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情深易冷 > 第 199 章
    点头,“记得。”

    沈翊烟已经抽到第三支,嗓子带了点喑哑,说:“他就是裴广平。教我怎么生存,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是对我影响最深的人。”

    我惊诧的看着他,原来关于裴广平,他早就提过吗?

    沈翊只是不停地抽烟,说:“他的事我只能说到这里,你也别再提了。”

    我还惊讶着,忙不迭的点头,把话题扯回到他的病情上面,说:“跟他有关的这个人格,可能有一些科塔尔综合征,会感觉到自己正在走向死亡,这是谢文初的意思,他说你在砚青山上,跟那些尸体……跟那些尸体一块儿生活,因为自己愧疚和所受到的创伤而把自己当成了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不过这个他也不能确定,这不是个常见病,他也只是猜测。”

    沈翊紧紧皱着眉,“跟尸体生活?”

    “你不记得了吗?”

    他没说话,我说:“谢文初说你在砚青山上看着那些人的尸体不仅没有难过,还笑了。我在他记录的资料上翻过那一页,你把尸块都拼在一起,然后跟他们躺在一块儿,把自己当成他们其中的一员。后来就自残,让自己看起来跟他们一样。”

    沈翊阖上了眼睛,眉间蹙得更紧,手也攥了起来。

    我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手覆在他的小臂上,有些担忧,“你还好吗?”

    他隔了一会儿才回答,淡淡的说了声没事,示意我继续。

    我只好接着往下说,不过没有再提他在砚青山上做的那些事,“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格的时候,觉得他确实有点像这个症状,很冷漠,还说一些奇怪的话,在车上又把手臂划开,还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的样子。但是今天第二次见,又觉得不像,因为他这一次出现明显的要比上一次多了些人味儿,虽然还是冷冰冰的,有暴力倾向,但是他在说起裴广平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里都是有所缓和的,能为找到这个人自己跑到警局去闹,我觉得他应该是有点感情的,保留了一些义气,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执念。不过他说的什么检举,伪造过去,帮忙,陈言邦,杀人,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想不出来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啊,对了。”我想起来,拉了拉他的衣角,“你不觉得陈律会知道你人格分裂的事很奇怪吗?”

    沈翊舍得睁睁眼,看了看我又闭上了,说:“这不重要,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你以为对陈锐他们瞒得住?”

    “但他猜的那么容易,就感觉很奇怪。”

    沈翊依旧不以为然,“可能之前又收到一些消息,你把我弄进医院的时候没做什么掩饰,很容易查。”

    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我也不是一点措施都没做,但肯定不如他们这些人能做到的细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留下什么痕迹让人知道也有可能。

    沈翊揉了揉额头,满脸倦容,不舒服的咳着。

    “把烟掐了吧,你都咳成这样了,别再抽了。”我回过神往他身边坐坐,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

    沈翊倒是听了我的话把烟头捻灭了,脸色却依旧不好看,我问道:“你是不是哪儿难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真担心他肺会出问题,每天除了烟就是烟,赶上应酬再加上酒,就没别的事儿。

    “不用了,天气降温可能有点着凉了,一会儿找点yào吃就好。”他不适的捂了捂胸口,还是咳嗽,呼吸不畅。

    “你还是把烟戒了吧,你病情还不稳定,免疫力又这么低,别再又病上加病了。”

    沈翊闭着眼睛半躺着嗯了声,不知道是真的在答应,还是已经睡着了只是无意识的。

    我踮着脚慢慢的把毯子拉起来,到他身侧帮他盖好,正要松口气时,他的猛的响了起来,一下子打破了寂静。沈翊就像被吓到了似的,忽的睁开眼睛,眯了这么短短几秒就是一头虚汗,身上冰冷。

    短信是找蓉蓉的人发的,整个市区找遍,周围一圈的郊区也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见到她的踪迹,这次的结果也是一样,没有丝毫的进展。

    王圳从走了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什么消息,沈翊这么找也上了心,可她一个女孩子,在b市如今无依无靠的,还能去哪儿,又怎么可能找了这么久,就差把整个市都翻个底朝天了还是没有半点有关于她的消息。我开始怀疑,蓉蓉是不是也跟双双一样,是被人给绑架了,那个人说不定还就是mars。

    我把怀疑告诉沈翊,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应声,抱着手臂干坐了一会儿,拨了个号给王圳打过去,结果是关机了。他又给苏娜打,这次倒是很快接通,开口问她有没有见到王圳。

    苏娜在电话里没睡醒的样子,说:“没有啊,都这个点了,我怎么可能见到三哥,他是不是跟我哥在一起呀,都没见到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陈锐没回家?”

