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琴女未离 > 正文 第一章 初遇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队士兵骑着马快速的向前奔去。远处的府宅门口,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富商阮复正在来回走动。这时,一名杂役急匆匆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老爷,李将军和李公子快到了。”杂役喘着粗气报告说。

    阮复眉开眼笑,高兴的直点头。

    “管家,好,好,快去通知准备酒水糕点。”阮复吩咐说。

    “是。”一旁的管家弯着腰答着转身向屋内走去。

    “慢,催一下小姐,让她一会下来。”阮复喊停管家接着说到。

    “是,老爷。”管家答到。

    府内的一众下人紧张的来回跑动,一片忙碌的景象。

    “柴火放那边,快走,别挡着路。盆景到了没有?”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管事喊到。

    一名抬着盆景的小工低着头说:“已经到了,正在摆置。”

    “好好好,让他们快点。”管事喊到。

    管家巡视着各处之后走到了后院,看着急急忙忙的众人有些不放心的到处查看。

    “林管事,怎么样了?都布置好了吗?”管家问到。

    刚才的管事看见管家来了,立马陪着笑脸走到跟前弯下腰。

    “刘管家,一切都妥当了,就等着李将军和李公子。”林管事笑着报告说。

    管家点了点头,一副满意的样子看了看周围说:“不错,如果这次接待李将军和李公子你做的好,我便向老爷提议将你转正。李将军是老爷的至交好友,这次借着停军休整过来叙旧,老爷可是非常重视。这两天你可要加倍努力,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林管事连忙点了点头说:“是是是,刘叔叔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咳咳,你说什么呢?”刘管家咳嗽了两声看了看周围,有些不快的问。

    “哦,哦,刘管家。”林管事连忙改口说。

    管家看了看周围,低声说:“你说话注意些,万一被人听见传了出去,老爷定不会轻饶,况且你也不是我亲侄儿,我是看你母亲面上才通融。以后万不可随意喊叫,断了你的前程。”

    林管事赶紧附和着说:“是是是,侄儿一定注意。”

    “诶,你。”管家有些不快的打断说。

    “是是是,刘管家。对了,这次李公子过来是不是提亲的?如果小姐嫁了李公子,那我们是不是也会一同搬到京城去?”林管事问到。

    “你这人还真是说不听了,这时老爷的家事,岂是你我这等下人能随便过问的。”管家说。

    “是是是,我就随便问问。如果真和李将军结了亲家,到了京城老爷肯定能升官发财,到时候咱们不也高人一等吗。”林管事笑着说。

    “管好你自己的事,别说老爷根本没有意向重入仕途,就算有那也是老爷的决定。你个预备小管事先做自己的事情再说吧,这两天要是除了差错,你就得回家种地。”管家说。

    “是是是,叔叔教训的是。”

    “你”管家不快的指着林管事说不出话来,一撒手便转身走开。

    刚没走多远,管家看着墙角一堆杂乱不堪的柴火十分不高兴。

    “林管事,林管事,这怎么回事?”管家喊到。

    林管事回过头来赶紧跑上前去,看到情况一脸的慌张。

    “这这这,叔叔,我,真对不起,我刚还让那小柴夫给放好的,怎么还随便乱放呢。那小柴夫呢?哪里去了?小柴夫,小柴夫。”林管事喊到。

    管家指着林管事的鼻子有些生气地说:“你看看这花草都弄成什么样子了?连墙都弄花了,让你弄这么点事都弄不好。你真是,哼,自己看着办。”

    管家一脸不高兴的甩手走开,被教训的林管家也是气愤的无处撒气。这时,一名衣着破烂的青年柴夫走了过来。

    “你,小柴夫,你是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把柴火放到那边吗?怎么还放在这里了?你看看把这里给糟蹋的,你赔得起吗?”林管事大声喊到。

    “哦,对不起林管事,刚才有”柴夫还没说完便被林管事打断。

    “有什么有?你是送柴火的,你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也自己回家解决,别在这耽误别人。赶紧给我把这些柴火收拾干净,把墙壁上的脏东西给清理掉,要不然你这次的工钱就别想了,知道吗?”林管事喊到。

