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八翅蝴蝶恨 > 第 48 章
    殿顶,径朝万岁山而去。

    就在林风影刚消失踪影后,只听殿前一声喊,“刺客在哪儿?!”小太监连忙上前,“偻……偻赫大人,刺客飞身上了皇殿,却朝万岁山那边去了。”

    军官道:“可看清那人模样?”小太监望了那军官一眼,“他回头看我时,好象精武小王爷。”那军官一惊,忙朝奉先殿内而去。忽又赶了出来,“快和我去太后那儿!”

    林风影飞身来到万岁山一棵歪脖子老树下,伸指入嘴“咻”地一声,林中忽地窜出个人来。正是桂擎风。

    “小王爷,双剑可曾得手?”林风影一笑,“我亲自出马,岂有不得手之理?”桂擎风颔首,“既如此,那我们快走吧。”“好。”头顶忽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林风影身形一闪,原来却是那棵歪脖子老树垂下的一根枝丫。

    林风影不觉停了身形,望着那老树道:“当年,朱由检被逼得走投无路,在这树上上吊自杀。如今,我也算被逼得于此逃生。原来我和他的命运却有相同之处。不过朱由检也太无大志,小小挫折竟披发掩面而死。可悲,可叹!”桂擎风皱眉道:“小王爷,我们还是快走,毕竟还没离开北京城。”林风影一惊,“走!”

    “要走可以,得先放下白龙和青凤。”林子十米外的尽头处忽转出二十个手拿各式兵器的蒙面黑衣人来。为首之人身材高大,左手里正握着把黑漆漆的剑。

    林风影一见那黑剑,不禁一惊,“大师兄?!”忽然声音一冷,“张牧之,见到本王为何还不跪下?竟还蒙着面与我这等说话?!”那人一把拉下脸上黑布,“本不想我师兄弟俩在此场合如此直面相对。既如此,我也不必顾虑了。”忽左手一举那把黑漆漆的剑,喝道:“裕隆!见到黑剑门掌门信物为何不跪?!”林风影一怔,不觉哑然。

    桂擎风一步上前,“呵!张牧之!难怪那日王爷死后突然不见你的踪影,原来早就赶回北京投了那fù人,现在又被那fù人叫来为难你的主子。你……你真是条反复无常、不知廉耻的狗!”

    张牧之左手一落,“师傅平时就是这么教我和师弟的。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你也应懂得一些。”桂擎风大怒,“我真不明白那fù人怎偏偏用上你这么个小人。”张牧之一笑,“太后念情。鉴在江yīn普度寺我救过她一命,自然把我留用。”

    林风影这时一步上前,“大师兄,想不到你从师傅那学到的见风使舵功夫竟比我学得还好,实令师弟自愧不如。然而,我终究是你过去的主子。正所谓‘好女不嫁二夫,好狗不侍二主’,你如今突然弃我而去,一背忠义之道,二违兄弟之情,简直猪狗不如。”张牧之一笑,“我违兄弟之情,那你呢?还不一样把小师弟一剑剁了?!”林风影大怒,“你……”

    张牧之哈哈一笑,一步上前,“小王爷,二师弟,摄政之期已成过去。既如此,你又何必非要与皇上、太后作对呢?你拿走双剑,对你有何好处?”

    林风影“哼”地一声:“拿走双剑对我是没好处,但对福临那小儿却有害处。这就够了。”张牧之哈哈一笑,“师弟,那些话都是假的,你就别再捕风捉影地弄出这些事来了。”朝林风影身边而来。

    旁边桂擎风见状,大喝一声,“张牧之,你想干什么?!想害小王爷,断断不能!”一链子钩就朝张牧之而来。张牧之大喝,“既然你一心忠于王爷,那我今天就让你继续去yīn间效忠!”手一扬,数十道寒光快捷胜过闪电地直朝桂擎风身上扑来。

    桂擎风链子钩一绕,寒光顿时落地,突然一声惨叫,原来先前那寒光过后,紧跟着暗来两道寒光,“噗嗤”一声,正chā进了咽喉。张牧之一笑:“平时也算英雄,怎的今日如此不堪一击?浪得虚名!”忽一步上前,凶神恶煞地大喝一声:“jiāo是不jiāo?!”林风影不觉身形一退,竟吓得一个踉跄,“嗵”地一声跌在地上。

    张牧之一怔,忽停身不前,黑剑一负背后,“师弟,你走吧。我只放你一次。”一挥手,带着那二十个蒙面汉子顷刻离了林中而去。

    林风影见张牧之离去,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望了已死的桂擎风一眼,“真想不到,到了最后却只有你这般忠诚对我。当初寒儿替你说情,倒没有白说。”忽心中一动,“寒儿?”吁了口长气,裹了双剑,连夜往江南而来。

    几日奔忙,这日天色微黑时分来到洪泽湖畔的一个小镇上。身形连纵,踏波直向湖心而来。

    飘了几分钟,只见湖心处忽地现出一宽约五米高八米的小岛。林风影脚尖一点,身形一纵,倏地飞进那小岛顶处一高两米宽一米、周围生满野藤杂树的小石洞内。

    只见那洞一路向右,盘旋而下,直沿至洞底。洞底有半亩见方,正映着灯光,甚觉明敞。中间一石桌,两石凳。桌上正摆着红花绿果,酥饼糕点。凳上正坐着个白衣婀娜女子和一浓眉大眼的孩子。二人正在说着什么。

    林风影欣然一笑,“看来那渔翁是真被我吓住,竟把你们照顾得这样安逸。幽居数年,你倒更显得美了。”白衣婀娜女子柳眉一蹙,并不回头,声音淡然,“是你?”

