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情深易冷 > 第 198 章
    有理他,靠在驾驶座上梳理着他们之间的那些话,把沈翊晾在了一边当空气。

    他大概还没有享受过这种被冷落的待遇,自己又搞不清楚状况,在后面如坐针毡,想要开口问我事情的经过,但揣摩了我的脸色之后安分的闭上了嘴巴。我的外套还盖在他腿上,我出门时穿的不多,沈翊把它拿下来,想还给我又怕打断了我的思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暂时先放在了一边,动作很小心,在身上的口袋里摸了摸,没找到,就也只能跟我一样干坐着发呆。

    我不是有意要晾着他,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陈律办公室里,沈翊话里提到了好几个他,而没有说人名,我有心猜测都无从下手。陈律倒是提到了一个陈言邦,但我总觉得把每一句里的人称代入陈言邦的话,那他话里表达的意思是不合理的。

    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他跟陈律曾有过过节这件事,而且沈翊当初入狱,虽然是陈言邦抓的人,但跟陈律也有关系。

    那时候我就在实习了,印象里陈律在当时就已经是局长了,而沈翊还没有跟陈锐,只是个没有丝毫名气的小人物而已,他的罪名是故意伤人,刑期两年,相比起来一点都不重,怕也不是什么大案子,陈律应该不会chā手才对。只是陈律刚才在办公室里说的,是他杀人,这不仅跟案子对不上,还不合逻辑。如果他知道沈翊有过这么一段,早就该像彭铮一样抓着不放,而不是在他们发生矛盾之后,在明明有机会扣押他的情况下还要放过他,这么轻易地就让我带他离开。

    还有沈翊说陈律伪造他的过去,这让我一下子就联想到高三他离开l市父母发生意外之后那一系列的事,还有他现在手里拿的这个各方面都干净清白的假身份。我以前怀疑那些事是元仲帮他处理的,但现在却拿不定了。

    沈翊的父亲过去给警察做过线人,以他当时的身份地位来看,能与他做线联系的定然也不会是个小角色,那么与他联系的那个警察,又会是谁呢?

    我忽然有点害怕,怕我想的都是真的,更怕沈翊的病情在这么发作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的毁了他。

    我想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十九岁开始都发生过什么,可又有预感,明白他极大的可能是什么都不会说。

    我想着,还是开口,看着后视镜里问他:“裴广平是谁?”

    “什么?”沈翊茫然的抬起头,反应了一下,随后身体就是一僵,眼神闪躲了一瞬。

    我说:“谎话没编好就不要再想了,沈翊你说实话,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人格会那么执着的想要找到他的下落?”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若是对他有异心,那么现在知道的东西,能拿到的证据早就堆了几卡车,够把他判得死死的,永远都翻不了身了,他没必要这么防着我,这没有任何意义。

    沈翊不说话,我本来还觉得他是有可能真的不记得裴广平是谁的,但他现在这副态度,让我明白了答案。

    “我今天起来你就不在,嘉齐回来了还在等你,我却接到阿岩的信息,知道你去了警局,这才赶过去找你。”

    沈翊看起来很紧张,但表现的不是很明显,开口问我:“我有没有做过什么?”

    “你跟陈律动了手,还要他说出裴广平的下落。”我顿了顿,抓住记忆里的每一句话,一点点细细的告诉了他,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沈翊在听完我的话之后,弯了腰食指手背抵在额头,竟然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沈翊!你抬头看着我!”我怕他的人格再变,解了安全带转过身去,见他肩膀塌下来,身体垮垮的,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情急之下,下车跑到后面,晃了晃他之后抬手甩了他一巴掌,有些哽咽的说:“沈翊你现在就是个懦夫,你是该好好反省,你面对事情就只会逃避,你只知道你自己,你根本就没有想要真心实意的来配合我们的治疗,你一直都在敷衍。你不肯接受你的病情,把界限分得清清楚楚,然后把什么都推到这些人格身上,你害怕看清也害怕改变,害怕你有一天为你的行为找不到逃脱的借口,其实你就是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胆小鬼!”

