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飞天之娇女 > 正文 第八章 扑朔迷离 (四)
    阿薰费了老大劲才从水里探出头来,想起梅冰清不通水性,赶紧大喊:“郝雁奴,赶紧去找梅姑娘!”她水性一般,最多只能自保,绝对救不了别人,下去也是添乱,那船家又不会武功,只能全凭郝雁奴一人去救人。

    郝雁奴这时已经潜到水底,四处寻人,却发现一个全身苍白的怪物挟着双目紧闭的梅冰清向远处游去,他追过去,却险些被一把锋利刀片划破肩膀,周旋了半天,那东西赤条条滑溜溜的似鱼一般,抓不着触不到,水性极好,拖下去自己绝不是对手。

    他眉头一皱,突然拔出匕首刺向一动不动的梅姑娘,那水鬼大吃一惊,赶紧拖着人避开。接着郝雁奴只管不停的对人质下手,逼得他手忙脚乱,处处受制,最后不得不放开手,郝雁奴抓紧时机,一把抓住梅冰清向岸边游去,那贼人岂能甘心?只管在后面穷追不舍,郝雁奴几次挥出匕首都被他躲开了,虽说离岸边越来越近,可是自己也力渐不支,孤立无援,只怕撑不了片刻便要束手待毙,心生绝望时忽然一声巨响,一个重物从天而降,直直落在身后,那怪物惨叫一声,登时不见踪影。

    郝雁奴抱着梅冰清浮出水面,阿薰和船家见了赶紧游过来帮他,河水极为冰冷,众人颤个不停,精疲力竭,忽见一个大和尚立在岸边,高声喊道:“拉住那锤子,洒家带你们上来!”只见他胳膊一抬,方才那重物破水而出,却是一把流星锤,上面连着一条长链,阿薰一把抓住锤柄,只觉得肩膀险些要脱臼,心道这和尚天生神力,怪不得一锤下去进了水里还能砸伤那贼人。四个人上前扯住长链,那和尚大喝一声,力拔山兮气盖世,一口气将他们拉上岸。

    阿薰上了岸,赶紧给梅冰清按揉推拿,不一会儿她总算吐出不少水来,悠悠醒转。那和尚见他们全身湿透,天气尚冷,就带着他们去附近的人家生火取暖,郝雁奴拿钱买了几件旧衣服让众人换上,又托主人家熬上一锅姜汤,把湿衣服架在火旁烤着,方才坐到梅姑娘旁边守着,见她劫后余生,花容惨淡,不禁心疼起来,问那和尚:“大师可知那水下怪物是何来历?”

    “那人名叫鱼腥儿,是东南沿海一带出了名的采花贼,三脚猫功夫,但是水性极佳,专好趁尾随乘船少女,中途沉船把人掳走奸淫,不知多少良家女子不堪其辱,自杀身亡。洒家这次追查了三个多月,好不容易才找到这畜生,还是给他逃了!唉!”

    那和尚颇为懊丧,说未说完便一拍大腿,身下的椅子跟着抖了抖,摆出一副快要破碎支离,寿终正寝的架势。

    “这是中原地带,离海边甚远,他怎会来此地?”郝雁奴登时有些不祥预感。

    “这里是鬼目宫的地盘,那水鬼几个月前投靠了宫主凌霄,帮着灭了淮阳派,杀尽船上弟子,之后便一直在中原地带出没,祸害女子,洒家这次来,不惜对抗邪教,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宰了这狗东西!”那和尚言辞慷慨,双眼圆睁,金刚怒目之像,令人望而生畏。

    四下一片阒寂,阿薰和郝雁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都道这凌霄不择手段的集结党羽,杀戮异己,这样下去只怕引起众怒,引得群起而攻之。阿薰盯着那和尚仔细打量一番,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和尚,你可是少林寺的莫嗔大师?”

    “哎?你怎的知道洒家法号?”

    “你十多年前还是绿林好汉的时候,我爹便提到过你,说你是隋唐第一猛将李元霸转世,使一对混元锤,重达两百余斤,力大无穷,威猛无比,专好劫富济贫,锄强扶弱,是个大英雄!”

    “额洒家出家之前的事,你这娃娃都知道那时洒家落草为寇,逞一时义气,结果得罪了官府,要不是少林寺容纳收留,洗心革面,洒家哪儿能活到现在?”

    “我爹说盗亦有道,你替天行盗,是黎民百姓之福,何来洗心革面一说?”

    莫嗔听罢哈哈大笑,大嗓门险些掀翻房顶,“你爹爹是条汉子,有些见识,洒家若是能见他一面,定要请他喝上一壶好酒!”

    “我爹爹,他早已不在了”阿薰怏怏垂下头,莫嗔挠挠光头,正在懊恼,却见她飞快起身,在一旁的湿衣服里翻了半天,找出一张皱巴巴的湿纸来,小心翼翼的摊开平放,细看半天总算长舒一口气,“好在这桂花酿的方子没丢,只可惜了那坛好酒”

    “什么好酒?在什么地方?”莫嗔登时来了兴致,凑上来问道。

    “那桂花酿已经沉到河中去了,大师若是会水,或许还捞的上来。”郝雁奴戏谑的看他一眼,这出人家好杯中物,还爱憎分明打抱不平的,莫不是个假和尚?

    “这可使不得,洒家若是下了水,可就和那锤子一样直接沉底了,那兵器只有洒家一个人拉得上来,可是我比它还重上几十斤,下去了可就没人拉得上来了。”

    “大和尚,你这番救了我们几人,等来日制成了这桂花酿,定要送到少林寺,请你痛饮一番,咱们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阿薰豪气冲天的挺直肩膀,朗声一笑。

    “哈哈!你这娃娃爽快!洒家喜欢!这话洒家记下了,待剿了那祸害,一定找你喝酒!”