    “是。”柴夫低着头说着赶紧开始干活。

    另外一边楼上的房间里,一名侍女正在服饰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梳妆打扮。

    “小月,看看院子里出什么事了,林管事怎么又大喊大叫了。”年轻女子说。

    “小姐,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林管事虽然为人讨厌又势力,不过为人公正,一般情况下他还真的不随便发火,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工又打坏了什么东西了。”侍女拿着首饰走了过来说。

    “话虽如此,可是东西打破了就打破了,实在犯不着这般刁难,万一被外人听见了,还以为府中虐待大家呢。”年轻女子说。

    “呵呵呵,小姐你就是心肠太软,有些不长眼的奴才做错了事就是该罚。这些事小姐你就别操心了,你啊,安心等着见自己的如意郎君吧,哈哈哈哈。”小月笑着说。

    “打嘴,这小丫头,尽胡说。”年轻女子羞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说到。

    小月却毫不在意的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哈哈大笑。

    “我可没胡说,人家李公子可不是跟小姐定下了娃娃亲,两人又是青梅竹马。虽然十几年没见了,不过我听说那李公子现在可是一表人才。而且李将军战功赫赫,封侯进爵指日可待,我看啊,你就等着做贵夫人吧。”小月笑着说。

    “还敢胡说快去看看林管事,让他别太严厉,以免其他人议论。”年轻女子更加羞涩,差点说不出话来,赶紧转移话题说到。

    小月笑着走到窗口看了看,转身走出房间来到了走廊上。

    “林管事,林管事。”小月对着院子大喊到。

    林管事听着声音马上跑了出来,对着楼上的小月点头微笑。

    “小月姑娘,我在这,有什么吩咐?”林管事陪笑着问到。

    “下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闹,吵着小姐不能安心梳洗。”小月大声说到。

    “是我的错,真对不起,小月姑娘。这不隔壁村的毛头小子给送柴火来,结果乱放乱扔搞坏了些东西,这不李将军就要来了吗,我就稍微教训了一下。吵着小姐了,真是该死。”林管事低着头说。

    “好了好了,一点小事,小姐让你亲和些,也好给府上添点素养。”小月说。

    “是是,我记住了,多谢小姐指点。”林管事低着头说。

    “好了,你去忙吧。”小月说着便转身走进了房间。

    “多谢小月姑娘。”林管事大声喊到。

    “小姐,没事了,我说了吧,铁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又做了错事。”小月一脸得意地说到。

    可是年轻的女子却一脸呆滞的看着镜子,仿佛神游一般没有反应,小月奇怪的走上前去看了看。

    “小姐,小姐?”小月试探性的喊了几声。

    女子这才缓过神来,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小姐,想什么呢?是不是等不及见自己的如意郎君了?”小月笑着问到。

    女子语无伦次地说:“瞎说。”

    “看小姐你这么紧张的样子肯定是想李公子想的入神了,哈哈哈。”小月笑着说。

    女子羞涩的摸着头发,又有些迟疑地说:“你说李公子还记不记得我。”

    “这可不一定,都十几年过去了,恐怕忘记了吧。”小月装模作样地说。

    女子一脸不安地说:“那可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小姐是不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了。”小月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该死的丫头,又来看我笑话。”女子有些不高兴地说到。

    “小姐你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实在让人想不笑都难。不过小姐你放心,你俩指腹为婚,又青梅竹马,李公子想推也推不掉,这门亲事是早晚的事,你啊,就等着做新娘子吧。”小月笑着说。

    “那要是李公子他不记得我了,又或者”女子迟疑地说。

    “又或者喜欢上别人?小姐,你别瞎想这么多了。李公子前些年不还托人带了两颗珍珠送了过来吗?他肯定记得你,再说了,小姐你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琴艺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李公子要是忘了你又或者不喜欢你那才是没眼光呢。”小月说。

    女子听着羞红了脸,默默地微笑着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晓得这么多词语了,看来林管事真是个好先生。”女子打趣地说。

    小月脸一红,拿着梳子就转过身去紧张的站在一边。

    “才没有。”小月低声咕哝到。

    女子微微一笑,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小姐,我是刘起。”刘管家站在门口喊到。

    “七叔,有什么事吗?”小月隔着门问到。

    “李将军和李公子马上就要到了,老爷让小姐您一会下来见见。”刘管家说到。

    小月笑着看了看女子,女子兴奋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小月转身对门外喊到:“小姐已经知道了,一会就下去。”

