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耽误,听我说了我要去的儿童医院名字之后,就说马上赶过去,挂了电话。
我紧紧抱着乐乐,轻声哄他,又不敢跑得太快,等到医院的时候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出了一身汗。
陈灿住得近,弄了辆电瓶车来了,比我到的快,挂了号在等我。
“你怎么没套件衣服?”陈灿一看到我,一边急匆匆的往里走,一边埋怨我,“你心疼孩子也不能折腾自己啊,万一他好了你再倒了怎么办?”
我低头看了一眼,家里暖和,我出门太急,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衫。
陈灿把自己的外衣脱给了我,还带着她的体温,她自己穿的也不多,我说不要,她狠狠给了我一个白眼,说:“我身体好着呢,你看你弱的跟小鸡似的,别跟我逞强了,你可别回头再感冒了传染给我干儿子。”
她说着把乐乐抱过去,在前面走来走去的给乐乐唱儿歌哄他,还做鬼脸逗他开心。
我坐在椅子上等着,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到了裤子上,洇湿了一片。
“沈易呢?”陈灿久久哄不住乐乐,也有些火大,低吼了一句,“那王八蛋去哪儿了!”
她把乐乐给我,把我的手机抢过去,打了一遍关机之后,在里面翻了翻,扭头问我:“他有什么朋友你能联系到的?”
我手机里除了赵嘉齐,还有就是陈锐苏娜他们了。
我想起在宾馆前看到的那个身影,现在的苏娜也是直发,染回了黑发,那又是她负责的地方,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我告诉了陈灿,想自己打的,她那个急xìng子先找到号码拨了过去,站到一边,没一会儿就听到她压着火在问:“沈易跟你在一起吗?”
我紧张的看着她,下一秒听到她说:“我是谁?我是你爷爷!你现在马上让那孙子给我接电话!”
我抱得乐乐更紧,沈易他果然跟苏娜在一起吗?
陈灿在等待了几秒之后,走的更远了些,对着电话里说了一通在骂沈易的话,让他到儿童医院来。
乐乐烧得厉害,但我不想让他这么小就打针输液,怕影响他的免疫功能,就听医生的建议,把他抱到病房的小床上,贴了退烧贴,给他滴了退烧的滴剂。
陈灿去买了条毛巾,我用温水给他擦着身体,乐乐这会儿总算不哭了,躺在床上睡着了,身上还通红。
乐乐开始退烧的时候,沈易才堪堪赶了过来,戴着皮手套,一身寒意,像是远途奔波过,进门把手套咬掉,探手压下乐乐身上的小薄被子,着急的问:“乐乐怎么样?退烧了吗?”
我闷声嗯了一声,闻到他身上有苏娜用的香水味道。
他松了口气,把另一只手套也脱下来一起扔在了垃圾桶里,低声提了一句,“好端端的,怎么发烧了?”
“受凉了。”我敷衍他。
乐乐哼哼了两声,腿蹬了蹬,又哭了起来。
我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沈易直起身子在一边看着,蹙起了眉,对乐乐是一种心疼的眼神,等乐乐哭完了,语气里带着点埋怨的对我说:“最近温差大,乐乐他还小,以后不要再带他到处跑了,青玉巷那边空气湿冷,他受不了。”
我拍着乐乐安抚的动作停了下来,掖好他的被子,抬眼看了看沈易,“你怪我?”
“我是在提醒你。”他声音冷冷的。
我周身涌起一股寒气,凉丝丝的钻进每一个细胞,冰蚀的疼痛缓缓吞噬着理智,忍不住站起来跟他对视着,开口说:“沈易你凭什么怪我?乐乐生病不是我想的。我也急,我也怕,我也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来的路上堵成那样,我自己一个人抱着他跑到医院,如果不是灿灿,我现在连号都排不上。你是孩子的父亲,可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去哪儿了?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怪我!”
我不想在医院就跟他争执,但我咽不下这口气。他不是疼儿子吗,可他的儿子真的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去了哪里?
