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笑傲江湖前传 > 正文 华山之巅(《》) 第十一章 大傻
    风清扬在衡山住得一晚,第二日便即北归。他来时耽搁时日甚多,这时已是七月下旬,是以回程也不再游山玩水,只一味催马赶路。又想两湖风光,与北国大异,顺路看看,有何不可?于是不再沿来路返回,另走一条稍远的路。这一日过午来到常德,策马狂奔一阵,过了一座山,眼前豁然一亮。只见那山的南面如斧劈一般,直上直下,虽不甚高,却也极具形势。山之南是一片农田,不远处田中有一个汉子正在劳作,农田之南却是一个大湖,碧波荡漾,西边湖面上是一大片荷花,正随风轻轻摇摆。风清扬看得高兴,驱马走近那田中汉子,只见这汉子三十来岁年纪,粗手大脚,神情朴拙,见他过来,便停下手中的活计,憨笑道:“小兄弟,迷路了怎的?”风清扬下马,将马拴在田畔的一个树桩上,随口道:“那倒没有。这位兄台,这片田都是你家的吗?”那汉子走过来,边走边道:“是啊,是我家的。”二人坐在田畔,攀谈起来。原来这汉子的家便在山脚下,那汉子指了一指,风清扬果见山脚下有几间房子,方才却不曾留心。风清扬道:“兄台,你这家c这片田地,却是占尽形势,风水好得很哪!”那汉子哈哈大笑,嗓音浑厚,说道:“什么风水不风水的,我一个乡下汉子,懂得什么风水?我不过看这里背山面水,心想这里倒好,冬天西北风刮来,有山挡着,夏天南面一个大湖,必定凉爽,就在这里扎下根来。十多年来,盖起房屋,又开了这一大片农田。小兄弟,你看我这里可好?”风清扬越听越觉吃惊,心想莫非这人真是大智若愚?细看那汉子,却又不像作伪,心中有些迷茫。

    风清扬道:“兄台这个地方,确是极好。敢问兄台尊姓大名?”那汉子道:“我叫大傻。”风清扬扑哧一笑,又顿时觉得极不礼貌,忙正色问道:“烦请兄台再说一遍?”那汉子道:“我爹娘说我从小便傻乎乎的,又见我长得高大,便给我起个名叫大傻。”风清扬微笑道:“小弟我却觉得兄台是个聪明人。”大傻呵呵憨笑道:“可别这么说。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说过我聪明,倒是人人都说我傻里傻气的。”说着低下头,颇有点儿不好意思。风清扬又问道:“兄台贵姓?”大傻道:“我姓第五。”风清扬又是一惊,问道:“第五?请问是哪两个字?”大傻一一伸出手指头,边伸边道:“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我便姓第五。”风清扬不禁哑然失笑,忙又正色道:“兄台这姓,却也少见。”第五大傻笑道:“正是。我听爹爹说,我这姓是汉高祖刘邦赐的,荣耀得很。”风清扬忽然想起四年前师兄李清涟到自家借宿,与父亲及四兄弟说起风姓始祖一事,忙问第五大傻道:“兄台,请道其详。”那大傻也没听懂“请道其详”这句话啥意思,心想我便说说我这姓氏由来,也叫这外乡人听听,于是说道:“我听爹爹说,我祖上本是战国时齐国国君,姓田,后来田氏宗族越来越大,汉高祖刘邦当上皇帝后,见我田家族大人多,心里怕得很,便将我田氏宗族分为八部,改姓氏为第一,第二,第三,直到第八,全部迁往关中居住。”风清扬大怒道:“这汉高祖混账得很!”大傻笑一笑,道:“兄弟,你叫啥名字?”风清扬和他说了姓名,二人又攀谈起来。风清扬只觉这大傻名为大傻,姓又古怪,却是憨诚质朴,毫无机心,竟然越谈越是喜欢此人。眼见天色向晚,大傻便邀他到自己家去住,风清扬怕不便,大傻直说房子宽敞得很,于是二人一同回家。

    山脚之下,便只大傻一家。到得家中,风清扬见四间大房,极是敞亮。大傻的老婆出来迎客,风清扬见这女子和大傻颇有夫妻相,一般的憨厚朴实,心中更是高兴。大傻有一儿一女,儿子十岁,女儿年方六岁,俱是虎头虎脑,可爱得很。当晚大傻的老婆便用湖中捕的鱼做了鱼汤,款待风清扬。