    “是。”刘管家答应了一声转身便下了楼。

    屋内的一主一仆更是欢笑起来。没多久,在门口等待的众人看见远处扬起的尘土和嘈杂的声音,只见五名干练的戎装将士疾驰而来,阮复高兴的迎了上去。马队一声嘶鸣,五人停了下来,一老一少两名男子高兴的向阮复走了过去。

    “阮兄。”年长的男子大声喊到。

    “李将军。”阮复高兴的喊到。

    这时,站在身后的那名样貌俊美,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走上前去一弯腰作揖行礼。

    “乘风见过阮叔叔。”年轻男子喊到。

    阮复高兴的赶紧上前扶起年轻男子,高兴的直点头。

    “好,好,几年没见,乘风更加成熟稳重了,文武双全,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哈哈哈。”阮复高兴地说到。

    “阮兄过奖,乘风只是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还需多加历练。倒是阮兄,这么些年没好好叙旧,仿佛越发年轻了。”李将军说到。

    “哈哈哈,走,咱们进去慢慢聊。”阮复高兴地说。

    众人刚进花园一个拐弯,刚才的那名柴夫从便径直撞了上来,差点将阮复撞倒。李乘风赶紧上前扶助阮复,挡住了柴夫。

    “老爷,真对不起,小的没看见。”柴夫连忙道歉说。

    “林管事,这怎么回事?”管家喊到。

    林管家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见到如此情景,赶紧将柴夫拉到一边。

    “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让你从后门走吗?老爷真对不起,是我照看不周全,冲撞了你,我这就将他打出去。”林管事说到。

    “阮复,真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柴夫说到。

    “算了算了”阮复有些生气的摆摆手说。

    “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李乘风问到。

    柴夫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贵公子,有些迟疑的回答说:“我叫陈铁木。”

    “铁木兄弟,家中可还有其他人?”李乘风问到。

    陈铁木摇了摇头说:“母亲上月病逝,家中仅剩我一人。”

    “铁木兄弟,我看你力大如牛,身强体壮又了无牵挂,为人忠厚老实,何不随我从军报效国家,或许可以闯出一番事业。”李乘风说。

    陈铁木有些迟疑地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今战乱正式用人之际,铁木兄弟肯定能帮上大忙。父亲,我帐下还缺一名快腿传消息,可否收留铁木兄弟?”李乘风问到。

    李将军赞许地点了点头。

    陈铁木普通一跪,感激涕零地说:“多谢将军收留。”

    “好,乘风不光为人大度,而且慧眼如炬,难得啊。”阮复高兴地说到。

    意外圆满解决,在一旁角落看的清清楚楚的小月赶紧返回房间将事情告诉小姐。众人跟随着阮复来打了客厅,林管事看着情形赶紧招呼婢女进去招呼茶水,众人高兴的言谈,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满了府宅。

    “李兄难得清闲,不如在这多住几日如何?”阮复问到。

    李将军高兴点了点头说:“我正有此意。”

    “李兄和乘风许久没来凉州,我还担心你们把我给忘了。管家,去请小姐出来见客。”阮复说到。

    没多久,女子便从侧厅缓缓走了进来,女子低着头走到两名客人面前一一行礼。

    “见过李叔叔,李公子。”女子羞红着脸偷偷看了一眼李乘风。

    那一瞬,似是永恒。

    “真是名不虚传,未离不仅长得国色天姿,礼数也周全,更有传言才华卓越,简直和当年的嫂夫人一模一样。唉,只可惜天妒英才,唉,可惜嫂夫人,唉。”李将军连叹三口气说到。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纷纷忧伤起来。

    “往事已经过去,不提也罢。”阮复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不快地说到。

    “乘风可还记得未离?”阮复打趣的问到。

    李乘风站起身来鞠了一躬说到:“自是记得,阮叔叔和父亲一起从军的时候,令媛便是我最好的玩伴。只是这些年我随父亲出征在外,顾不上前来探望,希望令媛不要在意。”

    “国事为重,乘风能有此心,我便十分开心,又怎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来,先为你们接风洗尘再谈。”阮复高兴地说。

    几人一阵寒暄,用过午饭之后,阮复咳嗽了两声。

    “李兄,此次匈奴进犯边境,形势如何?”阮复问到。

    李将军眉头一紧,放下茶杯说:“难,匈奴联结了十几个游牧部落,大军压境。虽然我军已经击退了联军,但他们并没有撤退,似有再次进犯之意。可惜奸臣当道,我军粮草迟迟送不到,如果被敌人知晓内幕,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没想到战况如此紧张,唉,当今圣上虽然励精图治,可惜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奸臣只会从中作梗。”阮复感叹地说。

