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400 章
    祥之感懵然理顺,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直直望向陈东,其中有些焦虑不安。

    陈东迎着范宗尹带有惊慌的目光,点了点头,说道:“王相公与时看到信后,与即就是面色煞日,少有的失态。下官自从执掌行营庶务,掌管除中军、符令、签押三司之外所有事务,得知与天行辕驿传司一天内连出二十余批前往行在的快驿,其中三道是发给李相公、秦相公和蔡大人的金字牌檄文,三道金子脚铺一日内递给三位宰执,下官实在不敢深想。”

    范宗尹“嗯”了一声,他心中明日,陈东素来老成稳重,绝不会无的放矢,所言王泽惊慌失措必然有根据,他自从认识王泽以来,自已还未见过他有陈东所言的失态。虽然王泽也有惊慌、无奈的时候,但陈东所诉的模样、他范宗尹却是没有见过,看来行在确实真的发生令人不敢想象的变故,是针对王泽还是别的事情?想着,他懵然又打了个冷战,一股凉气延背脊直冲脑门、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自从靖康二年后他决定投入王泽的阵营,尽管近年来与王泽分歧不小,对王泽成见渐深,但无论如何,他和王泽只是政论之争,根本上说还是和王泽的利益息息相关,别的不说,他的儿子范昭不就是被王泽细心关照嘛!

    “难道真是……太后,不会、不会……”范宗尹与知道王泽与太后之间的关系,二人相知这也是朝野公开的秘密,尽管王泽格守君臣之礼,表面上和太后保持距离,但太后一旦有事,难不保王泽会有何举动,王泽的权力在朝臣的想像中已经超越了皇帝,若是一些不满现状的大臣聚集在某人身边忽然发难的话他越想越怕,万一行在有变,太后有事。消息一旦传开,无论结果如何,对现在变幻莫测的局势和人心来说郁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有可能便北伐大业毁于一旦。

    “少阳兄且回,万勿声张,我这就去见德涵。”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行在的三更天,天色有些yīn沉沉的,月光时隐时现,黑沉沉的云压抑着大地,显然不是也个好的夜晚。但行在南京的江宁城内外一些地段的集市却是人流不断的,繁华的夜市虽然巳经稀疏了许多,不比清朗明月下人流熙熙场面,但依旧有不少人在营生买卖。

    大内宣德门内的都事堂公厅内,忽明忽暗晃动的烛火透出一抹诡异的气氛,就在烛火的暗淡残光笼罩下,李纲、赵鼎、秦桧、欧阳澈、蔡绛五位宰执少有的在这么晚齐聚在宫廷之内,而且都堂外少有的加派了十余名殿前司班直侍卫担任宿卫,不仅是这里戒备森严,今夜大内各关防的防御将吏也增加了许多,连殿前司几位方面都校也奉旨秘密进入宫中镇守各个关防。

    公厅内很jiāo静,除了那座豪华座钟的滴滴答答声,就是偶尔的咳嗽和桌面的响动声,没有一个人做声,低等官吏和胥吏都在大堂外的廊檐下侯命,没有节符谁也不敢在班直侍卫虎视眈眈之下随意走动,甚至连说句话也要趁着班直侍卫不注意小声快说。

    李纲靠在一张软椅上闭目养神,这是一张高背座椅,自从朱影便用高背座椅之后,开始是流传于宫内外的贵族fù人和小姐们之间,由于闲暇时坐着非常舒适,又有几分雅道,渐渐被士人所接受,最后连各衙门也购置了不少,年龄稍大的人不堪久坐,这种高背座椅正好令他们能够靠着舒服一点,所以也被这些大臣们慢慢接受下来。

    蔡绛在公厅中背着手臂,在窗前来回度步,神色显的尤为焦躁不安。秦桧则坐在李纲身侧的另一张高背座椅上,整个人也在软软地靠在坐背上,舒舒服服地靠着,他的却指尖轻轻敲打一旁茶几,有节奏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赵鼎神色闲定,微微闭目坐在一张圆凳上,四人当中也就是他一人没有坐高背软椅,从他微微紧蹙的眉头来看,眼角间时不时地微微颤抖,他内心深处并不是那么安详,反而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偶尔蹙着眉头瞥一眼座钟。

    欧阳澈一个人坐在离众人稍远的案前,手中拿着一本论语,一边品茶,一边津津有味的读着。

    “文锦,不要焦急,事情都巳安排妥当。来、来、来,且坐下歇息歇息。”李纲见蔡绛在眼前走来走去,晃的他很是心烦,率先打破了都事堂公厅内的寂寞。

    蔡绛见李纲说了话,知道自己是沉不住气,比起其他几位少了几分定力,不由地尴尬地笑了笑,在窗口的一张高背软椅上坐了下来,但脸上焦虑神色仍然出卖了他内心深处的焦虑。

    李纲此时的心情确实是很矛盾,与听到蔡绛向他诉说此次谋逆事件时,他第一个反应便是坚决镇压,这一次哪怕太后再干涉也绝不留情,一定要斩草除根一劳永逸。虽然他对王泽有着太多的不放心、太多的戒备,太多的顾虑还没有彻底解除。

