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飞天之娇女 > 正文 第五章 柳暗花明 (二)
    两个人休息了一阵,精神稍好一些,这时门又开了,一女子身材削瘦,肤色黎黑,面无表情的掠过二人,又丢下几个窝窝头,关门之前食指在门后虚晃了两下。秦维桢心知有异,捡起地上的窝窝头摸索了半天,其中一个里面藏了一张小纸条,上面乱七八糟的画了些横线圆弧,正在纳闷,忽然听得阿薰道:“这像是一张地图。”指指冰窖上方的拱顶,又指指图上的圆弧。秦维桢恍然大悟,细看之下冰窖另一侧确实有一条河流,且通往宫外。临河的那面墙上一半都浸在水中,无奈石壁厚实,又没有什么锤子刀斧一类的东西可以凿破墙壁。

    秦维桢思索片刻,把阿薰移到一旁,把临河墙壁旁的石块都清空,趔趄着身子推起一块块巨冰上石阶,小心翼翼的累积起来,码放整齐。他本来拖着一条腿还可勉力行走几步,但时间一长伤腿就如针刺一般隐隐作痛,要休养几日才会好,如今情势危急,他也顾不得许多,忍着疼痛把大量冰块并排立在台阶上,折腾半天,直冒冷汗,左右打量,估算半天,又看向阿薰,“你可会水?”

    阿薰苦笑,“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出去,纵然淹死在水里,也好过困死在这里。”她似是想起些什么,又说:“即便是能出去,也是九死一生,你我都自身难保,你绝不要逞强顾及我,自己保命要紧,我无所怨尤。”

    秦维桢想不到她好不容易等到一线生机,竟说出这番话来,本道这人阴阳怪调,尖酸刻薄,却看她一脸郑重其事,目光平静坦然,不卑不亢,想起书中所说:存乎人者,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孟子》)心下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敬重。

    秦维桢摸到台阶最上方,努力站直,稳住身子,深吸一口气,运掌用力一推,所有冰块轰隆隆往下滑去,前赴后继,接连不休,集成一座冰舟,排山倒海般向墙壁直直撞去,整座冰窖都剧烈震动起来,似要散架一般,阿薰抱住头捂住耳朵,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震出体外,自己整个人都要凌空飞起,秦维桢冲过来把外袍牢牢系在她身上,抓着她的手喊道“走!”

    这时那墙壁上已现裂痕,如龟背一般纵横交错,水流从裂痕中激射而出,两人淬不及防被浇了个透心凉,肌肤生疼,浑身青紫,接着一声雷霆厉响,墙壁终于破了个大洞,河水汹涌而入,偌大的冰窖内不多时便成一片汪洋,门外守卫已经听到动静,情知不妙,正手忙脚乱的找钥匙开门。

    秦维桢知道时机稍纵即逝,拉着阿薰一头扎进水里,从洞中钻出,游了不多远便看到一片耀眼白光,原来已是正午,两人重见天日,欣喜若狂,不防阿薰突然脚下一绊,失去平衡,身子一沉,秦维桢赶紧潜入水中,却见她脚被一张巨网紧紧缠住,挣脱不开,想来是防止有人会沿着河流逃出此地,就张开大网守株待兔,那网用小孩手腕粗的藤条编织而成,极为坚韧,难以扯断,而且越是挣扎便越是收紧,阿薰水性不佳,眼看着呼吸不畅,危在旦夕。

    秦维桢一筹莫展之际,一条人影闪过来,手中利刃在她脚腕上麻利一挑,终于得脱。三人浮出水面,阿薰咳嗽几下,把呛得水都吐了出来,喘息方定,才看清那人正是送地图的女子,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年纪,容貌也并不出众,却沉着冷静,稳重老练,莫名其妙的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那女子抹去脸上的水迹,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向右游出,河边一株柳树下系着一只竹筏,上去后顺流而下,便可脱险。”说罢扬起匕首在自己左肩一划,登时血红一片,她把匕首塞到神情诧异的阿薰手中,“如此方可免除他们疑心,这个你拿着防身,我叫莫轻悠,咱们有缘再会!”说罢便催促他们快逃。

    二人游出十几丈远,阿薰回头看那女子仍在立在水中望着他们,面露关切之色,她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涌上一股暖意,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便是如此吧。

    荒山寂寂,夜色渐临,风逐烟忽听得一声长啸如长空鹤唳,无端感到一阵心悸,她回顾四周,空无一人,回过头来,从怀中取出自己惯用的十三节长鞭,紧紧攥在手中,这时她不经意低头,突然发觉一个黑影贴着自己身后,一动不动,那影子袭来时消无声息,如今紧挨着自己竟连呼吸也察觉不到,风逐烟颈上寒毛根根竖起,脊背发凉,如影随形天外飞仙

    风逐烟径直向前一纵,长鞭后甩,蛟龙出世般横卷一切,那鬼影飘飘荡荡向后退去,正好避过鞭子,从身后举起一把拐杖来,上面的凤凰面目狰狞,凶煞至极,“铛”一声脆响两兵相接,那鬼影傑傑怪笑,杖头急转数圈,将长鞭牢牢锁住,纵身扑来

    不远处山间的密林中,一个小青影躲在枝桠间瑟瑟发抖,腿上系着的纸条原封未动,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索性把小脑袋藏进翅膀里,呜呜咽咽的抽噎起来。

    依山旁水的一个小村庄中,晨光初亮,雾气渐散,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伏,一个中年汉子吃罢早饭,拿起斧子在院子里劈柴,门砰一声开了,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兴冲冲的跑出来喊道:“爹,娘刚发现那人醒了!”