    莫嗔和尚不多时便告辞离去,阿薰几人赔了老翁儿子船钱,辞别回宫,路上暗忖:大和尚不知我便是鬼目宫巽木使,可终有一日他还是会晓得真相,不知那时他又作何反应?那书呆子若知道我助纣为虐,会不会对我失望至极,退避三舍?

    她挣扎良久,终是叹了口气:世道坎坷,聚少离多,一见如故,再见陌路,罢了罢了。

    过了几日,到了首阳之末,旭日开晴色,寒空失素尘,凌霄设宴款待众人,南风意和孟西洲兄弟二人自然是遥遥相对,不一会儿阿薰,叶秋凉和梅世英,黎羽也一前一后进了门,四人径直走向两边落座互不理睬,不出片刻周愔愔也来了,见了梅少侠面色微赧,低头不语,挨着阿薰坐了。

    最后一人姗姗来迟,却是位红粉佳人,身穿曳地望仙裙,头梳倭堕髻,手执六菱纱扇轻掩红唇,明知众人都瞧着自己,还是不紧不慢的莲步款款,蛇腰婷婷,举手投足间风韵诱人,媚眼如丝,直接将众多男子的魂都勾了去。她见到梅世英时,特意轻抚发间的羊脂玉簪,却见旧日相好的眼睛一直盯着周愔愔不放,不曾转向自己半分,当下目光便哀怨了几分,突然听得巽木使打了个喷嚏,一声大吼,“原来是你!”当即扑上前来。

    玉玲珑花容失色,阿薰却是扑向她身后,这时众人才发现玉姑娘身后跟了个苍白似鬼畏畏缩缩的怪人,应该是跟她一道进来的,大家都只顾盯着美人,却忽略了他,那怪人见了巽木使吓得魂飞天外,只顾抱着脑袋直往后退,棹兰赶紧出言阻止,“巽木使,不可冒犯宫主的客人!”

    阿薰站住,冷冷回望,眼中寒意令棹兰不禁瑟缩一下,“他叫鱼腥儿,是个作恶多端的淫贼,祸害四方,怎的成了鬼目宫的坐上客?!”

    “他灭淮阳派时立下大功,自然有资格当作贵客。老身在此,便容不得你放肆。”凌霄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大殿,不慌不忙的环视一周,不怒自威。

    一干人等赶紧落座,鱼腥儿窝窝囊囊的躲进角落里,不敢轻举妄动,莫轻悠上前来对着阿薰递个眼色,她只能罢手,郁愤难平的回去坐下,低头喝闷酒,桌上的菜也没动几筷子,气也气饱了。

    梅世英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月中嫦娥,席上自然也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不过一会儿工夫,只听凌霄传令,“上酒!”

    一少女捧着酒杯缓缓走出来,身着藕紫色长裙,神情萧索,眉间若蹙,左眼下一点泪痣在灯光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抬头看向巽木使,欲言又止,仍自低了头挨个敬酒。

    阿薰脸色一变,按住酒桌,被郝雁奴在桌下扯了一把,又转向凌霄,却见宫主也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又瞟了侍候众人的药奴一眼,暗藏深意。她登时明白了其用心,忍住冲动,一言不发。

    药奴依次走到鱼腥儿桌前,浅浅一福身,拿起酒杯斟满,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摸了上来,连手带杯一把握住,轻轻摩挲起来。那目光赤红,正如毒蛇的芯子一般在自己身上舔来舔去,她又恼又怕,却挣脱不得,也知道宫主在场,无人敢来搭救,顷刻间便眼泛泪光,全身颤抖。

    叶秋凉握紧酒杯,死死盯着任人宰割的药奴,心底一片荒凉。

    梅世英见状隐隐发怒,自己却是初来乍到,且受人挟制,不敢造次,只能作壁上观。

    南风意仍是嬉笑自如,眼神偷偷溜向巽木使。

    玉玲珑和黎羽见人受辱,隐隐得意,嘴角勾起,一副悠哉看戏的姿态。

    周愔愔,孟西洲,棹兰,流光一干人都低下头,虽说见惯了这等场面,可仍是意难平。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踟跽不敢言!

    一众默然间,一人倏地立起,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劈手夺过酒杯对着鱼腥儿泼了满头满脸,大声骂道:“你这畜生也配喝人敬的酒!”

    郝雁奴的手僵在半空,抓了个空,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明知是个圈套你还往里钻,怎么就非得强出头?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反而害了她!

    鱼腥儿头发上湿嗒嗒的往下滴酒,也不敢去擦,缩成一团,眼看巽木使戾气横生地扬起巴掌,吓得魂不附体闭上眼睛,只觉全身一震,面前的桦木红桌上陷下一个深深的掌印,咔嚓一声整张碎成一堆破烂木头,酒水饭菜尽数溅在自己身上,一片狼藉。

    阿薰转身对着凌霄冷冷道:“我去洛家庄,但药奴从此便不是下贱奴婢了,谁敢再欺辱她,下场有如此桌!”说罢拉起这可怜姑娘就走,留下殿中诸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叶秋凉长舒一口气,起身告辞。

    黎羽把郝雁奴方才的神情尽收眼底,目光微动,心生一计。

    莫轻悠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心中暗叹赞赏。

    南风意瞟向宫主,只见凌霄向后靠着,一张脸都隐在阴影之中,仿若石刻雕像一般,不辨喜怒,端坐不语。

    你答应的正好,我有一份大礼,在洛阳等着你。

    这世道污浊泥泞,万马齐喑,你杀出去,搅个天翻地覆吧!

    ------题外话------

    风小魔开挂上场,握拳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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