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一群三岁大小的儿童,扎着古代的发髻,在一个不大的池塘边玩耍着。
牛大庄南,夜十点。
“慢点——慢点——”坐在自行车后面的小妇人搂着小腹说道。
“很慢了,要不咱们走着过去吧?”骑车的人,是小妇人的丈夫。丈夫是个年近三十的青年。他叫牛迎春,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牛三。牛三说着停了车。
“好,我下来走走也好,”小妇人应了声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
“这路早该修了,偏偏干部都爱做面子工程;村后靠近县道给修了,这村前偏僻,就给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些个当官的真他操蛋。”牛三抱怨道,“修路都修一半的,娘西皮。”
“你得了吧,还是为孩子多积些口德。”牛三媳妇儿劝慰道。
“嗯,”听妻子说起孩子,牛三点头,“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媳妇儿,你说,我要不要再日行一善?”
“去你的,就你嘴欠,”牛三老婆嗔道,“哎——呀,”牛三老婆忽然叫道。
“怎么了?”牛三急问。
“每次走到这里就浑身发冷,这次冷得更历害。”边上是一处塘子,这里抗日时期被投靠国民党的地主坏蛋,活埋了三个八路军。从此,村里人觉得这里晦气,有死孩子都埋到这里。
“娘个b的——”牛三把自行车扎好,一把把老婆抱住,骂道:“老子不管你们什么东西,离老子的媳妇儿远点,惹急了老子,找人收了你们这个jb玩意儿。”
(“——”一群三岁大的娃娃本正围着牛三老婆,甚至有娃娃嬉笑着想摸摸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听到被人骂。懵懂地互相看了看,一哄而散。
很快又传来咯咯咯咯的欢笑打闹声。只有两个娃娃可怜巴巴地依旧望着牛三夫妇二人。)
“每次走到这里,心里就酸酸的,”牛三老婆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几十年来,村里夭折的孩子可不少,几乎都埋在这塘子里。自己以前两个没见过天的孩子,也是埋在这里。
“这里乱的很,有话回家说,”牛三没好气道,他不是对妻子有意见,只是怕妻子哭哭啼啼,召开脏东西。他一只手搂住老婆,用一只手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去,走出几十米,牛三又问,“有没有好一点。”
“嗯——,”牛三老婆点点头,她又回头望了望,“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我也有这感觉,唉——,若不是——想来两个孩子都有七八岁了,”牛三说着吸了下鼻子,很是有些伤感。
(两个娃娃对视一眼,牵起小手一起往前跟上了牛三夫妇。)
“孩子——”牛三老婆哭喊着从梦中惊醒过来。
“怎么了?”牛三起身,拿件衣服给妻子披上,问。
“我又梦见两个孩子,一个男娃一个女娃,他们就那么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叫我妈妈——”牛三老婆抹泪道。
“——”牛三光着膀子气哼哼地从床上下来,从门后拿起扫把在墙上,地上到处呼啦,嘴里不时骂着污言秽语;民间传说,这样能扫出家里的脏东西。
“你就别骂了,两个孩子好可怜了!呜呜——”牛三老婆捂着脸哭泣。
“我也不忍心,可是人鬼殊途,有什么办法?”牛三丢下扫把,也是虎目含泪,咬牙切齿说道。
“找个人看看吧!哪怕为两个娃娃超度一下——”牛三老婆祈求道,家里不富裕,丈夫为了照顾自己,已有几个月没有外出务工。
“我明天找人问问,看看哪里有好些的管事儿!”牛三点头。
“你找张半仙呀?“张家村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正坐在最西头的一户人家门口,晒着太阳打盹,听到有人问他,答道;老人年轻时应该出过不少力,腰几乎弯到了地上,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笑了笑才又说,“都死了有十年了吧?”老汉说着,拿出火来点上牛三递过来的烟。
“那——,张半仙有没有什么后人传下?你们这别的还有什么人能管事儿么?”牛三蹲下来问,这方圆几十里当年最好的管事儿的就是张半仙,除了他,自己还真不知道哪里去找人管事儿。
“那些年赶在文化大革命,张半仙的儿子c孙子都没学那本事;倒是这几年,张半仙的一个小曾孙凭着他当年留下的两本书,自学了一些,不过这孩子才十七,还在县里上着学呢?陈县高中,那小家伙,可真是了不起,上小学c初中都是考第一;这不,上了高中还是重点高中;人家是有大前途的人,不热衷于管事儿,你想请他怕是不太容易!”老头现在是个话唠,也或许是年纪大了,没人爱跟他说话。不过,他待人很是热情。
“那他(张半仙)这孙子不知道学了他几成本事?”
“是曾孙,”老汉咋把了口烟纠正说。
“嗯,曾孙。”
“奇门遁甲知道不?这孩子学得有一本就是那书,前几年冬天吧!我见他在路上走着,走着走着那就不见了,再过一会儿,他又活灵灵地出现了,那可不是一般的玄乎。”
“爷,你就别替小天吹了,小天是掉沟里去了,他自己都承认过。”老头流里流气的孙子从门里出来,划着溜冰鞋嗤笑着一闪而逝。
“这灰孙子,人家是低调c谦虚,你这初中没读完的蛋子懂个屁——”老头似乎恼羞成怒,吹胡子瞪眼c唾沫星子飞溅,盯着孙子的背影骂道。
“哦,那我周末再来——”牛三说着站起身,推起自行车,“谢谢你了大爷——”
“嗯——好,你要想找他,下次记得带些礼品;求这孩子办事可不容易,这孩子真要不办事儿,也不会要你的东西,”老人提醒道。
“嗯,我记下了,麻烦你了大爷,我今天就先回去了,等周末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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