    “阮兄说的是,不过只要有我李镇关在的一天,他们就休想越过边境。”李将军说到。

    “好,我敬李兄一杯。”阮复说。

    两人仰头饮尽,哈哈一笑。

    “对了,李兄,有件事你可还记得。未离和乘风从小指腹为婚,如今他俩均已到了适婚之龄,先前的约定可还奏效?”阮复笑着问到。

    一旁的阮未离听到这话连忙低下头去,羞红着脸默默的看着李乘风。

    李镇关哈哈一笑,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说:“自然,能娶到这么好的儿媳妇那真是乘风的福气。乘风,还不快见过岳丈,见过未离。”

    李乘风看了看一旁的阮未离,上前一步鞠躬说:“多谢阮叔叔,可是小侄暂时寸功未立,不能应下这门亲事。”

    阮未离一听这话,顿时心凉了半截,阮老也是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乘风,你,瞎说什么?”李镇关不高兴的喊到。

    只见乘风转身说到:“父亲,儿子出身军旅,如今未有所成便娶妻立室恐有不妥,而且小姐才华横溢世间罕有,美貌不可方物,如今要奉父母之命下嫁于我恐是委屈了她,再三思量才推脱至此,望父亲和叔叔见谅。”

    “你住嘴唉,阮兄你看,都怪我教子无方。”李镇关尴尬地说到。

    “无妨,无妨,乘风志向高远,所言不无道理,是我太心急了。”阮复说。

    “李叔叔和父亲可否听我一句?”阮未离突然出声说到。

    “未离你”阮复心疼地说。

    “李叔叔,男儿志在四方,如今战乱频频,乘风大哥能以国事和前途为重确是应该,况且我和乘风大哥许久未见,刚会面就定下婚事的确强人所难,如若心存芥蒂,恐难存百年。”阮未离说。

    “未离你如此大度,我等惭愧。逆子,还不快向未离赔礼。”李镇关鞠了一躬说到。

    “有缘自会重逢,乘风大哥如此坦荡,实是正人君子所为。”阮未离说。

    “小姐心胸宽广,见识过人,世间罕有。不出三年,在下必有所成,如果小姐愿意等待,那时必来提亲,不知小姐和叔叔意下如何?”李乘风说。

    “唉,乘风你何必如此,有时候陈腐的像你父亲。未离,你看呢?”阮复感叹着说。

    阮未离听着承诺,凉了半截的心终于又兴奋起来吗,可是还没来得及答应,只见一名士兵急匆匆的冲进客厅。

    “李将军,李先锋,前方告急。”士兵呈上一卷信件气喘吁吁的喊到。

    李乘风赶紧上前拿起信件交到自己父亲手中,李镇关打开一看,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李兄,情况如何?”阮复问到。

    “匈奴联军去而复返,如今已经兵临城下,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李镇关说到。

    李乘风马上跑出门外招呼自己的部下,情况紧急,阮家一行急匆匆的出门送行。几人相互一拜,李镇关父子便策马而去。看着飞驰而去的李家父子,刚刚才欣喜无比的阮府上下又瞬间安静了下来。接下来的半个月,阮家不放心前方战事,不停地派人前去打探消息。这天,下人带着消息赶回阮府报告。

    “老爷,老爷,有消息了。”一名杂役急匆匆的冲进客厅喊到。

    “如何,快说。”阮复急忙问到。

    杂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匈奴退了,呼呼,李将军大胜而归。”

    阮复高兴的一拍桌子,高兴的喊到:“好,李兄果然是奇才,好,哈哈哈哈哈。”

    这时,阮未离走了进来,看着高兴的父亲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爹,什么事这么高兴?是不是战事告捷?”阮未离问到。

    “对,你李叔叔大败匈奴,马上就要回朝受封赏了。我看啊,你用不着等三年了,哈哈哈哈。”阮复笑着说。

    阮未离一脸羞涩地说:“爹瞧你,笑得跟个小孩子似的。”

