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情深易冷 > 第 140 章
    一根弦,然后轻轻抱起他的胳膊,让他知道我在。

    我就这么跟着他,一天天混着。

    沈翊拆线得去医院,我跟着王圳离开那个几乎被垃圾场包围的地方,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高楼大厦,像一只只妖魔,张牙舞爪,高傲的昂头站着。他们背后是同一片yīn霾的天,看不到蓝,背景的雾气冰凉,灰色的,浮动着飘来飘去,说不上哪一块更脏。

    王圳坚持要给他做个全身检查,医生只能依照,那天苏娜也在,我扶着沈翊往前走,苏娜往前台边上看了一眼,多口说了一句:“要不推个轮椅吧,四哥也能省点力气。”

    沈翊脚步一顿,脸色青白,拧紧了眉。

    我心里像扎了一根刺,摇了摇头,带了点意味的对苏娜说:“还是让他自己走走吧,他还不到站不起来的地步,自己能走得下去。”

    苏娜只是一瞬,便明白了我的意思,一点都不像我在莱姆酒店听她解释bill那些话时的样子,想起过去,避免不了的又是一阵强说愁的感慨。

    医生做完了检查,外伤愈合的很好,断口也吻合,拆了线又叮嘱他暂时先不要自己随意活动。沈翊出乎意料的配合,自己有什么感觉也全都告诉了医生,我在一边听着,都是些正常的现象,他们医院手术做的很成功,正常来说,不会出现二次断裂的情况,只等取了石膏再做屈曲伸直的锻炼。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虽然伤处不同,但复健过程都是相通的,差不了多少。

    沈翊做完了检查,坐在一边发呆,苏娜在她身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关于现在百乐的一些事情,说陈锐已经在压了,刺头都除掉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喽,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只要沈翊再想点办法做些事情来笼络一下人心,就算之后还是会有争议,但至少不会再发生大的逆反。

    沈翊没有应她的话,只是垂目沉默的等待着。

    医生让我多给他补充胶原蛋白和维c,我说:“他是不是有点营养不良?”

    他现在眼眶陷得很深,抛开那一层皮,就像一个活动的骷髅。我越看他的状态,心里越觉得恐惧,却想不出个办法来,恨不得把自己割上十斤ròu给他。

    医生点了点头,说了一大串话,我现在记xìng不太好,使劲儿记了半天,等他说完了,脑子里嗡嗡直响,狗熊掰棒槌似的,把前面全忘了,就记得一个补血。

    医生说他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我跟他说了沈翊的病史,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让我带他再去看看心理医生,别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明,做出什么傻事来。

    不管他过去是不是自杀过,我知道他现在肯定不会,就没当回事,也不想找谢文初,顶多以后去问问徐医生。

    临走前医生告诉我说他的眼睛恢复的并不算好,没什么起色,三个月内手术的话他还有信心能治好,再拖的时间长了,他就不能确定了,建议我再考虑考虑,毕竟这关系到他的下半生是不是会一直生活的黑暗里。

    我去征询沈翊的意见,他抬头问我:“你觉得呢?”

    “手术有风险。”我纠结了一下,“要不再想想吧,不是三个月内么,才十几天。”

    他嗯了声,保留意见。

    没想到的是,等我们回去,我把事情跟那位老中医说了,他不以为然的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用担心。沈翊相信他的医术,我半信半疑,最后也只能跟着沈翊去信任他。

    苏娜跟着到了这里,打一下车就开始抱怨,埋怨王圳说:“三哥怎么给你找了这么个地儿,脏死了,怎么住人?”

    我们都没理她,等进了屋子,更加待不下去似的,嫌这嫌那,弄得我有点烦。

    我抱着乐乐离她远一点,她缠着沈翊说:“四哥,我让我哥给你划了块儿新地界儿,你猜在哪儿?”

    沈翊看得出有些累了,没说话,苏娜热情不减,说:“就是你原来那些地方的中间,原来是二哥的,现在是你的了,dú品啊什么的,都可以往那里销售,不过你需要几个心腹,不然你自己管不过来的。”

    沈翊依旧沉默,苏娜想了想,又说:“对了四哥,我还跟我哥说了,赌场的方面,也许会给你一个分场的管理,刚开始,肯定不会很大,我哥也还在考虑,不过我一定会尽力替你争取的。你现在一个人管四个人的事情,完全是有这个资格的,解决了这次的事,只要你眼睛一好,就可以回去继续做你的事,我哥现在宁愿一些工厂停工,也没让二哥接替你。”

