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
[滴嗒]
血滴就从眼睛前面一厘米不到的距离内,微微擦过他的鼻尖,滴落到他分开的双脚中间的地面上,
一滴,
两滴,
三滴,
萧墨抬头望去天花板,一张黄色符纸贴在天花板上,
符纸在颤抖着,不是被风吹动的颤抖,因为此时没有风,
说它颤抖还不如说是在挣扎在摆脱,犹如夹在手里的蚯蚓,身子和尾巴在不断挣脱束缚。
符纸的尾端,正对着萧墨的头,上面还残留着一颗血珠,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犹如红宝石的光泽。
那颗血珠在符纸颤抖的情况下,摇摇欲坠,可偏偏就是不滴落下来。
色泽妖艳,血红的可怕,看得萧墨愣愣出神,
萧墨的注意力从血珠转移到符纸上,那张符纸是昨晚从老头手里得到的符纸,
然而符纸上面却在滴着血,
真真实实的鲜血,
那股淡淡的刺鼻血腥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萧墨保持着姿势,愣在原地,他想不通符纸上面为什么会滴血
就在那颗血珠凝聚成一颗稍微大点的血珠后,最后还是承受不住符纸的颤抖滴下来,刚好萧墨的头是仰着,分毫不差的滴在他的嘴唇上。
萧墨猛地回过神来,正准备用手去擦,却在此时耳畔响起一道激昂的声音,
[别擦,千万别擦,用舌头,用舌头把它舔进去,然后再吞咽下去,记住千万别漏掉半滴,]
萧墨身体蓦然一怔,
用舌头,
用舌头把它舔进去,
然后再吞咽下去,
记住千万别漏掉半滴,
好详细的解说,就感觉像是师傅在旁边引导徒弟,你现在该怎么做,接着再怎么做的步骤,非常详细的流程。
声音也好熟悉,好激昂的语调,跟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仿佛在哪里经常听过,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慢慢的,萧墨瞳孔一缩,那声音岂止是熟悉,根本就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
人都是很容易陷进别人的世界,你的名字你的声音,从来都是别人在听在喊, 你自己很少认真的去听自己说话的口音,
因此你可以在第一时间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就会准确无误的判断出他是谁,但是对于你自己的声音,特别是有时候你发的一条微信语音,
你甚至都会怀疑那是不是你的声音,因为你感觉语音里面的声音,和你实际说话的声音会有很大的差别 ,
但是你去听别人的语音,哪怕没有备注,也能知道那是谁。
这种现象都是可以通过科学来解释的,不过真的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人有多少,去想过这种问题的人又有多少,即使想过这种问题,而没有想着去寻找原因的人又会有多少,
十万个为什么,没有多少人会想知道那么多为什么。
你的名字也是一样,除非在面对新班级新工作环境或者应聘时,你才会说,
[大家好,我叫某某某,]
不然你肯定也不会闲得蛋疼的跑到街上,大声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某某某,你在哪里,该回家吃饭啦,]
纯粹瞎扯淡不是。
[这声音]
萧墨浑身被电击过一样,愣愣的站在那里,有点懵逼的状态。
他难以置信,刚才那道声音会是他在说话,
我可以信天上有神灵,
信地狱有鬼魂,
信海可枯,
石可烂,
天可崩,
地可裂,
石头里面蹦猴子,
宁采臣跟聂小倩发生关系,
但是,
我绝不信,在我没有张嘴的情况下,我的声音还响起在我的耳畔,而且还不是通过潜意识传递到神经系统发出的信号,
而是真真实实的在屋子里响起,
相信这种声音不仅是他会听到,就算旁边站着还有其他人,同样能够听到。
[呵呵,模仿我的声音,]
萧墨把矛头抛向那个模仿水滴声音的男人,是他在模仿自己的声音,可是他在哪里
自从那声[啊]后,就再也没有听到男人任何声音,犹如彻底消失在卧室里一般。
那张符纸也在这时飘落下来,落在地面上,上面没有任何异常,普通粗糙的符纸,不知道老头是在哪个二手货市场买下来的廉价货。
萧墨快速走到茶几,抽出纸盒里的纸巾,在嘴唇上一阵擦拭,
先不去管那声音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管这血珠是什么来路,
一股发自心理上强烈的抗拒意识,使得他本能的想要擦掉,
结果摊开纸巾一看,
纸面干干净净,也没有任何鲜血,
怪事一桩。
萧墨捡起符纸,就坐在沙发上,盯着它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呵呵,见鬼了不成]
这个时候,萧墨还能笑得出来,用逼格两字形容他,再恰当不过,
[呵呵,是见鬼了,]
萧墨话音刚落,客厅内有声音附和道,是女人的声音,
[刚才你都看到了]
萧墨手掌紧握住脖子后方,用力扭动了几下,里面发出几声清脆的咔吧骨骼声。
[看到了,也听到了,]白衣女鬼从那间男人发出声音的卧室里走出来,
[你怎么看]
萧墨自然不会觉得是白衣女鬼女扮男音,装神弄鬼故意逗弄他,
至于她是怎么走进卧室的,寻常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萧墨知道,
她是从窗户外边飘进来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
或许是因为萧墨白天夸奖过她,白衣女鬼仍然穿着那套牛仔衣牛仔裤。
甚至还经过精心打扮过,脸颊上略施了胭粉,两片性感的嘴唇上点缀着淡淡的粉红色唇膏,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诱惑力,
而且更年轻了不少。
[你是鬼么?]萧墨突然问道,
能飘进来的一般都是鬼,和白衣女鬼打了三年的交道,其实从很多细节上,萧墨都会把她当作鬼来看待,
不过从前他一直不相信世间有鬼,也没有更深层次的去解剖白衣女鬼的真实面目,
直到血珠和模仿水滴的男人,让他对鬼又有了另外的看法,
拿着符纸看的时候,萧墨就在想一个问题,
他也是鬼么!
