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骗行天下 > 第二十五章 授秘笈一石双鸟诫赌徒(1)
    宁凤奎恭恭敬敬地躲在家中,沐浴斋戒。三日期满,焚香九拜后,把剩余的一堆宝典拆开,每包里都找出一张相同的小纸片,上面写着同样的两个字:不赌。便确信南柯山人传授秘笈的事,是骗局无疑。此后就担惊受怕地躲在家中,不敢出门,连说话也变得小声小气,不敢像往常那般张扬。闲着无事,就有空侍弄侍弄家中养的花草,妻子做饭时,帮着拣拣菜,打打下手,一家人的生活,反倒融洽起来。

    白天,甄永信带着琪友上街,四处走走,打听世仁的消息。见父亲改掉了嗜赌的恶习,琪友心里高兴,话也比平日多了些。一个月后,见父亲完全适应了寓公生活,琪友彻底放下心来。一天上街时,控制不住,对甄永信说,“姑父,你真神了。”

    甄永信愣了下,问,“怎么神了?”

    “我爹这毛病,我还以为一辈子也改不好了。不想让你这么一整,就把他改好了。”

    “怎么是我整的?”甄永信笑着说,“咱是被南柯山人给骗了,你爹才不敢出门啦。”

    “姑父还蒙我呢,”琪友笑着说,“其实收到南柯山人的第一封信,我就知道,压根就没有什么南柯山人,姑父是在整治我爹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多简单啊,那信封上的两个邮戳,都是哈尔滨邮局盖上的。我怕说破了,坏了姑父的局儿,才没敢吱声。”

    甄永信听过,见窗户纸捅破了,哈哈大笑起来,觉着琪友心细机灵,大可雕塑,越发喜欢。笑过之后,嘱咐道,“这事到此为止,只能限于咱俩知道,连你妈都不能告诉,一旦败露,必遭祸端,记住了?”

    “当然记住。”琪友虽嘴上这样说,心里到底还有些后怕,问甄永信,“姑父,你说,那帮赌棍,一旦找到了咱,可咋整?”

    “找咱?怎么会呢?为十块大洋,谁还会当起真来?再说,设局之初,姑父已经做了预防,即使找到了咱,咱也不输理啊。”

    “骗了人,还不输理?”琪友瞪着眼问。

    “怎么骗他了?”甄永信强辩道,“那些赌徒,逢赌必输,我教他不赌,他怎么会输呢?他不输,不正说明我这法宝灵验吗?”

    琪友听了,笑了起来。甄永信趁机又叮嘱道,“我用这种办法,只是想把你爹关在家里,一旦他要是知道了底细,又会旧病复发。像你爹这种人,无钱小赌;有钱大赌,倾家荡产,都不消一夜的功夫,想想你妈嫁了你爹这种人,辛辛苦苦操劳了一辈子,晚年兴许就会让你爹折腾得无家可归,到了那时,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当儿子的,如何面对?”

    “姑父说的是,这事就是烂在我肚子里,也不会对别人说。”

    “这就对了。”甄永信拍了拍琪友的肩膀,接着说,“你也大了,你爹不争气,你要当起这个家。姑父小的时候,家里的情况,跟你家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就因为没挡住不争气的爹,把家底折腾光了,后来遭了多少的磨难!”说着,眼里觉着发酸。

    “那姑父说,我该怎么办?”

    “你先要管好自己,别沾上不好的毛病,”甄永信说,“这才能攒下钱来,攒下钱后,置办些产业,却不能让你爹知道,他知道了,就可能给败坏了,连你妈都不要告诉,这才安全,只是在他们困难时,才接济一下,又不能让他们知道是你接济的。”

    “姑父是让我攒下私房钱?”

    “是。”

    “可我爹都知道了,每月姑父给我三十块大洋。”

    甄永信冷笑一声,“那点皮毛,算得了什么?男人要有些野心,想着赚大钱!”