    与这几年间朝廷巳经进入稳健的发展期,王泽的势力巳经发展到一个令他夜不安寝的程度,他就开始逐渐捻弃了与年的君子盟约,其至几次想扳倒王泽。但面对北伐大业,心中十余年的夙愿的即将实现,他还是冷静地把手段放在限制王泽权势的蔓延上,加上王泽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我约束,他才迟迟没有横下决心,这帮人竟在这个时候背后捅刀,势必影响北伐大局,其至会导致整个北伐战争的功败垂成,令他和一群士人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毁于一旦,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局,也是他所不齿的行为,所以他要坚决主张镇压。

    李纲近年的设想针是对王泽是在朝堂上的权势,意图将王泽赶出权力中枢,将朝政、民风恢复到他心中理想的时段,把最高权力恢复到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的局面上来,或者就是保留现在的政治格局,维持缩小的皇权和扩大的文官势力之间的微妙平衡,并不是要了王泽的xìng命,更不是终结王泽的政治生命。所以,在看了王泽的加急文书后,他在蔡绛意料之中又十分惊讶的再一次完全毫无保留的站在王泽的阵营中。

    “蔡大人,李大人说的是,只要拿了李琮和郭让二人,其它逆首如擒狗猪尔,大可不必担忧。”欧阳澈淡淡的说道,但他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书本。

    秦桧偷看一眼欧阳澈,见欧阳澈神色间仿佛没有把这事当成一件多大的事情,他不易察觉地一叹,暗叹这小子经过年把的历练真的是不一般啊!自己也没有这份定力。也难怪他无法心平气和地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自己和万俟之间的关系藕断丝连、根本就不可能彻底扯清,此时最关心的还是盘算如何应对逆党平剿后,自己如何脱了这层干系,懵然被欧阳澈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说出来,心中真的很是震动,暗自后侮这些年收了万俟、郭让许多好处,尽管他没有为他们办多少事,却也让他可能丢失了大好的前程。

    “此等鼠辈有何担忧,找是在想公……”蔡绛说道这发觉自己险些失言,马上闭上了嘴,但众人都知道他在说谁,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先由自己说出来罢了。

    欧阳澈不经意的一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倒是要看看王泽与太后如何处置韩魏国大长公主,见到王泽为难也不失一件乐事,从管他一直对王泽表现出恰如其分地尊重和恭维,但做为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他还是偏向于消弱王邵影响力的。

    赵鼎却在一旁不言不语,虽说他已经正开了眯着的眼睛,但他还是很乐意和欧阳澈一样做一个旁观者,在他看来随着小皇帝的登基,经过王泽对福国大长公主势力的铲除,又迎接回来韦太皇太后,间接地便康玉赵构失去了道义上的优势,也被迫和王邵做出了让步的妥协。此时的皇室巳经不可能对王泽构成任何威胁,要说有也只有那位位居宫中的太皇太后,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对王泽几乎是一种痴迷的信任,这就造伐了韩魏国大长公主几乎是毫无希望的冒险,这个时候最好的处事办法就是不要涉及皇家事为好。

    李钢看了看座钟的时辰,自言自语道:“应该到时候了!”

    蔡绛随着李纲的话,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对面的座钟,心中有些犯嫡咕。

    正当大家心神不宁的时候,殿前指挥使班都指挥使郭青疾步入内,见了五位执政全部在场,脸色显的颇为愕然,当下忙施了一礼:“下将拜见五位相公。”

    五人见了郭青近来,各个精神都是一振,连赵鼎也情不自禁地睁开眼睛,蔡绛当先便问道:“办的如何?”

    郭青说道:“回蔡相公话,李琮巳经被侍卫拿下,其党徒没有任何抵抗,全部被侍卫押到内务府狱中看管,郭让纠结中军卫卒三十余人反抗,被招箭班和银qiāng班侍卫当场格杀,擒住逆党二十五人,但有十余人虽是郭让部属,但非系逆党,只是在班直侍卫拿郭让时不明真相上了贼船。”

    “全部处决,一个不留”蔡绛斜眼瞥了正在沉思的李纲一眼,心下一横、狠狠地给这些敢于抵抗班直侍卫的禁军将吏下了判语。

    “非逆党怎可处决,这不是草菅人命嘛?”欧阳澈虽然巳经历练良久,连秦桧也认为他颇有道行,但他行事总是拘于小节形式,此时他感到蔡绛太过狠dú,连不明真相的将吏也要格杀。