    风清扬见那鱼肉鲜嫩,鱼汤雪白,吃得一口,香味浓郁,沁人心脾,对大傻的老婆赞不绝口。大傻的儿子名叫小鱼,女儿名叫小荷,风清扬笑道:“女娃娃这名,也便罢了,小鱼这个名字,却一听便是小名儿,大号叫什么?”大傻笑道:“哪有什么大号?兄弟你见多识广,给这孩子起个大号吧!”风清扬笑道:“嗯,待我想想。嗯,若是我大师兄在,他定能给起一个好名儿。”大傻笑道:“你起也是一样,必是好的。”风清扬这四年来虽不大读书,却时时听大师兄讲论,胸中倒也有点笔墨,想了一想,道:“不如叫做‘丰馀’,丰收之丰,年年有馀之馀,又和小名互相照应,好不好?”大傻笑道:“好听,好听,庄稼丰收,年年有馀,口彩好得很!我就说兄弟起的必是好的!”一家人呵呵憨笑。风清扬也极是高兴,又问道:“这孩子可曾入塾读书?”大傻道:“庄稼地里的孩子,读什么书?兄弟你看这一大片田,以为收成极好,实则这土地贫瘠,我夫妻二人辛苦一年,吃穿之外,也便稍有盈余,哪来的银子给孩子请先生?”风清扬笑道:“这倒不难。”从怀中掏出衡山谢方中赠送的银子,取了十两,放在桌上,笑道:“这点银子,给兄台使用,作速教这孩子进个私塾读书。我小时候没有好好读书,至今想来,极是后悔。”大傻夫妇忙道:“兄弟这可使不得,你出门在外,在在用钱,我们不过管一顿饭,却怎么能用你的钱?”风清扬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银钱不过身外之物,何足挂齿?兄台,实不相瞒,我与你一见如故,极是投缘,几时我不在江湖上混了,定当来投靠你,在你旁边起一座屋,租你几亩地种,天天陪你打鱼种田,却不是好?”大傻道:“兄弟说得极是。你若来这里,我定当给你几亩好田,却不用租,送你便是。只是这银子,却绝不能收。”说着拿起银子,硬往风清扬怀里塞。风清扬好劝歹劝,方劝得他收下,夫妻二人都觉极是过意不去。吃过晚饭,大傻的老婆自去洗碗,大傻便将女儿抱在膝头,让儿子坐在身边,三人和风清扬谈谈说说,极是开心。

    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风清扬便即上路,大傻一家送他,极是不舍。风清扬也觉和这一家人虽只相处半日,却是极为投缘,策马跑了一段路,回头望去,见大傻一家人仍是站在房前望着他,忙挥一挥手,眼泪却悄悄流了下来。

    不一日回到华山,将带回的竹筒米酒分送诸位师尊c师兄c师姐,提了最后一筒,去送给师姐陆清芷。到得房外,敲一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师姐萧清瑶,陆清芷和谢清芬正在房中坐着。萧清瑶将他让进房中,风清扬问好毕,将酒递给陆清芷,说道:“师姐,这酒叫糊米酒,小弟在湖北买来,三位师姐尝尝,味道好得很。”谢清芬笑道:“小师弟,你这酒到底是送给你陆师姐的,还是送给我三人的?”风清扬笑道:“师姐说笑了,自是送给三位师姐的。”谢清芬笑道:“你若说是送给你陆师姐的,我和清瑶师妹就不喝了。”陆清芷笑道:“难得小师弟如此费心,千里迢迢带来,别说是一筒酒,就是一筒毒药,也得尝尝。”拿来四个碗,将酒倒出,陆清芷便将第一碗端给风清扬。风清扬忙道:“我在湖北时,已喝了几十大碗,这一碗你们喝了便是。”陆清芷笑道:“你带来的酒,自己不喝,我们怎好意思喝?”风清扬笑一笑,端起酒碗,刚至唇边,便闻到一股竹子的清香味,喝了一口,只觉比之在湖北喝的,另有一番滋味,那自是糊米酒原有的味道中又加了竹香的味道,故此口感更为醇厚。陆清芷三人各喝了一口,也个个赞不绝口,将一碗酒喝完,三女脸上登时红扑扑的,更增娇艳。风清扬心中轻轻一动,想道:“原来三位师姐都这般好看,我以前怎么不觉得?是了,我以前勤修剑法,苦练气功,就如那苦行僧一般,天天酒也喝不到一滴,肉也吃不上几口,哪有功夫辨别师姐们的相貌如何?”萧清瑶喝完了酒,笑道:“小师弟,你这酒还给谁送过?若是只给我三人喝,只怕别的师兄师弟喝醋。”风清扬笑道:“你们喝酒,他们喝醋,那也不错。放心,人人有份。”说了几句,告辞出去,三女兀自议论这米酒滋味。

