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杀死孙笑川 > 第三十章 瘟疫的婚约 C
    十五年前。中原青州,正通大药局。

    清晨,正通大药局的宅子里,廊庭外挂着一排排鸟笼,里面最夺目的是那只白眼喜鹊,鸣叫起来宛若天籁,可今天还没叫几声,却被铺天盖地,黑压压哗啦啦飞过的乌鸦群吓到了,顿时不敢在笼子里鸣叫,反而上窜下跳,十分不安。

    “那‘小白凤’咋不叫了呢?”

    旁边一间大屋子里,一位略显富态大老爷正对着铜镜穿戴衣衫,他听见外面的喜鹊忽然不叫了,敏感地纳闷道,“这是不祥之兆吗,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吧?”

    “老爷洪福,哪里来什么不祥之兆?这喜鹊不叫了是多么正常,就是让凤凰来,它也不能一天到晚叫个不停吧。”大老爷旁边有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她一边帮老爷穿戴,一边安慰道。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那个大老爷开怀一笑,说道,“龟年呢,好几日没见他了,该和他商量一下进京的事了。”

    “那孩子你知道的,调皮得很,出门从不给我们这些姨娘长辈打招呼的,就是老爷您他似乎也不怕你。”那女子说着,语气中有点嗔怪之意。

    “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了,是有点不受规矩。”那大老爷说着却并无责备,反而很自豪,“不过这正是我兰知通的儿子该有的样子。”

    “是啊,您倒是宠他得紧,不怕他闯出祸端。”那女的趴在兰知通的怀里娇声说道。

    “他闯什么祸?他会闯什么祸?”兰知通反问道,“他一不嫖,二不赌,要是听话点,我这大药局以后就是他的了。这小子跟他娘一样,从不为我添忧”

    “哎呀!老爷你又提那个女人!”娇艳女子嗔撒娇道,“她都出家为尼那么多年了你还提她,你是不是还念旧情呢?奴家要生气了!”

    “好好,我不提她了。”兰知通轻轻拍着怀里的女人,转而说道,“我猜龟年现在肯定和那个徐尝草爬山采药去了,他除了看医书,摘草药就不会干别的”

    正在说着,一老家奴突然闯了进来,着急忙慌的说道,“老爷,朝廷来旨了!”

    “现在在何处?!”兰知通松开怀里的女人,问道。

    “就在大门口!”

    兰知通赶紧正了正衣冠,出门去,他不知为何大清早圣上就来旨意。

    出得门去,刚过那花园门口,便见得一位身着大红袍的大太监,身后也跟着两个小太监。这几个太监全用白纱蒙着口鼻,这打扮十分古怪。

    兰知通还不知道作何言辞,只见那大太监一看到兰知通便尖声尖气的说道,“你就是兰知通?”

    兰知通弯腰作揖,“正是小人。”

    “话不多说,快接旨吧。”那太监跟火烧屁股似的,很着急的样子。

    兰知通和他的家奴通通拜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州兰知通,其子兰龟年,医术高超,享誉一方,吾皇感其医德,封为御医,官拜四品。召其择日入宫,为安庄公主治病,不得有误,钦此。”

    大太监说完了后,环顾四周,“兰龟年去哪儿了?”

    “禀公公,犬子外出择药,过两日便回来。”兰知通说道。

    “那你帮他接旨吧。”说着大太监把圣旨交给兰知通转身就走了,好像家里起火了一般。

    兰知通收到圣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他都会好好招待送旨太监,让他们舒舒服服的离开,这是他的生意之道——和所有人搞好关系。若是以往,那些太监找个理由也要在药庄里留下来过夜,根本不急着离开。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了?

    “老爷,皇上又下什么旨了。”那娇艳女子此时才从屋里出来,“我听见什么公主病了。”

    兰知通把圣旨捏在手里,看也不看,“生个屁的病,就是催龟年进京和她完婚,得什么病?她得了春心荡漾病。不过,这太监怎么走得那么急”

    那女子捂嘴一笑,“老爷连公主的坏话也敢说,真厉害。”

    兰知通没理会她,皱着眉头喊道,“来人啊!”

