常人根本察看不见。沈思泉快步走到尼龙袋前,两手一抓,轻轻一撕,只听见“嗤”的一声,坚韧结实的尼龙袋竟被撕开一大个口子。老杨见此,顿时目瞪口呆。

    沈思泉从里面掏出那反光的物件一看,原来是个小相架,架中表有一相,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那相中小女孩正是邓伊彤。但沈思泉的注意力已全然放在那貌美女子的脸上。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便是邓伊彤的母亲杜念卿。只是从没有想过,这杜念卿竟是如此貌美。孟易乾见沈思泉拿着相架发愣,又传去高频之声,“怎么了?”沈思泉像刚拽回魂魄般,双唇轻颤复道:“没什么。”忽尔想起正事,把相架递到老杨跟前,笑说:“你这孩子不老实啊。”

    老杨见他竟徒手轻轻松松撕开尼龙袋,心中早已七上八落c栗栗危惧,紧张得把手中香烟捏成一团,不断用自己有限的常识去猜测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沈思泉似乎看穿他的心事,笑道:“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我倒有兴趣知道,你是杜念卿什么人?为何要向我们隐瞒?”老杨被猜中心事,更是心惊胆战,想这“黑客帝国”绝非善类,若是惹他不高兴,把自己当尼龙袋撕了,岂不冤大了。

    罢了罢了,反正这事与自己无关,干脆从实招来吧。遂陪笑道:“我我这也是受人所托呀。”沈思泉道:“是谁这么神机妙算,知道我们要找杜念卿,还特意托你来向我们隐瞒?”老杨道:“两位帅哥有所不知了,托我的人并不是让我仅对两位隐瞒,而是不管谁问起小杜,我都不能向他透露实情。”

    沈思泉大奇,问:“是谁托你的?他为何让你这么做?”老杨道:“托我的人是小杜前夫。他想与小杜重归于好,但又怕小杜移情别恋,就给了我一点小钱,托我做这事。但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先见之明。你也瞧见了,小杜确实有几分姿色,隔三差五就有些登徒浪子我绝对不是在说阁下两位。我的意思是,那些人老是前来骚扰,我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就帮他拦住那些狂蜂浪蝶。”沈思泉笑道:“敢情你是把我们也当成狂蜂浪蝶了。”老杨陪笑道:“你可别见怪。”

    沈思泉见是时候,便开门见山道:“老杨,我就跟你明白说吧。我们这趟来找杜念卿也是碰碰运气,她人是死是活,我们全然不知。”老杨听出点端倪,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思泉道:“前几天,杜念卿工作的地方发生火灾,烧死了好多人,其中还包括她的女儿邓伊彤。火灾后,警察一直联系不到她,甚至怀疑她是否跟女儿一起葬身火海了。”老杨闻言,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彤彤死了?”沈思泉道:“你有没有这几天的报纸?”老杨道:“有!有!”当下四处翻寻,找来近一个星期的报纸。沈思泉从中取出事发当日的报导,摊开头版,说:“你看。”

    老杨戴上老花眼镜,轻声读那头条:“大火肆掠夜店,三十六命殒落。夜店夜店这夜店指的是不是那些年轻人常去的迪厅啊?”沈思泉道:“差不多吧。”老杨摘下眼镜,神色将信将疑,道:“彤彤一个小女孩,深夜跑去那些地方干嘛?”沈思泉道:“她是随母亲去上班。”闻言,老杨当即释怀,说:“那你一定是搞错了,小杜不在这种地方上班。她虽然也是上夜班,不过是在便利店工作。”

    沈思泉心想:就连邓伊彤也说她母亲是在t一uch night当dancer,怎么这熊孩子又说是在便利店?寻思半晌,想是杜念卿不愿让人知道她在酒色场所工作而撒的谎。于是对老杨说道:“我不管她是如何跟你说的,但她在夜店上班是事实。女儿跟着她上班,谁知夜店失火,女儿葬身火海,现在连她也下落不明,估计亦是凶多吉少。”老杨似乎还不愿相信,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沈思泉道:“怎么不会?你这不是都在收拾她的东西了吗?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是不是?”

    “不!我收拾她的东西并不是因为你所想的那样的。”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

    “那是因为她前夫把她接回去了,这些东西都说不要了,所以我才你这是什么眼神?”

