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秘密,说他的心里很苦,因为他暗恋狄清。

    狄清听后,心情沉重地走了,留下何震林一个人在那儿哭。然后猴渣去安慰何震林,俩人并肩在深夜的大街上慢慢地聊,慢慢地走,互相切磋了这四年的暗恋心得。

    上大学的时候,何震林还没这会儿有派头,人又瘦又高,鼻子上还架着一副近视眼镜,虽然显得文质彬彬的,但不如萧错帅。萧错总是说何震林太老实了,是情场上的pào灰。何震林说这也不能怪我,只因为我多读了几本圣贤书,懂得礼义廉耻。萧错说讲究礼义廉耻,通常是追求女孩子的兵家大忌。何震林稀里糊涂被萧错摆了一道后,倒也挺有感触,立刻展开攻势,开始轰轰烈烈、明目张胆地追求狄清。

    追到毕业那会儿,狄清不知道哪根神经被他追断了,叫萧错递给何震林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树后见……”

    何震林握着这张标点比字多的小纸条,大冬天穿件的确良衬衣,围着校园玩命地疯跑,活兜了八个大圈,也没见着狄清,反倒引来了一群围观者。因为何震林那厮手里还攥着一把花,这在当年是很需要勇气的。

    这事被来找萧错的猴渣遇上了,问何震林怎么回事。他差点没哭出声来,说:“地址不详,学校里那么多树,谁知道她在哪棵树后啊!”

    不知道何震林是什么时候,在哪棵树后,找到的狄清。总之那天,他们是在树后面相见了。第二天一早,何震林就来找萧错拼命,俩人在一番厮打之后,才听何震林吐露真言:“狄清和我说:她爱上萧错了!”

    狄清这手真yīn,yīn得能滴下水了。

    就这样,狄清变成了萧错的女人,俩人一好就是好几年。何震林一提起这事,就想咬舌自尽。但何震林一直都没服输,一直跟萧错拼耐xìng,拼定力,死磕到底。何震林相信,他能磕赢萧错。你还别说,那一天还真的叫何震林给磕来了。

    那一天就是两个月前,萧错得知他和格格不是兄妹的时候,何震林、萧错和狄清,这很传统的三角关系彻底崩溃了。

    消息被确认后的第三天,萧错约狄清出来,说没什么大事,就想看看天上的星星多了吗。他站在草地上,跟狄清说,我们这几年挺好的,真的,我们挺好的。所以你得答应我,以后也要好好的。狄清使劲点头,使劲点头。然后,萧错就一直仰头望天,认真观察许久,才面目严肃地告诉了狄清一句话:今天是个分手的黄道吉日。

    狄清没哭,很淡定地问了一句,是因为格格吗?萧错没回答,把狄清搂在怀里,一直在看着星星,看了整整一夜,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乱七八糟的。两个那么漂亮、那么养眼的人,愣是没整出一段养眼的爱情来,就这样平平淡淡、心力jiāo瘁地结束了。

    与此同时,何震林也意识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了。他在全面分析了狄清的精神状况后,决定干一件“好事”向狄清求婚。这回这厮手里没抓花,怀揣着“安慰”俩大字就奔狄清去了,狄清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安慰。

    这次何震林去日本,说是去出公差,其实是去提他在日本给狄清定的akoya珍珠配钻首饰,准备下月订婚。

    萧错先是给何震林打了个电话,想让他把雅阁给猴渣开一天,可何震林的电话不是占线,就是忙音,怎么也打不通。萧错只好打给狄清,让她借车给猴渣。狄清先是叹息一声,说:“震林刚走,早说一会儿,就能搭他的车去机场了,我这就打电话叫他返回来。”狄清挂了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何震林的电话,一直占着线。狄清只好给萧错回了电话,萧错问狄清,能不能把她的车给猴渣开一天。狄清很为难地说今天狄氏新拍卖行在鬼街口开张,她正开车往现场那儿赶呢……

    萧错挂了电话,先是面无表情,而后破天荒地递给猴渣一个微笑,说:“狄清最近换了个新车,是大奔,还敞篷的,她说先借你兜一天。”

    大奔,还敞篷的?猴渣立马心领神会,暗自佩服萧错和狄清,从恋人到朋友,关系转换得惟妙惟肖。

    俩人甩了一路闲话,便到了鬼街口。鬼街口已经散市,只剩下些零碎的摆摊点的人,在那儿闲扯。鬼街口对面,张灯结彩,各路人马忙得东倒西歪。剩下的人都围着街口,等着看狄氏拍卖行开张,剪彩。萧错一打听,才知道墨里州大企业家狄中秋,在鬼街口对面,又捐助了两所希望小学,一个安民敬老院,正准备再启动一个艺术品拍卖行。