    两人高兴的合不拢嘴,接下来的一个月,阮府上下都喜气洋洋的。这天,阮复正在客厅喝茶会客,一名身受重伤满身是血的男子在林管事的搀扶下走进了客厅,阮复正奇怪的时候。

    “阮复,不好了,鹰下关失守,李镇关将军和李乘风先锋战死了。”男子说到。

    阮复一听,手脚止不住颤抖,一步走上前去,发现眼前的并不是别人,正式当时的柴夫陈铁木。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阮复有些不敢相信的喊到。

    “匈奴贼佯装撤退,从水道绕行围困了鹰下关。我军粮草不齐,增援未到,李将军率将士出城决一死战。寡不敌众,李将军和先锋想直冲敌营,虽然斩杀了敌方将领,不过其他联军趁虚而入,李将军和先锋孤军力战数千人,最终,最终力竭而死。”陈铁木说。

    “你为何不上报朝廷?”阮复问到。

    “将军已经派人上报了,先锋派我等前来报信,匈奴入侵,凉州随时有战乱危险,请老爷速速离去。”陈铁木说。

    阮复点了点头说:“林管事,速速去请大夫给铁木兄弟医治,刘起,快随我来。”

    两人刚一转身,只见阮未离一动不动的站在屏风后面。

    “女儿,你都听到了?”阮复问到。

    阮未离强忍着悲伤点了点头。

    “快随我到书房。”阮复叹了口气说。

    三人沉默着来到书房久久没有开口。

    “未离,战场厮杀生死在所难免,你不用过于悲伤,李兄和乘风为国战死,皇上必定嘉奖称赞,也算是死得其所。”阮复说。

    阮未离点了点头说:“女儿知道,可惜乘风大哥年纪轻轻,正是大展宏图之际,李叔叔一家三代镇守边关,尽忠职守,却落得父子双双战死。”

    “是啊,镇关兄三代忠良,最后连个香火也没留下,着实可惜,可叹。”阮复说。

    “老爷,现在可不是惋惜的时候,根据陈铁木的话,凉州也不安全,匈奴只怕随时会到,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搬离此地?”刘起说。

    阮复点了点头说:“不错,眼下战乱四起,恐怕只有京城才算安全,好在我有些旧相识在京,你们赶紧去收拾家当,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如此紧急吗?鹰下关距离凉州有数百里,一路上大小城镇无数,匈奴赶到这最起码得十来天之后。况且这一家二三十口人还得打发,明天是否太仓促了。”阮未离说。

    阮复摆了摆手说:“女儿你有所不知,虽然距离远,但是鹰下关是西南最重要的关卡。一旦失守,沿路郡县只怕是不攻自破,想必此时各地居民都自顾逃命去了。而且匈奴联军觊觎中土已久,此番入侵一定长驱直入,不出七日,凉州一定失陷,我们必须早早离开此地。”

    “老爷说的是,小姐,越早离开越好啊,到时候饥民遍地,强盗土匪肆虐,那时再走就难了。”刘起说。

    阮未离点了点头说:“那女儿马上帮忙准备,只是这一大家子应当如何安置。如果遣散,只怕是逃不过匈奴铁骑。”

    阮复想了想说:“这件事我也想过,只不过随行人数太多实在是不方便,而且家中侍从多有家眷,恐难两全。”

    “老爷,何不向府中说明情况,散发银两,让他们自己选择。”刘起说。

    “只能如此了。大家分头行动,尽量轻车简从。”阮复说。

    两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准备去了,阮复看着女儿的表情,想安慰又怕自己的话让女儿更加伤心,思前想后还是默默地看着女儿离开。

    阮未离表面上淡定,但是一进自己的闺房,眼泪便流了下来。世事难料,没想到才相隔一个多月,李乘风竟然战死了。那天父亲向李镇关提婚约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可是人却已经不在了,突如其来的噩耗让阮未离十分伤心。

    第二天一早,阮复和刘起便招呼家众站在一起,一边分发银两,一边派人去镇上报信。不出所料,消息一出,不少百姓纷纷惊慌失措。官府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商量对策。阮复雇了几名身强力壮的青年保护,带着愿意跟随的家众赶往京城。临别之际,阮复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心中感慨万千。

