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情深易冷 > 第 171 章
    ,徐医生又给他挂了一瓶yào水,加大了镇定的成分,足够他睡一晚上。

    我们三个在医院附近一块儿吃了顿饭,赵老师说了一些在德国的事,她当年离开的时候离了婚,几年前认识了一个浪漫的土耳其男人,跟他结了婚,有一个女儿。

    整顿饭吃下来气氛都不错,我们还聊了乐乐,最后把话题又落到了沈翊身上,我把第六个人格的事情说了,赵老师有些不可思议,看来徐医生并没有透漏太多。

    徐医生对这些人格几乎都没有过直接的接触,不好现在就下结论,只能暂时记录,再观察一下,能确定的是,这个第六人格,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他有自虐倾向。

    赵老师跟着我们一块儿回去,看了一眼沈翊自己弄的割伤,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疼。

    我们三个在徐医生的办公室里待了一整晚,徐医生把那些档案整理了一下,赵老师看着问我:“我可以看一下吗?”

    我点头同意,她随手抽了一摞打开,是很早的一个,里面有一个u盘。

    徐医生已经看过,把电脑让给了我们两个,放进去之后,打开发现里面是两段录像,下面标注了时间,是经历过714的第二年。

    我打开了第一段视频,是在一个像是宿舍一样的房间里,被子叠得很整齐,六人间,只有两个床铺上有枕头被子,在沈翊那张床的对面,都是睡的上铺,下面放了一些箱子。

    视频的开始是沈翊在整理自己的东西,好像要去什么地方似的,他那时头发剪得很短,一低头脖子还有晒伤,有条不紊的几本书和一些私人的小东西装进背包里,要出门的时候,在门口不正常的停滞了片刻,转过身来之后,又折返回来,打开了下铺床上的箱子,里面是摆放整齐不同型号的qiāng支。

    他刚伸手去拿的时候,似乎觉察到什么,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摄像头上。

    视频里他的眼神,和白天出现的那个差不多是一样的,可我又不确定,只好在他摧毁了第一个摄像头之后,点开了第二段视频。

    这一次是在一个很家庭化的房间里,他身上穿的也是简单的家居服,房间里却全都是玩具,他躺在床上,怀里抱了一个毛绒熊,脸埋在里面,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很无害。

    我把进度条往后拖了拖,却看到他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把剪刀,刀尖扎进了熊的脖子,然后剪断了他头,把里面的棉花全都塞进了垃圾桶,还跑出去拿了一瓶白酒回来倒在了里面,用火机点燃了那些棉絮。

    就在他做完这件事不久,他又抱起了脑袋,难过的躲到了墙角,看着眼前的火不知所措,直到谢文初推门进去,拿了灭火器及时的阻止了火势,对着沈翊满是怒意的说了句什么,随后摔门而去,只剩下他自己坐在那里抱着膝盖看着那些灰烬,似乎习惯了,却还是会委屈,好像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确实是这样。

    徐医生说还有一个u盘,找了找之后,往后推了几年,拿出来递给了我。

    这个里面只有一段视频,三个多小时,有些长。

    里面是一个密封的房间,沈翊身上好像套了一件监狱里统一的马甲,上身绑了一个什么,后面居然有一条铁链。他的活动范围只有半个房间,身边除了一个床板之外什么都没有,唯一透光的地方就是对面一个触不可及的窗户。

    整个视频的光线都很暗,他一开始只是坐着,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的某一个点,五分钟多一点的时候开始头疼,从床上滚了下来,不停地撕扯着身上那个背带一样的东西,希望挣脱那条锁链,声音极其嘶哑,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继续拉进度条,发现这段视频是剪辑过的,原本的时间不止三个小时,中间有人来给他送过吃的,没有一句jiāo流,只是把那些流质的食物给他硬灌下去,隔一会儿再来吃yào打针,沈翊大概在第五天的时间,变得安静配合了很多,却也是在此时,差点用锁链勒死了一个给他拿yào的男人。里面的动静传出去,外面的人很快赶过来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对着他拳打脚踢,他却好像磨光了戾气似的,不再反抗,就这样还被加了一副手铐,那条链子的长度也一下子减少了很多。

    视频里时间过半,现实大概到第十几天的时候,谢文初才出现,急匆匆的弄断了他的背带,没有打开他的手铐,两个人坐到了审讯室里,镜头还是对着沈翊,他眼眶深陷,人因为有些缺水,看起来干巴巴的。

    谢文初好像对他做过什么,但视频里剪掉了,再连接时沈翊的神态跟刚才有几分不同。

    谢文初问:“你为什么要伤他?你们两个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仇恨。”

    沈翊掀起眼帘看着他,在那时就浑身带着一股冷漠,说:“我没有,但沈翊有,反正我不管怎样都要坐牢,为什么不帮他一把,让这个代价变得更值一点?”