    第二日过午,风清扬出门,正要去寻陆清芷,却见陆清芷挎着一个篮子走出门来。风清扬问她何往,陆清芷道:“我知道这山上有个地方,有几棵林檎,这几日定然熟了,我去摘些来。”风清扬笑道:“我便和你同去如何?”陆清芷微笑道:“你今日不去练剑?”风清扬道:“今日便不练了,我正要去寻你,和你说说这一路上好玩的事。”风清扬抢过篮子提着,二人一同下山,风清扬便将这一路上所见c所闻c所尝c所历娓娓道来,直把陆清芷听得羡慕不已。陆清芷也是北方人,从未曾去过南方,听他这么一说,便极想明年求师父派自己去衡山送信,转念一想,女弟子一般不奉派下山,即便下山,也只去恒山,却从无去嵩山泰山衡山之时,将心中所想和风清扬说了,又道:“听你这么一说,也便是了,不必亲自去一趟。小师弟,你再说些见闻听听。”风清扬自小口舌便给,这时便又说些见闻与陆清芷听,待说到第五大傻,风清扬更是说得动听,陆清芷笑道:“你这人,自己问别人借钱,却又拿去送人,倒是大方得很。嗯,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只重交情,不爱银钱,好,好!”风清扬得陆清芷称赞,登时开心得便如身体要炸开来一般,一时心中高兴,却没了话。陆清芷笑道:“怎么不说了?”风清扬笑道:“说完了。师姐你说说这一个月来山上事情给我听可好?”陆清芷道了声好。其实华山派山居清闲,又有何事?左不过是些练功c练剑c读经之事,陆清芷便拣自己与谢清芬c萧清瑶闲谈中听过之事,一一说给风清扬听。

    秋阳照在二人身上,暖洋洋地,风清扬见师姐一身白衣,秀发随风飞舞,一时看得痴了,却不防脚下一块石头突出路面,绊了一跤,山路陡峭,饶是风清扬一身武功,却也滚倒在地,贴着山路骨碌碌直滚了下去。陆清芷大惊,忙飞身追下,却见风清扬伸手抓住路旁一株小树,终于止住这股跌势,坐了起来。陆清芷忙扶住他,惊问道:“师弟,你怎样”?风清扬哈哈大笑,道:“一个不小心,竟至如此,若不是这棵小树,怕是要死了。”再看那株小树,却被风清扬一拽之下,从根部折断。幸喜自己未受大伤,只脸上c臂上碰破了几处,都是小伤,也不放在心上。

    陆清芷道:“你可吓死我了,要是把你摔下山去,我可怎么向师父师兄们交代?”说罢回嗔作喜,微微一笑。风清扬只觉得师姐极是好看,心中纳闷,实不知为何师姐看去这般美好可爱?陆清芷见他盯着自己,嘴巴微张,一副傻呆呆的样子,笑道:“你看什么?不认识我?方才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想什么呢?”风清扬脸上微微一红,笑道:“没想什么。”

    二人下山,陆清芷找到那个山坳,风清扬见只有五棵林檎树,林檎已熟,红彤彤的,二人摘了满满一篮子,幸喜方才摔跤时没将篮子摔掉。风清扬提着篮子,二人回上山去。陆清芷说道:“昨日我听清芬师姐说,二师兄在思过崖上一住三年,已经练成了紫霞功。”风清扬大吃一惊,问道:“这他自己在崖上,师伯又不曾上崖,他怎么练成的紫霞功?”陆清芷道:“我也这么问师姐,师姐说,那年八月十五,二师兄掌伤三师兄,自己受罚挨了六十棍,将养了两个月,方才上崖。这两个月中,师伯将紫霞功的练功之法细细教了给他,又将练法写成一本册子,教他带上思过崖,嘱他自练。二师兄内功本极深厚,他在崖上心无旁骛,练此功正是合适。施清越师弟上崖给他送饭,他说起此事。看来二师兄对此极是自负,崖上无人,也便只能和给他送饭的师弟说一说。”风清扬问道:“师姐,此事师父知道吗?”陆清芷道:“这个我却不知。哎呀!”心中一惊,大喊一声,倒把风清扬吓了一跳。风清扬忙问:“怎么?”陆清芷道:“没什么。”沉思片刻,又道:“你我一同去见师父。”风清扬早已想到此节,二人急匆匆上得山来,便来到褚毓秀房中。

    褚毓秀正在读《淮南子》,见他二人提着一篮林檎进来,笑道:“给为师送吃的来了?”二人也不及解释,忙将祝清风练成紫霞功一事和师父说了。褚毓秀半晌不言,吩咐风清扬道:“去请你师叔来。若是师叔问你何事,你便说摘得一篮林檎,我师父请你去吃。”风清扬正要出门,褚毓秀又道:“先叫你大师兄c三师兄来,再请你师叔。”