    因为陈铁木伤势很重,加上侍女随从十几人大都是妇女,车队前行的速度并不快。天气炎热,车队停在路边休息,所有人都有些疲惫。

    “小姐,喝点水吧。”闷在马车里满头大汗的小月递过一壶水说到。

    阮未离刚接过水壶,只见外面咚咚咚的马蹄声。

    “阮老爷,不好了,有山贼。”一名护卫说到。

    “什么?那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刘起说到。

    “按照这速度恐怕来不及了,这帮山贼都骑着马,很快就要了。”护卫说。

    “照看好小姐,所有人切勿乱动。”阮复喊到。

    队伍中的妇幼一听,纷纷紧张的聚在一起。没多久,四五十名山贼就将众人团团围住。

    “大哥,看这帮人细皮嫩肉的,还有如此多的女眷,肯定是个富家子,这一家老小全端了。”一名山贼大声喊到。

    丫鬟家丁纷纷吓得抱在一起,不敢动弹。带头山贼刚要动手,只见阮复站出来对着山贼就是弯腰行礼。

    “这位头领好。”阮复高声说。

    听着阮复这句话,众山贼都有些惊奇,毕竟刀架在脖子上还能如此淡定肯定不是一般人。

    “呦,这老儿竟还有些礼貌,我们可是山贼,寻常人见了早已吓破了胆又或者,不是求饶就是逃跑,你就不害怕我们杀人灭口?”带头山贼喊到。

    “头领说的是,我们自然是害怕,不过害怕又有何用。头领既然说明了来意,我们照做就是,钱财我们一并奉上,还请头领饶了我们这一家老小可怜人。”阮复说到。

    “竟然甘愿交出财物,甚好,不过这队中女眷我也要一并带走,至于其他人么,就饶你们一条生路吧。”带头山贼高兴地说。

    “即得钱财,还请头领高抬贵手,我愿意将所有财物都交给头领。”阮复有些紧张地说。

    “我们可是山贼,又不是商贩,你怎么还讨价还价起来了,我看你这老二有些礼貌才饶你一名,可不要得寸进尺。”带头山贼有些生气地说。

    说着,头领一抬手,众山贼纷纷从马上跳下来抓人,众人惊吓的纷纷喊叫。

    “请头领”阮复还没说完便被陈铁木打断。

    只见陈铁木踉跄着从马车上爬了起来说:“这位头领,我们家老爷是为了你们好。”

    带头山贼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陈铁木没有说话。

    “看你的身板不像是个臭书生,莫不是跟人打架输了?不如投到我黑虎寨,保你吃喝玩乐,享尽荣华富贵。”带头山贼说。

    “多谢头领好意,我原是李镇关将军属下。”陈铁木说到。

    “原来是个逃兵啊,不过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想强出头是不是太不把我黑虎寨放在眼里了?”带头山贼说到。

    “并非如此,小人规劝头领是因为府上小姐不幸染上了麻风恶疾,我们这才前往京城求医。”陈铁木说。

    带头山贼朝一名手下点了点头,那名手下跳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满脸黑点的阮未离病怏怏的靠在枕头上,小月在一旁不断的安抚。阮未离一抬手,山贼赶紧躲开跳下马车。

    “大哥,这小娘子像是感染了瘟疫一般,怎么办?”手下跑到带头山贼面前报告说。

    “大哥,果真有麻风,那可碰不得。”这时一名副头领一样的山贼说到。

    “嗯,说的是,晦气,好不容易碰到一群肥羊,来人,把其他健康女子带走。”带头山贼喊到。

    “头领且慢,这麻风病传染急快,如今我家老爷既然愿意奉上所有财物,何不到附近镇上自行寻乐,因小失大可划不来。”阮复说。

    “你这老儿,分明是阻拦我劫人,再多嘴我可要开杀了。来人,带走。”带头山贼一脸不快地说。

    众山贼刚紧张兮兮的凑上前,只见小月搀扶阮未离在下了马车。

    “头领,这些丫鬟随从一路跟随我,恐怕也即将染病,我这还有一对耳坠奉上,还请头领高抬贵手。”阮未离取下自己的耳坠说。

    可是围观的十几名山贼谁也不敢上前接这耳坠,相互推诿了一阵还是只能干看着。就在这时,阮未离突然咳嗽了几声,一口血痰吐了出去。几名山贼躲闪不及,惊慌失措之下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沾上血了,我要死了,完了完了。”那名山贼一边摸索着自己身上有没有沾上血痰,一边在地上滚爬喊叫。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来帮忙啊。”小月大喊。