    “你现在觉得值吗?”

    沈翊没有回答,谢文初说:“就算到了这里你还是丝毫不知道悔改,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一个疯子,你认为这样很好?我们都拿你没办法是吗?”

    沈翊恍惚了一秒,好像人格有所转变,情绪激动了很多,蹙眉道:“不然你想让我怎么样?你觉得我不想好?他们让我活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让我做一个恶人,你让我怎么悔改?”

    谢文初有些崩溃的抓着脑袋,撕烂了手里的笔记本,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之后便离开了审讯室。

    沈翊依然被人带回那个房间,后来有一个人跟他说了点什么,他看了眼摄像头,画面到此时戛然而止,后面完全被剪掉。

    我关掉了视频,赵老师坐在我身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对一边的徐医生说:“景文,你们在治疗的时候也会把病人锁起来?”

    徐医生本来在喝水,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说:“我们当然不会像视频里这样,只是在病人有伤人和自杀倾向时会把他们绑起来以减少伤害,再严重一点的会穿拘束衣。我们没他们那么粗鲁,不过在病人身上,怕是哪个也不好受。”

    赵老师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当时没有拿走这些东西去看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徐医生说他现在的情况,家人最好多陪陪他,让他能轻松一点,防止第六人格的出现。

    第二天,我在让张婶买了一个大毛绒熊带到病房里的同时,把乐乐也给带了来,还带了一堆没有危险xìng的小玩具,乐乐还有一个大一点海豚,晚上会发出蓝色的光,也被我一块儿带了来。

    沈翊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被我和张婶弄得全都是玩偶,他在睁开眼睛之后,庆幸的是并没有变,还是那一个,对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没有那么多恐惧和防范心理,休息的很好,眼里恢复了一些神采,抱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大熊的脑袋打量着我,又把目光落在乐乐和张婶身上,带着好奇的看着屋子里的东西。

    徐医生像对待一个小孩子那样,套了一个戴在手上的玩偶,张了张嘴,问:“我能进来吗?”

    沈翊点头,面无表情,但对他而言已经算是心情不错的表现。

    徐医生拿了一个画板和沙盘,坐在床边跟他玩了一个游戏,徐医生从一开始的随便聊天,渐渐变成询问一些事情,沈翊一直在画什么,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那上面用黑色的蜡笔,画了一副棺材,里面全是用白色涂满的花。

    第277章 是他的名字

    在面孔里,面积最大的一部分的画面,就是下面的棺材和里面的孩子。

    我一直把他解读为整幅画里要表达的主体,而其他都是陪衬,此刻沈翊手下这幅画让我再熟悉不过,只是少了里面最重要的那个人。

    徐医生给他做了沙盘疗法,我坐在一边从里翻出那个帖子来,存了照片跟沈翊画的这个对比来看,笔触出奇的相似,给我的感觉是,如果把蜡笔换成油彩,它们几乎会一模一样。

    我不可控的想到了之前沈岩的随口之言,难道一直以来像个幽灵一样围绕在我们身边的mars,就是他自己?

    我把乐乐jiāo给了赵老师照顾,出去透了透气,压下这些怀疑之后,拿着一个u盘到对面去找了谢文初。

    我敲门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位患者坐着咨询,便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里面聊了很久,等我趴在栏杆上站的膝盖有些发麻的时候,人终于出来,是一个女人,好像已经解开了心结,抽泣着拿着包快步离开。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出了医院的门,这才到里面坐下,揉了揉膝盖之后,开门见山的说:“你觉得我们之间这样绕来绕去有意思吗?我不会放弃沈翊,你到底还要骗我多少次才可以?他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谢文初碰着手里的咖啡,极其淡定的吹开那些热气,平静的问:“你想说什么?”

    我说:“第六个人格,你见过对吗?”

