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首席追妻:刁钻妈咪腹黑宝贝 > 正文 第74章 见面
    可是,我又为什么这么渴望和白玫见面,还象女孩子一样注意起自己的衣着来了呢?赵志不能回答自己。

    白玫住的地方在铁匠铺北面三里地,赵志居然嫌路太短了,一向能说会道的他,竟有些紧张。一个大小伙子见一个小姑娘感到紧张,不是喜欢是什么?师傅已经点穿他了,他还不承认。这个年轻人一路走一路想他的开场白。他斟酌着,一见白玫的面,第一句该说什么?

    “嘿,白玫,你好。”不行,太家常了。

    “白玫,我来通知你,gs明天开zq会议。”不好,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没有感彩,何况,这又不是公事。

    “你好!白玫,好久不见。”更不好了,明明两天前才见过面。

    赵志叹了一口气,骂自己:我怎么忽然变得笨嘴拙舌了呢?是不是白玫讲我有表现欲,被她讲对了呢?一会儿,又想到一个问题,我怎么这么肯定首先见到的是白玫呢?也许先见到的是她奶奶,如果这样,我该怎么称呼呢?

    总不能叫她奶奶吧。叫她老人家?太装模作样了。还是说:“你好!我是民爱dd的zq,我叫赵志,我是来通知白玫明天到gs参加zq会议的。”对了,就这么说。赵志决定如果见到白老太就开门见山,什么也不称呼。

    如果先见到的是白玫,就这样说:“我特意跑了三里地来通知你开会,白玫,你怎样谢我呢?”对了,就用这种赖呼呼的腔调,这种腔调随意些,不会尴尬。

    赵志一边走,一边思索,还没有想到最满意的开场白,就看到了房宇宽敞c竹园茂盛c村口树木高大c气势不凡的白家村。赵志记得白玫讲过,她住的小村庄,就在白家村后面,赵志不由得拉了拉衣襟,挺了挺腰。

    沿着白家村西边的小路往北走不多远,赵志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子。他记得白玫说小村一共只有两座房子。东头那座房前屋后都有小竹林的,就是她和奶奶的家。

    赵志站在小屋前,刚想开口喊,屋里走出一位小脚老太太。

    “咦,小伙子,你找谁呀?”老人看到陌生人,有些奇怪。一向门可罗雀,早起也没有喜蛛从梁上挂下,来的是什么人呢?

    “请问,白玫是住在这里的吗?”赵志省略了称呼。

    “请问,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老人想,这个年轻人倒是蛮有礼貌的,不过,在弄清楚他是何方神圣之前,我说话要小心。

    赵志看面前的老人虽然上了年纪,满头银丝,嗓门却不低,脑子也清楚,而且还很固执,那神态似乎有点白玫的影子,想来是白玫的奶奶没错了。他说:“我叫赵志,也是zq,是来通知白玫,明天gs开zq大会,早上八点,就在gs礼堂。白玫收工回来,请你告诉她。你是白玫的奶奶吧?”

    “是的,我是。谢谢你哦!小伙子。”老人的脸上绽开了一朵。

    老人笑了,她笑起来咯咯的,让听的人也忍不住想笑出来。老人开心是因为,她老早就在心里犯嘀咕了,她想的是:玫玫从来都没有在n一ng村成家的打算,可是,她还能离开n一ng村吗?孙女认为自己是zq,可是怎么从来没有参加过zq会议呢?凭老人的人生经验,鸡有鸡淘,鸭有鸭淘,什么人参加什么会,譬如自己是dz,所以就出席五类分子会议。哪有zq不出席zq会议的呢?这下好了,有人来通知玫玫参加zq会议了,就是说,玫玫被承认是zq了,是和其他社员不一样的。于是,她高兴得连声说:“小伙子,进来坐一会儿吧。进来呀,白玫马上就要收工回来了。来呀,进来喝口水。”

    赵志很想进去,等白玫收工回来,当面和她讲明天gs开zq会议的事,可是,他克制住了这个。事后,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想见又怕见白玫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说:“不坐了,我还有事呢。我刚才讲的,你记得住吧?要不要我再讲一遍?”

    老人又笑了,瘪瘪的嘴微张。能看出来,嘴巴里缺了好几颗牙齿。她说:“小伙子,不要小看我的记性,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叫赵志,对吧?没说错吧?”

    “一点也不错。”赵志也笑了。

    白玫收工回家,迎接她的,除了猫咪,居然还有奶奶。奶奶的嘴巴,因为快活的笑容而变成了一只木鱼。

    “奶奶,什么事这么开心?今天开会dd书记表扬你了?”