    手垂下来,我毫无理由的开始掉眼泪,脑子里全都空了,气头上什么话都往外说,说完就只知道哭,样子像个白痴。

    沈翊总算清醒,不知所措,手碰到我就被我躲开打掉,几次之后也不再继续,沉默的坐在我身旁。

    我哭够了又把他撇下,把车开得很快,这里离南山馆很近,一到地方停好车我便自己一个人先进了门,没有理任何人,直接上楼躲到了自己的房里。等我关上房门时,余光一瞥,看到沈翊才刚进来,脸色很难看。

    我不知道他跟嘉齐说了什么,不用想也就是一些跟他们的生意有关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想关心。

    嘉齐一直待到很晚才走,因为沈翊的状态没办法处理任何事,而现在外面有mars,有沈易,有武亮,还有失踪不见的蓉蓉和双双,什么都乱了,最乱的却是他自己。

    这中间乐乐跑过来找我,我把他留在了房里,饭是张婶送来的,她想跟我说什么的,我摇摇头让她先出去。乐乐不停地嘟着嘴问我是不是不高兴,我勉强的笑笑说没有,然后看着他乐呵呵的玩上学英语的小游戏,跟着里面咿咿呀呀的念,一下午玩的不亦乐乎。

    我看着乐乐,渐渐冷静下来。他像沈翊比像我更多,也许沈翊小时候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也这么可爱。只是我想不通,自己的儿子,他的父母怎么会舍得抛下他五年,错过他整个孩童时期,还在他回到家庭时抛给年幼的他那么重的担子。

    如果沈翊要让乐乐继承他的事业,学他打打杀杀,我估计我一定会疯,在那种事发生之前就先杀了沈翊。不过庆幸的是,沈翊终究不是和他父亲一样的人。

    我想着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对沈翊说那样的话,因为那的确让他委屈了。出身不是他能选择,生病也不是他所愿,防范心太重的那份执拗也只是为了保命形成的习惯。我不是病人,自然是无法深度的去理解他,会把事情想得简单,认为只要肯面对就不会发病,但按徐医生的话,那是不可控的,只要有契机,很容易就会发病,而且有些人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可能也会病发,这几乎是个不可抗力。nick消失之后,沈翊是有进步的,他没有再把那些人格一个个划出去抛在自己之外,也肯按时吃yào,这都是配合的表现。我觉得无力的,还是他对我们有所隐瞒这件事,可想的多了,又感觉找不到责怪他的理由。

    我也给了他好好想想的机会,等嘉齐走了之后,乐乐趴在床上睡着了,我才下楼去见他。

    沈翊打发了张婶,自己一个人裹着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坐在地毯上倚着沙发想事情。

    我看到他手腕上的伤处只是用水冲掉了血,也没有处理,肿了一圈,去拿了yào箱来在他身边坐下,拉过来边抹yào边对他说:“你手受过伤,平时一定要多注意一点,别不上心,身体是你自己的,你都不心疼还指着谁?”

    我在他手腕上吹了吹,看到那些难看的疤痕,情绪低沉下来,很多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这些都还不存在。

    “疼不疼?”我涂好yào,问他。

    沈翊摇了摇头,把手臂收了回去。我挑了挑他的浴袍,手指从腹部那个烙痕上抚过,“这也不疼?”

    他怔了怔,看了我一眼,“乔绫……”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轻叹了口气,往他身边靠了靠,说:“白天是我不对,不该那么说的,我也真是怕极了,万一你那个人格再出现,又跑去找陈律,我真拿他没办法。”

    “是我的错。”沈翊习惯xìng的认错,语气疲累。

    “我都说了是我不对,你不用把什么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它确实因我而起。”沈翊淡淡的,这么说倒也没错。

    安静了一会儿,我先打破沉默,说:“我相信你没骗过我,现在也是想要治好自己的病好好生活,但我还是觉得,在你的经历和病症的成因上,你对我们不诚实,你隐瞒了很多,这你没办法否认。”

    沈翊顿了顿,“我不想给双方带来太多麻烦。”

    “你太要强,有时也想的太复杂,顾虑太多才会变得麻烦。”我说:“你以前不愿意治疗,怎么都不接受我们,可现在呢?也许看起来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总比你像过去那样,每天大把大把的吃那种副作用强过效果的yào好得多,而且治疗的确起了作用,你也找回了一些过去,nick也选择了融合,情况全都在慢慢好起来。”

    沈翊没了声息,凝神盯着桌上放着的遥控器发呆,隔了会儿才说:“有些事我说出来牵连到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我不能为了自己就去把他们扯出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做不到再去连累别人。”

