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砍柴女驯夫记 > 第 22 章
    共不过十两!周家就是金山银山堆出来的,这周四郎是不是也太会败家了?!

    和英姐儿想法差不多的还有香草。五十两?!她真想周四郎说,只要给我爹五两,我爹保证给你管得好好的,可惜,离得有点儿远!

    英姐儿暗暗叹了一口气,败家也是人家的银子,自己可只能看着,不能管着。一边脑子又跑远了:这许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想必也差不了。自己看初春都跟神仙似的,看许月英还不得像嫦娥?连死了皇帝都派人来给她修坟,还办什么典礼!和她比起来,也不怨人家周四郎瞧不起自己。

    她偷眼打量着周四郎,她也不会什么风神俊秀,玉树临风之类的词,只觉得他是真的很斯文,很漂亮,一举一动都跟自己不同。嫁了这么个相公,别人看来只怕都是自己烧了高香了。只有自己才知道其中的滋味,一点不好受。

    可是日子总还要过下去!别人瞧不起自己,自己就更得瞧得起自己才行!

    这就要回周家了,自己真的能在那里好好地过上三年吗?

    三年之后,阿奇真的会来找自己吗?

    周家上下那么多人,自己该跟他们怎么相处?

    自己私逃回门,周夫人会怎么惩罚自己?

    一路上,英姐儿脑子里就没有停过。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回去就做了几件轰动京城的大事,永远地改变了自己命运的轨迹。

    第40章 虱子

    进城前,周四郎让停了车,换到了这边的车上,还跟英姐儿一道。眼见家门越来越近,他从小到大从未如此离经叛道,忤逆父母,还不知道娘这次有多伤心,会动用什么样的家法?想起前天那几板子,他不由觉得心中忐忑,双腿有些发软。可转头一看,英姐儿神色肃然,并无半点慌张失措的模样,自己那颗不安害怕的心竟渐渐平静了下来。

    而英姐儿此时感到的却是深深的恐惧和随之而来的紧张感。她心里想得明白周家不是她的新家,而是一个没有谁欢迎她,而她却又必须生活在那里的地方。她浑身僵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无论是她还是周四郎都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预期中周夫人雷霆万钧的怒气和惩罚,而是乔嬷嬷带来的消息:“夫人病了,跟杜嬷嬷到庄子上养病去了”。

    当时乔嬷嬷等着二门口,瞧见他们跟看见救星一般地冲了过来,草草问过安,便报告了这个不知道算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英姐儿听到消息身体晃了一晃,差点儿没站住脚。那感觉就好像她正使足了劲跳起来要跟人拼命,却扑了个空。那种感觉不是如释重负,而是……找不着北。

    周四郎听到消息就呆住了。他不是英姐儿,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母亲被罚了。出手的或者是父亲,或者是祖母。乔嬷嬷等在这里,就是有话要避开院子里的人单独跟他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英姐儿:“你先回兰桂院去。我有点儿事要办。”一边示意乔嬷嬷跟着他。

    英姐儿缓过劲来,就觉得奇怪,暗暗想:“若是急病不是应该在家里养病吗?难道那病过人?”想不明白,香草又在拉她的衣袖,她也累得腰酸背痛,好歹先逃过一劫,便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儿回来。”

    兰桂院静悄悄的,两扇大门紧紧地关闭着。英姐儿抬头看了看“兰宫桂殿”四个大字,心里鼓了鼓劲,便让香草去敲门。

    谁知道香草把门都快砸破了,里面也没有人应门。香草每喊一声“nǎinǎi回来了,开门!”英姐儿的怒气就上升一分。她终于忍无可忍,叫住了香草:“别叫了,她们故意不开门,你喊破嗓子也没用!”说着走过去低声吩咐了她几句。香草一听,立刻来了劲头,飞快地朝外院跑去。

    此时正是晚饭前,院子里人来人往,见她站在那里,都叫一声四nǎinǎi,却并不问她为什么站在院子外面。

    不一会儿,香草飞快地又跑了回来,兴奋地道:“nǎinǎi,我来吧?”

    英姐儿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来,香草有些不舍地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英姐儿看着那把雪亮的斧头,掂了掂,果然比自己用的沉多了。

    她几步走到门前,二话不说,拿出看家的本领,挺腰吞气,狠狠地就给了大门一斧头。

    院子外面的人全都跟中了妖法一般站住了脚。这个真是千古奇闻!有哪个主子回自己的院子要用斧头砍门的?

    她在家砍柴砍了十来年,这扇门又是内院的门,本来就不结实,经不住她几斧头,院子里终于有了响动,传来丫头的哭叫声:“守静姐姐,有人拿斧头砍门了!要杀人了!”

    香草一见那门已经被砍开一个大口子,伸得进去手了,忙跑过去:“nǎinǎi,不用砍了,我来把门闩拨开!”