    “去!是你的好事。”

    “奇了怪了,我能有什么好事!”

    “有个叫赵志的小伙子来对我说,明天早上八点在gs大礼堂开知识青年会议,通知你参加。这不是好事体吗?”

    “真的?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听听听,听你的高兴劲,承认是好事了吧!说什么你能有什么好事,告诉你,人活着就有你想不到的好事,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你想不到的坏事,不过,这有什么的了,用你爷爷的话来说,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对了,玫玫,我没有学错吧?”

    “奶奶,人家问你的话你不回答,白白说了一箩筐有的没的。”

    “你问我什么话的?”

    “我是问你那个zq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叫我?”白玫叫起来。

    “哦,他走了有半个钟头了。叫你?你又没对我讲过今天你在哪块田里,那小伙子又急着要走。”

    “没怪你,奶奶。”

    离家回乡到现在,白玫还从来没有参加过zq会议。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象是被谁抛在这里然后就遗忘了的小猫似的,空虚c孤寂象是浓雾一样围绕着她。

    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去参加zq会议了,白玫兴奋得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又问奶奶:“对了,他喊你什么?”

    “什么也没喊,没事,我不计较的。玫玫,没听你说过这个赵志,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怎么会知道你住在这里的?”

    “奶奶,他就是上次在河里救我的人呀!”

    “唉呀,你又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不然,我一定要留他吃晚饭,我还要裹粽子给他吃。多好的小伙子,今天还特意走这么多路来通知你开会,真是个好小伙子。”奶奶喜开缺少牙齿的嘴巴,唠唠叨叨地说着,兴奋劲丝毫不亚于白玫。

    “奶奶,这事说来话长。那天,我和爸爸到gs去找领导盖章,路上下雨了,我们到铁匠铺里去躲雨,铺里有一老一少两个铁匠,赵志就是那个小铁匠。他叫我不要来投亲插队,说我来这里会倒霉的。我听了心里很不爽,有点恨他。想不到,后来有一天,就是他经过东南河,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就真的倒霉了,死了。奶奶,你说巧不巧呀!”白玫感慨地说。

    奶奶说:“白玫啊,这小伙子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可千万不要忘了人家。你爷爷说过,施惠勿念,受恩莫忘,我们家阿土根就是得人一点好处一世不忘的好人。我们可不能不如阿土根啊。”

    “我不会忘的,奶奶。对了,以后不要再说我们家阿土根,我们家阿土根,人家听了会说你的。”

    “这里不是没有人家吗?我懂的,我和外人不提阿土根的。”

    白玫又想起了赵志救她的事,说:“奶奶,我那天被救上来以后,都吓傻了,明明已经在岸上了,还大喊救命救命,到现在,人家还笑我呢!”

    “这也没有多少好笑的,人太紧张了就会这样。你爸爸小时候,我好几次抱着他还到处找他,问人家,见没见到我的儿子。”

    白玫笑了,说:“奶奶,原来紧张了会乱说话是你遗传给我的呀。我可没听说过人家有象我们俩这样的。”奶奶说:“那当然,什么种子出什么芽,什么藤结什么瓜,这是不会错的。白玫,你以后会好好的,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有后福,太好了!”白玫高兴地笑,她最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了。下乡以来,每当她累得不能忍受,或者心里苦得象要疯掉时,就用妈妈自我安慰的话来安慰自己。不过妈妈说的是“以中年之小不好,博晚年之大好。”白玫则改成了“以少年之小不好,博成年之大好。”妈妈说,那原是俞老先生安慰女儿的话。善于借用别人的话来安慰自己,这是白家人的聪明之处。

    几乎与此同时,赵志在铁匠铺里对师傅说:“我见过白玫的奶奶了,这老太太真有意思,一点也不象个五类分子。”

    老铁匠说:“怎么个不象法?”

    “白玫奶奶一点也不象我们这里的五类分子,一个个都蔫头搭脑的,她还笑呢,笑得咯咯的,奇怪!”

    “这叫做聪明人,笑也得过,哭也得过,还是笑比哭好。”老铁匠说。

    开zq会议这天,白玫起了个大早,洗脸梳头,匆匆吃过早饭之后就出门了。

    她没有听见,奶奶在她把门关上时冲她的背影说:“可怜的小姑娘,开心得好象去考状元一样。”

    走了十几步路,白玫发觉自己忘了带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她暗笑自己真的成了一个乡下小姑娘,一点小事就开心得失了常态。快步跑回家,奶奶见她就说:“不要急,要沉稳,不要慌慌张张的,好象有人追你一样,腔调要好,不小了。”

    白玫笑笑,也不说话,拿好小红书,出门去了。

    走过西边哑巴家,哑巴的婆婆已经起来了,见白玫就说:“唷,去相亲啊?”