    风清扬出门,先去叫了李清涟c顾清泉,幸喜二人都在屋里,一听师父传唤,立即前去。风清扬又去请师叔。韩毓才整日嘻嘻哈哈,一众小辈都和他要好,风清扬也极喜欢这位师叔,只觉这位师叔毫无架子,率性开朗,说起话来又滑稽好笑,说不几句,便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来到韩毓才门外,敲门进入,见韩毓才正在打坐。韩毓才笑道:“清扬来得正好,你送的糊米酒,极是好喝,我无物可以回赠,便与你闲聊一刻,作为回报,如何?”风清扬笑道:“若是如此,师侄可是赚了大便宜了。”韩毓才哈哈大笑。风清扬将师父相请之言一说,韩毓才脸上笑意一隐,旋即又笑嘻嘻地,随风清扬前去。

    风清扬边走边笑问道:“师叔,你为何将头发胡子都剃了去?你又不当和尚,岂不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韩毓才笑道:“我没有剃啊。它自己要掉,我有什么办法?我年轻时,头发胡子浓黑茂密,极是好看,每次下山,山下的小姑娘们都围着我看呢。后来我觉得麻烦,和尚们说这叫三千烦恼丝,我一想不错,于是经常以手搓之,时候长了,头发胡子都慢慢掉光了。你看这头油光光的,洗起来可有多快?”风清扬哈哈大笑,心想师叔不用天天搓,只要搓个三天两天,他内功如此深厚之人,头发胡子肯定就掉光了。

    风清扬又问道:“师叔你那时既如此好看,却为何没有娶妻生子?”韩毓才很少以长辈自居,风清扬说话便也随便,若是对师父师伯,这话却绝不敢问出口来。韩毓才笑道:“天下女子,个个愚不可及,麻烦得紧。我是个喜爱清闲散漫之人,可受不了婆娘们那一套,却不用自讨苦吃,娶什么老婆了。”说罢笑眯眯地,极是自得。风清扬看他一眼,心道我怎么不觉得天下女子愚不可及?清芷师姐如此可爱之人,只会给人解决麻烦,又哪里会给人添麻烦了?正想间,已到了师父房中。李清涟c顾清泉早已在座,见师叔到来,忙站起问好。

    几人打过招呼,褚毓秀让陆清芷将祝清风之事一说,韩毓才脸上笑容顿敛,说道:“如此大事,大师兄却不和你我说上一声,未免未免”褚毓秀道:“师父教徒弟,无可指责,只是我们三人既是一同课徒,师兄传清风紫霞功,却从不和你我说一句,一直瞒了三年,这中间未免有点不大对头。清涟,这事你怎么看?”李清涟正在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听师父一问,抬头说道:“弟子弟子”哼哼唧唧,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褚毓秀皱了皱眉,李清涟忙答道:“师父,师叔,弟子以为,清风上思过崖面壁,长达三年半,师伯传他紫霞功,并无他意,只不过怕他搁下了功夫。这紫霞功不易练,他在崖上无事,正好可以习练。似乎似乎不必多虑。”褚毓秀登时气得气喘不已,若不是见韩毓才在侧,只怕早就大声训斥了。喘了几口,方才说道:“清涟,我看你读书读成了书呆子,不如明日滚下山去,考状元做翰林去得了。”李清涟冷汗涔涔而下,知道师父是真气坏了,才出此言讽刺挖苦,但是这明明就不是什么大事,师父授徒,天经地义,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是师父正在气头上,这话却又不能说。

    褚毓秀看了四个弟子一眼,知道这四人都是直肠直肚,什么都不懂,李清涟在众弟子中年岁最长,入门最早,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想想真令人气沮。韩毓才忽道:“师兄,我看这事棘手。我华山门下,绝不能让剑气二宗之争再度死灰复燃,否则,以大师兄武功之高,清风野心之大c心机之深沉,只怕只怕我华山派有分崩离析之虞。”说罢瞥了一眼四个师侄,褚毓秀知道他这一瞥的意思,心头极是沉重。

    一时六人无话。过得片刻,褚毓秀说道:“师弟,明日我和清涟c清扬去少林寺一趟。”韩毓才缓缓点了点头。

    四弟子都不明所以,华山派中有事,去少林寺干什么?此时却又都不敢问。褚毓秀也不说明,只是说道:“清涟,清扬,回去收拾一下,晚上照例去读经。明日晨课后吃过早饭,你二人随我下山。你师伯处,我和他说。清泉,这几日凡事多留心,有事多和你师叔商量。清芷,平日多和清芬c清瑶闲聊,听听你师伯c二师兄的消息。”三个男弟子躬身答应,陆清芷却犹豫了一下。褚毓秀又道:“清芷,为师知道,此事甚违你心愿,只是我华山派中,绝不可再起争端,望你体谅为师心意。”陆清芷忙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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