    “还没,我白天也没看到他,之前说是有事儿,谁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苏娜软软糯糯的在那头抱怨着陈锐,沈翊听了几句随口应了声就把电话给挂了,扔在一边,习惯xìng的又想摸烟被我抢了过来,转头看向我,说:“这件事越想越奇怪。”

    我把烟盒塞进抽屉里,觉得看不见就不想,问:“怎么了?”

    沈翊也说不上来,轻摇了摇头,隔了会儿忽然问我:“你是不是怀疑过是陈锐虐待了秦蓉?”

    “蓉蓉确实对他做出过奇怪的动作,而且还很怕他,对其他人都没有那样的表现,唯独是他。”我说,抬眼问道:“怎么忽然提这个?”

    他蹙眉,若有所思,“三哥参与了那件事是他自己承认的,但他并不是施虐者,那当时绑架秦蓉的至少应该有两个,而三哥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算一算,整个百乐,或者是当时的势力下,也只有陈锐和苏远峰值得他帮忙做一件事,而且还在事后维护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苏远峰不可能,秦蓉出事的时候正好是他死了之后,那剩下的那个人就只可能是陈锐。他们两个从三哥出狱之后关系就不和,说不定就与这件事有关。”

    第317章 再陪我坐一会儿

    “可是陈锐看起来对他没有恶意,在他入狱之后也在百乐给他留着一席之地,没看出关系有多差,就是王圳好像一直对他有点距离,不怎么亲近。”我说。

    我跟王圳和陈锐都有过那么点jiāo集,王圳这个人虽然不是传言中那么暴戾,甚至有时看起来还要比沈翊更随和一些,但是他出狱送沈翊那份礼一开始就给我留下了yīn影,一面对他就浑身紧张的发毛。陈锐平日里面上很还算平易近人,对手下的兄弟还不错,如果不是站在上帝角度来看,他做的那些事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地步做打算,跟沈翊没什么两样,而且在跟宇轩那次斗争里,我们都撤出去之后,是他发现沈翊不见了,带人回去找才把他带出来的。还有商场那次,也是他带人来解围,从这两次来说,他其实对我们有恩。只是陈锐总让我觉得城府很深,看不透。

    沈翊起身去煮咖啡,背对着我说:“他给王圳留位置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之前的吴爷是从香港起家,当权时照那边的规矩,分的堂口多,小势力乱。陈锐是亲眼看着他倒台的,不会不吸取教训,百乐创始之初,他就提出要废除之前的套路,算上他自己在内,只留了三把jiāo椅。在数理上,三角代表的是稳定,对人也一样。”

    “三角恋一点都不稳定。”我没忍住chā了一嘴,沈翊把咖啡端过来时瞥了我一眼,没理,接着说:“在一些矛盾问题的决策上,参与者的数量为奇数不会造成投票数目相同的局面,但人数太多,又会有一个拉帮结派的问题,陈锐自身的权利会被大大的消减,所以三个人是最好的选择。”

    我恍然的点了点头,倒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时b市局势动乱,吴爷那辈的几个股东也被他在砚青山上除掉了,百乐是由他和苏远峰共同掌权,没分什么一二,那时候王圳因为没有商业头脑,在里面并没有位置。陈锐当时也找不出既能信任又有能力的人选,就冒险扶持了袁颢,做的还不错,把局势稳定了下来,渐渐开始恢复生意上的jiāo流。只是后来苏远峰莫名死亡,又打破了这份平衡,因为缺少心腹人才,袁颢才随了时机上位,另一个位置就空了出来。王圳之前就恶名远扬,人又很少露面,在很多人心里都有一股威慑力,赶上他又犯事坐了牢,外面传言很多,你听到的那个哈德斯就出自那时候,怕他的人多了,陈锐就以旧友和股东的名义把他捧了上来,一方面可以镇得住场子,另一方面就像你想的那样,也能体现他的重情义。”

    “可是这样百乐管事的不还是只有两个人么?”