    谢文初微微拧了下眉,“第六个?”

    我把u盘放到桌上,他怀疑的拿过去链接,只是看了一眼,马上变了脸色,问我:“你从哪儿得到这段视频的?”

    我莫名,“你给徐医生的病例档案里。”

    谢文初越发紧了眉头,声音沉闷道:“我不会把这种东西拿给你们去看。”

    “那你是……”

    “你说的什么第六人格我不知道,你再怎么问也是一样。”谢文初撇起嘴角,“新人格,你怎么判断他不是之前的任何一个?靠直觉?”

    他眼神里透漏出一股子嘲笑,我没有理会,说:“是眼神,眼睛不会骗人,他们不同。”

    谢文初也不理会我,语气挑衅道:“当初是你一定要把人从我这里带走,要他与我划清界限,怎么现在一出问题,就想要赖到我头上,这难道不是你们这段时间治疗的结果?”

    我被他的话噎住,越想越冷静,突然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我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再跟谢文初有任何联系,这是最后一次来找他,可到现在,我还是习惯xìng的把事情牵扯到他身上,这才发现要完全的跟他脱离有多难。他治疗了沈翊太久的时间,了解的比我们多得多,而我总是想着要走这一条捷径,不去自己发掘那些掩盖起来的事实和真相,才会相信他的半真半假的谎言,才会被欺骗。

    “我……”我脑子里浑浊一片,紧紧地闭了闭眼睛,然后起身说:“我为我一开始的无礼道歉。”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东西,说出话的声音有些哽咽,让我想起那个刚刚离开的女人,她又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出现在这里,又得到了怎样的回答,那些眼泪,是因为释怀,还是更加的陷入无助。

    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湮没,转过身要走时,听到谢文初淡声说:“科塔尔综合症,还记得吗?”

    我怔住,愕然回过身去,“你是说,新人格是……”

    谢文初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说:“我在刚刚与他接触的时候,的确没有承认他的分裂,这些年间他也很少有过大的波动,人格间差不多是共生并存,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各取所需的出现。视频是我在他几次发病的时候留下的监控录像,这一段是在他刚入狱不久,他打伤了一名警察。我们在谈话时,他否认自己的身份,变成了另一个,也是我跟你说过,他用这个人格清醒的活过四年,是对他而言最好的假面。”

    “可他的表现跟之前的不一样,而且差别很大。”

    我想不出要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他们两个之间的差异,谢文初看起来却好像很明白,点了点头,说:“他现在有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没办法下结论。之前他的情况不同,就像我跟你说的,正常的人格自始至终保持着清醒,次人格对身体只是一种半支配状态,他做出的很多事情或许是这两个人xìng格与行为的中和。但是现在,你认识的那个人格很虚弱,没有了过去那份强势和与其他人格争夺的yù望,他的人格会陷入一个混乱期,只要情绪稍微有一点波动,或者头部受到外力,很容易会发生转变。而且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你们最好还是放弃,沈翊已经够让人心烦了,那个人会比他更难缠,他不会听你说任何话,而且你知道他出现代表了什么吗?”

    我摇头,“什么?”

    谢文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却不觉得他是在卖关子,因为在他问我的时候,我就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我对自己太没有信心,所以不敢确确的说出口。

    此时他不回答,反而给了我几分信心,但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更希望他能告诉我另一个相反的答案。

    可惜他什么都没说,我便也不再问,霜打的茄子似的出了门。

    刚迈出门槛,还没有重新关上的时候,谢文初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对我说:“你还是放弃吧,你治不好他,你对他的好只会变成他的负担,你越想帮他,他就会越想逃,没办法的。”

    我想到了那句我们从小就被挂在嘴边上的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话语说起来很容易,但要做到,就一定会付出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努力,而且结果未知。

    可不管怎么样,总没有一条人命来的更重要。

    谢文初对于第六人格产生的原因,初步的断定其实就是因为沈翊失去了求生yù,他渴望的东西越来越少,直到一个放弃自己生命的程度,才任由这些人格肆意妄为,如果他能找回过去的毅力,一定也能控制得住他们。

    “我想试试。”我说。

    谢文初笑了一下,满是无奈,“你试的还不够吗?乔绫,你知道对我们医生来说最难的是什么吗?他不配合,他对我们充满敌意,他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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