    “到哪儿去赚?”琪友翻着眼珠子问。

    甄永信大笑起来,“傻小子,你已经赚了大钱,还问上哪儿去赚。”说完,开始和琪友算帐,“这次做局,抛除开销,净剩六千多块,给你妈一千多,还剩余五千,当初我和爹说好了,赚了钱,咱俩平分,这次就给你两千五。”

    “两千五?”琪友惊得喊出声来。见甄永信笑着点头,相信这是真的,才醒过腔来,“不成,不成!事是姑父做的,我只搭了一下手,凭什么和姑父平分呢?再说了,姑父还给我妈一千多块呢。姑父要给,我就要一千块就知足了。”

    见琪友说话这样仗义,明事理,甄永信心里又想起了宁氏,对琪友又多了份喜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听姑父的。”当下,甄永信带琪友去银行,办理了分割手续。

    头一回赚了这么多钱,琪友兴奋得有些失控,咧着嘴,长时间合不上,想和甄永信说话,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许久,才木木讷讷地说了一句,“小时候,听我姑说,姑父会算命,真的吗?”

    “那还有假,”甄永信心里得意,说,“姑父不光会算命,还算得精呢。”

    “等会儿回家,姑父给我算算,行吗?”

    “那有何难,”甄永信说,“你要是愿意,姑父还可以把这套本事教给你呢。”

    “当真?”

    “我平日常说什么来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就对了,只是姑父这套本事,那可是得到师门真传的,不能轻易传人。你要是想学,得先向姑父起誓才行。”

    “起什么誓?”琪友问。

    “回家后再跟你说。”

    天气转暖,眼瞅清明到了。甄永信又想起给宁氏修坟的事。宁凤奎眼下成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甄永信只好和琪友一道去雇帮工,准备材料,在清明那天,来到宁氏坟上,了却一件心愿。

    琪友年轻机灵,又有文化,又好学,甄永信的授课进程,要比预期快得多,不出两个月,这年轻人就能单独上街练摊儿了。甄永信坐在一边,见有不足处,收摊后就给他点拨。

    来哈尔滨的日子已久,世仁的音信全无,甄永信就有了动身的念头,只是想到早先曾答应过宁凤奎,要帮他置办一套独门独户的院落,现今还没落实,就此一走,岂不失信于人?眼下他和琪友积攒的钱,在哈尔滨买套像样的院落,不成问题,只是买了之后,他又会囊中空空,长年江湖闯荡,他深知囊中羞涩的那份尴尬,便打算寻机在哈尔滨再做一单,把一切都安排得从容裕如后再走。

    主意打定,甄永信就留心观察街面上的动静。

    一日,和琪友到会芳茶社听书时,看见旁边茶座上一个绅士,装束奇异,引起甄永信的注意。那绅士头戴洋礼帽,上身是西装,打着领结,西装里面却是丝绸马褂,所以从下身看上去,仿佛穿了件筒裙;脚蹬黑漆皮鞋,手执文明杖,面色白黄,手却保养得极好,两只小手指上,带着雕饰连枝纹的银指筒。甄永信早就听说,一些大户子弟,有蓄指甲的僻好,只是没见得真切,今天见了一个两手都戴指甲筒的纨绔,心生好奇,向琪友使了个眼色,就凑了过去。搭上话后,套起近乎。闲谈中,无意提起,“我有一个朋友,也有蓄指甲的雅好。”甄永信说,“去年他摘下指筒让我看,那指甲,足足有一米多长。”

    那人听过,吃了一惊,“一米多长?他今年多大了?”

    “和我年龄相仿。”甄永信说。

    “那他准是一小就开始蓄留,要不,咋会那么长?我这都蓄了五年,才刚有半尺来长。”说罢,摘下银指筒,亮出指甲。甄永信看那指甲,卷曲着,像宽大的干粉丝,让人作呕。那人却像抓着宝贝一样,擎着手指,把指甲送到甄永信眼前,让朋友看得真切。甄记信仔细看了一眼,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客气话,那人便得意起来,大谈他蓄指甲的心得。

    “这东西,”甄永信指了指那长指甲说,“有什么用场院没有?”