    英姐儿这才提了斧头不动,满脸寒气。看得院子外面的仆fù门一个个都打了个寒颤:“这才进门四nǎinǎi就是个活阎王!啥都敢干!可千万别惹了她!”

    待英姐儿迈着大步,提着斧头进了院子,看见的就是一堆缩在一起的丫头婆子,全都满面恐惧地瞧着她,跟看怪物一般。

    她拎着斧头慢慢走到众人面前:“谁不准开门的?”

    只见申嬷嬷从人群中站起来,抖着声气道:“nǎinǎi,昨日你和星哥儿回了门,夫人知道了,来院子里就锁了门,说日后这院子还是守静做主,都要听她的。我们这些人都有伙同nǎinǎi和星哥儿逃跑的嫌疑,没有守静的许可,不准靠近大门半步!否则一律打一顿拖出去发卖!”一边说,申嬷嬷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守静见英姐儿手提斧头的狠劲,心里已经怯了好几分,刚才就是她吩咐不许去开门的,本想让她在院子里多站会儿,出出丑,四爷回来她自然就进来了,谁知道这位四nǎinǎi居然能这一会儿工夫就拿斧头砍了门!

    可是她有夫人的尚方宝剑,又想难道四nǎinǎi再厉害,还真敢拿斧头砍了她?所以一挺细腰道:“四nǎinǎi回来,怎么不让守门的婆子来通传一声?却拿了斧头来砍门,这是哪里的道理?”

    英姐儿见到如此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简直被她气笑了,把斧头递给香草抱着:“你家nǎinǎi就是不喜欢走寻常路!香萝呢?”

    她急着进门其实主要是担心香萝。别人不来开门,香萝没有道理不来开门,除非香萝出了什么事。

    申嬷嬷忙道:“香萝那丫头可吃了大苦头了!夫人说她知情不报,打了她十大板子,现在在床上躺着爬不起来呢!”

    英姐儿心中一紧,忙一把扯住她:“快带我去看看!”

    可是英姐儿见到香萝的时候,眼泪刷地就下来了!香萝本来就瘦小,这会儿躺在被子里都看不见鼓包。她伸手揭开了被子,倒吸一口凉气香萝身上血迹已经干透,裤子被粘连得缠作一团,惨不忍睹。头发被剃掉一块,头上有伤口,其他地方被剪得高高低低,不到一寸长,哪里还有那个干干净净,乖乖巧巧的小丫头模样!一种英姐儿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那是恨!香萝是她从几个小丫头里面选出来的,老实听话,只是个不到八岁的小娃娃,居然就下得了手打她十大板子!而且还剪了她的头发!谁的心能狠成这样!

    香萝见了她,立刻哼哼地哭了起来,中气不足,声音都跟猫儿似的细……香草看着,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再也没想到在周家香萝居然不过三日就被打成这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了!英姐儿泪眼模糊的看着香萝,吩咐香草:“去找任侠,无论如何找个大夫来给她瞧一瞧!带着斧头去!香萝……你别怕,我在呢!我在呢!”又吩咐申嬷嬷:“你去烧了热水凉凉了给香萝收拾赶紧,换上干净衣裳。”

    香萝只是哭,只是哭……英姐儿伸手握住她瘦小的手指,心痛得就好像扎了十七八根木刺在心头。她不该选了这么好的孩子来跟她受苦的……

    香萝哭了半天,终于能说出一句话整来:“nǎinǎi,我是不是很丑,不能当丫鬟了?守静说……说我头发上有虱子……nǎinǎi……nǎinǎi……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别赶我走!”

    英姐儿的眼睛被前所未有的怒气和恨意点得幽黑发亮,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出门去,香萝听见她说:“你放心,我给你报仇!”

    第41章 剪发

    守静如果不机灵也不会当上这个大丫头了。

    申嬷嬷带着英姐儿去瞧香萝,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以英姐儿的鲁莽劲头,肯定会把她拖了去也照样剪了她的头发,那她可不要见人了。

    所以,申嬷嬷和英姐儿往里走,她就一溜烟地跑出了院门。等英姐儿过来抓她的时候,早没影儿了。

    气得英姐儿狠不能手里再有一把斧头,把院子里的桂花树砍了出气。

    她扫了一眼站在院中不敢随意走动的丫头婆子,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翻墙砍门难不倒她,可是跟这帮丫头婆子如何打jiāo道,她却完全没了主意。

    原以为只要换了人做头,把守静赶到外院,就没事了,谁知道,这申嬷嬷虽是四郎的nǎi娘,却半点儿拿不住守静。

    她还记得当初见雪和得翠都是选择留下的。她便挥了挥手:“得翠,见雪,你们两个把所有人都叫到堂屋去,我有话问。”

