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情深易冷 > 第 139 章
    ,眼里酸酸的,想到了上一次他戒dú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怕我又跟那次一样抛弃他,安慰说:“我在,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走,你赶我我都不走。”

    他勉力笑了笑,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问我:“我的眼睛是不是……”

    “不是。”我抢断了他的话,即使知道他看不到,还是笑了一下,对他说:“你别怕,失明只是暂时的,你好好配合治疗,一定会好的。”

    沈翊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说:“我总看到小智和子弹,还有很多我想不起名字的人。”

    我默默,坐过去用一个怀抱给他一点微薄的温暖,我揽着他,轻声说:“难受的话,哭一场也比忍着好,这么多年,该过去了。”

    我想起那句男儿流血不流泪的话,我见过他太多次的红,却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一滴纯净的泪。

    他眼眶微红,没有流泪,说:“给我支烟吧。”

    王圳临走留了几条,我伸手摸过来拆了,抽了烟含在嘴里,翻出火机来打了火,点燃后吐出口烟,拿下来放在他嘴边,让他抽一口就拿开。他抬了抬头,烟雾在肺里循环再吐出,头发上蹭白了一块,我看着愣了愣,把手放在他脑后,仔细看起来,对他说:“有白头发了。”

    他嗯了声,我把烟再给他抽一口,他表情淡了些,就那么靠在我身上,说:“给我讲讲这是个什么地方吧。”

    我环视了一眼,闻到了一股潮湿的霉味,环境逼仄,外面是肮脏也是黑暗的,唯一的光来自于头顶的一个老式灯泡,光线是暖黄色的,不够明亮,却让我觉得很温暖。

    我说:“不会漏雨,有地方睡,桌椅齐全,有东西吃,打扫一下也会很干净。不大,很踏实。”

    他沉默,一支烟的时候之后,说:“我总在拖累你。”

    我低头轻轻在他唇边吻了吻,他没躲,抬了抬头配合,总不知道我下一个吻会落在哪里,无奈的笑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现在就像一头受了伤的小豹子,其实,我每次都不希望你好起来。”

    我又点上一支烟,听到他说:“你是个好妻子,是我辜负了你。”

    我深深地吸了口烟,低头吻他,在他下唇咬了一口,他吃痛闷哼一声,肩膀颤了颤,灰蒙的烟雾间,亲吻也带着烟草的苦涩,我喉间哽咽,轻笑着说:“是我休了你。”

    第232章 我不想让你走

    沈翊的视线看向的是我的方向,却没有聚焦,所以显得有些呆滞。

    看不到外界的嘈杂,反而让他也丢掉了那些浮躁和急切的功利,安静中带着郁郁,对我而言,有种独特的吸引。

    他对我的话保持了沉默,我透过眼里的雾看着他,一时失神,手里的烟失了宠,独自寂寂的燃烧着,速度缓慢,散出幽幽的苦味。

    我指尖一抖,烟灰落在他脸上,我忙道歉,许是因为神经有些麻木,感官没有那么灵敏,他没有觉出发生什么事,一脸的莫名其妙。

    扔掉了烟蒂,我笑了下,引导着他调整了个姿势,还是让他在床上躺下休息,把手的位置垫高了些,该用的yào还是得用。我跟他说他眼睛的情况,说到针灸,沈翊自己就认识一个中医,上次给我妈那个方子就是从他那里开的。我拨了号码,联系到了那位老先生。那位老医生对他很喜欢的样子,知道消息之后连忙说要赶过来看看情况,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问了王圳才给他地址。

    沈翊说他第一次戒dú的时候身体很差,全靠这位医生的汤yào补着才熬过来。我对于帮过他的人,心里都有那么些好感,与他第一面,彼此都对上了眼缘儿,不怕日后相处不好。

    老医生带全了他行医的那一套,来了之后看着沈翊就像在看自己的儿子一样,心疼的不得了,沈翊在老人面前总是锋芒尽敛的样子,乖顺的像个孩子似的,问什么答什么。

    他们两个诊断着病情,我边竖耳听着,边收拾着东西,之后出去转了一圈,从上面房间的窗子上拔了三根固定玻璃用的钉子,回去的时候拎了块砖头,正赶上老医生拿了根针,正准备往沈翊脑袋上扎,回头看我的眼神顿时打了个颤。我尴尬的对他笑了笑,把砖头背在了身后,以示我没有恶意。

    我拉了条薄床单,踩着桌子站的很高,叠了个纸块在钉子后面,用砖头把床单钉在墙上。

    沈翊很好奇,问我:“你在干什么?”