    “什么用场,就是喜欢罢了,除此之外,一无用场,就像有的人喜欢蓄发一样,有什么用场,一点都没有,可如今民国都十年多了,有的人还留着长辨子,喜欢罢了。”说着,小心翼翼地把长指甲重新装进指筒里。

    此后的几天,甄永信心里老是惦记着那人的长指甲,再到会芳茶社听书时,却没碰上那人。又过了几天,就动起了用蓄指甲设局的念头。经过几个昼夜的设计,一个局儿想好了。只是落实时,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做这一局,至少需要三个人,琪友算一个,还少一个下饵的。其实这人由宁凤奎来作,也合适。让甄永信不放心的是,宁凤奎嗜赌,眼下好容易才把他关在家中,如果再放他出来,让他在做局中尝到甜头,担心他会旧病复发,自己跑单帮,惹出祸来。这让甄永信想起了贾南镇,二人长期同闯江湖,往往是一拍即合,一点即通,做起局来,游刃有余。只可恨贾南镇有好色的毛病,不能守成。另外还有一个大麻烦,就是宁家的女主人,虽说快人快语,却是个本分人,做局的事,让她知道了,必会担惊受怕的,弄不好,还会砸了局。完全之策,是把她弄走。

    一连想了多天,拿不出个好主意,甄永信就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了琪友。

    “这有什么呀,”琪友听后,不以为然,“租一套房子,让我妈去住几天,不就结了?”

    “那可不行,现在住的房子,是租来的,再去租一套,让你妈去住,你想啊,自己有房子不能住,却这么租来租去的,怎么给你妈说清楚?稍有头脑的人,也不会信呢。”说到这里,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有了,这些天,咱俩在城区寻找寻找,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独门独院的房子,要是价钱合适,就把它买下来。我曾答应过你爹,要帮他买套独门独户的房子。房子买下,咱和你妈先搬过去,说让你爹留下来照看院子,这样,你妈才会相信。咱就可以和你爹商量做局的事。”

    “这办法好是好,只是那得破费姑父多少钱?现在哈尔滨,买一套独门独院c像样的房子,怎么也要六七千块大洋。”

    “钱倒不算贵,上次做局,咱俩的钱凑在一块,就有五千,再从我随身带和钱中取出一些,就够了。”

    “欠姑父这么大的人情,让我们多暂才能还得清?”

    “尽说瞎话,好歹咱们是一家人,哪里能分得清?”甄永信说罢,就领琪友上了街。

    找了几天,在道外靠近市郊处,甄永信看中了一个大院落。格局接近北方的四合院,但正房是一栋二层小楼,颇显气派。主人开价八千,反复讨价,最后六千五成交。把宁家夫妻接来看后,夫妻二人也都看了个满眼,心中欢喜。女主人咧着嘴笑道,“这么好的房子,像我们这等人家住了,该不会折寿吧?”一句话,引得大家都笑了。女主人意犹未尽,接着又说,“只是得了他姑父这么大的帮衬,我们哪辈子才还得上呢?”

    “嫂子说见外的话了,”甄永信接过话茬儿,“我说过,这次来哈尔滨,是报恩来的,嫂子的恩情,我都没报完呢,嫂子怎么反倒说欠我的人情呢?”

    世仁出走,一直是女主人的一块心病,见甄永信又要提起这事,脸上感到有些木胀,收起笑来,又说了些牙外的话,把刚才的话头岔开了。

    两家找来街坊四邻,写好契约,交割清楚,请四邻吃了顿宴席,这房子就成了宁家的新居。房子有八成新,不需收拾,择了个皇道吉日,宁家就乔迁至新居。宁凤奎借口旧家还有些东西要照看,便留了下来,甄永信和琪友,随着女主人一道搬进新家。这样,白天里,二人就可借口上街办事,到旧居和宁凤奎一道合计做局的事。宁凤奎父子从前没干过这种事,心里都有些慌惑,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主意,多是听甄永信吩咐行事罢了。

    当甄永信替宁凤奎雇来两个小斯跟班和一个门子时,准备工作才算停当。

    第二天一早,甄永信带领琪友,提着官员们时常喜欢提的公文箱,来到天鹅梦饭店,要了一间套房,就让侍应生提着行李,领进房间。稍作休整,又和琪友提着公文箱出去了。在酒店门口,喊来两辆人力车,径直往济生堂大药房去了。