    我有点明白他的心情,就好比你有一个秘密的时候,把它咽在肚里,世界上只有你自己知道,就会觉得安心一点。但当你把它拿出来给另一个人看过之后,即使你再相信她不会外泄,自己也会担心,在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会不会有另外的人在听,是不是那个偷听到秘密的人,就掩在人群里看着他。

    说到底,藏起来的才算秘密,真拿出来一次,它也是被暴露过了,沈翊怕的就是这种不安。

    我没有打算再问,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享受片刻的安宁,却是沈翊自己,主动提起了白天不愿意提的事,说:“裴广平我是认识,也记得关于他的很多,那个人格说的我能猜出一部分。徐景文说过每一个人格都有他存在的理由,他……我想不出来,裴广平已经死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找……”

    第316章 虐待

    他们之间的情况有些类似于他和nick,沈翊记得nick死去的女友,nick却不知道,但替沈翊承担了又是被叔叔婶婶虐待的记忆,他们彼此分担了对方的痛苦,才造成这样并存的两个人格。

    现在又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沈翊记得裴广平,而另一个人格要找他,并不知道他的死亡。按照之前的逻辑来推算的话,那个人格身上定然也背负着什么是沈翊自己担不了的东西。

    我回忆着仅有两次跟他的会面,试探的问沈翊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裴广平认识那一年,你多大?”

    沈翊眉头微蹙,晃了下神,说:“十九。”

    “他去世的时候呢?”

    “二十一。”他语气不冷不热,伸手把趴在地上啃地毯的豆包给捞了过来,抱起来揽在腿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在听到他说的时间后心里一丝讶异,紧接着问道:“那你离开砚青山之后那段时间去哪儿了?”

    沈易瞥了我一眼,一脸我明知故问的样子,“陆智家,养伤。”

    “不是。”我摇了摇头,“是在那之后。”

    他一顿,看我的眼神带了点警惕和疑虑。我坦然与他对视着,直到他收回审视的目光,往身后靠了靠,说:“读书,治病。”

    我不解,思量几秒说:“你高考完人就不见了,我那次在彭铮那看到你的资料,大学是读的金融管理……”

    “假的。”他直接打断了我,说:“干这行用不着学历,我大学正儿八经只读了半年,只挂个名,请假的多,中间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病情好转就跟人学点实际的,做过几个案子,后来你也知道,失手坐了牢,出狱就一直跟着陈锐到现在。”

    彭铮的资料里沈翊曾有过四年的空白期,就是从十八岁秋末到二十二岁夏末,这样一来,算一算,忽略到头尾,中间就是他跟裴广平认识的那段时间。

    另一个人格这么在意这个人,直觉告诉我,这应该不会是巧合,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什么联系。

    我既想直接问沈翊,又怕说得多了他会多想,给我们之间添加一些矛盾,不时地看他一眼,踌躇着要不要开这个口。沈翊那么敏感的人自然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心思,只是也不先言语,自己沉默的思忖着什么,我终于忍不住,抿着嘴角转过头去,“裴广平的事……真的一点都不能说吗?”

    沈翊不说话,弄得我紧张起来,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他跟你的病情有关系,那个人格既然这么费劲的找到他,那么裴广平对他而言肯定很重要,所以才想问问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也许能找到那个人格出现的愿意,然后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法,让你门两个能够融合,就像nick那样。”

    豆包从他腿上跳了下去,屁颠颠的跑了。

    沈翊点了支烟,沉默片刻,低声说:“是很重要。”

    “什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乔绫。”他低声念着我的名字,语气有一丝浅浅的无奈。

    我抬头茫然的等着他的下文,他缓缓的吐了口烟,说:“你就真有这么怕我?”

    我一愣,垂下眼说:“你是挺让人害怕的,很多时候感觉很难让人亲近,人离得再近也会有距离感,特别是一说到跟你们的生意或者你的过去有关的事情的时候。”

    我隔了几秒,又说:“我真的有些适应不了你们这个环境,而且对你的游刃有余很惊讶,跟高中时候比起来,现在的你让我隔阂很深,认真投入不了,总是要想的很多,没过去那么纯粹了。”

    沈翊独自抽烟,又是一阵沉默,脸色微微泛白,连呼吸好像也不那么自然,很轻,也很深,在调整着自己一样。我正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他先开了口,淡淡的说:“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最敬佩的那个大哥,还有我在西藏喝醉过那一次。”

    我怔了怔,想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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