    白玫低头打量一下自己,两根小辫子,一件格格子的上衣,一条蓝布裤子,白袜子,黑色的方口布鞋,整个一村姑,凭什么说这副打扮是去相亲呢?不可思议。她回答道:“去gs开会。对了,你让阿叔帮我对队长说一声,谢谢啊,阿婆。”白玫的回答响亮清脆,也带着一丝莫名的自豪感,好象她要去参加的是人大会议似的。

    “开会?一大早的,你开什么会啊?”小老太的语气满是不解,言外之意不外乎你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吗?我们不开会,你能有什么会好开的呢?

    “知识青年会议。”白玫不讲zq,特意讲知识青年,以示正式。

    “你也是知识青年?”小老太疑惑地说。

    白玫整个人怔住,这么说,前不久在水莲家门口发生的舌战队长的关于自己的zq身份的重大事件居然没有家喻户晓吗?白玫的高兴劲一下子如落潮的河水,一丈退了八尺。和一个小老太太辨论一番吗?先别说不知有没有效果,就算有了,又有几个人知道,又不会作为定论,这不是无聊透顶吗?得,什么也不用说了。

    白玫用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作了回答,然后就拐上了朝南的路。说是路,其实也就是一条灌溉渠。笔直的渠道高高的,清晨的风湿湿的,白玫的心闷闷的。

    象个木头人一样走了好一阵,白玫忽然想起了爸爸的话:不能改变,就接受。顿时心里舒服了许多。对呀,人家怎么想的,我能左右吗?显然不能。那么,我为什么要为了无法改变的事情不开心呢?

    许多时候,人的不开心都是自找的,开心也是自找的。白玫想通了,脚步轻快地朝前走去,太阳已缓缓地在天边露出了红脸蛋。

    不知赵志起来了没有?想到赵志,一股暖意漾在心间,于是,就有一丝笑意爬上白玫的眉梢。刚才在西邻家门口发生的不愉快,已如轻烟消散。

    走了一段,对面过来一位年轻姑娘,穿得比她好,长得也很好,她朝白玫瞄了一眼又一眼。白玫想,我很奇怪吗?擦肩过后,走了十多步,白玫回头,正好对方也在回头看她。白玫笑了,忽然想到哑巴的婆婆说她去相亲的话。她想:这姑娘才象是去相亲的呢。

    相亲去的人到底什么样?白玫没见过,想象不出来。

    赵志也一大早就起来了,他照例穿上了那件半旧的军装,算着白玫经过的时间,生怕错过了,提早等在路边。

    远远地看到白玫来了,赵志不由得有些紧张,他想装作碰巧遇上而不是刻意等待的样子慢慢地朝前走去。

    白玫觉得时间尚早,所以一路慢慢地走,一路欣赏着路边的田野c小河c河上的石桥c远处的村庄c村庄背后的竹园。她想,怪不得我从小就非常喜欢来爷爷奶奶家,这里的确很美,小桥c流水c人家,真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如果不是种田太累,我会更喜欢这里的。又想到,要不是队长,我就已经是gs机械厂的工人了,如果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天天可以走在这条路上,那该多好!

    年轻的白玫自知不是红五类出身,所以,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太大的志向,也没有高不可及的愿望,她只盼着能做个旱涝保收的工人,可以凭自己的劳动力养活自己。

    虽然是通往gs所在地的大路,但是路上行人稀少。太早了,白玫想。然后就看到前面有个男青年,非常象赵志,尤其是那件已经洗得有点发白的军装。于是,白玫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赵志。”

    赵志回过头来,努力装得非常意外地说:“唷,是白玫,这么早,怕迟到吗?”说完,站住了等白玫,尽量表现出一付大方得体的派头。

    白玫很高兴,紧走几步,赶上赵志,和他并排走。她说:“我刚才还想,太早了,碰到你真好。你说我怕迟到,是的,我是头一次去,迟到的话,多难看。我存心早一点去,是想到了gs,先到镇上各处看看,我去年来gs办投亲插队的事之后,再没去过,一年多了。去年也是匆匆忙忙的,除了gs大院,根本没去过别的地方。”

    “其实,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除了一条对面街,两条横街,不消半个钟头全部走完。”赵志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白玫有点小小的失望,说:“这样啊。对了,你怎么也这么早?”