    “难道连这些都不要了吗?”沈思泉目光疑色极浓,举起尼龙袋,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倾倒出来。里面有大大小小相架若干,均是杜念卿和女儿的合照,还有什么三好学生奖状,小学生图画册c教科书c寒暑假园地c各款芭比娃娃等等沈思泉又翻起另一袋,里面均是小女孩的衣帽鞋袜,“这些东西,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都不要了?”

    其实老杨在收拾的时候也觉奇怪,这些东西好好的且大多具有纪念价值,怎么就不要了呢?听沈思泉道出邓伊彤的遭遇后,其实早已信了大半,只是出于自己对杜念卿母女的了解和感情,故不愿相信罢了。如今沈思泉一再逼问,他对自己所主张的立场更是摇摇欲坠,心想难道母女俩真的遭遇不测了?

    沈思泉见他开始动摇,想他也不知其中细节,遂转过话题,道:“你刚刚说,杜念卿让她前夫接回去了。那火灾之后,你有见过杜念卿吗?”老杨摇摇头,沈思泉又道:“那杜念卿是死是活你也不知道了?”老杨道:“我在想,如果是死了,她前夫没有必要骗我说要接她回去。”

    沈思泉暗自沉吟:杜念卿如果死了,这会不会跟她前夫有关呢?又想:杜念卿如此招蜂引蝶,她前夫会不会是深怕她移情别恋,然后策划一场火灾意外,借意外之手来杀杜念卿呢?忽尔念头一转,又想到:不会的。如果她前夫真的已经借意外之名将她杀了,在人前必定会落落大方的诉诸出来,断不会欺骗旁人说他把杜念卿接回去的。如此想来,杜念卿活着的可能性极大。

    沈思泉言念及此,当下又道:“我们必须找到她。你告诉我,杜念卿的前夫是谁?”老杨道:“我我不知道。”沈思泉道:“你到底还是不说实话,如果你不知道她前夫是谁,你又怎确定她是被前夫接回去的?”老杨道:“我只是数年前见过他一次。那时他来找我,是让我找个理由以很便宜的价格把房子租给小杜。我当然不愿意了,但他却说他会补回之间的差价,我才答应的。但自此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往后交租的事都是由他的员工来办的。”

    沈思泉问:“什么员工?”老杨道:“就是小杜前夫公司的员工?”沈思泉又问:“是什么公司?”老杨道:“我又怎么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员工叫阿军,其它的一概不知。”沈思泉道:“你真的一概不知?”老杨道:“我真的不知。”这时候,沈思泉又听到孟易乾传来的高频率声波,“他一定还有所隐瞒,使点儿硬的。”回头一看,孟易乾已走出房间,背对自己。沈思泉扬了扬嘴角,转身望向老杨,道:“那你给我看好了。”一言甫毕,老杨只觉面前急风骤起,沈思泉已无踪无影。

    愣了老杨彻彻底底愣住了!思绪就像千万根丝线相互缠绕一样,打成死结。如今就算给他一个爱因斯坦的头脑,也断断解释不了眼前所见。一滴冷汗从额前缓缓滑落,恐惧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身子凉了大半截。四下望去,除自己之外实无一人,就连原本站在门口的“环卫部代言人”也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唯一能证明有人来过的,就只有那两包倾泄一地的杂物。

    老杨牙关打震,刚刚那人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跟自己说话,怎么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了?难道真是见鬼了?当下拼命地念“阿弥陀佛”。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倏地伸了过来,在毫无反应之际,老杨已被对方掐住脖子。他只觉脚下突然一空,四周事物一阵颠倒。大脑还未来得及传递危险的信息,一个人影已映入眼帘,正是沈思泉。只见他目光凶狠,咬牙切齿,青筋尽露,说不出的狰狞可怕。回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被人单手提在某栋高层建筑的天台边缘外,百米之下是一条幽暗小路。这时候,老杨方知道害怕,想大叫,喉咙却无从发力。只听沈思泉大声说话,但那声音已变得如妖如魔,“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又道:“阿军到底是谁?那女人的前夫又是谁?”

    老杨害怕极了,挣扎般说道:“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

    沈思泉道:“看来不参观一下棺材,你是不会落泪的!”说罢,竟提着老杨向天台边缘纵身一跳,跃下楼去,两脚踏在高楼外墙,如履平地般狂奔向地面!老杨吓得尿裤子,完全失去了逻辑判断力,脑里面只拼命地想有关杜念卿那个前夫的事。两人直到临近地面,沈思泉才蓦然刹住,老杨的身体离地面仅距半米!

