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砍柴女驯夫记 > 第 32 章
    我识字可不多。”

    英姐儿见她那模样红了脸的俏模样,“噗嗤”笑了:“有一筐没有?不单我要学识字,就是香草,香萝,也要跟着学。你可要上心了。明日差不多这个时辰过来就是了。”

    乔嬷嬷脸上露出不忿,初春的脸上却有些苍白。

    英姐儿说完又道:“乔嬷嬷,昨日说了请你做针线的事,你要是不愿意,我便jiāo给初春了。”

    乔嬷嬷一听,有机会甩掉这个烫手的山芋,忙不迭地道:“jiāo给初春可是找对人了。当初那帐子十之八九都是她绣的。”

    英姐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初春,你叫了那个得翠跟你一起吧。若是人不够,再跟我说。”

    初春闻言有些掩饰不住失望,却也没有出言推脱,只是乖顺地应承了。

    英姐儿见连着两人都没有闹事,心下定了定。

    她又转过去看着拾柳,拾柳依然是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却是淡淡的粉绿色,忽略不计那半张黑脸,真跟刚抽条的柳丝一般娇嫩。

    英姐儿问道:“听说你手巧得很?以后每日晌午,我理完了事,就做半个时辰的针线,你来教我。出门的事,现在什么都没有定呢,回头再说。”

    拾柳本来也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朝英姐儿开的口。见英姐儿没有一口回绝,已经是松了一大口气,笑盈盈地道:“奴婢可是正经的苏绣,四岁上就会穿针引线了。包管不会让nǎinǎi失望。”

    英姐儿开心地一笑,看来这些事处理起来没有原来想象的难:“我不担心你让我失望,我呀……只担心我让你失望!香草和香萝要想学,也跟着。”

    “至于这院子的管事,乔嬷嬷?”乔嬷嬷忍不住有些激动。她被杜嬷嬷压了半辈子,又被挤到这里来,心里早憋屈坏了。论资历自己在这院子里可是头一个。

    守贤心头一沉,也难怪nǎinǎi,自己在nǎinǎi眼里,跟守静是一伙儿的吧。要是乔嬷嬷管着事,自己拿着钥匙和账册,只怕又是三天两头地闹腾。

    “乔嬷嬷,你是太太派来的,年岁也大,我想来想去……”英姐儿顿了顿,觉得这句话有点儿别扭,可还是说了出去:“还是不敢让你辛苦,替我管事。”

    乔嬷嬷闻言大失所望,嘟嘟囔囔地道:“太太派老奴过来,就是帮衬nǎinǎi的。我年岁大,什么事儿没经过?你把事jiāo给个没经过事的黄毛小丫头,还不怕把事情办砸了锅?!”

    英姐儿不想跟她吵起来,只当没听见,对着守贤说道:“你们爷既然让你收了守静的东西,日后,这院子就jiāo给你管!有些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你就都看着分派管着就是了。不过每日午后,你都过来跟我说说话儿,教我瞧瞧那些个账册什么的。”

    守贤闻言喜出望外,心头激动,一张麻将脸显得都有些圆了:“nǎinǎi放心,奴婢一定尽力!”她完全没有想到,nǎinǎi和守静争得大打出手,最后倒是自己捡着了这个香饽饽。拾柳见雪两个,不过是捞着一个亲近。

    接下来十余日,英姐儿除了每日背书习字,就是躲在屋里跟着几个丫头学绣花,学算数。她被周侍郎禁足,也没有人来打扰她。

    周四郎则忙着吩咐仗义等几个准备出门的用品又忙着辞别亲朋故旧,每日都很晚才归。

    英姐儿也不特意等他,每日早早就歇息了。第二日卯时即起,先在园子里走上二十来圈透透气,便开始苦读。

    待周四郎起来,两人一起吃过早饭,就进书房。

    这一日,周四郎翻开三字经,倒吃了一惊,居然不知不觉学到了最后十二句了。

    提到“犬守夜,鸡司晨”,英姐儿忍不住就笑了:“我总以为书里写的都是我不懂的东西,倒不知道还写这些鸡啊狗的。”学得格外认真,写到“鸡”字,道”这里早起都没有鸡叫。”刚想随口说“在厨房里养只大公鸡,知道行不行?”自己就已经知道不行,暗暗叹口气,只是埋头写字。

    周四郎对英姐儿的字本来没什么期待,只要笔顺对了,倒不去管她提笔下笔,可是见她写出字来居然横平竖直,有些模样了,不禁有些好奇:“你成日都在练字?”

