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情深易冷 > 第 89 章
    处,我就想起沈易每天去晨练,也给我爸买了一身运动服,跟沈易穿的那个款式差不多,很年轻。我给他放在家里,在他出院的那天送给了他。他表面上说我浪费钱,可第二天早上我起得早,就看到他穿着出去散步,人家问他的身体的时候,看到了就问他怎么穿成这样,他就说是自己女儿送的。人家就笑他,他也不理人,只是找个地方吧嗒吧嗒的抽烟,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看了看,又塞回口袋里,自己想着事儿,没一会儿又散步回了家。

    乐乐现在总算又把我想起来了,我抱着他又开心又忐忑,对沈易父亲有些无法释怀,他自己做这一行,就该知道有多险,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也踏上这条路。

    我低头捏捏乐乐的小脸,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

    这天我抱着乐乐,跟我妈一块儿看电视,抬眼却看到发生了一件大事,今早凌晨两点二十四分,铢华省发生了强震,遇难人数已经上万。

    我一愣,我妈说:“b市离那里不远,郊区就搭界了,你快打个电话,问问小沈。”

    我连忙点头,摸出手机来拨通了他的号码,他接了,那头乱哄哄的,信号还不太好的样子,他跑开了几步,开口道:“乔绫?”

    我心里一揪,“你在哪儿?”

    第164章 儿啼女号,喧如鼎沸

    我刚说完,沈易那边断了线,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我再拨过去,没有人接,又试了几次才听到他闷闷的说:“我这里信号不好,你等一会,半小时我再打给……”

    他话没有说完,信号再一次断了。

    我估摸他应该没有出什么事,只是不知道又钻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许也有被地震波及到。

    我看着电视里的画面,焦急的等待着这半个小时的时间。

    屏幕里记者正在前方播报着关于灾情的最新消息,期间又经历了余震,消防和武警也赶了过去,牵着搜救犬在寻人。

    我和我妈惴惴不安的等着,我想起了艾米,想给她打一个电话,可摸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才想起来,她已经不在了。

    我手指往下滑了滑,想到陈灿,就先给她打了一个过去,怕占线用的是家里的座机拨号。电话接通,我问陈灿有没有事,她在那头一副受惊后的语气,说:“唉呀,昨天吓死我了,睡得好好的就感觉床在晃,我还以为是我老公呢,没想到地震了,花瓶都碎了。铢华啊,离咱们这儿才几步。”

    好好的话从陈灿嘴里说出来,就有一股奇怪的味儿。

    她拍了拍胸脯,说:“绫儿你没事儿吧?听说你跟沈易出去玩儿还没回来?去哪儿了?”

    “回来了,我在l市呢,沈易已经回b市了。”

    “是吗,我去帮你看过你弟弟了,他们学校都没事儿,咱b市除了几个豆腐渣工程,没听说哪儿塌了,就是感觉到了震感,没啥大事儿。不过听说铢华那边特别惨,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在l市就先别回了,我估摸着你也回不来。”

    我说:“我想回去看看他,飞机不行,车也不通了么?”

    陈灿说:“他那么大个人又丢不了,你急着看他干嘛。”

    我跟她扯了两句,手机一响,就急慌慌的跟她说了一声之后把电话撂下,拿起手机来接了,问:“你怎么样?”

    沈易那边已经变得安静,“没事,只是贫民窟那边和郊区边上塌了几个厂子,我去看了一眼,处理点东西,市里没事,我弄完就回去了。”

    “还得多久啊?”不是说还有余震么。

    沈易想了想,“里面埋得深,有点东西得挖出来,我得在这盯着,你放心,这也没什么危险。”

    我应了一声,沈易问我:“爸出院了?”

    “嗯,有几天了。”

    “那就好。”他那里似乎来人了,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传进来。

    我说:“你有事就先忙,自己小心一点,感冒好点了吗?”

    我秃噜秃噜又问了好几个问题,沈易一直在嗯,嗯到最后我先不好意思了,打算要跟他说再见的时候,听到他打发了人,那边又安静下来。

    “你什么时候……”沈易犹豫了一下,话说到一半没说完,顿了半秒,说:“没事。乔绫,你好好照顾爸妈和乐乐,我先过去看看,消防那有人过来,回头再打给你。”

    这通电话挂了,他最后犹豫的那一下,萦绕在我脑海里久久不肯散去,直到中午,我才下了决定。我现在就要回b市,马上就要见到他,因为我觉得他可能需要我,即使我没有找到他需要我的理由。

