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流浪游记 > 正文 第八章 洗髓
    直到看见一处冒着腾腾白雾的泉眼,爷孙俩再想靠近才发现,稀疏的几个草塔散落在前方,薄冰已经不见,衬着浓黑的地底,泉水似乎黑亮黑亮的看着吓人。

    张麦顿了顿脚下的草塔,结实厚重,再用草帘围着草塔卷圈的围成桶形,把安全绳捆扎在外围绑了个结结实实,又在另一头接长一大捆绳索,这才又绑在张松汉腰上。

    “怕不怕?”

    “这里啥也没有,没啥好怕的。”张松汉硬着头皮充好汉。

    张麦抓住绳索缓缓的释放,围绕草塔一圈后绳索延伸,张松汉踩在松软的烂泥里一点点的往前探。一旦失足,立刻猛拉绳索,倒向来路时就势几个滚身脱离险境,再如此一番探向泉眼。

    湿地里的烂泥不同于陆地上的烂泥,浑身不沾,等到太阳升起到雾气之上,张松汉已经距离泉眼不过二三十米,回头看看,探了一半的距离,不禁心里一阵阵害怕,中间这个地方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不明白张兰菊和二婶当初为了一窝野雁蛋怎么这么拼命。

    张麦叹了口气说道:“站着别动。”然后沿着探明的路线大步走到张松汉身后,踢了踢旁边漂浮着的一个草窝:“你连个女娃娃都不如,这鸟样还要去修炼?”

    张松汉看着爷爷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走到鸟窝旁边,心里踏实了许多,不禁又来了胆气:“这里我是头一回探路,小心点也正常。”正要再说再接再厉什么的,还没开口,屁股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脚,趔趔趄趄的冲出去十几步,刚呼嚎了一声“爷爷”,屁股上又挨了一脚,这次是一直冲到了泉眼旁边。

    “哎,爷爷,你怎么知道这里不会陷人?”

    “我活了六十多年,这样的泉眼探了不知多少个,泉眼周围必定是硬地,湿地里的泉眼,必不会是在烂泥中间喷发。”

    “这是什么道理?”

    “没道理,这是阅历。”

    解开安全绳,套上裤子,围着泉眼转了半圈,在一个孤零零的草塔旁边,黑色的地面高出泉水一尺有余,像个孤岛悬在泉池中央,最高处一棵翠绿翠绿的肥草,顶着九颗籽泛着诱人的红色。这样的植物,被雾气覆盖,只有正午阳光最烈时,在近处才能发现一丝踪影,难怪兰菊不敢确认这植物是不是乳参的植株。

    “爷爷,正是乳参,咋办?”

    张麦碰了碰植株:“凉拌,看看就好,咱们可是没有办法采集下来。”

    “课本上说,这东西每年都会落籽,第二年再结籽,这棵乳参也不知道在这多少年了。”

    “看来,这南边湿地也要被山里面划做禁地了。”

    “爷爷,咱俩不说出去,山里面怎么会知道?”

    “学校里还有八个武学老师呢,这里又没什么大的危险,其他三十二个老师一样会筛查,如果哪一天靠近这里了,好奇这雾气遮盖之下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张松汉围着乳参的植株直转圈:“这咋办,这咋办”

    张麦也是露出不甘的表情,看了看孙子,又看了看乳参植株,犹豫了一刻,四周扫视一番说道:“躲在草塔那挡住身子,等我回来。”

    说完,原路快速离去。

    直到太阳刚刚偏过中天,张麦才气喘吁吁的急步赶了回来,从背后的麻袋里拿出一捆野菜,一根扁担,对着傻愣愣靠坐在草塔旁的张松汉招了招手,“愣着干什么,过来!”

    揉了揉眼睛,捂着早就饿得贴脊梁骨的肚子,懵懵然走到爷爷面前,看着野菜。

    “爷爷,你回家拿了扁担,就不记得拿饼给我?”

    “不能吃饼,只吃野菜。”张麦一脸的严肃:“当年我去州城买书,遇见你姥爷,他已是气息奄奄,恰好李镇长身上有一棵秋梨,见我背着一个将死之人还牵着你娘的手回来,只说难得遇到一个修炼军武之法的铁汉,能不能救得都是天意,就挤出秋梨的汁水给你姥爷灌了下去,让我用木板拍打他的全身,待他感觉饥饿后喂服野菜充饥。第二天离开时,你姥爷已经能够坐起,也不知道他活下来没有。”

    “啊?爷爷,你打算用这个法子让我喝了乳参液?还拿扁担胖揍?”

    “就是这个法子,这参今天得不到,也很难说还能留得几天,你现在不用,以后绝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张麦喘匀了一点,盯着孙子目不转睛。

    张松汉只觉得后背直冒冷风,“爷爷,可这参籽还没落啊?”

    “你不会看吗?这里风丝都没有,参籽落了也不会掉下来。”

    张松汉用手碰了碰植株,果然振落了两颗参籽,忙捡拾起来,又拨落了另外七颗,卷在裤脚里,回过头哭丧着脸说道:“爷爷,您待会下手悠着点,我可是你亲孙子啊。”

    “就你这鸟样,我都觉着丢人,快喝!”一声怒喝,张麦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外。

    咬咬牙,趴在地上,扒开一层黑泥,露出一块米白色的参体,张松汉一口咬了上去,破口里清水一样的参液溅射出来,舌头一卷大力的吸吮,汩汩吞入腹中。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难得,也知道这土法子可能糟蹋了珍宝,可他更知道,自己如这黑泥一般的烂命,不管什么法子,能给他试一试的机会都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这乳参甚是滑稽一般,随着参液汩汩而出,整体竟然如同正在泄气的尿泡,逐渐的收缩团成拳头大小,参须如同毛发,绒绒的刺激得张松汉直想打喷嚏,直到一滴参液也不再流出,肚子里暖暖的感觉垫了个底,闭着眼美滋滋的回味着参液的清香,刚想吧唧吧唧嘴再品品,耳边传来一声爆喝:“忍着!”

    “哎呀”

    “爷爷,轻点。”

    “妈呀,疼死我了。”

    “我可是你亲孙子啊”

    “你个老不死的!”

    “妈呀”

    “杀人啦”

    直至张松汉疼到麻木,一丝也嚎不出声音,张麦才降低了力度,一边踹一脚翻身一边挥舞扁担拍打孙子周身。到的后来,张松汉目光清明,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甚至还配合着翻身,意思是让爷爷拍打另一面。最后时分,哼哼唧唧的指点:“上面一点,重点,唉太重了,轻点。”

    黑沉沉的雾气包裹了夜空,伸手不见五指,张松汉大口吞咽着野菜,呜呜的说着话:“爷爷,这法子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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