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399 章
    ,也稍减自己面对的阻力。

    王泽这么一说,陈东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么多年的历练使陈东已不是哪个伏厥上书的冲动年青人了,十余年的挫折,使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悟出了为官之道。不然和他一同出仕的欧阳澈,在短短十余年间就位及都堂执政,而他只是个知开封府事,尽管有时他还是刻意地坚持他的理想,但每每到了关键时刻顾虑多了许多。

    正在这个尴尬的时刻,新任提点诏谕处置司中军司一行事的虞允文手拿公文快步走进,见王泽与陈东施了一礼,虽然他和陈东在处置司差遣等同,甚至中军司的地位高于庶务司,但陈东是朝廷从三品高等文官,他不能不稍存礼数,在两封信文呈上王泽的案前后,说道:“相公、陈学士,西军急件还有行在蔡相公私信。”

    王泽先是拿起西方面侍军都指挥司的塘报,去了火漆拿出公文,稍稍一看后才把塘报放在桌案上,语气平静的说道:“仁多阿宝率军十六万入侵,这个数字倒是精确,可惜已经晚了!不过也难为职方司这些西面使臣了,搞到这些情报不知付出多大的代价。”

    “十六万大军……”陈东吃了一惊,在他看来自从李仁孝被迫西迁之后,党项残余势力蜗居在河西贫瘠的土地上,根本不会拥有超过十万兵力,这也是朝廷很多重臣的见解,所以北伐的时候,才由西侍军调遣了四支侍卫大军又一个军司,这可倒好,李仁孝竟然拥有这么雄厚的实力,一出手就是十六万大军,看来灵夏路的形势不用乐观。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但见王泽面色如常很是冷静,不由暗叫惭愧。

    第一百三十一章

    “虽然早就料到党项会袭扰边地,趁机捞一点油水,意yín一下恢复灵夏的梦想,却不想胃口如此之大,一出手便是近二十万人,看来是想动真格的了!”王泽放下文书,面色很是不屑“必是女zhēn rén唆使李仁孝趁我大军北伐无力西顾之时,取我灵夏之地,他也不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对 相公说的是,这一次定然是女zhēn rén许诺重利,诱使李仁孝以为朝廷无暇西顾,妄图恢复旧时疆土,看来朝廷必须要收复沙州才是。”陈东一想到女zhēn rén唆使很是不齿,但他忘了大宋朝廷同样是jiāo通女真周边各国,女zhēn rén唆使李仁孝进犯很正常,李仁孝倾力进犯也很正常,不过是天下大势所趋罢了,能实现自己的战略目的才是正理,至于手段并不是主要的。

    王泽怪怪的看了陈东一眼,他心中感叹:文人就是文人,这个时候,韩世忠等人能否在灵夏顶住夏军第一波进攻还是未知数,宋军主力部队在两河和金国的战争逐渐陷入僵局,胜败犹未可知之际,陈东竟然想到灭了李仁孝残部,令他感到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当年这么好的外部环境,宋军还是无力进行收复河西的战争,就不要说今天举国北伐了。不过,他相信李仁孝倒是没有窥视大宋原陕西六路的野心,夏军也没有这样持续高强度作战的能力,沙州和肃州等地也没有支撑越过横山的雄厚财力,李仁孝要的不过是原来的土地,所以陕西各路要的就是竭尽全力防守,凉州是一个关键所在。

    “少阳勿怒相信韩太尉必然能把李仁孝阻挡在凉州以西的!”王泽努力使自己的脸色显的轻松自如,但他心中却非常紧张,毕竟他也没有底气保证已经被消弱的西侍军能否有力量守御这么广漠的地盘,凉州倒底能支撑多长时间也是不能万全确定的。

    虞允文瞥着陈东,颔首道:“李仁孝这次可是看好时机来了个大手笔,整个河西能有多少人口?他竟然动用十六万人入侵,若是能击退他,朝廷西疆数十年内可保无忧,朝廷亦可在恢复国力之后一举收复玉门关。”

    王泽微笑着点了点头,暗道这才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士人应该说出的话,一旦李仁孝失败,那回鹘人、乃蛮人自然会趁火打劫,当下温声道:“那就要看韩太尉他们如何应对了!”