    也许他想我了呢?我自恋的这样认为着。

    他们都说市里没事,我就带上了乐乐,跟我爸妈道了个别,在我爸仇视的眼神中灰溜溜的离开了家。

    我找了辆车,在忐忑中回到了b市,路上走得不快,到地方天都黑了。

    我给司机付了钱,陈灿来接我,一过来先把乐乐给抱了过去,扮着鬼脸逗他笑着,乐乐喜欢跟人玩儿,就没有哭。

    她一路上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地震的事,我听着吓人,更加担心沈易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就把乐乐托付给她,自己坐车到那附近,人家就怎么也不愿意再靠近了,我只能自己走过去。

    这种时候让我开始怕黑,小跑了一段,气喘吁吁的靠近了印象中的地方,一路上很多人有人依偎着坐在地上,有的地方搭起了小小的帐篷,他们都在哭,脸上露出惊慌或痛苦的表情。从她们的哭声和嘶喊里,我听到了有妻子在呼唤她的丈夫,小孩在呼喊他的父母亲,还有白买送黑发的老人,在找自己的孩子。

    我刚走到一堆废墟前,抬眼望着面前的一片,有人过来让我离开,话没说两句,脚下就感觉到了震动,我无措时,被人拉着趴到了地上,耳边传来轰隆的倒塌声,不知道是哪里又在坍塌。余震持续的时间不长,却更加刺激了他们的情绪,小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我怔怔的,在从地上爬起来时,想到了蒲松龄在聊斋里写的:倾屋塌之声,与儿啼女号,喧如鼎沸。人眩晕不能立,坐地上,随地转侧。

    “先把人带出去,包扎一下送医院。”

    我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激动起来,不顾别人的阻拦往废墟上爬,在几步之外看到了拿着一个帽子扇着灰尘的沈易,他身上很多土,眉头紧蹙着,在看一个担架上的人,跟着走了几步。

    “沈易!”我喊了一声,跌跌撞撞的跑了一步,被石头一绊差点摔倒,狼狈的跑过去。

    沈易看到我的那一刻,眼泪流露出的不是惊诧,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喜悦,往前迈了一大步,越过那一小堆断瓦,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身后跟着我的那个人也不再追我了,看到沈易之后就避之不及的跑开了,我抬头对着沈易,“惊喜吗?”

    他微笑,用脏兮兮的手揉了一把我的头,“小花猫。”

    我愣了下,抹了抹脸,再看他,“你比我更惨好不好?”

    我看到他手上的帽子,还有脖子上挂的口罩和牌子,捏起来看了看,“志愿者?”

    沈易让把人抬走了,点了点头,“没办法,这是我的地段儿,不管不行,想挖东西总得有个理由chā得进手,这地方全是警察。”

    我哦了声,对他的牌子还是很感兴趣,他干脆摘下来让我拿着,揽着我边走边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到这种地方来,很危险。”

    我把牌子挂回他脖子上,抓过他的脑袋来摸了摸,果然恢复健康了。

    我也不管他脏不脏,抱住他嘟囔着问:“我担心你,沈易,你想不想我?”

    “想。”他说的很坦诚。

    我问:“有多想?”

    他带着我钻进一个帐篷,倒了杯水喝,看似随意的说:“很想。”

    我不依不饶,“很想是多想?”

    他被我惹得有点烦,皱了皱眉,却轻声笑了,显得很无奈。他抱着我,很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用十分暧昧缠绵的语气低声说:“特别想,比你更想,够不够?”

    我笑着,心满意足,觉得跑过来找他,这件事做的特别明智。

    他现在对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会毫不掩饰的告诉我他的感觉,我是高兴的,可高兴之余,又开始杞人忧天,觉得他哪里不对,给人一种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所以才珍惜的感觉,很虚幻。但他看我的眼神,透着一种赤luǒ的真实,像一阵风吹到心里,撩拨的人心里发痒。

    我搂着他的脖子,也不管脏不脏,就只是想吻他,他没有拒绝我,顺应了我的动作,趁着喘口气的时候,轻声调笑道:“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

    随后把我抱得更紧,我们甚至滚到了小帐篷的被子上,我被他压着,看到他的笑脸,憋红了脖子,也红了脸,抬手捂住,说:“那你别过来。”

    他笑得更深,这是我在二十八岁的沈易身上,见到过最灿烂的一个笑容。

    他没有再动,就这么压在我身上,看着我笑了好久,直到有人在外面叫他,他才不悦的挑了下眉,起来钻了出去。我坐起来,透过薄薄的帐篷布,看到他修长的身影,心砰砰直跳。

    他跟人说了几句话,我看外面只剩他自己,就也钻了出去,见他在看着远处发愣。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

    我在他胸前的牌子上弹了一下,用尽量轻松地语气对他说:“去帮忙啊,你现在可不是四哥,哪儿有不干活的志愿者。”

    沈易看我一眼,对我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不知道乔医生有没有兴趣过来帮个忙?”