    只见阮未离病怏怏的瘫软下去,丫鬟们一看赶紧一拥而上,上前将阮未离架了起来扶上了马车,看到这情景的山贼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妈的,这算个什么事。”带头山贼无奈又好气的喊到。

    “大哥,既然如此,还是应该稳妥一些,万一染病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应该尽快离开,以保周全。”副头领说到。

    带头山贼想了想,指着地上滚爬的山贼喽啰吩咐说:“你们两个赶紧将财物带到附近镇上变卖,化成银两待会山寨,此间不允许触碰丝毫。二当家,派两个人盯着,防止他们携带私逃。其余人赶回山寨,真他娘的晦气。”

    “大哥,我这染病了,大哥。”地上躺着的山贼大声喊到。

    “真他妈多话,你回来后十日内如果没死那就升一级,如果死了就死远点,别在寨子旁边晃悠,在他娘的多嘴就一刀剁了你。”带头山贼不耐烦地说。

    说完,山贼们便策马疾驰离去,看着远去的山贼,众人终于送了一口气。

    “未离,你可好?”阮复赶紧上前询问到。

    阮未离点了点头说:“女儿没事,多亏了铁木大哥的妙计,让我以泥涂脸,这才躲过一劫。”

    阮复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果不是装作麻风病人,恐怕我们早已遭了毒手,铁木兄弟,这次多亏了你啊。”

    “老爷过奖,我先前当柴夫之时曾经偶遇过麻风病人,刚才情急之下才突然想起,这才斗胆一试,也亏得小姐聪慧过人,才能瞒骗那些山贼。”陈铁木说。

    “不过未离,那口血是怎么回事?”阮复问到。

    “小姐眼看山贼要硬抢女眷,便咬破了舌头演了那出戏。”小月一边擦拭着阮未离脸上的泥点一边伤心地说。

    众丫鬟一看自己的主子舍身为己,纷纷跪地感谢。

    “唉,真是苦了你了。”阮复也心疼地说到。

    “只可惜财物银两所剩无几,恐怕接下来的路程要很辛苦了。”刘起说。

    “不妨,我在马车中藏了些许银两,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我们到达京城了。”阮未离说。

    阮复上前拉住女儿的手,眼中满是慈爱和感激。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需尽快离开此地,万一那群山贼去而复返就麻烦了。”刘起说到。

    众人这才从煽情中回过神来,重新出发。接下来的一个月,众人星夜赶路,行事低调,终于安全到了京城郊外。早已在那等待众人的是两个杂役,杂役一路引导众人进入一处府宅。

    “阮老爷,这是按照您的要求购置的屋子,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杂役说。

    “多谢二位,这时一点谢礼,请二位笑纳。”阮复掏出两锭银子说。

    两名杂役对视一笑,乐呵呵的接过银两说:“阮老爷客气了。”

    “请问二位,王尚书近日可在府中,在下想前去拜访。”阮复说。

    “尚书大人前日外出监督祭典,恐怕要四五日之后才能回来。”一名杂役说。

    “多谢,还请二位通传一声,说阮复七日后登门拜谢。”阮复说。

    “好说,阮老爷,那我们就先走了。”杂役说。

    “请。”阮复恭敬地说到。

    在一旁的刘起看着有些不乐意了,从没见过阮复如此,先前的主子如今竟然要对着两个下人行礼,实在是对比鲜明。

    “老爷,您又何必如此?他俩再怎么说也就是个跑腿,何劳您作揖。”刘起愤愤地说到。

    阮复摆摆手说:“你有所不知,这京城可不比凉州。这里有权人家的狗可都比乡下的县官还要能耐,一不小心可就要栽跟头。何况我们既得了人家的帮助,又是初到此地,还是谨慎一些好。”

    “是,看来这京城也是个是非之地。”刘起说。

    “如今祸乱四起,那里都是是非之地。只盼着皇上能够早日铲除奸臣c稳定内乱,只有太平盛世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啊。”阮复感叹地说。

    “老爷说的是,这些日子在路上也辛苦了,林管事过些日子也要到了,府里的事就交给我和林管事吧。”刘起说。

    “这林管事自己带着老母亲就赶来京城,既忠心又大胆,行事虽然有些小瑕疵,不过还算识大体,是个可造之材啊。”阮复笑着说。

    转眼就是六天过去,一行人忙里忙外的将这所破旧的小屋装饰的有模有样,终于稳定下来的众人看着新家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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