    汉子把手中斧头一扔,脸一板,“你吵吵什么?也不怕惊到人家!”说罢搓搓手,走进屋去。

    他几日前在河边发现了一对受伤昏迷的年轻人,带回家来让媳妇照顾,结果孩子他娘抹着眼泪从屋里出来,“那个看着年纪小的是个女娃娃,身上被人打得都是伤,看样子流了好多血,爹娘看到了不知道该多心疼,不知道活不活的下来。”

    谁知这女娃娃本来气息都已微弱,命倒挺硬,不出两日就醒了过来,第一天就躺在床上吃了一大碗米粥,第二日就拖着身子下炕去瞧另一个年轻男子。那人发了高烧,一直不醒,那女娃娃也顾不得自己伤势未愈,衣不解带,亲自照料,煮了姜汤一点一点的喂给那人,又拿温水一遍遍给他擦拭身体。

    谁料这人还久病缠身,高烧刚退就恶心呕吐,水米不进,那女娃娃还懂些医术,说是脾胃虚寒,不思饮食,自己抗了个背篓去山上采药,跑到集市上去卖了换了些白蜜,人参回来,研磨后拌上生姜汁,在锅里煎成药膏,每日喂给那人吃,过了几日那人居然好了不少,开始喝些粟米粥,吃些清淡小菜。

    那人醒过来先是谢一家人救命之恩,又说自己姓秦,单名一个真字,这女娃娃是自己堂妹,名叫阿薰,两人出来投奔亲戚,途中遇到劫匪,不慎掉到河里,一路辗转到此。

    秦维桢未将实情和盘托出,一来是曾经遭人暗算,心有余悸,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二来怕这些乡民知道后,卷入是非中惹来祸端。

    那日二人划着竹筏逃走,顺流而下,直至黄昏,都已精疲力竭,忽然遇到湍濑之流,竹筏撞到岸边巨石上摔得粉粹,秦维桢护着阿薰,伤腿被礁石碎木所挤压,清清楚楚听到那嘎吱一声骨头断裂,苦笑这下即便逃出生天,这条腿怕是也保不住了。两人被水流冲到这村落河边,都晕倒过去。醒来才知道这村名叫大禹村,在深山老林,偏僻独居,不过几十户人家,村民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向来淳朴,与人为善。

    这救了二人的人家姓赵,附近村民知道他家有病人,经常送些米啊肉啊的过来给补身子,阿薰谢过之后就拿些羊肉与粟米一起煮了,下五味做粥食给秦维桢服用,过了半个月他的苍白脸色终于渐渐有了血色,胃口也好了不少。

    赵婶心道这女娃娃看着年纪不大,模样耐看,也不娇生惯养,还挺会照顾人,端茶倒水洗衣打扫样样都做得,这后生真是有福了。赵叔经常出山,见多识广,觉得二人似不相熟,并非同族,但瞧着阿薰脸上稚气未脱,双眸清澈如水,想来也不过是个心无杂念的孩子,况且那书生也是温良敦厚,面善得很。这二人并非歹人,只怕有难言之隐,自己又何必穷根究底。

    村人久居山中,平静安宁,这两位不速之客带伤而来,一个冷冰冰一个病恹恹,初来乍到难免让人心生疑窦,暗自提防。可是这阿薰没来几天便帮着他们治好跌打损伤头痛脑热,这秦真醒了便露出满腹经纶书画双绝,全村登时便热闹了起来,赵婶家的院子整日有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一群孩子没事儿便翻墙进去看那个书生挥毫泼墨,那一笔好字比集市里买来的春联还工整峻秀,一川山水竟是平生未见的锦绣壮丽,还有一肚子好学问,将历史典故信手拈来,侃侃而谈,娃娃们听的津津有味眼也不眨。听够了便去瞧那少女习武,拳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身形飘逸如风,悄无声息,她窜高伏低,轻轻一跃便上了门口几丈高的梓树上,脚尖一点便一个筋斗翻了下来,竟连一片树叶都没掉落,比那年会上能连翻十八个筋斗的武生厉害多了,乡下孩子齐齐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大些的男娃娃摸摸流出的口水,死缠烂打的要拜师学艺,闹腾了半天终于被赵婶一人一个爆栗子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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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馨期,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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