韩国整容手术应该在全世界都是非常知名的存在,胸膛上那三道刀疤浮现出来后又消失,
就算那些医院再怎么技术高明,能把刀疤彻底消除掉,但是总不至于能把消除掉的刀疤给整回去吧?
还有黑夜里不借任何光线看清事物,他又不是猫头鹰,
甚至还包括那名神秘的黑袍,如果心脏位置不是空荡荡的,那些五光十色的光点怎么可能穿透出来,
如果当时下狠心,果断出手,迅速拔掉黑袍全身笼罩的那层黑袍,
说不定就会看到一个没有心脏的男子坐在他对面,陪着他玩传纸条的游戏,
想想还真让人瘆的慌,
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些常识性问题,一般黑色不是吸收任何光线么?那些光点又是怎么穿透黑袍的呢?
这个问题,值得深究。
萧墨眯着眼睛看着白衣女鬼,都说鬼能够看到人,但是人不能看到鬼,如果白衣女鬼是鬼的话,那他是什么
[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白衣女鬼绕起弯。
萧墨脸上一黑,
还不如不回答。
[呵,你也有如此幽默的一面嘛,]
白衣女鬼从前都不说话,没想到现在突然开口,说出来的话貌似还挺有学问的,
你说我是什么,
我就是什么,
你信就有,
你不信就没有,
这话说的,到头来还不是问题全抛给他。
[你家倒是挺不错的,]
白衣女鬼站在电视机前,没有去看萧墨,而是目光懒散的打量着四周,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挺不错的,
你要不要搬过来住,
刚好,
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三年前那晚你究竟还看到了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亲眼目睹李坤和老头所说的那个死者的死
呵呵,
不过可惜了,要是等几天周雅涵回来看到,
就算你说你是我亲姐,
我说我是你亲弟,
统统都没有用。
[其实]
萧墨本想说其实你可以搬到楼下住一段时间,等我把疑问全部问完后你再搬走时,白衣女鬼打断道:[不过不适合鬼住,]
萧墨:[]
[你这么晚跑来,难道又是想让我帮你找那两个死人]
萧墨突然想起在灯饰店里,白衣女鬼临走前说的话。
[呵呵,我是想着来请你去故地重游的,就看你敢不敢去,]
白衣女鬼眨了一下右眼,露出个非常具有挑衅的动作。
这表情,
萧墨被逗乐了,
这哪里是挑衅,明明就是在勾引,
[呵呵,我在学校对面的宾馆里开了一间房,就问你敢不敢去,]
萧墨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不知道你说的故地重游是指]
一般来说,一个人请另一个人故地重游,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两人曾经去过的地方,
萧墨肯定不会认为白衣女鬼大晚上飘进他家,就是请他去后面公园的树干下,吟诗作对,再把酒言欢。
更加不会认为跑到第八号禁区,那片丛林里探探险,欣赏一下丛林的夜晚景色是多么的令人神往。
因为只有这两个地方,是他们两人在阳城见过面的地方。
[你敢么]白衣女鬼反问道。
[为何不敢。]萧墨拍腿示意。
[呵呵,别后悔哟,]白衣女鬼吐着舌头。
是的,
舌头,
小巧红润,极具诱惑,只能脑补意会,不可言传身教,
足足让萧墨愣了数秒的舌头。
两人哦不对,萧墨现在完全搞不懂白衣女鬼是人是鬼,
所谓观念,并不是说认定的东西,就会一直保持着这种观念,它也可以是两种极端,
就好比一个问题,答案只有是或者不是,
你完全不知道答案是什么的情况下,你回答是,脑海里也会想着不是,你回答不是,脑海里也会想着是,
但是你只有一种选择,
是,
或者不是。
萧墨今晚能够不止一次想到鬼,就是因为他的观念发生强烈的反差,
世间有没有鬼,
有,
还是没有,
萧墨选择的答案是有,
因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也是他观念形成的两种极端,不是因为心中坚持的那份偏执在作祟,而是因为他突然觉得,
鬼这个东西,
很有趣。
至少他和白衣女鬼走在街上,出租车从旁边停下,司机探出脑袋问:[帅哥要打车么?]
而不是问:[帅哥美女要打车么?]
[美女要打车么?]
这就相当的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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