    “钉个墙围。”我说着,把床单拉到另一头,也砸好了又在中间也砸上枚钉子固定,下摆拉了拉,弄好了说:“这样就不会一蹭一身白了。”

    沈翊不太明白,大概自己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似懂非懂的嗯了声。

    老医生试着给他扎了针,说得先扎几天看看效果才能说其他的,还看了他的手,说等拆了线能活动的时候,给他开几味yào熬了来泡,能恢复的更快些。

    这头正说着,赵嘉齐把乐乐送了过来,还替王圳捎了个口信,说让老医生现在这里住下,多少酬劳都可以。这种长辈是有傲气的,他们有时候根本不在意钱,赵嘉齐这话说得让他有些不高兴,但为了沈翊的治疗,同意了他们的安排,就住在了隔壁,好方便沈翊有什么状况的话,我可以随时去找他。

    沈翊现在怎么看都太过于落魄,赵嘉齐把乐乐和收拾好的行李jiāo到我手上之后,对他什么话都没说,全当没看到他,很快就走了。沈翊身上有时会有种变态的自尊心,他不喜欢任何人去窥探他落寞的那一面,他过去受伤,当着别人从来没喊过一句疼,也不会在行动上对人认输。他变成这样,赵嘉齐的无视,此刻对于他而言,也许是一种尊重和维护。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这一点,赵嘉齐比谁都懂。

    沈翊那张床不大,我有折叠床,双人的,能和乐乐一起睡,我把两张床对在一起,到一边擦地,乐乐就在床上爬,咿咿呀呀的出声。

    沈翊静静地听着,拿乐乐的声音当止痛剂。

    我在屋里消了遍dú,不时地抬头看眼乐乐,他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时,沈翊就会问我他在干什么,我就告诉他,想起一些故事,喋喋不休的说着乐乐的趣事。他对乐乐有很大的遗憾,作为一个父亲的幸福也很少享受过,我想过要再为他生一个孩子,可计划也总是赶不上变化快。

    乐乐还是不管他叫爸爸,抱着自己的玩具咬着玩儿,我看眼时间,洗了把手,问沈翊:“你饿不饿?”

    他摇头,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再没胃口也得吃一点,不然你没力气,还有的疼呢,忍一忍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煮碗面好不好?”

    沈翊迟钝的想了会儿,同意了,问我:“这里有厨房吗?”

    我抓过勺子来敲了敲电磁炉上的锅,笑着说:“有锅有电就行了。”

    我切了葱花炝锅,下了水煮开,面条翻腾,想着上一次给他做面的情景。他好像只有在受了伤的时候才会属于我。

    小屋子里一股葱香味,我盛了面放到桌上,一回头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嗖的跑过去,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明白那是只老鼠,别扭了一把,本来有点饿的,也给吓饱了。

    我在沈翊身后垫了床被子,看到他衣服上那块白了,从行李箱拿了个件宽松的家居服打算给他换了,解了扣子,他抿了抿嘴角,还躲了一下。我瞧着他的表情,调笑道:“你身上我哪儿没碰过,还害羞了,以前也没见你脸皮这么薄。”

    他没吭声,眉间挑了挑。我小心的避着他的手给他换上干净衣服,坐在他身边把筷子chā进碗里转了转挑起一坨来,吹凉了端着碗放到他嘴边,喂乐乐那样,对他说:“来,张嘴,啊”

    沈翊愣了愣,面条贴到他唇边,他张开嘴低头吃一口,比乐乐听话。

    我自认手艺还不错,但他吃起来可能没什么味道,恹恹的,几口之后就有一点难以下咽的感觉。我觉察到他的异样,忙拿了个盆放在下面,他趴在我臂弯里,吐得脸色发青。我拍着他背,等他好点倒了杯水漱漱口,沈翊缓过口气来,说:“再来吧。”

    我不解,他解释说:“吐几次,胃里有点东西,适应就好了。”

    我揽着他,懂他的意思,我怀乐乐后期的时候,也吐,特别饿也吃不进东西,但我知道他也饿啊,我怎么着也不能亏着肚里的宝宝,就使劲儿吃,就怕他营养不够,可那种感觉挺难受的,现在想想不觉得,当时抱着饭碗都哭。

    我说:“不着急,慢慢来,你这才刚开始。”

    沈翊默然,过了几秒说:“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我必须早点回去才能守住现在的一切,我在陈锐身边这么多年,在这个时候出差错放弃,我不甘心。”

    站得越高的人越接受不了失去,因为往往摔下来会比别人更惨。

    “为什么这么着急?”我看着他,说:“你的手肯定不能恢复到跟从前一模一样,可能连qiāng的后坐力都承受不了,更不要提你用刀那些技巧,灵活度肯定会下降。你现在眼睛也看不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就算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样?”