    她说到赌场,沈翊闭上眼睛,跟她说了第一句话,“我不会娶你,你大可不必这么上心,不值得。”

    苏娜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没想拿这些跟你作jiāo换,真的。”

    沈翊又开始当哑巴,我觉得他这样想也很正常,毕竟在百乐,赌场的管理权不是随随便便就能jiāo给别人的,陈锐要是真给了沈翊,哪怕只有一点边边角角,也足以说明了他的重视,是拿他当妹夫,捧他日后接班的。

    苏娜说:“四哥,你好好休息,我不是在逼你,你要是不高兴,就别放在心里,当我没说过,但事情做我还是会做的。”

    苏娜俯身在沈翊脸上很快的落下一个吻,然后在他不悦的神情中,苦涩的笑着说:“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哥跟我说过,所以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试试看某个人说的,不占有,然后看你高兴一点。”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苏娜往后退几步,依依不舍的看着沈翊,没有得到他期待中的道别,带着遗憾上楼梯,我看着她走了之后,回来对沈翊说:“陈锐对苏娜也真够溺爱的,什么都依着顺着,亲生兄妹都不一定有这么好。”

    沈翊嗯了声,若有所思。

    我问他:“她真的能说服陈锐,给你一间赌场吗?”

    沈翊开口犹豫了下,许是觉得他说实话的话一定又是我不爱听的,把原来的话咽了回去,说:“我不知道。”

    “真的?”我低头捏了捏他的胳膊。

    他肩膀抽动了一下,改口说:“几率不大。”

    “然后呢?”我问。

    他默默,抿抿唇角,说:“我会借势争取。”

    我说:“你有把握的吧?”

    他又是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从卖场离开之后,我想起一些事,是关于砚青山的bàozhà,但很模糊,我不确定。”

    他眼睛方向看着前面的地面,声音低沉,说:“当时是他们所有人之间的一场谈判,我和陈锐约定了时间,三十分钟后他会引bào军火库,时间一到我会把小智他们带离军火库附近,而他也会带他的人离开。但是他违反了约定,把我叫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就开了qiāng,不只是小智,我印象里,他的人好像也没有撤出来几个,事后我们就散了,我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没再找过他。”

    他说到小智,脸上闪过一抹不经意的失落,微微发颤。

    我没听懂是怎么回事,问:“你的意思是,陈锐故意把他的人也害死?可理由呢?”

    他摇头,“也许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他出去调解谈判,带的都是吴爷那一辈留下来有点话语权的人,他们死了,能管事的就只剩了他自己。”

    “这算他的把柄?”

    他想了下,说:“算也不算,看怎么用了。”

    我自然是不懂,关于砚青山的东西复杂的太多,我脑子不够用,想不明白。

    我看着身边的人,想了又想,忍不住问:“沈翊,你当时到底为什么会参与到那场qiāng战里?按照时间来算,那时候,你不是刚刚经历了失去父母的事,就算你要让别人觉得你死了,那藏起来就是了,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场合下,还是中立的立场,那么多人,不同的势力,怎么中立?而且,你为什么要跟陈锐有这种约定,这很奇怪。”

    沈翊浑身凛然一紧,半响,身体缓缓地挪开,离我远了些,呼吸急促起来,摇头说:“我不知道……”

    第234章 最好的良yào

    他满是痛苦的样子刻进我眼里,直让我心里发堵,他躲开我就再贴上去,安慰道:“没关系,想不起来就别再想了,都过去了。”

    我着实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沈翊似乎也没有听到我的话,我低头看到他的指尖动了动,顿时一惊,抓过了他说:“你现在手上不能用力!”

    他好像没听到,喃喃的说:“我没有中立,我不想参与,也不想害他们。袁飞一直都怀疑我,小智却没有排斥过我,无论做什么都会带上我,不止一次的救我xìng命,上面的计划,他也没有可以瞒过我分毫,可我却把一切都告诉了陈锐,而且我到现在想不起我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

    “别说了。”

    “我从陈锐那里离开之后,两个人身上都带了联络仪,小智出来找我,正好撞到我和他分开的场景,他让我解释,我说不出来,他说,他最后悔的就是救了我……”

    “沈翊!”我喊着他的名字,他却不理睬我,像受了极寒一样,半蜷缩着,隔着薄薄的外套,胸口起起伏伏。

    “我父亲那场bàozhà,车里的zhà弹也许就是陈锐亲手放的,为了表忠心做件大事来上位,他是我的仇人,我却在帮他做事,管他叫一声大哥。我也想记起那些事情,可它们好像丢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在梦里的时候,我想跟小智解释,告诉他答案,但我没办法开口,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接受……”他声音喑哑,话说到这里截然而止,露出一片茫然,像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下面又应该说什么,一时愣在了那里。