    萧错把猴渣丢在鬼街口,说狄清一会儿就把车送过来,他jiāo代猴渣千万要小心点,猴渣特真诚地说,没事儿,准没事儿。萧错临走的时候,又叮嘱了猴渣一次,叫他明天去葬狗坡吃饭,喝酒。猴渣觉得纳闷,问了句还有谁。萧错说只有何震林和狄清,又说他有个重要的事要宣布。

    猴渣的心思全搁在敞篷大奔上了,也没细问。心想着,等送完高娃,他就去葬狗坡住下了,直到萧错把玉蝉和驼皮的事整清楚了他才算完。

    其实,萧错所谓重要的事情,一点悬念都没有,就是他和格格的婚礼。只是多年来,俩人一直兄妹相称,突然说给猴渣听,怕猴渣反应太大,他没空解释。

    萧错准备离开鬼街口的时候,从墨镜的反光面发现车后有一个人影,一直在盯着他。萧错故意装作找钥匙,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了一眼周围,那“人”突然间,消失了。

    鬼街口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有yīn霾的天空。

    第二十章 所料不及

    高娃长得不错,打扮得又精灵古怪。她看见猴渣时,他正孤零零地站在鬼街口,身边一辆车也没有,高娃不禁心里起怒,高跟鞋咯噔咯噔地就奔猴渣去了,还没来得及耍xìng子,便看见有一辆红色奔驰敞篷跑车,朝他们开过来,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邪笑。

    驾车的是狄清的司机,在猴渣面前不停地jiāo代:这车是狄总刚买下的,叫猴渣小心点,别擦花了,jiāo代了N次,这司机才舍得离开。

    猴渣戴上一副金边蓝墨眼镜,使他看起来很神秘,很冒险,很有爷们儿风格。他握着方向盘,一轰油门,大奔车出了鬼街口。怎么出的墨里州,猴渣都不知道了。

    猴渣向车外看去,路两畔是形状各异的大树,树边石壁耸立,万丈高崖,真如天险一般,猴渣知道已经到嘎纳山下了,过了嘎纳隧道就是葬狗坡,他需要格外小心。

    车边飞来的寒风,带着一股很特殊、很隐约的腥气冲进猴渣的肺腑,让他觉得有点不安。猴渣一直认为,那不安来源于这红大奔实在太拉风了,再加上他三更半夜就被那儿婆子敲起,又连夜赶到葬狗坡,再从老婆子那儿转回来,已经是身心疲惫。

    车子一直很平稳地行驶在山路上,只是越是前进,那股冲击人的不安就越明显。前面就是嘎纳隧道,猴渣看了一下GPS导航,去赤峰机场的路线,是自西向东。出了嘎纳隧道二十公里处就是葬狗坡。葬狗坡在路北,萧错家在路南,转过葬狗坡后,就是红丹河,过了红丹河边的耶那村,就是胡尔绍布草原,穿过草原便是上赤峰机场的高速路口,前后大约两小时的路程。猴渣看过表,现在是八点二十八分,他算了算时间,还很充裕,便把速度降了下来,但减速并没有阻止他冲进张着大嘴的黑色隧道。

    隧道里,只有这一辆跑车。对这样一部“猛兽”车来说,猴渣的驾驶速度,无疑不配做它的主人。但猴渣仍带着桀骜不驯的表情,偷看了一眼高娃衣领里的冰种凤凰,凤凰还在,就意味着高娃还惦记着他。不巧,高娃此时也正斜倚在座位靠背上盯着他。

    高娃是个活泼的女孩,但今天却似乎很紧张。猴渣善于观察,他看的出尽管高娃表面上安然自若,可她的手却一直紧抓着小腹上的衣服。

    到了隧道口,猴渣就觉察到四周格外地不对劲,整条隧道里,只有跑车的声音,静得出奇。很快,猴渣就感到呼吸不顺,像有个重物压在胸口上。出了隧道,猴渣便以一种独特的,沉闷的鼻音喊了一声:“我的天!”

    高娃跟着抬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所料不及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本来很清晰的山峦和大树,现在,已经全部消失。整条山路上,只有一种rǔ白色的烟雾,宛如从通往地狱冥界裂缝处,流淌出来的,排列在他们俩的视线里。

    高娃也看不清究竟,只有木着脸,盯着那烟雾,一时间的迷惑,使她放在小腹上的手抓得更紧。猴渣有些失措,大骂一声:“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这妖孽来得真他妈的夸张。”

    高娃表情十分紧张,她喊着:“不,不是妖孽!是雾,是起雾了。快打开雾灯,大灯也打开,这么大的雾,任何车都不会长眼睛的!还有刷雨器!”

