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飞天之娇女 > 正文 第九章 天一生水(一)
    严寒飞雪盼日暖,转眼桃花满树开。

    秦维桢在武当山住了大半年,得冷青松悉心指教,进步飞快,他寡言少语,性子温和,与其他弟子相处甚欢。过了新年,冷掌门把他叫到房中,商量洛家庄招贤令一事。

    冷青松的屋子极为简朴,三面墙壁都是书架,子,史,经,藉,医,卜,佛,道,应有尽有,无不通读。书案上除了笔墨纸砚外,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本书——《梅花易数》,《邵子算数》,《阴阳五要奇书》,页面泛黄,已经卷了边,想必主人经常翻阅。

    二人坐定,冷青松问道:“我不理江湖中事久矣,但洛家庄送了请帖过来,少林武当两大门派首当其冲,推脱不得,思来想去,还是你和思齐替我走一趟洛阳吧!他年少气盛,难免有时行事莽撞,有你在我方可放心。洛夫人拿到我的书信,也会对你们礼让三分。”

    秦维桢犹豫片刻,说道:“洛夫人召集天下英雄,只怕是为了推举一人为首,对抗鬼目宫和幽冥教,少林寺处在六合之外,不理俗事,师祖若不出面,晚辈和思齐二人只怕难以服众。”

    “有你梅师叔这个武林盟主在,还怕无人领头?”冷青松神色淡淡,转开眼去,“此事并不简单,洛夫人只怕别有用意,鬼目宫也不会善罢甘休。老夫若去了,节外生枝,反而不妥,不如静观其变。”

    “晚辈还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冷青松似是早有预料,神色如常。

    “这鬼目宫宫主杀戮成性,与正教为敌,要称霸江湖,可是因为陈年旧怨,冲着武当来的?”

    “不错,她年轻时只是性情乖张,霸道逞强,直至她夫君,也就是我师兄,带了孩子不辞而别,才会性情突变,喜怒无常。”

    “孩子?他们二人有孩子?”

    “不错,我师兄与她下山成亲不久,便知道了师父死讯和遗嘱,悔痛不已,几年后两人有了孩子,却终是性情不合,渐行渐远,他临走前写信给我,道:‘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顾贞观《金缕曲》)’”

    冷青松转向窗外,神情落寞,山抹微云,天粘衰草,武当风景一如既往的好,可惜那情同手足对床夜雨的兄弟,却是心灰意冷一去不归了。

    “话说骨肉情深,一个母亲失去孩子,定是痛苦万分,由爱生恨。那杨前辈此举,恐怕欠妥。”秦维桢想起苏州河中那哭的撕心裂肺的母亲,倒对凌霄生出几分怜悯。

    “我师兄本意是不想孩子跟着母亲堕入魔障,谁知酿成大祸,凌霄自那时起便对正教恨之入骨,心心念念着要一统江湖,排除异己。唉,倒底是一步错,步步错,事已至此,任谁都无力回天了。”

    “不知师祖可知道那孩子的下落?”秦维桢自忖凌霄因子成魔,良知未泯,若是能找回她爱子,此事或许尚有转机。

    冷青松背对着他,双眉紧锁,沉默良久,“那孩子命途多舛,已不在人世了。”停了停,又道:“我见过那男孩,性情温顺,与世无争,一点儿都不像他爹娘,只可惜,偏偏卷入江湖,造化弄人”

    秦维桢和何思齐二人即日起程,奔赴洛阳。路上提起洛家庄那位神秘夫人,何思齐道:“闻听洛夫人年轻时位居‘武林四美’之首,家世容貌无人能敌,洛家庄庄主仰慕多年,终于抱得美人归,对其言听计从。她一进门就大权独揽,手段了得,夫君几年前过世后更是与御剑山庄断绝来往,遍施钱财,广交豪杰,洛家庄近年来成为北地‘天下第一庄’,她功不可没,咱们见了她,可要小心行事。”

    “梅师叔做人向来滴水不漏,左右逢源,怎地得罪了洛夫人?”

    “之前下山时听人提过,说是与轩辕山庄主人有关。”何思齐一提起那人便按耐不住的跃跃欲试。

    “这何兄,街谈巷议,道听途说,咱们还是莫要理会了。”秦维桢从未见过那人,可由颜夫人话中可知,风擎天夫妇二人情深爱笃,偷香窃玉之事只怕是子虚乌有。

    “此话有理,十多年前我曾见过飞天剑主人,言行举止倒也正派,武学造诣确实了得,令人钦佩。轩辕山庄出事之后,掌门难过了许久,从此便对傲雪剑爱搭不理,如今想来,大概是因为风家。”

    十多年前,武当山来了一对父子,那中年男子青衫广袖,萧疏轩举,英华隐隐,身旁的小人也是一袭青衣,和男子一样抱肩而立,不苟言笑,五官神情简直就是父亲的缩小版。待那男子自报家门后,少年何思齐方才知道:这形相清癯的男子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轩辕山庄主人,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飞天剑乍看之下,倒似个慕名来访的文人墨客,谦恭和善,知书达礼,只有对着自己那嚣张桀骜的儿子才会疾言厉色,目光如电。何思齐想起去年引发轩然大波却又销声匿迹的神秘青衣人,年轻轻轻便火烧御剑山庄,竿挑鬼目宫两大高手,不禁暗生疑窦:难道飞天剑少主人还活着?这血腥屠杀,倒底是魔教作乱?还是报仇雪恨?