    林风影来到石桌前,摸着那浓眉大眼的孩子,“跟我走吧。”白衣女子慢慢起身,伏在林风影背上,神情淡然,“走吧。”林风影欣然一笑,一搂那孩子,顷刻出了石洞而去。

    桃源剑客深山中,花开花谢太匆匆。

    烟雨江南,九樱山上。杨月痕自刎后,骆清晨很久情怀不爽,郁郁寡欢。然,凤凰儿日日在身旁软言安慰,想尽办法舒散其心怀。岁月无声中,骆清晨脸上终于渐渐浮现了往日里那即使很少有的笑容。

    或许,这一切不能说是骆清晨已随时间的流逝而彻底淡忘了杨月痕。毕竟,对一个人的思念并不以是否把这种情思整日挂于眼角为痕量之标准。与其说骆清晨现在脸上所有灿烂的笑是因彻底忘记了杨月痕,不如说骆清晨把对杨月痕的思念藏在了内心最深处。毕竟阳光是灿烂的,世人被阳光沐浴,脸庞怎可能永远都是yīn影?

    然而因为杨月痕的死,骆清晨却悟出了几个平凡的道理。正所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人生在世,应懂得珍惜。珍惜现在,珍惜将来。珍惜身边的事,珍惜身边的人。执著有时是种痛苦,放手才是幸福。该执著时当执著,该放手时就放手。清灵步世,随意而行,这才是人生在世最为潇洒的境界,即为“逍遥游”。

    总之,四年来,骆清晨没有再下山多问那些红尘事。自杨月痕死时,先后随意而行只做了三件事:一者,去了太湖义军中找到夏完淳,jiāo代了《天下无敌》已是大海沉石,沙漠落针。二者,去碧云山吊唁梅晓露。三者,按照水悠悠于四年前回到九樱山带走聂威远尸首遁迹天涯之时所嘱,去了地藏山寻找自己的儿子骆逍遥。山中寻了半月,终未发现一只白猿踪影,坦然而归。从此白天里教凤凰儿练练剑术,夜月之下就带着杨月痕遗子女思思和竹儿于舍我崖前与凤凰儿一起抚琴弄笛。平静如水的日子里,只见碧水潭边的九棵樱花树又开了四度,落了四度。

    大雪下了一整夜,在清晨时分刚刚停了下来。骆清晨起得床,正yù出游云阁去垂涎堂洗漱,忽然怀里撞进个身穿貂皮袄、明艳照人的女子来。骆清晨一惊,“凰儿,如此雪晨,这么慌张干吗?”

    只见凤凰儿又惊又慌又喜,“清……清晨哥,他……他们来了!”骆清晨见凤凰儿如此,“什么他们来了?谁来了?”“林风影,他终于……终于还是回来了,还……还有赵玉瑶。”“什么?瑶儿?!”一甩衣裳后摆,急往游云阁外赶来。

    “清晨哥!”怀里早钻进个白衣幽香女子。“真的是你!你不是……”一搂纤腰,早揽在怀里。赵玉瑶泪流满面,“我被他废了武功幽居在洪泽湖一无名小岛上,一呆就了四年。我好想你。”

    骆清晨这时轻轻推开赵玉瑶,望了院内雪地上的林风影一眼,“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忘了世上还有个九樱山呢。”“怎么会?”林风影忽一曲膝,跪在雪地上,“大哥,看在我把赵姑娘带回来的份上,让我见见痕儿好么?”

    “她不在这儿?”赵玉瑶望了林风影一眼,“清晨哥,且不看他是否真心悔过,就看他对痕儿也毕竟一片真心的份上,你就让他见见吧。”

    骆清晨深叹了口气,“二弟,你可知当年你引诱痕儿杀得落雁门大弟子是谁?”“梅晓露啊。”骆清晨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是?那是谁?”骆清晨吁了口气,“痕儿的亲妹妹。”

    林风影蓦地大惊间,一下跌坐在雪地中,“如此说来,我却引诱痕儿杀了她的亲妹妹?这是怎……怎么回事?”骆清晨吁了口长气,就把杨、梅二人都是白云飞和秦烟烟之女的事告诉了林风影。“她已经替你赎了所有的罪过。”

    林风影更是一惊,双膝跪地一把拽住骆清晨,“你是说痕儿她……她死了?”骆清晨闭目点了点头,“她死了。四年前你离开的那夜就引颈自刎了。我终于知道,你我竟都比不上聂威远。”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凄凉大笑,“她现在在哪?她现在在哪?”