    这济生堂是哈尔滨数一数二的大药房,老板姓汪,为人极奸猾,三教九流,无不交往,尤其是与官场,更是极力巴结,全哈尔滨的头面人物家里的用药,差不多让他垄断了。

    甄永信下了车,和琪友一前一后走上台阶。柜上伙计见二人衣装不俗,笑着从里面迎出。甄永信问了一声,“你们掌柜的在吗?”顺手将名片递上。那伙计朝名片看了一眼,见上面印着:卫生部政务司司长  甄道铭。

    跑堂的点头哈腰,说了声,“在。”转身往后堂跑去。

    三两句话功夫,后堂跑出一人。此人矬矮,偏胖,头尖嘴大,下颏突出,咧着嘴笑时,让人感到他那嘴角,一直能扩张到耳朵后面。甄永信猜测,此人该是药铺的汪老板。便向来人拱了拱手。这人也不言语,只是咧着嘴笑,碎步急趋过来,直到甄永信身前,才停了脚,两手合抱,不停地摇晃着,“甄大人海涵,小人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说着,把客人往客厅里让。

    让座看茶,一切礼数完后,汪掌柜客套了几句,转入正题,“甄大人远自京城而来,莅临小店,不知有何公干?”

    甄永信干笑了一声,放下茶杯,卖起关子,“其实也没什么公干,只是政府近期在医药行业有些措施要出台,上峰派在下到这里做一些调研罢了。”

    汪掌柜毕竟是商人,听过这话,眼里一亮,绕着圈子问,“不知小的能否帮上大人的忙,如有吩咐,小人愿侍鞍马。”

    汪掌柜接着卖关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眼下各地医药市场混乱,中央打算在各省成立一个医药行业协会,协助中央政府管理地方医药事务。我这次来调研,主要是考察一下,想听听地方上业内人士的意见,看看这医药协会,如何成立才好,权限该有多大,才算合适。”

    汪老板一拍屁股,竖起大拇指道,“政府真是英明。这协会,其实早就该成立了。你看,眼下的医药市场,乱成什么样啦?欺行霸市的有,制假贩假的有,以次充好的有,简直是无恶不作呀。”

    “那照汪掌柜的看来,这医药协会,该由什么样的人员组成,才算合适呢?”

    汪掌柜略一思忖,开口道,“当然是行内德高望重之人,懂行c公正,做起事来,才能服人。”

    甄永信跟着问,“比如在哈尔滨,像汪掌柜刚才讲的业内德高望重之人,大概能有多少?”

    汪掌柜听过这话,眼球机灵转了几下,干笑一声,咧着嘴笑道,“这个,这个,一时我还真的说不好。小人还得仔细想想才行。”

    “不忙,我这次来,就是要了解一下情况,等汪掌柜想好了,再说不迟,最终还需要上峰定夺。反正我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接下来,就和汪掌柜唠起药铺日常经营情况,一问一答,谈了一会儿,不经意间,甄永信突然问道,“哈尔滨都市繁华,人物众多,汪掌柜可曾知道一些有蓄指甲雅兴的男人?”

    汪掌柜听后一愣,扫了甄永信两眼,笑了笑,问道,“大人也有这雅兴?”

    “哪里,”甄永信笑着摇了摇头,放低了声音,“是这么回事,我们吴次长家里的千金,得了一种怪病,时哭时笑,喜怒无常。京城里的中西医都看遍了,却不见一丝好转,有病乱投医,前日遇见一个江湖郎中,口称专治疑难杂症。次长请那郎中到家里号了脉,那江湖郎中愣说这是癔病,要治愈,也不难,只需一副定魂汤,保准药到病除。眼下配制定魂汤的其它药材,都已备齐,缺的就是一副男人的长指甲,而且还须是一尺多长的才行。在京城找了一些,都因不足一尺长作罢,这次来哈尔滨公干,临行前,次长嘱托我,到了哈尔滨,帮他留心打听着,遇有合适的,价钱不问多少,务必买下来。下了车,我打听了一下,听街上人说,贵店是哈尔滨数一数二的大药房,奇珍异材齐备,我就直奔贵店来了。”