    沈翊嗯了声,“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格局的产生。”

    我抱着杯子缩在了沙发上,低头看着杯里的拉花,说道:“现在也不是三角啊,五个,虽然是奇书,但也算违背了陈锐一开始的想法,也没见他的权利减少,还是他说了算,大家还是挺服从他的。”

    “这种事不能只看表面。现在百乐看起来是五个人,但王圳不能算在内。”沈翊说:“这两个位子其实就是为了补王圳这一个缺,因为那时候陈锐能信任的几个,都不太能担得起太大的责任。管事人变成五个,就是我刚才说的,会出现其中有人结成小团队的情况。陈锐的本意也是这样,让他们两个联盟来处理事务和稳固自己,只是没想到袁颢为程辉争取了一把jiāo椅,两个人凑在了一块儿,把另一个人独立了出来,一拉拢,他们三个结盟,压制了陈锐不少空间。”

    没想到袁颢也曾经有过那么风光的时候,想一想,跟现在的沈翊差不多,一个人握着三份权利。

    我喝着手里的咖啡,说:“结果后来你出狱之后就撑起了这个独立的位子,破坏了他们的平衡,所以就遭到了他们的针对排挤,怪不得你和袁颢一直水火不容的,原来还有这么层关系,不过你算变相的帮到了陈锐一把。”

    “我只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不算帮。”

    “那你现在也有反他的能力了,嘉齐是你的人,王圳也站在你这一面,袁颢也被你击溃没了几分实权,不要说压陈锐一头,你就是想夺权,培养几个心腹,跟手下搞好关系,也不是件难事。”

    我随口一言,本没上心,沈翊却侧脸正色看了我一眼,缓缓的说:“我是想要得到更多,跟陈锐去划地盘抢生意,但是我没想过要夺他的权,我们之间会有斗争,但百乐是他一手创建经营起来的,他是百乐的大哥,永远都是,这一点不会变。”

    沈翊话说多了又是咳嗽几声,手里的咖啡什么都没加,只喝了几口扔在了桌上,黑乎乎的我看着嘴里都苦,怔怔的坐在那里,不懂他这副态度是什么意思。

    我问:“那你最后的目的是什么,做到袁颢那个位置吗?还是挖空陈锐,让他做一个空壳老大,狭天子而令诸侯?”

    他倚在身后的靠垫上,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我也把杯子放下,抿着嘴角裹紧了衣服说:“沈翊,我总觉得你在骗我。”

    他有那么多yù望,有自己的计划,也有自己清楚的目的。他口中的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属于另一个世界那么遥远,他口中的志向,要达成,还要经历很多很多年,死更多人,流更多血,把那个祠堂薰透,才能够实现。可他却告诉我,让我带着乐乐回家去等,他做完事会去找我们。我实在不知道那会是多久,他让我觉得虚假,甚至有那么几秒,会分不清这些是不是都只是一场梦魇,而患病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沈翊隔了几秒才睁开眼睛,但没说话。

    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开口,看出他这一晚的不适,就起身去帮他拿yào,刚站起来,就被他以为我失去耐心想要离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身体一僵,他握的不算用力,可我却感受到了一阵战栗,低头看到他微蹙着眉,好像要说什么,在腹中思忖组织好语言,才低声开口道:“我要做的那些,跟我承诺给你和乐乐的并不矛盾,乔绫你信我,再给我点时间,已经很快了。我知道我让你失望过很多次,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偿还和弥补的机会。这件事完成,只要我还活着,我说过的那些就不会变成一个谎言,我会去找你们,我保证。”

    他这些话让我心里酸涩,人啊,再威风又能怎么样,管你是多么叱咤风云的人物,也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死这个谜题。

    我对他虚虚笑了笑,说:“想什么呢,我只是去给你拿yào,省得你一会儿忘了又把病拖重了。”

    沈翊一怔,没放开我,反而把我拉过去坐下,淡声说:“只是风寒,不碍事,再陪我坐一会儿。”

    我没办法,只好依他的重新坐在了他身边,埋怨道:“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爱多想,反正我没那么多心思,我不需要你补偿我什么,你要是喜欢我就跟我在一起,不喜欢我我就自己过,除了爱情之外的结合,我不接受,你也别再说了。”

    我说着想到了上次沈易出现时说的那些话,如果他肯接受那份爱情,是不是就又会有一个人格融合,让他变得更完整一点。

    沈翊要是还无法分辨什么才是爱一个人的感觉,那么他现在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依赖,还是说,是愧疚?

    我托着下巴看着他发呆,沈翊瞥我一眼,皱了皱眉,“看什么?”

    我咬了咬下唇,犹豫着问:“你……你爸爸他……爱你妈妈吗?”

    他手微微攥了下,表情还是一派冷漠,垂目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跟他们的时候,一开始不常见到我父亲,每天只是跟着我妈念书弹琴,他偶尔回来也每次都很累,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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