    “我知道,我知道了,都打开了!”猴渣摸索着去找按钮,毕竟车主不是自己,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笨拙。但他还是很小心地把着方向盘,注视着前面的路况,这是起雾,不是下雨,尽管刷雨器不停地打着挡风玻璃,但似乎无济于事。

    高娃沮丧地望着天,猴渣看了一眼高娃的眼神,总觉得她的眼神里藏着些什么。猴渣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心地握住方向盘。车前灯的两束光线,照shè出的视野很狭窄。虽是白天,能见度却区区几米,根本就不清楚路旁状况。

    车是别人的,没有和猴渣磨合过,开起来别扭,又是在山路上,还有这弥漫的大雾。好几次,车开到近前,猴渣才发现是山壁,连忙刹车。他jiāo替着将双手从方向盘上移开,在牛仔裤的膝盖部位上,来回擦拭着手心里的汗液。

    车在大雾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缓慢移动,可移动来移动去,似乎只在原地踏步。这使高娃不禁想到一个令人恐惧的情景:在没有穿过隧道前,一切都是清晰的,存在的。这雾来得太突然了,穿过嘎纳隧道最多不过两分钟。

    高娃越想越觉得不安稳,就问猴渣以前有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猴渣说:“葬狗坡附近经常出现大雾,偶尔也会出现黑雾。有人说这是种怪雾,是古代萨满野神下的巫咒,当地人都认为是不吉的征兆,预示着疾病和死亡。今天,咱们居然遇到了,算咱们倒霉,等你演出回来,我带你去寺庙,请个保平安的咒符,解了这晦气。”

    高娃点了点头,又看看表,已经是九点三十五分,她突然略显惊讶,对猴渣说:“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在这儿?”高娃脑子里闪过这个问题时,脊背迅速蹿起一股恶寒,顺着脖子往上悄无声息地流出,使她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猴渣嘴角微微一撇,那是一种奇特的表情,他用沉闷而缓慢的语调说着话:“雾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高娃听说有东西,血压“噌”的一下,就飙上去了,心跳停了一下,然后又狂跳起来,她非常敏感地朝四周望去。

    猴渣直起身子,表情僵硬地说:“你听,它好像正朝这边走来,嘭、嘭、嘭……”

    第二十一章 出师不利

    四周,很静,除了雾,什么都没有。高娃侧着耳朵,并没有听到什么嘭、嘭、嘭的声音。但高娃依然紧张着,总感觉在那冰冷而柔和的大雾里,好像隐藏着一双眼睛,正在窥视自己。突然,一只大手悄悄地从她身后冒出……

    高娃惊恐万分,尖叫一声,抱住猴渣的胳膊不放,看着高娃紧张的样子,猴渣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高娃定眼一看,原来,手是猴渣的。猴渣趁机搂住高娃,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知道,人们为什么不敢经过葬狗坡吗?”

    “为什么?”高娃满面怒气,想推开猴渣,但猴渣不放。

    “葬狗坡被萨满巫师下了诅咒,到现在,那诅咒仍然十分灵验,凡进入葬狗坡者,都难逃杀身之祸!”

    “为什么?”

    “听我爷爷说,嘎纳山上有只神鸟,耶那村人都叫它萨满野神,传说这只大鸟,每隔十五年,就会在葬狗坡出现一次。被耶那村人视为不祥之物,他们都说,只要你看到了它的眼睛,它就会带走你的灵魂。”

    “有人被带走吗?”高娃突然对猴渣的话感兴趣了。

    “三十年前,墨里州成立了一支十八人探险队,进山考察后,失踪了十七个人,当时,只有一个人幸存下来。起初也没人相信是萨满野神干的,直到十五年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那个幸存者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便开车去接他的女儿回家。路上,突然起大雾了,他只能像我们现在这样,慢慢往前滑行。忽然,他听到车顶上有一种怪怪的声音:嘭、嘭、嘭……”

    “什么声音?”

    “嘭、嘭、嘭……是那只大鸟用嘴啄车顶的声音。就在那个人往车顶上看的时候,轰的一声,车顶篷被那张鸟嘴啄破了。鸟嘴就像一只铁钩,伸进车里……”

    猴渣侃到这里,忽然停下话来。坐在他身边的高娃,正听得热血沸腾,岂能容你侃了一半又缩回去?她抱着猴渣的胳膊,央求道:“后来呢?”

    “后来……”猴渣知道目的达到了,便故作神秘、yù言又止地咳嗽了几声,去按开了收音机,他想知道大雾什么时候散去。

    “墨里州从今天八点三十五分左右,开始遭遇罕见大雾袭击,导致墨里州城市陷入混乱:轮渡、汽渡停航;飞机航班受阻,数千名旅客被困机场;高速公路封闭,据初步估算,至记者截稿时间,公路收费站口前滞留车辆近千辆……”

    猴渣听到这段新闻的时候,才算知道墨里州也是一片混乱,他心想着,不知道萧错会被困在哪儿?

    萧错和猴渣分手以后,哪也没去,安安稳稳地停在鬼街口。他坐在车里,先是给耶那村小学校的刘校长打了个电话,说格格今天不舒服,不去教孩子了。萧错听到刘校长说,萧老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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