    “我在百乐不是全靠武力,就算我人废了瘫了,我也有能立足的办法。”他声音淡淡的,说:“樊明他们也受了伤,我回不去,他们就是一个死。相反的,如果我能在下一次与bill和吴朗jiāo易之前回去,那失去一切的人就会变成袁颢,就算他有人拥护,可这种暴乱,一次也就到顶了,人情总赢不过利益。”

    我把面放到他面前,重新喂他吃,吐了就再盛,看他胃里直抽搐,触手摸到嶙峋的肋骨,直接把他扔在了一边,不知道哪来的火气,说:“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伺候了!”

    我说完抱起乐乐,转头从楼梯上出去,真的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待了。

    外面天气微凉,空气里弥漫着腐朽,一个小孩儿跑过来撞到我身上,他妈妈很快赶过来把他拉走,防范的看了我一眼,那家的男人出来接他们娘俩,拥着钻进棚子里,念念叨叨的骂着小孩儿不听话。

    我抱着乐乐在周围转了一圈,心情平静下来,又折返回去,昏暗的灯光下,沈翊自己无助的坐在那里,试图动一动自己的手,结果自然是失败,失落的低着头。

    我站在楼梯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他想说什么的,我兑了一杯葡萄糖水放在他嘴边,在他的茫然中抬了抬他的头,硬灌了下去。沈翊自己本身就心虚,再加上他现在这样也确实是麻烦,自理都做不到,几天下来,他事事都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敢再言,更多的就是躺在床上发呆,有什么能忍就忍了,我不知道就不告诉我。老医生每天都给他扎几针,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他还是看不到,睡着的时候总是做恶梦,我晚上就没有一晚睡过安生觉。

    我给他挂了瓶yào水补充能量,yào是让王圳送来的,我看沈翊也睡着了似的,估摸着时间,定了个提前半小时的闹钟,自己也趴在床边哄着乐乐迷糊了一觉。结果睁开眼的时候,管子里变成了红色的,抬头看到回了不少血,而沈翊是醒着的,坐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的闹钟也被他给关了。

    我连忙给他拔了针,憋着怒意问他:“你怎么不叫我?”

    “嗯?”他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我反应过来他看不到,说:“你怎么把我闹钟关了,都回血了。”

    他垂了垂眼睑,好一会儿才说:“你这几天都没睡好,我想……”

    他话说到一半,好像觉得他关了我的闹钟就是错了,又不想解释了似的,说:“对不起。”

    我眼里酸酸的,又气又急,说:“傻不傻啊你。”

    他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再问他却不说了,我不依不饶的缠着他,到最后纠缠的烦了,他眼眶红红的转过头去,压抑着说:“我不想让你走!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想惹你生气,我怕你又像上次那样离开我。我知道我自私,什么都不好,我应该放你离开。可我不想再一个人,我熬不下去,我每天都觉得自己快死了,睁开眼什么都看不到,所有人都想让我死,只有你还希望我活着。我以为,只要我少给你添点麻烦,你就会留下来,是你让我觉得,我活着……还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意义。”

    我愣愣的,良久,坐过去抱住了他,他把脸埋进我的臂膀,我抚着他的背,脖颈间感觉到了一丝微薄的凉意。

    第233章 他的把柄

    人的坚强是有限度的。

    他现在所感受到的不只是跌落的落差感,还有那一幅幅画面后的故事带给他的恐惧,心里的yīn暗疼痛和受伤后被撕碎的尊严,日日持续总会把人击垮。

    我时常以为意义这个词的意义就是让人不断地去追寻它的意义,在艰难中找出一个支柱来安慰自己。我从来没想过我活着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我只是随波逐流,跟着人潮一步步向前,走过那条生命的流水线,然后躺进坟墓,路上的脚步太浅,这一生也不会留下印记,胸无大志后,求得只是平淡安然而已。

    沈翊有野心,但他的野心背后总给人一种奇怪的迫不得已,所以我总也不明白,他口中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就像被什么控制支配着,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抱着他,感受到他不愿言说的惶恐和悲伤,只能用自己的怀抱和掌心的温度安抚着他顾虑的情绪,给他他需要的安全感。

    这件事变成我们两个之间不再碰触的一根软肋,之后的日子什么都没变,他依旧小心,尽力的让自己看起来状态好一点,能自己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我帮忙,即使他也做不了多少事情,只是自己起起坐坐而已。我有时又觉得还是有些改变,比如我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绷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