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砍柴女驯夫记 > 第 29 章
    会记得吐了出来,却又忘记吐的时候要用袖子挡着了。好在这两个丫头都一副视而不见的镇定模样,英姐儿这才勉强红着脸,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地道:“都撤了吧!”

    过不多久,周四郎就带着见雪和拾柳一起回来了。

    本来饱满得跟水蜜桃一般的见雪,一夜之间,就像晒化了表面又混了泥水的雪团似的,眼下一片青黑,嘴唇苍白bào了皮。

    而拾柳,本来风摆杨柳,清脆娇嫩,这会儿像根褪了色的干柳枝一般,头发乱,衣裳皱,脸色苍白,双目红肿,右脸连着眼睛边上,青青紫紫一大块。

    英姐儿见这两个天仙美人被自己连累成这样,心里内疚不已,忙叫香草给上茶水。

    见雪忙哑着嗓音阻拦道:“谢nǎinǎi赏茶,奴婢们从昨日起就滴水未进,还想烦请nǎinǎi吩咐小厨房给煮点儿白粥来,许奴婢们带回屋去领赐。”

    拾柳则一见到英姐儿就泪如泉涌:“nǎinǎi,奴婢这脸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办啊?!”

    英姐儿对拾柳是加倍地歉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看着周四郎:“四爷,你那里不是有yào吗?给拾柳好不好?”说完,才想起周四郎自己也是半边雪白半边紫。

    英姐儿咬了咬嘴唇,内疚地低了头。

    周四郎看着英姐儿的半边青脸,暗地叹了口气,这屋子连自己在内,三个半边青,对刚才递毛巾的大丫头道:“守贤,你去找你守静姐姐,把那天任侠拿的yào酒分一份给拾柳。剩下的,都拿到nǎinǎi房里来!”

    守贤的丫头上身挺直地弯了腰,行了礼:“回爷的话,奴婢去去就来。”

    见雪和拾柳退下,一时,屋里就剩英姐儿和周四郎,两人又陷入了奇怪的尴尬中,干坐无言,英姐儿只得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心里害怕周四郎拒绝,想说的话,不知怎么地就是张不开嘴,只是不时地头瞄一眼周四郎。

    过了半晌,英姐儿又举了茶壶添茶。我倒、我倒、我倒倒倒……

    那茶壶都要被英姐儿倒竖过来了,才滴出几滴水来,连茶壶盖都“咣当”一声掉了下来,好在英姐儿身手敏捷,一把捞住了,暗道一声好险没碎,这回不用赔银子了,就见周四郎猛地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英姐儿见他根本没有记住跟自己的约定,又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站起身,跺跺脚,委屈得就要骂人,周四郎却悠悠地飘过来一句话:“你不是说每天要学四个字吗?”

    英姐儿瞬间变怒为喜,心里灌满了喜悦泡泡……原来他没有忘记!可是……英姐儿皱了眉,期期艾艾地道:“四郎……我……能不能先去下净房?”

    第54章 休了

    周四郎听得英姐儿要上净房,咬着嘴唇忍住没笑出声来,他刚才可就等着她把那一壶茶都喝完呢!他装作很冷峻的模样,依然背对着英姐儿,装腔作势地晃了晃手:“快滚快回!”

    英姐儿如蒙大赦,飞快地溜走了。

    周四郎的小书房地方不大,却样样精细。

    一张丈许的暗红如意桌,左侧放了几部泛黄旧书并一本蓝皮三字经。正中铺着元书纸、笔架山上架了大、中、小三枝竹管狼毫,一方眼生蕉叶白砚台。一旁的炕桌上放着整套的青花瓷茶具,竹垫子上放着一个略生了些绿锈的铜釜。

    英姐儿来时,周四郎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前,手里捏了一支泛着淡淡紫玉光泽的徽墨慢条斯理地磨着墨。

    他的书案就放在正对着前面天井的半窗前面,此时,窗户已经打开,春日明媚的晨光,明如溪流,无声地倾泻进来,周四郎整个人都像被阳光洗过一般,温暖干爽。

    英姐儿着他没受伤的那半张脸,心里一跳一跳地看住了。

    眉毛黑亮,长长地微微上扬着,双眼皮,长睫毛,眼珠子跟黑色晶石一般发着光。鼻梁挺直,鼻头既不太尖,也不太圆,刚刚好。嘴唇泛着淡淡的粉红色,不薄不厚。晨光在他身上裹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墨条在砚池里轻轻地滑动着,发出一点点沙沙的声响,若有若无。屋子里又安静又温暖。

    周四郎听见她的脚步声停在几步开外,一直不过来,扭头一瞧,脸又红了。哪有这样直勾勾瞧着小郎君的女孩子?!他皱起了眉头,可是心里也不知怎么地,泛着些隐晦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窃喜。

    他装模作样地瞪了眼珠子,骂道:“黄英,你到底要不要学写字了?”

