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找到了, 一期一振带着弟弟们谢过来帮忙的付丧神, 又拥簇在一起送审神者回房间休息。五虎退一手抱着老虎一手牵着哥哥, 红着脸对苏妩保证今后绝对会看好自己的宠物, 倒是小姑娘歪头问了一句:“本丸里养了宠物的刀剑男士多吗?”

    五虎退有五只老虎, 狮子王有一只鵺, 鸣狐有只小狐狸,大俱利伽罗养了几只野猫,萤丸有许多萤火虫, 这样算来宅院里的动物还真不少。老虎会游泳所以今天逃过一劫,下次万一是别的动物掉进湖里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明天大家报一下宠物的数量, 然后去万屋买一些宠物用品, 再打扫出一个房间专门给它们用,这样一来也能减少发生意外的风险。”不能因为它们只是些动物就不上心,等到出事了再哭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能够让弟弟和审神者都开心的提议, 一期一振当然不会反对。他立刻将统计动物数量的工作要了过去:“那么不如把时间安排在午后,也许您完成了日课会想出门走走。”与其等宅宅的审神者自己忍不住偷溜出去玩,还不如安排好人手一起去放风——这次务必要多带上几把刀, 免得审神者被当街绑架的事情再次发生。

    苏妩答应下来,于是很高兴的在工作计划表上添了一笔。

    折腾了这么久, 时间也已经很晚了,一期一振带着短刀们回去睡觉, 其他付丧神也纷纷四散而去, 随着最后一盏灯光熄灭, 宅院里陷入一片黑暗。鲛人翻开刀帐看了看,发现被丢出去单人远征的鹤丸国永大概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不知道厨房有没有给这家伙留东西吃呢?她合上刀帐,从衣橱里翻出一双厚实的线袜子套上,然后借着雨后暗淡的月光悄悄提着木屐摸下楼,悄悄往安放着传送仪的偏院走去。果然,等了不到三十分钟,传送仪上亮起光圈,先是白色的虚影,然后有些疲惫的青年出现在空地上。

    一把太刀独自远征还是很吃力的。虽然时间段都是他们曾经非常熟悉的时期,但是以人身进行探查远远不像当初只用呆在主人腰间的刀那般省心省事,如果只是浮光掠影的粗浅调查那么报告基本上就没办法写了,纯属浪费时间。

    “鹤丸鹤丸,你有没有在外面吃过东西再回来?”苏妩压低声音喊他,青年这才发现原来有人还在等他回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压下心中突然翻涌的波澜,看上去非常平静的走出传送点靠近小小的审神者。小萝莉得意的晃了晃马尾巴:“我还记着你呢,抱歉连累到你啦!”明明是两个人一起跑出去闯了祸,最后只有一个人背锅,讲义气的鲛人表示那不能把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扔下不管不是?

    鹤丸把本体夹在胳膊下面,走过来抄起小姑娘抱着就往正院跑:“没事啦,远征而已,交给我你尽管放心~”苏妩艰难的从他的白袖子里冒出头:“你还没说有没有吃晚饭呢,要不然一起去厨房看看?”

    偷吃的魅力永远比正餐要大,何况鹤丸还真的没有吃晚饭,当下抬脚就往前走却忘了自己晚上视力不佳——“哇啊!那是柱子!”

    苏妩出声提醒的时候他已然迎面撞了上去,鹤丸生怕把怀里的小姑娘撞傻了,只来得及用空着的那只手垫在她的脑后,却忘了胳膊下面还夹着自己的本体——四花太刀就这么直直掉在地上,还被自己的付丧神匆忙间踢了一脚郁闷的滚进角落。

    和三日月身上的白梅冷香不一样,鹤丸的外套上总是带着一股清爽的薄荷味,鲛人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挣扎着跳下来先去把他的本体捡了起来,回头就见青年的羽织上多了几条豁口讲真,鹤丸你的皮确实太脆了点,这就已经轻伤啦!