    我挽上了他的手,“只要你能保证我不被赶出去。”

    他很确定,“当然。”

    我被他安排到了几个伤患旁,领了口罩和一件小马甲给我,去给我做了登记。

    我算是正儿八经拜过老师的人,外伤包扎绝对比他们这里的几个实习小护士专业,而且会更快一些。我麻利的给人清理完伤口,简单的止血后,抬眼看到跟两个消防员凑在一起,帮忙把一个被压在下面的小女孩儿从他妈妈手里缓缓地拉出来,心下便想,如果他不是百乐的人,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小夫妻,那该多好。

    我正想着,手下的纱布缠好,抬头想要给这位惊慌中的人一个安慰的微笑,却赶上了新一波的余震,我们几个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轰隆隆的声音再起,我忽然听到那位消防员在喊:“你放开我!她妈妈还在里面,我碰到她的手了!我能把她救出来!”

    我转过脸去,看到沈易正按着他,另一个消防员正护着刚被救出来的小女孩,三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那边的断壁因为余震而再一次坍塌,大块的钢筋混凝土砸下去,视线里只剩下了一只还伸着的手,一只把女儿送出来的手。

    那位消防员啊的吼了一声,挣开了沈易,用手去挖那些砖瓦,有人过去帮忙,可到最后,挖出来的也只是那位妈妈头破血流的尸体。

    救援的人在那面前都握紧了拳头,却咬紧了牙关,大声的下了命令,继续搜寻!

    我听着他们的声音,心里灌入了一丝别样的情绪,百感jiāo杂,胸口说不出的滋味。

    沈易把那个孩子抱了过来,眉头紧紧拧着,把她放下时,小女孩儿抓住了他的衣角,仰起脸用稚嫩的声线,没有哭,只是用哽咽哑哑的声音说:“你不是解放军和警察叔叔吗?”

    沈易愣了一下,喉结滚了滚,苦涩道:“我不是。”

    小女孩眼里忽然泛起泪水,“为什么不救我妈妈?妈妈明明说过他们会救我们!”

    第165章 有三个字没说出口

    那位消防员也是一名年轻的军人,在一旁听到了小女孩的话,灰扑扑的脸上滚落了一行泪,大步坚定的跟在他们队长的后面投入到新的救援中去。

    我和沈易看着这个女孩儿,不知道要怎么对她解释死亡,解释天灾。

    我抽了一张湿巾擦干净她的脸,她眼里蓄满的眼泪随着哭声不断地涌出来,我抱过她,拍着她的背,她在我怀里抽搐着,说:“妈妈说囡囡不哭她会带我去找爸爸,一起去看熊猫,囡囡不哭,没有哭……”

    “嗯……没哭,阿姨看到了,阿姨给你作证。”我抱紧她,点头,心里一片沉重。

    那一晚我把她送去休息,她惶惶间也不再哭,只说要等妈妈,把压缩饼干塞进嘴里嚼着,说吃饱了妈妈就会来接她。

    我回到帐篷里时,沈易正躺在里面枕着手臂发呆,我坐下来,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用衣服挡着的一大包东西,这就是他要找的吧,是不是找全了呢,明天会不会还留下来帮忙救人?还是回到那片繁华里,继续隐入黑暗,趁着灾难之时继续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

    我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整个夜都那么无法平静。

    沈易一直没有说话,许久才碰了碰我,说:“睡吧。”

    他准备的是双人睡袋,里面是相通的,我钻进去,挨着他躺下,背对着他睁着眼睛。

    这个夏天过得消无声息,天已转凉,我缩在那里,手脚冰凉,觉得从骨子里发冷,眼角更是有凉丝丝的东西跌落。

    我月子坐的不好,这会儿腰又疼起来,整个人都变得难受,耳边还传来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的哭声,灌进脑子里要zhà开。

    我以为沈易已经睡着了,想要坐起来,却被他从腰间伸过手来,把我揽进怀里,让我转过去面对着他,“睡不着?”

    我垂下眼敛,没有说话,他从另一边摸过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我,是安眠yào,里面已经少了大半。

    内心晕开一丝叹息,我坐起来拧开瓶矿泉水,想了想只掰了半粒吃,再躺回去时被他抱的死死的。他觉察到我身上冷,顿了几秒,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把我的手放了进去。我在心里一震,却不想他调了调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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