    沈思泉喝问道:“你现在知道了没有?”老杨泪流满面,忙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她的前夫有辆雷克萨斯,车牌是lzt168!没错,就是lzt168!”话音刚落,自己便“扑嗒”一下,摔在雪地上,沈思泉又已不知去向了。

    常说人在面临死亡之前,才会蓦地想起许多不曾记得的事,老杨便是如此。只见他躺在雪地上急喘粗气,全身兀自颤抖,有如抽搐,看来是吓得不轻。欲转身爬起,岂知手脚一软,又趴倒下来,再也无力气支撑了。

    (二)

    时间是子末丑初。

    孟易乾和沈思泉站在一个广场对开的雪地上。两人望着渗白的月色,似是陶醉,又似是深思。

    只听见孟易乾道:“看来那老杨所知的就是这些了。但只有一个车牌号码,这车海茫茫,如何寻得?”沈思泉深呼吸一下,道:“我说孟大爷呀,孟老太爷。”孟易乾问:“又有何事?”沈思泉道:“每次与外人沟通,你都站一旁不说话。这次又是这样,我说你是大家闺秀还是什么的,含羞答答的干嘛呢你?要是我早知道最后还是得恐吓他收场,我又何必跟他说长道短。你直接把小女孩的灵魂放出来,再给他抹点牛眼泪,非吓得他屁滚尿流不可,那时绝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害我白费那么多唇舌。”

    孟易乾道:“牛眼泪我早扔了,你我都用不着,还留它何用。”沈思泉道:“那你自个儿不会吓他吗?还偷偷暗示我使点儿硬的。”孟易乾道:“若不是当年我一念之仁,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现在让你在适当之时做些适当之事,你也诸多怨言,你就如此来回报我的不杀之恩吗?”

    沈思泉心道:你还好意思提起那事儿?要不是你,哥我现在还是吃香喝辣的,新鲜甜血滚碌滚碌的往嘴里送。跟了你这一百多年,真是天下之最惨,惨于当和尚也。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心里想想,断不敢送出嘴巴。孟易乾见他不再言语,便说:“你快点想办法,你日常接触活人比我多,对当今社会又比我熟,这车牌号码要如何查起?”沈思泉不加思索道:“那不简单!你我二人闯他车管所一趟,还有查不出来的事吗?”孟易乾道:“车管所白天办事,我们白天出不了门,又该如何?”沈思泉道:“那不就晚上去呗。”孟易乾道:“若是夜闯车管所,人都下班了,我们找谁问去?”他顿了顿,又道:“我倒听说当今社会,人们都喜欢把大小公文交由一只计算鸭日夜监管。我们要是能跟鸭子说话,那该多好。真想不到现代人还能把鸭子用到这份上,实在匪夷所思。”

    沈思泉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遂一脸无奈,道:“那叫计算机,不叫计算鸭,而且不是公鸡的鸡,是机器的机。”孟易乾一脸严肃,“这又有何区别?你我既不能与鸭说话,难道就能与鸡说话了?”沈思泉心道:先是“他吃奶”,现在又“计算鸭”,看来这家伙就算再活两百年也还是这副贻笑大方的样子。不过孟易乾倒是说出个问题,他们俩确实谁也不会使用计算机。

    两人沉吟半晌,沈思泉又道:“能不能借用一下鬼差的信息渠道?”孟易乾道:“能借的我一定借了。你可别忘了,我们还带着个枉死灵,见了鬼差也得绕路走,更别提请他们来帮忙了。”沈思泉道:“她灵体上毫无怨气,天晓得她是个枉死灵。”孟易乾道:“你有所不知。森罗殿有规定,阳间人士不得擅自携灵。能在阳间游走或寄奉于庙庵灵位之魂,都有森罗殿的批文。鬼差若遇到没有批文的灵魂,就会解回阴司。这小女孩之灵不但没有批文,甚至连鬼差都勾不动,你说我们要是碰上了鬼差,这西洋镜岂有不穿之理。”