    蔡绛没有回答他,只是望向李纲,目光变的很冷。

    “文锦所言极是,郭指挥去办吧!”李纲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对于这些事想的较深,当事者全部格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再说当此非常之事,把这些禁军将吏留一夜,还真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事情,但死人是不会闹出不测风云来的。

    赵鼎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李纲,他的嘴角动了一动,似乎想说话,却终究硬生生忍了下来。

    夜幕下的坤宁殿内同样显的有股令人压抑的躁动,内外同样有许多全副披挂、手持兵仗的班直侍卫宿卫坤宁殿各门户关防,正门殿户赫然站立着一名人高马大、腰悬三尺龙泉的六品将校。

    朱影一个人坐在阁子内,她脸色恍惚、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样。虽然该部置的都部置下去了,又有李纲等执政大臣坐镇调度,先下手为强,神不知鬼不觉的剿灭逆党也算是易如反掌,此时她真正担心的却是赵柔嘉,如何处置赵柔嘉,让她这位做母亲的大为头痛。谋逆大罪,皇族亦得赐死,只不过形式上温雅许多罢了,但终究是逃不过一死,赵柔嘉是她的亲骨ròu,在她内心深处一直希望与赵柔嘉是在游戏,根本就没有发生即将发生的谋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正当朱影仿徨无奈的时候想到了王泽,这个给了她无限活力和信心的男人,她几乎是每次遇到棘手的危机都会想到,无形中形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但这一次她隐隐感到王邵心情的苦闷。

    虽然王泽的快驿文书上提到对赵柔嘉的初步处置,但她担心李纲等人会反对,尤其是士人对皇族有预谋的干涉外朝事务的反感,便这些大臣们对再一次的皇族乱政有着斩草除根的想法,毕竟赵柔嘉是这次谋逆的主要人物,李纲若是坚决要求按律处置,赵柔嘉定是难逃一死,就是她这位太皇太后也无可奈何的。

    这个时候朱影感到王泽不在身边,自己似乎却了点什么,十几年的风风雨雨虽然外人看来是她在支持着王泽,但她心中比谁都清楚,其实是王泽在前台为她支撑这这一片大好河山。此时此刻,她才着实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是离不开王泽,早就超越了政治上习惯的依赖,自从王泽北上后,这种感觉愈来愈深,心中隐隐有一种妻子在家中盼望远行的夫君快快回归的感觉,尽管她还是能够感到王泽有时候还是有些不经意的冷漠。

    “难道真的是那世我欠了他的,还是他欠我的……真的是我……”想到这里,朱影那风韵犹存的俏面上飞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仿佛回到了少女时候,当然是在那世充满五颜六色的大学时代。随着思虑慢慢回到目前的烦心事上,她烦恼地不愿再想下去了,在百无寂寥又心事重重之际,她又想起了当年她和王泽之间的历历往事,当她想到了那一夜在南袖行宫中的那场冲动,又有些娇怒羞涩:“他太过分了,竟然对我那般无礼,幸亏……要是他在胆大一些……”

    朱影不敢再往下想了,实际上哪里是王泽的冲动,或许是有、但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反而是她在莫名其妙地用自己的身体在引诱着王邵,倒底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女人在仿徨的时候怎么也说不情楚。

    “太皇太后,韩魏国大长公主到了……”正当朱影专注于过去的历历往事时,李素荷轻步进了阁子,在她身边轻声禀报。

    完全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诱捕,在秘密围捕赵柔嘉党羽的同时,由陈源奉内宫指挥到了驸马府赵柔嘉在府中得知母后突得急症的时候,倒底是一时不及多想,也没在意驸马在于不在,稍稍收拾一下就急急入宫。

    当她进了宫中之后就隐隐感到有些地方不对,但她心中仍然存有母后病重的顾虑,一时间还是没有看出来,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虽然己经决定发动政变并扣押母后,但到了母后病重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焦虑万分。她暗自告诫自己要镇静,不要庸人自忧,自己行事极为隐秘,范昭也不敢轻易透露,应该不会泄露任何消息。一定要沉住气才行。

    但进了坤宁殿的前宫殿门后忽然发现自己可能是上当受骗了,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边走便细细思索自己该怎么办。因为她看到了这里的禁卫竟是内班直的银qiāng班和招箭班侍卫,大内宫禁内廷在起更后,班直侍卫是不能进入内院的,尤其是后妃住所是不能有男人走动的,置戍的都是一些内侍,而太皇太后寝宫中却侍立着数十名身披细绫软甲,执有兵仗器械、煞气腾腾的的两班侍卫,领队人也换成了一位殿前司高等将校。

    赵柔嘉的心一阵阵乱颤,娇躯不由地有些颤抖,当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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