    “相公如今当务之急是要给陕西宣抚司专断之权,并诏令陕西大规模征发各军州乡军十万……”虞允文见王泽对自己的话显的很欣赏,心中禁不住大为兴奋,立即开口建策。

    “十万兵力怎么能够……”王邵一面说着一面又折开蔡绛的私信,待一看顿时间,面色大变,拿着信的手都有些颤抖,但他猛然放下书信,长长吐了口气。

    陈东却没有注意到王邵忽然变化的脸色,他不无顾虑地道:“征发乡军如今陕西各路已经有校阅乡军数万人,再征发十万支上的乡军恐怕财力上支撑不了。”

    虞允文淡淡地看了陈东一眼,尽管他承认陈东说的的确有道理,北伐之战并不是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在王泽极严格地要求北伐之战不得大规模动用东南财力的情况下,依靠其他地区的物力人力,也就是说沿河各路、淮南两路北部和川陕的人力、物力也共同支撑这场北伐之战,做为沿河侧翼的陕西出的力是不小,不仅是驻泊禁军兵力被大大的抽调,连所存的粮草和器械也不充裕,一旦武装起一支超过十万人的大军,恐怕又要动用原本要用于日后应付危机的物资。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总比李仁孝席卷整个灵夏,再次把关中做为边塞要好的多吧!能够耗费这些粮草、器械总比敌人来了销毁或是落进敌手要强的多。

    王泽很同意虞允文之言,他微微颔首道:“陕西边民民风剽悍,尤其是横山的各寨羌人丁壮还有不少,把他们组织起来使用禁军器械,其战斗力决不下于禁军”

    虞允文淡淡一笑,他明白王泽已经采纳了他的建策,就不再说话了。

    陈东道:“西侍军还有十余万之众,各地乡军数万,还没有必要征召乡军,望相公三思!”

    “到时候就晚了!”王泽勉强地淡淡一笑,随手又犹豫着拿起蔡绛的书信看,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脸色僵硬了起来,手开始了有些颤抖。

    陈东和虞允文见王泽失态,不知何故,这些日子来在他们印像中王泽很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蔡绛的一封信竟能使王泽如此。

    ‘难道是朝廷出大事了……’陈东倒底是宦海十余年,这方面的反映还是挺快的,他心中一紧,暗自道:‘不好必然是朝廷出了大事,这个节骨眼上,后院一旦失火,后果将不堪设想’

    虞允文跟随王泽不久,不明就里,自然也不敢多言。

    不知过了多久,王泽依旧是面色苍白,目光游离地抬头看着陈东和虞允文,虞允文从来没有见过王泽如此模样,心中遽然觉得很是害怕。

    “少阳先回吧!待有了、有了前方军情再来相报,本相有些累了,想稍稍歇息一阵子。”

    陈东见王泽神情间有着失望、愤怒、无奈、彷徨的神色,一时间不知如何说才好,在他看来必然是行在出了大的纰漏,自己身为外官,王泽不说明事由又不好问,只得叹了口气,起身说道:“那在下先行告退,相公好生休息!”

    正当陈东对虞允文使了个眼色,虞允文忙和陈东一同告退之后,待走到门口却听王泽呼道:“彬浦且慢”的话后,便停步回身疑惑地看着王泽。

    “西面之事,烦劳中军司使机宜文字发金子牌铺递,严令韩太尉节制各部,必要时务必守住灵州一线。”

    陈东和虞允文大吃一惊,王泽这话的意思他们自然再明白不过,那就是授予韩世忠可以在不得已的时候放弃大河以西的所有地域,退到灵州一线守御。若在平时,陈东必然要与王泽理论一番,但此时看着心慌意乱的王泽,他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既然陈东不说,虞允文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见王泽有些心神不宁,匆忙下的决断有些过份,决定明日再过来理论。

    待陈东和虞允文走后,王泽的目光又转到信上。

    “韩魏国大长公主谋逆,yù制太后,夺殿前司帅印,起兵杀在朝诸公。太后似有不忍,yù全公主,弟恐有失,兄速定夺,蔡绛亲书。”

    蔡绛的笔迹、名章,刺的王泽双目生疼,整个身子忍不住阵阵发寒,他真的是不敢相信赵柔嘉会如此对他。他自度对待赵柔嘉不薄,对她百般谦让,甚至不惜破坏皇室的平衡,拿福国长公主开刀震慑赵柔嘉,希望她能够有点自知之名,在朝廷正要谋图恢复的大好时机,不要再做下万劫不复的祸事,若是换了别人真的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孩子一直对我这么怨恨?”