    “痕儿临死要我别把她长埋黄土,要我把她骨灰送去彩蝶湖。她说她要像那美丽的蝴蝶一样,逍遥展翅游于天地之间。我却……”忽见林风影眼中不再茫然,甚至精光四shè,此时正一下解了白龙、青凤剑撂在自己脚前,飞身就yù出门而去。

    忽听院外一声哈哈大笑,“二师弟,我们又见面了。既如此,今日你就不要再走了吧。”白雪皑皑中,院外不知何时立了二十匹黑马。

    林风影一步上前,“张牧之!原来那日你却是假惺惺地放我,却跟我来了江南。你苦苦相逼,难道我真的怕了你不成?!”

    张牧之哈哈一笑:“师弟,你别不讲理啊。我说过放你一次,并没说就不跟着你啊。”林风影大喝,“跟到又怎样?来吧!”身形一纵,就yù动手。

    “住手!”林风影一惊,不觉望了骆清晨一眼。骆清晨一步上前,“张牧之,你今日又纵飞骑来九樱山何为?!”张牧之一指林风影,“明明是为他而来,不关你的事啊。”

    骆清晨哈哈一笑,“四年前,痕儿说她最后悔的有两件事,一件就是不该和我为了丹儿下山。而那日为了丹儿下山正是因你的飞骑穷追不舍!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你这狗贼引出来的祸事!今日你既然来了,我正好给痕儿最后一个jiāo代!”

    张牧之大惊,正yù说话,忽觉寒光一闪,自己飞上了天。原来,那头颅早被骆清晨一剑斩去抛在了半空中。马背上剩下的身躯同时一阵剧烈的痉挛,“咚”地一声砸在雪地上,断颈处汩汩鲜血顿时映红了雪地。

    那二十飞骑哪里见过如此阵势,“我的妈呀!”早已勒转马头,野狗抢食时突然受惊一般,直往山下夺路而去。

    忽听空中一声厉啸,一道巨大的白影正从天上直冲而下,忽然尖喙一张,一下叼住正在下落的张牧之头颅,双翅一拍,只向西南而去。“白飞侠!等等我!”林风影飞出院门。

    “他是去彩蝶湖么?怎就这样匆匆地走了?凰儿,他好可怜。等下痕儿会怪我么?”凤凰儿悠叹了口气,“是他自己没耐心,又怪得了谁?你就别为他伤心了。”

    骆清晨牵着思思和竹儿,赵玉瑶带着丹儿,二人默默望着舍我崖前那时展时舒、流连翻腾的漫漫云雾,悄然无语。不觉间,二人的思绪也乘着那古筝的铮铮之音,随着那飘忽不定的云雾或抑或扬、或沉或飞,心中顿时一片空灵。

    林风影随着海东青白飞侠一路猛赶,却在第二日黄昏时分来到了阔别已久的yīn阳崖下四合村。

    田间已无半个人影,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那田间四合祠前台阶边倒着两个白石雕像,都已断成了两截,正是四合村人为记自己和杨月痕曾经些许功德而雕就的题名为“神仙伴侣”的塑像。

    林风影痴痴呆呆、神情木然地望着四周,“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年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痕儿,你在哪儿?”穿过那道山洞,瞬间到了彩蝶湖畔。

    空旷的草地上,此时却也冷冷清清,再也不见往日里那色彩斑斓、飞舞不定的彩蝶,只是依然生长着几朵白色瘦弱憔悴的小花,兀自在晚风中凄凉地摇曳。

    林风影泪水悄然而下,慢慢来到一白色小花前,蹲下身轻抚着那花,“痕儿,是你么?我知道,你要大哥把你带到这儿就是要实现你对我曾经陪我隐居的诺言。我来迟了,你不会怪我吧?不怪我,就点点头好么?”

    晚风突然停了下来,小花却也不再摇曳。林风影双肩一拢,悠叹了一声,茫然地望着彩蝶湖那茫茫的烟水间,忽然吟道:“纵别天涯不敢忘,铁蹄狂,向江南。恶舛忽降,香消何遽然。恨洒凄风力yù挽,魂渺渺,血斑斑。昔年揽腰两双双,春灿烂,《上邪》唱。一线婀娜,倩兮今何方?……”竟口占出大半首《江城子》词来。刚吟到“倩兮今何方”句,忽然嘎住,再也吟不下去。

    深吸了口气间,热泪一滚,“痕儿,你看,事到如今,我想为你做首完整的词却都难以如愿。想来好不伤我心魂。”慢慢躺在了草地上,眼泪不觉间又滚落在脸颊。

    正在痛不yù生之际,忽觉耳边有什么东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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