    英姐儿笑一笑:“就是每日无事就照着那书上的字抄一抄。”

    周四郎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字帖给她:“以后要练字就用这个字帖吧。”

    英姐儿看着那字帖,薄薄几页,甚是好奇。

    周四郎笑道:“这是卫夫人《稽首和南贴》,她可是‘书圣’王羲之的启蒙老师。传世的法帖不过这几页。这字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簪花小楷。”

    吓得英姐儿赶紧把那字帖放下:“这是不是很贵重啊?弄坏了我可赔不起,我还用那三字经好了。”

    周四郎见状,心头有些说不出的不快,把那字帖塞到她手里:“这是坊间不知道谁摹的,要真是卫夫人书,我能这么胡乱搁在书架上?不动脑子!”

    英姐儿也不辩驳,点点头,接过来笑笑道:“谢谢四爷。”耳垂上那对粉晶桃花耳坠子一晃一晃地。

    周四郎顿觉兴致阑珊。书房里又开始漂浮着那种无言的尴尬。

    到了下一句“苟不学,曷为人”,英姐儿听他解释完,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到底忍不住,涨红了脸:“这真是胡说八道!天下那么多不识字的人,在你们这些读书人眼里都不能算作人?!”

    周四郎尴尬地红了脸:“这句话的意思是……鼓励人好好读书学习,做个有用的人!”想想又叮嘱道:“你这些胡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能往外乱说。”

    英姐儿却跟笔有仇一般,狠狠地写那几个字,心里愤恨,暗道:“周家人只怕都是这样看的,才不把我当个人!”

    好在之后英姐儿没再说什么乱批经书的胡话,周四郎顺顺利利地教完了最后一句:"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见英姐儿学完又要收拾东西走了,周四郎忙吞吞吐吐地道:“英姐儿,我……你知道吧?我准备十五离开京城。行李和船都安排好了。”

    英姐儿一想,今日已经初五了,拾柳的事,自己还没有开口呢!当初觉得自己跟了去不过是桩小事,可如今才知道,没有人帮着,自己连内院的月亮门都出不去。

    她转身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拾柳是苏州人,不知道爷能不能让她一路跟着去找找家人。我打听过了,你总要带几个人跟着去,到时候,再让她跟着回来?”

    周四郎一直不敢再跟英姐儿提自己要走的事,拖到如今,不得不说了,才提起来,就怕她会吵着跟了去,没想到,她半字不提,反而提了拾柳的事情。

    周四郎心头一松,突然觉得英姐儿懂事明理了。可见人还真就得读书识字才能明理。

    可是他摇了摇头:“这事不妥,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失散这么久了,半年一年找不到也是有的。不如你让拾柳细细说了家里情况,我到了那里着人打听,若是打听着了,我会写信回来。日后若是有家里人送节礼,替他们送个信,再细细安排。”

    英姐儿细想一想觉得这样安排确实更好,便看了周四郎一眼,眼神一闪,低头道:“谢谢四爷。我……四爷走之前,我还想求四爷一件事,能不能让我见见老爷,我想跟老爷当面认错,老太太那里,我也想去认个错。不知道行不行?”英姐儿的声音有些细微地颤抖。

    周四郎听到耳里,心不觉就软了。这么倔强的丫头终于肯低头了。他心里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惋惜。这样的英姐儿总让他觉得不真实。

    待英姐儿回了屋,香草凑到她耳边轻轻地问道:“nǎinǎi,这个法子真的能行?”

    英姐儿看了看自己满是细汗的手心,低声道:“死马当活马医,总要先出了这个院门才有机会!”

    第60章 赌约

    英姐儿果然见到了周侍郎,只是跟她计划有点儿出入。周侍郎没有让她出去,而是自己在晚饭后到了兰桂院。

    太阳尚未落山,天气渐渐有了初夏的热气,周侍郎穿着一件家常的深蓝绸薄衫,绣着姜黄色的合欢花。他端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看着规规矩矩低头站在地上的英姐儿,有些满意地看了看周四郎。

    不过不足一月的功夫,这野丫头倒转了xìng子,看上去有几分文静的模样了。

    英姐儿行了礼,就跪下了,开口就让周侍郎吃了一惊:“老爷,三字经上说,人不学,不知义。又说,孝于亲,所当执。媳fù以前不懂事,处事不当,闹得家宅不宁,不懂得孝敬祖母公婆。如今知道自己错了,请老爷原谅。也请老爷允许媳fù去向老太太和太太赔罪。”说着恭恭敬地地磕了三个响头。这几句话,天知道她跟见雪偷偷练习了多少次。

    周侍郎笑着看向周四郎,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过一月不见,四郎媳fù说起话来倒会引经据典了!四郎,不错,不错!”

    周四郎自己也是大吃一惊,急急红了脸辩解道:“老爷,这可不是儿子教她说的话。”

    英姐儿有些意外地看着周四郎和他爹,有些搞不懂周四郎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撇清。

    周侍郎淡淡地笑着道:“就是你教的,也算教得不错。好了,你错也认了,是不是想着老爷我该放你出去捣乱了?”