    “好吧千万就当是我远征带伤回来的好吗?打算去厨房偷吃东西却撞在柱子上这种事完全就是个大笑话!”从自暴自弃到自豹自戚再到自抱自泣的鹤丸彻底破罐子破摔,接过本体抗在肩膀上牵着萝莉的爪子让她带路大摇大摆朝厨房走去。

    好在烛台切的同僚爱还没有完全耗尽,冰箱里端端正正的留了一份盖得严严实实的咖喱饭。

    鹤丸把饭端出来连热都懒得热,随意抽出两根筷子坐下就打算往嘴里扒。苏妩皱了皱眉头回头去看灶台这个古老的厨房一直没有来得及改造,看来是时候清点下积分考虑兑换新材料了。不说别的至少电和家用电器这次必须安装到位,这样一来每天负责烹饪的付丧神大概也会轻松很多,而且就算晚上想要吃东西也能简单热一下不至于抱着已经凉透的饭啃。

    她去倒了壶热水端来,吃得头都不抬的白发青年只点点脑袋当做道谢,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去,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等他吃饱了,这才拍着肚皮乱没形象的靠在案板上感叹:“这次运气实在是太糟了,下次我们再溜出去玩还是直接去传统市场那边好了,总不会有人敢在那里搞事。”

    “欸?你还有下次?我可不敢了,今天被三日月说的眼泪汪汪呢虽然他一句重话也没有”就算物种能够怼天怼地,但是怂兮兮的审神者表示这么刺激的活动短时间内还是不要来第二次了。

    鹤丸歪着脑袋伸手扯了扯她的马尾:“哎嘿?你居然怕三日月?话说你今天掀起来的海啸才真是吓死刃呢,要是我们本丸估计砸实了也就是一下的事儿。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怕三日月呢?”

    鲛人挠了挠呆毛:“我也说不明白。三日月明明一直都很温柔,像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那样,从来没有过重话,而且用尽全力保护我并且包容我的任性妄为,可是我根本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明明刃就站在眼前,但是却总觉得危险。”

    那个人就像是水中月亮的倒影,似乎触手可碰,但又遥不可及。

    “紫苏,三日月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值得信任。”鹤丸想起梅雨季节刚刚到来的那一天,垂下眼睑慢慢说道。和他平日里欢快的声音不同,此时四花太刀声线低沉,带着几乎听不出来的压力:“哪怕是我,也不能保证诱惑摆在眼前的时候不会伸手去攥在手心儿里。神明都是自私的,你要记住这一点。”他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一叠声催着苏妩回去睡觉,好像刚刚的警告只是一句梦话:“快去睡觉吧小祖宗!什么?修复?算了吧轻伤而已,明早再说,我可是快要困死了!”

    苏妩叫他像赶什么一样赶回卧室,翻翻刀帐一个不少都在本丸里了,这才翻了个身安心睡着。而站在自己房间前犹豫了许久的鹤丸却转身走去了三条刀派聚集的地方,还未敲响就被拉开的拉门说明了房间的主人也还没有休息。

    “哦呀,是鹤丸殿回来了啊!”穿着寝衣的青年虽然在笑,眼底却没有什么愉悦的情绪。

    鹤丸国永深吸一口气:“你做了什么?她察觉到危险了。”

    “去找了个捞鱼的网子而已。”三日月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同他多谈,反手就要关门送客。鹤丸拦住拉门:“你是在玩儿命!”十米巨浪,当头砸下来管你是天下五剑还是五花太刀一样都得跪。

    “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就算用命尝试也值得不是吗?”寝衣的袖子显然完不成捂嘴这个习惯性动作,青年也不去管被拦下的拉门,把客人撂在外面自己转身就朝房间里走。他眼看着审神者从孱弱的人类慢慢转化成凶猛的鲛人,蜕变的那段时间只有他一把刀守在少女身边,当然知道自己正踩在钢丝上冒险。

    三日月宗近,是位深思熟虑的长者,他想要做到的事基本上没有失手的可能。未思胜先思败,所以他要先把审神者能够逃离本丸的出口一个个堵死,然后慢慢守在她身边耐心的耗,耗到她自己心甘情愿掉进陷阱里。

    鹤丸国永说的没错,神明都是自私的。豁达是因为胸襟宽广,胸襟宽广说白了就是对这件事并不在意——不痛不痒的事当然没什么可在意的。但是漂亮又薄凉的小鱼只有这一条,想要好好的把她养在池子里就不能想得那么开了尤其池子并没有想象中坚固结实的情况下,鱼随时可以拍拍尾巴潇洒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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