    初春早上,开封城内的一座客栈门前,店小二正把一个老乞丐向外赶,见那老人弯腰驼背慢腾腾的向外挪动步子,立马不耐烦起来:“赶紧走赶紧走!大清早的招晦气!”说罢扬起扫帚做势要赶人。

    忽听的一人高声道:“店家,我要十个肉包子,十个菜包子,一碗面汤。”那店小二赶紧敛了怒容,点头哈腰的去端包子,不料那人又接着道:“去请门口那老人家进来坐着吃。”

    伙计顿时笑容僵在脸上,这客人瞧着年纪不大,青衣束发,明明坐在桌旁,却是扬起下巴居高临下般看向自己,威仪自生,身旁还有两女一男三名年轻同伴,其人一女子持剑在手,一看便是不好招惹的。

    这时那乞丐突然开口推辞,“多谢相公美意,可老叫花子臭气熏天,只怕要扰了诸位客官吃饭的兴致,不如就坐在门口好了。”

    阿薰听了也不勉强,径直起身端起热气腾腾的面汤就出了门,那店小二赶紧拿起包子跟过去,只见她蹲下来和颜悦色的对那老人道:“老人家慢慢吃,剩下的都打包带走。”

    那乞丐道了谢接过食物,揉揉眼睛,飞快扫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捡起个包子狼吞虎咽。他天生驼背,老态龙钟,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肩上背了个油乎乎的布袋,手里拄了个胳膊粗细的木制拐杖,陈旧笨重,他却很是宝贝这破木头,一只手时时刻刻都握紧了不放。

    阿薰收回目光,坐回桌旁,接着用饭,突然低声道:“他跟了我们多久?”

    “三天。”

    “三日。”

    梅冰清有些错愕的看向同时答话的郝雁奴和莫轻悠,这两人倒是淡定自若,不动声色。

    阿薰脸上漾起笑意,却察觉到有人窥伺,转头看去,身后一张方桌旁的四人赶紧若无其事般扭过头去,原来是几个俊俏公子,服饰华美,举止优雅,乍一看像富贵人家出来的养尊处优的少爷。她半信半疑的端起茶杯,刚抿了半口,脸色一变,吐了出来,声音陡寒,“茶水有毒!”

    郝雁奴和莫轻悠当即放下杯子,抠喉吐出,梅冰清自幼学的尽是些贤良淑德礼仪教范,口中含着的一口茶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吐出来,捂着嘴巴左右为难,竟咽了下去,顿时天旋地转。莫轻悠上前扶住梅姑娘,阿薰不慌不忙地指挥郝雁奴拿出一粒解药来给她服下,接着上前几步,一把将茶壶往柜台上掼去,摔个粉碎,厉声喝道:“谁下的曼陀罗?!”

    掌柜的早已躲在柜台后面缩成一团,战战兢兢道:“咱们开门做生意十多年,哪里会算计客人?刚才伙计倒是提过,方才端茶时被那几位公子中的一位撞了一下,他只顾着低头赔罪,没看清楚谁动过手脚——”

    那几人见事情败露,眼中掠过一抹狠色,直接起身,一摸腰间,只听嗖的一声,四把软剑同时弹出,将她围在正中,阿薰冷笑一声,讥讽道:“一群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可是来耍杂的?”那四位公子并不搭话,脚下不停,步伐一致,配合默契,顷刻间换位移行,竟是将她围了个插翅难飞,莫轻悠看得目眩,暗叹这步法如此诡异精妙,出自哪家?

    阿薰见了此景,眼睛一亮,“‘四面楚歌’?你们居然会武当阵法?”

    那四人仍不发话,背后一人见她一动不动,自以为占了上风,率先一剑刺向她肩头,她顺势面朝下飞起一脚,直踢那人京门穴,那人闷哼一声倒下,但是这一招居然是个连环飞踢,一脚未落,另一脚飞起,旁边一人环跳穴一麻,也倒地不起。其余两人见她这一手极为厉害,自求自保,刚退了两步,只见她身形耸动,凌空而起,双手同时一挥,那二人被暗器砸中喉间“廉泉穴”,齐齐倒地。

    郝雁奴走上前来,却见暗器不过是几枚蚕豆,原来这丫头在深山老林待了几个月,养伤医人两不误,顺带着还把秦维桢的飞石绝技学来了,一招制敌,接着又听到这厮气死人不偿命道:“这破阵法我八岁就会解了,你们几个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弄?”

    莫轻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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