    英姐儿闻言一愣。

    周侍郎却站起身:“老太太和太太那里,你就不用去了,我会转告她们。你在这院子里乖乖地呆着,什么时候放你出去,就看你能乖多久!”说着就要离开。

    英姐儿却突然高声道:“媳fù并不是求老爷放我出去,媳fù求的是去苏州!”

    周四郎霎时间血全冲到脑袋顶上!这十几日她都乖巧得很,还以为她忘了这茬了,谁知道她在这里等着他!他怒喝道:“黄英,你胡扯什么?!”

    周侍郎却站住了,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摇头:“去苏州?还以为你学乖了,谁知道,还是那么异想天开!看来,你要出这扇月亮门,还要等很久!”这个儿媳fù之前是个单纯的傻蛋,现在是个自以为聪明的傻蛋!有意思!

    英姐儿却毫不退缩地看着他:“老爷可肯跟我赌一把?”

    周侍郎收不住脸上的笑意,就像逗弄有趣的小狗小猫:“你想赌什么?”

    “赌我……明天就能出了这月亮门!如果我出去了,老爷就准我去苏州。如果我出不去,就是一辈子被关在这院子里,我也毫无怨言。”

    周侍郎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这么大胆天真的,见英姐儿一副很笃定的样子,索xìng又坐了下来:“先说说,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老爷赌?”

    英姐儿睁圆了眼睛,一时没听懂,有些不确定自己理解得对不对,慢慢道:“在苏州乖乖的和在京城不停地闯祸,老爷想要什么样的儿媳fù?”

    周四郎听出了英姐儿话中的威胁之意,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家里,还没有人敢跟周侍郎这样讲话。

    周侍郎果然慢慢地收起了笑容,不动声色道:“你要知道,你家就在老柳村!”

    英姐儿没想到周侍郎会这样说,这是村里人打架,我割了你家麦子,我就砍了你家高粱么?

    英姐儿面上一白,半步不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去苏州,对周家不是更好吗?不用把我藏起来见不得人,也不用怕我出去不小心惹出一些祸事来!更不用担心我把老太太、太太气得病了!何必闹得鸡飞蛋打!我去了苏州,甚至可以不提周家四儿媳fù的身份!”

    周四郎看着毫不畏惧周侍郎的英姐儿,心里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来。

    周侍郎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英姐儿,半晌点了点头:“好,明日你如果能从那月亮门走出去,我就允你去苏州!”

    周四郎送了周侍郎回来,见英姐儿已经上床,睡在里侧,背对着床外。他故意大声地“咳咳咳”,没有动静;又故意踢倒了那把jiāo椅,英姐儿还是一动不动。周四郎憋着气,招呼了丫头进来,去净室洗漱了一番,回来爬上床,一看,英姐儿还是侧身躺着,背对着自己。

    他举起一根指头,很想也跟英姐儿过去戳他似的,戳戳英姐儿的背,看她还装不装睡。可手指伸到一半,无力地垂了下来。他觉得他误会英姐儿了,英姐儿闹着要去苏州,不是为了追着他,而是不想留在周家。这一夜,周四郎翻来覆地没有睡好。

    第二日,周四郎早早就进了书房等着,可眼看着沙漏里的沙一丝丝地流个不停,英姐儿却派了香草过来说:“nǎinǎi说三字经已经学完了,又要准备去苏州的事,想请几天假。”

    周四郎火了:“你去把你们nǎinǎi叫过来!没有先生的许可,不能请假!”

    英姐儿到底还是过来了,笑盈盈的,没事儿人一样,看得周四郎两眼冒火,关上房门,就质问道:“黄英,你可真是好学生,这么快就学会骗人了?”

    英姐儿坐下,笑意不变:“四爷,我也不算骗了你,我确实跟老爷认错了。”

    周四郎恨得一拍桌子:“你强词夺理!告诉你,就是老爷同意你去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英姐儿笑意一凉:“四爷,我知道你不想我跟着去苏州,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如果你是怕我给你添了累赘,我问过拾柳了,我到了苏州会住在城里。你在虎丘山上,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会跟人说我是你周四爷的假媳fù!你,到底在怕什么?!”

    周四郎只觉得胸口压大石一般喘不过气:“我……就是不想你跟着我!”他确实是在害怕,可是连他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英姐儿闻言忍不住怒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都不行?这周四郎也太不讲理了,她站起身:“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别人知道你有个砍柴女做媳fù儿!你觉得我给你丢脸!可是周四郎,你放心,我出了门绝对不会说我是你媳fù儿!”

    英姐儿说完转身就走,周四郎一把扯住英姐儿的袖子:“我怕你,你太让我cāo心了!”周四郎终于说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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