    这下可头疼了,空得一个车牌号码,却不知从何查起。就在此时,装着邓伊彤灵魂的灵龛,竟自己摇晃起来。孟易乾知道她要出来,便揭去符咒,霎时白烟凝聚成灵。沈思泉从孟易乾挎包里取出补灵香点上,说道:“小丫头是饿了吧?”语气极柔。孟易乾调侃他,“今早谁说要把她弄太阳底下晒一晒来着?现在却慈祥得像个奶娘。”沈思泉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对待小孩子就该这种态度。”

    邓伊彤成形之后,眼眶竟然衔着泪。沈思泉怕她又把魂气哭散,连忙问:“怎么了小丫头?”邓伊彤道:“怎么还没见到妈妈?”沈思泉道:“我们正在找了,找到第一时间让你见妈妈。”

    邓伊彤脸上悲色甚浓,问:“妈妈到底去哪了?”闻言,孟易乾突然灵机一动,问:“小姑娘,你可知那个艾卢艾卢”他一连说了几声“艾卢”,却始终没有说下去,于是跟沈思泉说道:“还是你说吧。”沈思泉奇道:“要我说什么?”孟易乾道:“关于那车牌的事,我不会念那几个番文。”

    沈思泉哂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向邓伊彤道:“小丫头,你知不知道这个车牌号码——ljt168。”

    “ljt168?”邓伊彤重复了一遍,侧脑翻眼的,细细想着。片刻过后,喜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吕叔叔的车子。”

    “吕叔叔?”孟沈二人异口齐声,均心道:怎么又冒出个吕叔叔?只听孟易乾道:“小姑娘,这车子不是你爸爸的吗?怎么又来了个吕叔叔呢?”他听老杨说这车牌属杜念卿前夫所有,便下意识以为这个前夫是邓伊彤的父亲。邓伊彤小嘴一扁,似乎又想哭了,说:“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妈妈说他在老远的地方当科学家,因为太忙了不能回家。”

    孟易乾这才想起之前送她母亲回家时曾听她说过,便又问道:“那这个吕叔叔是可许人也?”邓伊彤又歪起脑袋,问:“什么叫何许人也?”沈思泉接道:“就是这个吕叔叔是谁?”说到吕振廷,邓伊彤可是非常喜欢他的,“吕叔叔是妈妈的朋友,他经常开车载我跟妈妈去玩。”

    孟易乾当下又道:“这个吕叔叔和你娘亲仅仅是友人关系吗?”沈思泉却道:“去去去!你问的什么劳什子啊?她才多大年纪,能听懂什么叫关系吗?”转身向邓伊彤问道:“小丫头,你告诉哥哥,妈妈有没有让你叫吕叔叔做爸爸?”

    邓伊彤想了想,说:“妈妈以前好像问过我,问我如果吕叔叔当我的爸爸好不好。”沈思泉道:“那你怎么说呢?”邓伊彤道:“我喜欢吕叔叔,我也喜欢他当我的爸爸。”孟易乾又问:“那你娘亲有否跟吕叔叔成亲?”谁知沈思泉又横来一句,“你能不能用点现在小孩子听得懂的词语来发问呢?”孟易乾被他接二连三的抢白,当下别过脸去一言不发,从包里掏出空白的符纸,自顾自地写符。

    沈思泉向他背影白了一眼,又问邓伊彤:“你妈妈有没有跟吕叔叔睡在同一张床上呢?”孟易乾本来好好的写着符,一听到这话,脸顿时瘫住,“嗤”的一声,毛笔穿纸而过,心想:这就是你所谓的小孩子听得懂的词语?

    谁料邓伊彤笑嘻嘻的说:“哥哥是坏蛋。”

    “嗤”的一声,孟易乾又戳穿了另一张符纸,心道:这丫头片子还真听懂了?

    只听沈思泉道:“哥哥怎么坏蛋了?”邓伊彤咧着小嘴,说:“这个我不知道,哥哥你自己去问吕叔叔吧。”沈思泉问:“你知道这吕叔叔在哪?”邓伊彤道:“我知道怎么去,以前妈妈带过我去玩。”

    “那太好了。”沈思泉转身跟孟易乾道:“咱们出发吧。”

    孟易乾道:“明晚再去吧。”

    沈思泉大惑不解,问:“为什么?”

    孟易乾道:“现在已是丑时,人家大有可能已经睡在同一张床上,难道你想参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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