    赵志为了想在路上和她说说话,煞费苦心,一早出门,专在路上等她。白玫她太小了,完全没有想到赵志心里想的。

    “我啊,我想和同学们在开会前吹吹牛。”幸亏赵志脑子转得快,否则就要口吃了。

    “你的同学,他们也会早到吗?”白玫孩子气地追问。

    “是的,每次开会,我们都会早一点到的。”赵志说得非常肯定。

    “你们多好,我就惨了,我的同学这里一个也没有。”白玫又想到了自己的孤单。

    “他们都去了哪里?”

    “他们大多去了黑龙江,我因为生病没去,今年要我去小蔓南,我不想去,就来了奶奶这里了。”白玫一五一十地告诉赵志。

    “怪不得,你想到投亲插队这条路,原来是生病,怪不得那时象根豆芽菜。”

    白玫听赵志又说豆芽菜,忍不住说:“又说又说,你个大头菜。”

    “大头菜?哈哈哈!太好听了。”赵志扬声大笑。

    赵志笑得天也高了,地也平了,小河的流水也欢快了,白玫不由得跟着他哈哈大笑。

    笑够了,赵志说:“怎么样?n一ng村不错吧,我看你比去年健康多了,不是豆芽菜了。”

    白玫说:“那成什么菜了呢?”

    “非得是菜呀?是苹果不行啊?”赵志打趣她。

    白玫说:“不是菜,就非得是水果啊?”心里说,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我还记得,你背着条被子不肯放下,坐下也背着。被我一吓,脸就煞白,整个一小孩子。”赵志回忆着第一次见白玫时的情形。

    白玫笑,说:“你还记得呀,说真的,当时我挺恨你的。后来,每次发生一些不开心的事,我就会想起你的话。”

    赵志说:“这么说,你后来就不恨我了。那么,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有点道理呢?”

    白玫诚恳地说:“其实,在你之前,我妈就说过和你同样意思的话。只是没有你说的吓人罢了。”

    赵志以大人对小孩说话的口吻说:“好听的话人人会说,可难听的话才是好心的人才肯说的,懂吗?小同学。”

    白玫笑了,心里是认可的,嘴上说:“听你说的,好象你有多大似的。”

    “那当然,一看就是你哥。”赵志说话时眼睛略向下望着白玫。

    白玫微笑,心里很温暖,没有反驳。她想,真有个这样的哥哥,倒也不错。不经意地望了一下赵志,发觉他在看她,她害羞地笑了。

    他们到的时候,gs大礼堂的门还关着,他们到得太早了。

    “你不是说你的同学都会早一点到的吗?”白玫问赵志。

    赵志想:说你是小同学,你还真小,随便扯个谎,你都信。他说:“等会他们来了我骂他们,这些家伙,睡懒觉呢。”

    两人在街上走了三个来回,才看到zq们三三俩俩地到来。几个男zq看到他们,挤眉弄眼地说:“唷,赵志,有本事,啊?”

    白玫赶紧离赵志远一点。赵志呢,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有点得意,他的脸也有点发红。

    开会了,也不点名,三三两两的年轻人稀稀拉拉地坐在礼堂里,白玫自己找个前面一点的座位坐下了,赵志就和他的同学坐一起了,两人相隔老远。先是一个女的领头念语录,接着是去年帮白玫写“请dd洽办”的gsyh主任讲话。内容无非是知识青年要虚心接受贫下中n一ng再教育,要扎根n一ng村闹g之类的。大约一共不到一个小时,就散会了。

    白玫若有所失地走出礼堂。心想,这就是zq大会呀。

    白玫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赵志从后面追上白玫,说:“你走得真快。怎么样?我是说今天的会。”

    白玫说:“真不怎么样,和我们生产队cdd的会差不多。”

    赵志说:“差不多,就是还是有差别的。第一,会议内容有差别,领导不会在社员大会上讲‘你们要扎根n一ng村闹g’,对吧?第二,参加会议的人不同,zq会议,没有人一边开会一边打毛衣c纳鞋底,也没有许多小孩子在会场里又跑又叫,对吧?”

    白玫眉头微皱,说:“都是zq不错,可是,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我觉得自己象傻瓜一样,呆坐在那儿,就跟开社员大会时一样。”

    “不认识人不要紧,一回生,两回熟,下次就认识了。出来开半天会,趁机歇歇力,不是比种田要舒服多了吗?再有,还可以解解闷,对吧?”

    白玫说:“你说得不错。”然后又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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