    “承蒙大人错爱,”汪老板咧着嘴说,“不是小人夸海口,本号虽小,可药典上的多数药品,本号还是能找得到的,只是大人提到的这一异物,恕小人孤陋寡闻,真的不知属于哪一品类,小号真的没有。”

    甄永信笑了笑,说,“谅也会是这样,就连京城的同仁堂也没有呢。我这次来,也不指望就一定能找到,只是看重贵店人手多,伙计们又个个干练,所以就拜托汪掌柜的留心察访,一旦访到,钱不是问题,临行时,次长给了我五万块大洋呢。只是有一点要提醒,取那指甲时,一定要带血剪下,以防假冒。”说着,甄永信把下榻的饭店房间和电话号码留了下来,嘱咐道,“一有消息,立刻和我联系,我这里的钱,现取现用。”

    汪掌柜心里慌得厉害,鼻尖直冒虚汗。一来是这一大笔生意,太诱人了,京城来的官员,却托付于他;更重要的是,这位大员还掌控着组办医药协会的权力,一旦当上协会的会长,便可掌控整个黑龙江的医药市场。

    汪掌柜是个精明人,趁伙计送茶时,在伙计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伙计就点头离去。过了一会儿,那伙计就捧着一只精致的樟木匣,从后堂走来,放在甄永信面前。

    “这是做什么?“甄永信故作不解,指着小木匣问,

    “兄弟的一点小意思。”汪老板咧嘴笑着,边开樟木匣,边说道,“大人自京城来,大老远的到我这儿,小号虽陋小,却不敢怠慢,这是一棵三百年以上的七品参,是小人从家父那里继承下来的,今天愿献大人足下,还望笑纳。”

    甄永信看那老山参,茎足须旺,真乃参中极品;脸上却露出不屑,关上樟木匣,笑了笑,说,“汪掌柜这是做什么?寸功未立,却受此大礼,真是岂有此理。说句不怕见笑的话,汪掌柜,甄某家中,这玩艺,几年都吃不了的。本人福浅,一吃这玩艺,就流鼻血,无奈,只能留给拙荆做参汤吃,我是一口不能动的。汪掌柜若诚心成全小弟,还是在指甲的事上多用些心,让我在次长面前买足了面子,日后做事也方便。到时候,兄弟定会重谢汪掌柜。”说罢,起身告辞。

    送走了甄永信,汪掌柜把几个得力的伙计召集到客厅。觉得这事蹊跷,大家一块合计起来。有伙计说,“这人会不会是骗子呀?指甲也能治病?真是没听说过,蒙人呢。”

    汪掌柜翻转了几下眼珠子,说,“不像骗子,你看他那作派,再听他说话,斯斯文文的,有板有眼,哪像骗子?我这些天看报,见报纸上也在讨论各地建立医药协会的事,说现今医药市场太混乱,需要建立一个权威机构来管理。再者说,我给他的那棵老山参,可是地道的极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至少值一千块大洋,他要是骗子,这么一个大数目,还不动心?白给的,不要白不要。其实,我也是拿这棵山参来试他的,他要了,我是不会轻易让他走掉的。现在来看,这人的身份,不需要怀疑了,只是他提出要咱帮忙的事,有点难,待会,给柜上的人都说说,叫他们平日留心到柜上买药的客人,走在街上,也要留心观察,一旦发现,定要盯住,这笔生意要是做成了,我定要重赏大家。”

    “能赚多少钱哪?掌柜的这般上心。”一个伙计两眼懵懂地问。

    “看你那脑袋,就是不开缝。”汪掌柜白了那伙计一眼,脸转向大家说,“你们想啊,这笔生意,要是咱帮着做成了,那医药协会的会长,该由谁来当啊?一旦当上了医药协会的会长,这黑龙江一带的医药市场,该由谁说了算啊?”

    伙计们这才明白,为什么掌柜的对指甲的事,这般上心,都佩服掌柜的远见卓识。

    从这一天起,济生堂上上下下的伙计,开始留心顾客的手指了。十多天过去了,蓄指甲的没发现,无意间,失窃的事却大幅度减少了。慢慢的,伙计们就产生了警惕疲劳,松懈下来,相信世间不会有蓄那么长指甲的人,也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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