    听得主子呼唤,四周便跑来很多家奴,“谁知道那兔崽子去哪儿了?快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很多人相顾摇头,表示不知道公子去哪儿了,人群里有个家奴战战巍巍说道,“公子好像去了墨县。”

    “他去那儿干什么?”兰知通命令道,“把他给我带回来。”

    “墨县几天前爆发了时疫,死了近千人了,疫情已经快蔓延到我们这附近了。公子应该是去治病了。”

    兰知通心里一沉,他揪着自己的胡须,他终于明白那几个太监为什么慌着离开了。

    “这臭小子,把自己当什么了,华佗扁鹊?”兰知通问道,“公子一个人去的?”

    “还有那个徐尝草。”有人回道。

    “我就知道,没这老家伙,龟年也不会那么大胆。”兰知通说,“不要愣在这里了,你们都出发,快去把公子给我带回来!快!”

    “是。”

    所有家奴一同散去,花园顿时空空荡荡。兰知通却还是越想越气,把手里的圣旨像扔垃圾一样给扔进了花园里。

    ·

    青州墨县。

    数以万计的人在官道上驾着车马,带着钱财妻子拼了命逃难着,官道上堵得水泄不通。有人急不可耐,从官道上走下来,踏着青青田地往前而去,众人见之,学着他踩着农田争先恐后而去,把好好的庄稼踩成一片烂泥,仿佛有一个吃人的恶魔在后面紧追不舍。

    城中大街小巷上已空无一人,冷冷清清,除了偶尔有条狗跑过去,再不见活物。

    城郊外某处搭起了密密麻麻的白帐,空地上立着一个大火炉,里面烧着东西,冒着黑烟。白帐内外的木架床上躺着一排排染疾的病人,不少郎中医生戴着白面巾四处奔走,煮药喂汤,但随着搬来的病人越来越多,一时间这块土地上哀鸿遍野。

    某间帐篷里。

    一白衣少年正观察着一重症病人的症状,询问其状况。

    忽然帐篷一掀开,进来一老人,虽是老人却一头乌发,精神奕奕,两眼放光,和大小伙子无异。

    “公子,你交代的事,老奴已经办妥,已经把染疾而死的人隔离,他们的衣物也已经烧了,药也让那些病人喝了。”那老人说道,“还有其他吩咐没?”

    “注意通风,尽量使病人分散,然后不要让任何外人闯入病区。”

    “给,我新写的药方,添了几味药。”少年用笔在一草纸上写了写,递给那老人,“交给那些郎中医生,让他们去城里药房抓药。”

    老者接过来看了看,点头说是。老者正欲走,但却又转身回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少年皱起眉头说道,“别耽搁时间了,有屁快放。”

    “公子不急,在你处理之下,疫情已得到控制,病人症状已有显著改善。老身有点私事给你说。”

    “说。”

    “听说,老爷现在派了满山的人来找你,看样子他有点生气。”老者漫不经心说着,“您回家恐怕要遭重罚,不如”

    “生气就生气,我怕他生气?”少年头也不抬说,“无非是让我进京做驸马,给他的正通药局在京中造势,他可巴不得成为皇亲国戚,把他的正通药局开得满天下都是。”

    “寻常人家哪能随便当驸马呀,肯定是少爷太优秀了。”那老者一脸谄媚。

    “优秀个锤子,不就给她安庄公主治了一次感冒吗,这就赖上我啦,皇宫里究竟多无聊,怎么看见个男的就想上?非要我和处对象,她以为自己魅力多大呢。”一提起当驸马,少年就来火,皱起修长的眉,“这婚约比他妈瘟疫还可怕。”

    “公子别气了,等这时疫一除,你再借故染病,皇帝以为你得了瘟疫了,怕你传染,你就可以不用当驸马了。”

    “是哟。”那少年一拍大腿,喜道,“你这徐尝草鬼主意真多,真是宝刀未老金枪不倒也。”

    “公子,彼此彼此。”那老者笑着回敬道。

    少年突然注意到这老者面巾挂在胸口,不禁怒道,“徐尝草,你快把面纱戴上,这病传染性很强的,你这老不死的想死了吗?”

    “是是是。”徐尝草笑着把面巾戴上,“老者还等着时疫一除,和公子下棋呢。”

    “谁和你这怪物下棋,以后再说,快滚快滚。”少年怒斥着。

    徐尝草虽退出了帐篷,但犀利的眼睛一直盯着兰龟年,目光如刀一般切割那兰龟年,仿佛那是一块罕见的宝玉,正在接受雕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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