    英姐儿心思单纯,她看周四郎就像自己在家看日出看山景一般,就是觉得漂亮罢了。见他吼自己,才回过神来,不以为意地笑道:“学呀,学呀!怎么不学!啧啧……咱们今天学什么字啊?”说着就走过去,凑近周四郎身边。

    周四郎慢条斯理地指了指笔:“这笔是兼毫,狼三羊七。初学软硬适中,日后这三枝就是你的笔了,你可不许随便乱用我的笔!”

    英姐儿听他这么说,点点头:“也不怪你小气兮兮的,我知道笔墨纸砚都可贵了!”

    周四郎闻言双目望天,解释都无从说起。英姐儿初学,轻重拿捏不住,胡乱杵来杵去的,他自己的笔用惯了,舍不得,他这是爱惜东西,不是小气好不好!

    周四郎拍了拍桌子:“没时间跟你瞎扯!赶紧看好了!”说完潇洒地笔走龙蛇“刷刷刷”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

    英姐儿歪着头看了看:“这两个字都好像是上次那个兰字,上面都长着小草苗苗……是什么字啊?”

    周四郎见她认字还真有几分灵xìng,故意卖关子难为她一下:“你猜!”

    英姐儿见周四郎不爽快,一抿嘴,不怀好意地笑了:“这还不好猜?一定是……金童!”

    周四郎没好气地:“不对!再猜!”

    英姐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眉眼弯弯地瞧着周四郎,指一指他:“怎么不对了?!喏,刚才我过来就看见一个金童啊!”

    周四郎的脸本来是半白半紫,这会儿变成了半红半黑。他没好气地狠狠地戳了戳那两个字:“这是你的名字!柴女!”

    英姐儿一听是自己的名字,好奇地从周四郎的身旁探出大半个上身,差点儿就贴着周四郎的左肩头了,周四郎不自在地偏了偏身子,让了让。

    英姐儿见白纸上竖着写了两个大字,她拿手指头点着下面的那个,开心地道:“这个名字好听吧?云台寺的老和尚说英是花儿的意思,正好我又姓黄,我的名字就是黄色的花儿!”

    周四郎故意端详了她的面孔一下,面色如蜜,圆脸,浓眉毛,大眼睛,鼻子稍微有一点儿宽,倒是不塌,元宝嘴红红的:“那要看是什么花儿了?我看啊,顶多像朵蒲公英!”

    英姐儿见他一副见不得自己高兴的样子,直起身、一扬脸,跟他拗上了:“蒲公英怎么不好了?又不用栽,又不用养,一开就让别的花儿没处落脚!能当yào能当菜!”

    周四郎闻言又好奇上了:“蒲公英还能当菜吃?怎么吃?”

    英姐儿这回得意了,双手比划着差点儿碰到周四郎的脸:“没见识!吃法可多了,烫烫放点儿醋和香油凉拌了吃!还有,告诉你,我娘在家还蒸过蒲公英饼子吃呢!”

    周四郎不自在地又歪了歪。

    英姐儿眼儿一瞄,见周四郎一直在偷偷地躲开她,眉眼一转,也不吭气,故意又凑过去一点,低声在他耳边道:“还有一个秘密的吃法,我谁都没告诉过!嗯……金童……你要不要听啊?!”最后那句金童,英姐儿又故意吊着嗓子,跟昨晚似的、嘴唇都要碰到周四郎的耳朵,嘴里喷出的气吹得他耳朵痒痒的……

    周四郎浑身不由自主地一抽抽,猛地往后躲开……然后周四郎就连人带椅摔了下去……

    英姐儿这回可没想用手去捞他,见他摔了,刚开口要笑,就被周四郎乱挥找稻草的狼爪在胸前扫了一趟,她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揪住了衣裳,也摔了下去。

    然后周四郎在下,腰臀硌着一把椅子,英姐儿上半身折弯压在他身上,两人大眼瞪小眼,脑子都震惊地停留在刚才那错误的一爪中……。

    耳边猛地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这!这成何体统!青天白日的!好好的爷们都给你挑唆坏了!”

    英姐儿听是老太太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还没来及回头,背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拐棍。她闷哼一声,刚要直起身子爬起来,背上又狠狠地挨了一棍,痛得她“啊”地叫出声来。

    就听焦氏着急地叫道:“老祖宗,可别气着了!仔细再伤了手!快……快扶老祖宗到炕上坐着!”

    英姐儿这才能扶着桌子站直了身体,慢慢地转过身来。只见老太太满面怒容,手里还拿着龙头拐不放,焦氏拦在她面前,一旁围着拾花等人。

    英姐儿的目光却一下子落在站在门边的守静脸上。守静微笑而挑衅地看着她,如果此时英姐儿手上有把刀,她可能就砍上去了!

    焦氏见老太太总算是气吼吼地坐下了,忙喝命丫鬟婆子:“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扶四爷起身!”