他脸色很难看,正要说话,手机响了,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我瞥见是苏娜的号码,他退到门边去接,压低声音应了几声,说:“我知道,先别动,等我回去。”
我的火猛的窜了起来,手指骨攥得咔咔响,等他打完电话,冷笑了一下,对他说:“你走吧,反正乐乐现在退烧了,也不用你管,你去找苏娜吧,晚上也不用回家了。乐乐这样,我送他去灿灿家住一晚,起码有他干爸在,能照顾他。”
他连孩子生病都不如自己的事重要,那我还有什么必要留他。
沈易没有动,过来试了试乐乐的体温,对我说:“你别多想,我那边是真有事,晚上我会尽量赶回去。”
“不用了。”我咬了咬牙,“你快走吧,别让人等急了,我知道你忙。”
“乔绫!”他对我的语气表示了不悦。
“是你自己说要走的,我让你走了,你还想说什么?”我话音刚落,陈灿和护士一块儿进来,给孩子量体温。
当着外人,我不好不给他面子,忍气吞声的坐下。
沈易却捏住我的手腕,硬把我拉了出去,我甩开他靠墙站着,“干什么?”
他也没个好气,说:“这事儿是我的错,但我今天的事很重要,袁颢不在b市,没他和程辉的添乱,现在是我最好的机会,懂吗?”
“你的权利就比乐乐还重要吗?”我攥了攥手,忍着抬手打他的冲动没动。
沈易看着我,漆黑的眼眸里不夹任何一丝温度和光泽,目光凌厉的微微俯视着我,像猎人在看一只即将俘获的野兽,最终一字字沉沉的开口道:“你说得对,没有什么会比权利更重要。因为对我来说,它才是我所有的资本,如果没有,我就会失去乐乐,失去想要的一切。你现在可以怨我,但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一个废人,你只会更恨我。”
我浑身一颤,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唇边有咸咸的眼泪落下来。
我吸吸鼻子,问他:“你所谓的机会,就是靠苏娜来得到吗?
他皱着眉,“你说什么?”
我喉咙咽了咽,质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我去哪儿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挑起眉梢,“乔绫你有话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
我承受着他眼神里的压力,缓缓地把前天看到的一幕告诉了他,他脸色变了变,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嗓音里盛满了怒意,“乔绫,你觉得我会利用她,靠一个女人上位?我还没你想的这么龌龊!”
第129章 她是个好姑娘
他没去过,那我看到的是谁?
我对那个身影惦记了半天,他给我的解释,就是我看错了?
我被他弄得喘不过气来,却怎么都没办法挣脱他钳制,难受的打着他的小臂。
陈灿从里面出来,把沈易推开给了他一巴掌,对着他破口大骂。
我身体还紧挨在墙上,捂着脖子看着他,他的目光越过陈灿像一颗钉子死死的钉在我身上。我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指尖有颤动的痕迹,好像在隐忍着再一次对我动手的冲动,我心里一片死寂,直到陈灿骂完,他才把视线挪开,转身带着怒气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下楼走出医院,像个木头一样的折回病房里,陈灿坐在我身边,揽着我什么话都没说。
沈易走了之后,乐乐降下去的温度又烧起来,开始拉肚子。
我红着眼守在他身边,最后看不下去他这么难受,还是选择了给他输液,针头扎进乐乐细小的血管时,陈灿在一边皱起了眉。
我真后悔,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带着他到青玉巷。
我们在医院守了一个早上,陈灿老公来给我们送了点吃的。我没再掉一滴泪,沈易要是不心疼乐乐,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疼,我得撑着,再难过也不能在这时候。
bill的军火,是沈易跟陈锐点名推荐他去做的,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谦让了一次,自己忙活半天把最后事成的功劳让给别人。却不想他早就算计好了,要支开袁颢,趁他不在的空当,大干一场来提升自己的地位。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样的计划,但恐怕等袁颢把事办妥了回来,这百乐的势力,又会变上一变。
只是沈易做这些,就算苏娜那个自认了解他的没有察觉他的用意,陈锐呢,他这个做大哥的就是吃干饭的吗?肯定不会。
他们这些人对彼此的心思都了解,可碍于种种原因又无法完全的去阻拦,才会相互制约,有了现在百乐的构图。沈易的野心表露的很明显,几乎是摆在桌面上,陈锐面上却并没有对他作出任何措施,反而摆出了无可奈何,又一再纵容的姿态,给他工厂,给他军火线,顺着他的意思让袁颢离开。
他知道,就算他不给沈易这一次的机会,他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便索xìng作出信任重用他的样子,能收买沈易手下人的心,又能让沈易放低戒备,一旦有漏洞出现,陈锐一定会给他一个教训,收住他的心。
对他们这些人,我就算猜测也只会是半对半错,看到些肤浅的东西,他们斗,一步错就会决定很多人的生死和前途,我没有那么多心思,定是读不懂的。
乐乐又在哭,我和陈灿一人一边按着他的小手,怕他乱动。
沈易把卫军扔到了这边来帮忙,跟赵嘉齐去了趟别墅,拿来了沈易一直放在乐乐床头的小铃铛和小海豚的布偶,还有他的nǎi嘴nǎi瓶。
赵嘉齐没过来,就是去替卫军开了下门,帮忙拿了拿东西,之后便又回了百乐。
卫军把小海豚放到乐乐枕头边,站在小病床前给他摇铃铛。
乐乐断断续续的醒醒睡睡,睁开眼就哭,哭累了就嘟着小嘴念“趴趴”。
我心里一酸,沈易平时只要在家就会抱着他,乐乐在他怀里会挥着小手很开心的样子,如果他能在,乐乐一定不会这么难过。
“四嫂。”卫军喊了我一声,我回过神,他有些腼腆,抿了抿嘴,说:“你别担心,孩子会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陈灿给了乐乐一个nǎi嘴,他咬着转脑袋瞪着大眼睛看周围。
卫军看孩子的神情跟沈易有几分相似,他也是当爸爸的年纪了,不知家里怎么样,看他还挺会逗孩子。
“这孩子真乖。”卫军出声说。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点头,看乐乐稳定了,小小的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我问卫军:“你家里也有小孩子吗?”