    见雪立马脆生生地应了声:“是!”看了一眼得翠,又吩咐一边一个胖大的嬷嬷道:“nǎinǎi才进门,想是又渴又累,麻烦你去厨下沏壶热茶送过来。”

    又对另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嬷嬷道:“你老人家熬得好粥油,不知道四爷一会儿回不回来吃饭,大厨房虽然预备了,只怕东西有些油腻。烦你老人家去熬两碗白粥来。”

    两个嬷嬷看了一眼英姐儿,英姐儿有些吃惊,听见雪安排得井井有条,便点了点头。两个嬷嬷便自己去了。

    得翠却有些磨磨蹭蹭地,缩在后面,头都不敢抬起来。

    英姐儿进了屋,在上首的太师椅里坐下,见人齐了,第一句话便问:“初春呢?”

    见雪低声道:“初春姐姐也被打了十大板子,她家人接了她家去养伤去了。”

    英姐儿倒抽一口凉气,看来她身边的人唯一没有被罚的就是乔嬷嬷,难怪她要在二门等着四郎呢。可是见雪这样上赶着,不怕吗?她看了一眼见雪,却意外地从见雪漂亮的眼睛里看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眼神来。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见雪,见雪却被她瞧红了脸,有些羞赧地道:“nǎinǎi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点了点头:“把门关上,上了门闩!”

    得翠抖了一下,突然跪倒在地:“nǎinǎi,nǎinǎi,我也是被逼无奈!求nǎinǎi饶了我!”

    见雪却已经听话地去把门给别上了。

    英姐儿也不理她:“对香萝动手的,除了她还有谁?”

    众人都不说话。英姐儿突然提高了声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们莫要以为守静还能给你们撑腰,她要真的腰杆硬,这会儿也不会逃了!”

    一共四个婆子,三个都派了差事,剩下最后一个婆子也“扑通”一声跪下了:“nǎinǎi,是夫人吩咐让我们都听守静的呀,不怪我们!”

    英姐儿突然笑了:“见雪,去点根蜡烛来。”

    见雪一路小跑去取了蜡烛,点上了。屋子里被这红红的蜡烛照得有了几分亮堂,英姐儿的脸在其中忽明忽暗地。她既然选了做泼辣货而不是受气包,就只能在这条路上走到黑了。

    “谁第一个说香萝头上长了虱子的?”也许是这红蜡烛的缘故,这话听起来真的很yīn森。

    “是……是守静让我说的呀,nǎi……nǎi,我真的没有办法。我那时候选择留下,他们就不肯放过我了!nǎinǎi,我们都是谁大听谁的呀……nǎinǎi!”得翠害怕得声音都打着颤。

    英姐儿举起红烛,笑着道:“别求饶了,我听着腻味得慌。我也知道你们是没有办法的,夫人要罚,谁能拦得住呢?就是我在,只怕也是一样的结果。”她顿了顿,声音里没有半点余地:“可香萝才七八岁,又是我的丫头,受了这样的罪,我要不替她报了这个仇,我还配做个人吗?!”

    她又看了看下面的众人:“不用担心,这么作孽的事情,我不会让你们动手的!”

    她站起身来,走到得翠身边,一把扯下她的头发,得翠吓得半点都不敢乱动,烧了头发还能再长出来,烧了脸可是一辈子都毁了,只是哭得声嘶力竭。

    头发被蜡烛烧焦,发出一种特别的焦糊味儿,整个屋子里的人,谁也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但是所有的人,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味道。

    四nǎinǎi才进门,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如今人人都知道了……她胆子比谁都大,对身边人比谁都护短。

    拾柳偷瞧着见雪,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太太也好老太太也好,日后还能天天在这院子里守着?自己……这个命,现在就得罪了这么一个活阎罗,以后可要怎么办啊?见雪这丫头太狡猾了,马上就靠过去了,自己现在要表忠心会不会有点儿晚?

    那个婆子初时还以为可以幸免,此时见得翠的一头长发烧得只剩短短一截,马上就轮到她了,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转身就朝外逃去,一边嚷道:“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我的生契在夫人手里……我不听夫人的听谁的!”

    英姐儿却立刻把手中蜡烛递给了见雪,自己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拖住了那婆子。

    那婆子也顾不得了,伸手就来推搡她,两人缠斗在一起。

    英姐儿本来不想动手打人,可是这会儿也由不得她了,那婆子体格高壮,英姐儿还矮了她半个头,可是那婆子也不敢真的对英姐儿动手,只求能逃跑出去,英姐儿却死拉住她不肯放手。

    两个人都是常年做粗活的,这一斗斗了个旗鼓相当。所有人都惊呆了,再没有见过谁家少nǎinǎi会跟下人这样打架的。

    见雪见不是个样子,想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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