    丫鬟婆子一涌而上,把英姐儿挤到一边,扶了周四郎起来。周四郎被众人挡住,还没来得及问英姐儿有没有事,老太太就看见了周四郎那半张青紫的脸,也顾不上生气了,心疼得老泪纵横,一叠声地叫唤道:“我的儿!这是作了什么孽!这个媳fù不能要了!不能要了!我做主!休了!休了!”

    英姐儿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两条火辣辣的伤痕好像慢慢鼓起来一样,老太太昨日冤打了自己还不够,今天又跑到兰桂院来什么都不问就动手!她怒极冷笑,一拍桌子,喝道:“休!赶紧休!今日,谁要不休了我就是我孙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情人节,祝小天使都能甜甜密密!

    第55章 解释

    英姐儿的话让屋里所有的人都瞠目以对。连气咻咻的老太太都睁大了昏花的老眼,难以置信地木瞪着她!

    在周家人眼里,英姐儿就是十万八千里地高攀了周家,如此一步登天,就该感恩戴德!就该在周家夹着尾巴做人!

    谁知道,这个砍柴妞,从进门的第一天起,就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周家的少nǎinǎi!

    如今老太太一句半真半假的气话,要是换个人还不得软成烂泥,跪地求饶,结果碰上这么个愣到了家的,这么利索地就往杆子上爬,也不怕摔死她!

    周四郎也是一惊,心里不是不怒,她明知道不能休了她还说什么孙子不孙子的,看看到时候谁是孙子!

    他“霍”地站起身来,高声道:“你真要我休了你!”

    英姐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猛地转身抓了纸笔,愤怒指着他:“休!不休的是孙子!”

    周四郎冷着一张玉脸,好整以暇地走过来,到了书案前。

    焦氏见事情就要不可收拾,忙劝道:“四郎,不是赌气的时候!四弟妹才进门,哪有不磕磕绊绊地!你劝劝她才是!”

    周四郎回头冲焦氏一笑:“大嫂子,你放心,我屋里的事,我心里有数!”

    说完周四郎转过身去,慢条斯理地在砚池里舔了舔笔锋,就要落笔:“你真的……要我休了你?”

    英姐儿每被他问一次,头脑就清醒一分。此时也觉得有些骑虎难下了,可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没有低头的余地:“休!”

    周四郎看着她突然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慢悠悠地道:“你确定……你要的不是合离?”

    英姐儿猛地醒悟过来,合离是双方不合一拍两散,休弃是女方犯错,男方强制休离!自己又没有错,凭什么要乖乖地被休了?!要离开周家,也只能是合离!

    她急忙紧紧抓住周四郎的手:“不是休,不是休,是合离!合离!”

    这回老太太回过神来了,拍着炕桌骂道:“合离?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滚出周家,一根线也不许带走!四郎,休了她!”

    周四郎见老太太还要拱火,无奈地放下了笔,走过去央求道:“老祖宗,英姐儿才进门,不懂周家的规矩,您老人家慈爱,不要跟她计较了。大嫂子,麻烦你送老祖宗回去,要是被我们气出个好歹,可是孙儿不孝了!”

    一边说,一边递眼色给焦氏,焦氏站起身,两人左拉右推,半架半哄地把老太太给弄走了。

    老太太心里也知道英姐儿是休不得的,只是一时气急了,冲口而出威胁一下,没想到反倒把自己搁在架子上挂着,差点儿下不来了。四郎递了台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边嘴里嚷嚷道:“四郎,这媳fù不能惯着!你得好好管管她!”一边出了院门一路抱怨着走了。守静则早趁乱溜了。

    周四郎打发了众人,才吩咐道:“香草,赶紧去取冰去,你们nǎinǎi背上怕是伤得不轻。”

    他见英姐儿还站在桌前,眼睛里含着泪,却咬着牙不肯掉泪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一句话,英姐儿再也绷不住,背过身去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我在家也是宝贝女儿,是你们家自己有事,把我扯进是非里的!不说让你们把我当恩人,可怎么能不把我当人?!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你们家,待个丫头都比待我好!”

    周四郎默默地走过去,想从怀里掏手绢递给她,掏了半天掏不出来,才想起,刚才早饭的时候,自己的手绢已经给了她,那手尴尬地不知道往哪里放。英姐儿瞥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的委屈消散了很多。她自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水蓝色软绸手绢擦了擦眼泪。

    周四郎见那手绢一角绣着黄色的并蒂莲,心头一刺,眼睛慢慢红了,“妾本怀春女,相思淡淡黄。”如果不是自己做事糊涂,yīn差阳错不得不把她牵扯进来,她是不是能跟阿奇一起,相情相悦,白首不离?这件事,总归是他周四郎对不起她,周家也对不起她!

    周四郎伸出一个手指头,轻轻地戳了戳英姐儿的肩头:“很疼吧?你去坐着吧!”

    英姐儿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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