卫军愣了愣,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四嫂,我还没结婚。”
“有女朋友了吧。”他年龄也确实不小了,要比我和沈易都大,只是人看起来很内向。
“有过一个。”卫军语气酸涩,“她不希望我做这行,一直劝我脱身。她家里也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她压力很大,坚持了好几年,后来我主动提跟她分了。”
“为什么啊?”陈灿问。
卫军神色更暗淡,说:“她条件很好,名牌大学毕业的,也有份好工作,是个白领,人长得又漂亮。我……我做的事不干净,又没什么文化,配不上她,也不想再拖累她了,她是个好姑娘,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
“哎。”陈灿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你这样做也不妥知道么,那女孩儿跟你在一起,肯定就不会嫌弃你这些,可你跟他分手了,不管什么原因,就是在伤害她。你真爱她的话,就该赶紧洗白,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哪怕去扛水泥,好好干也有出头的那天。到时候你们俩再在一起,那才叫对得起她。”
卫军眸光颤颤,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我也想过,但我没办法,我有不能脱身的苦衷。”
陈灿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可惜了人家姑娘对你的一片痴情,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能让你这么辜负一个人。”
“如果能说出口的话,我一定会留住她。”卫军站起来,到一边背过身说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我一直静静听着,心里仿佛有一条小溪在缓缓地淌过。
有哪一个女孩儿,会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个混社会有黑背景的人?
就算沈易现在再风光,我也更爱过去那个单纯没有心计,会笑会闹的男孩儿。
我们当晚没有回南山馆,而是在医院住了一夜,乐乐输液漏针,血管破裂,输液流到血管外,手肿的厉害。好在已经退烧了,没有了大碍。医生说给他的手用热水敷一敷就好,不要挤压到。
卫军不知从哪儿听到,说是可以用生土豆切片贴贴,还跑去农贸市场,买来了一袋打听了说没打农yào的小土豆,洗干净给了我。
我被他这个细心的举动感动了,不停地跟他说谢谢,他只笑着摇摇头,我们回家的时候他就走了。
陈灿跟我熬了一夜,被他老公带回家休息,我自己抱着乐乐出院。
乐乐哭得多了,这时候蔫蔫的躺在我怀里,偶尔梦呓几声,用没肿的小手抓抓我的胳膊。
我回到家刚把乐乐放下不久,听到外面的豆包汪汪叫了两声,出去看到沈易回来了,手里拿了个档案袋。
他看到我,什么都没说,在玄关处换了鞋,把外衣搭在衣架上,随手把档案袋和几串钥匙扔在桌上,去拿了身衣服,先进了浴室洗澡。
我也不想理他,跟他擦肩,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
张婶在一边看着我们两个,有些为难,我说让她去菜场买点新鲜的蔬果,把她支开了,靠在沙发背上,疲倦的舒展了身体。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我爬起来,拿了盒泡面,水半热不热就倒了进去,合上盖子把手机压在了上面,让它泡着。
电视里播放着早间新闻,我换一个台,看了个搞笑的娱乐节目,以前我还挺喜欢那个主持人,觉得他特别好玩儿,可今天却笑不出来。
等沈易洗完澡出来,去看了乐乐出来,我才记起我泡着的面,掀开盖子撕掉,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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