    我急切的抓着他的小臂,一手摸出电话来给老医生打过去,响了两声铃就听到有动静,老医生已经匆匆赶了过来。我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他不是心理医生,来了之后跟我差不多的反应。

    我们两个跟他说着话,紧张的让他放松一点,我看向身后,干脆把乐乐抱了过来,乐乐看着他,挥了挥手,咿呀几声,沈翊浑身绷得更紧。我脑子里突突直跳,对他说:“这里不是砚青山,也没有陈锐没有小智,只有一个家,有你的儿子,就算你看不到,你也一定感觉的到,对吗?”

    他没有说话,缓了缓,垂着头微微放松了些。

    我也松了口气,老医生给他检查固定,劝慰几句,忽然叹了口气,悄悄地从老花镜下抹了抹眼角的泪,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曾听到他说起过,他有一个患病的儿子,现在成了植物人,一直在医院里躺着。他此刻看着沈翊,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才会泪湿了眼眶。

    他们之间的治疗没有因为这而耽误,老医生跟他说了会儿话,针再下去的时候,我看着沈翊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效果失去了信心,还是其他的什么,那么长的针扎进穴位,会不会很疼。

    夜幕升起,没有迷乱的灯火霓虹,我没有开灯,里里外外辨不清白天黑夜。

    我剪了一块布条,绕过眼角系在脑后,小心的扶着楼梯的扶手往上走,摸黑到了门口站在那里。那天是十五号,天气晴朗,应该会有月亮,我睁开布条下的眼睛,看不到期待中的光芒。脚下有石子,有砖砾,我不敢迈步,站在原地,周围漫无边际,广阔的像一片布满泥沼的草原,不知何时就会深陷下去。听觉神经变得灵敏,仿佛一只飞虫从月亮底下落下来的声音也能听见,人也变得敏感,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一样,总觉得周围会忽然冒出点什么危险。我甚至有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只觉得周围在旋转,人好像被扔进了漩涡的中心,怎么逃都逃不开。

    我一把扯下布条,眼前顿时洒了满地的银光,看到了期待的安全感。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扫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原来突然失明,是这种感觉。

    我回去时打开灯看到沈翊面朝墙壁躺着,身上的被子只盖了一半,降温之后天气有些冷了,我以为他睡着了,怕把他吵醒,把自己盖的被子拉过去盖在了他身上,没动压在他身下那半边。

    乐乐被老医生抱去他那边了,比这间的条件要好一些,起码不这么潮。

    我脱了衣服,弄了盆温水随便冲洗了下,套了身t恤短裤穿上,回头看到他身上刚盖好的被子又被他弄到了一边,拧了把换下来的衣服,问:“没睡着?”

    他闷闷的嗯了声,我问:“不困?还是又失眠?”

    他没答,我把衣服搭在自己钉了钉子拉的绳上,顾自念叨着问:“针灸的时候看你不对劲儿,你也别怕,别多想,医生都说是暂时xìng失明了,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是头疼的话,我这里还有止疼片,还没开封呢,我给你倒点水吃一片?”

    他还是不说话,摇头。

    我走到他身边,抿抿嘴戳他两下,说:“要不给你也洗洗?热水冲冲解解乏。”

    他从伤了之后很少离开床,平时都是坐在那里我给擦擦身子就算了,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省心的很。

    他不动,我加重了点语气,冷下声音故意吓唬他,踢了踢床角说:“起来。”

    沈翊皱了眉,我伸手从他脖子下面绕过去,帮了他一把让他接个力坐起来,不情不愿的下床,任由我摆弄着,赤身luo体的站在那里。我让他把手拿开,兑好了水温,舀了水从他肩头冲下去,他身上的刀口才刚愈合,水温稍稍偏高,激的他眉头蹙的更深。

    我掖了掖头发,抬眼看到在水温和蒸汽的熏染下,他脸上也浮了些许血色,有了几分生气的样子。

    这地方又没有暖气,更别提空调,被水一冲更冷,再加上我不是刻意的墨迹了几分钟,洗完给他擦干的时候,他这个怕冷的背上一层的鸡皮疙瘩,忸怩的催了我一次。

    我给他抹了点yào,绑了层纱布别蹭着,把他裹好塞进被窝,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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