    王泽以手掩面,支在桌上,牙咬的格格直响。在他的心中赵柔嘉长得很像朱影年轻的时候,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也是他对她一直下不了手的重要原因之一,尽管其中还有朱影的袒护。那一次他实是忍无可忍时,目光中充满了杀机,但看到赵柔嘉那双惊惧的秀眸时,想到了崖边的那一瞬间朱影的眸光,真的是如此的相像,简直就是同一种意味、同一种对生的渴求。

    在这抹眸光闪过之后,王泽的目光中杀机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她。但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退让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恼怒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头本是梳的好好的发鬓一下子纷纷凌乱。

    至于朱影的心思,他心中很明白,虎dú不食子,何况是人,但没有朱影的求情,或许一次不算太苛刻的惩戒会避免今天事情的发生。女人啊!做为有女人母xìng的朱影或许是一位充满智慧和魅力的女人,但永远不是一位合格的政治家,这是王泽对她的评价,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算是一位政治家。他太在乎朱影的感受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在犹豫,只能害了自己,毁了这么多年为之奋斗的事业。他非常清楚赵柔嘉的能力与号召力,又有亡命之徒的支持,还有一些对他不满的朝野世家、新政既得利益的损失者。一个不小心,将玉石俱焚。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有些事必须得做,必要在一个能够接受的范围内的舍弃。’王泽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了,他拿起了纸笔,触饱了墨,在宣纸上写下了八个端正的楷文。

    “来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各地守臣将帅都是饭桶不成”范宗尹恼怒jiāo加,恨不得将手中各州告急文书撕得粉碎,然后狠狈地扔在地上,近日来金军马队频频骚忧,他这个留守大臣被搞的焦头烂额,没有一天清净日子过。因为他是留守,也就是说名义上代天子管辖着北方各路的政务,不仅是沿河各路,而且新收复的地域,也需要他来处置民事,投往处置司和宣抚司的塘报也会加一份投入留守司,连日来他是不胜其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恼怒,气急地高声道:“这些鞑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前方将帅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不能阻拦他们吗?”

    陈东默默地坐着,双目看也不看范宗尹,只是坐在一旁品着茶,他虽说对军事也是外行,但毕竟还是明日数百里的战线,防备轻装马军部队高速渗透几乎是不可能,苑宗尹之言太过偏激,其至斥责的有些不近入情。

    范宗尹见陈东不说话,觉得很奇怪,闷道:“少阳兄平日里多有建议,怎的这几日少见言语?”

    这几日,陈东在场合之中一改常态,极少说话,似平心事重重,让范宗尹很是奇怪忍不住相问。

    陈东目光在范宗尹面一稍稍停留,似有犹豫,yù言又止之后再没有作答。

    陈东的犹豫之色没有逃过范宗尹的眼睛,范宗尹见陈东异样知其必有话说,与下接着闷道:“少阳不言不语定有心事,若是公事不妨说出水,也好尚议一下拿个主意。”范宗尹锲而不舍地询问,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陈东淡淡地一笑,脱口而出道:“相公说笑,下官那有什么心事。”

    “少阳兄,不必瞒我。看得出来这几日你是心事重重,若是为国事,不妨细细道来,咱们或有法解忧。”范宗尹的口气中尽是真诚,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

    陈东看着范宗尹叹了口气,说道:“相公说的是,下官也知如今前方吃紧,实不应分神他顾,但近日确实为朝中事感到有所不安。”

    “朝中事……”范宗尹听陈东说得与他所想出入很大,原本以为陈东对王泽北伐策略原有的保留,随着前方吃紧、逐渐形成相持的局面的而bào发不满或是因为北伐其他的事情,这本是意料中事,却不想陈东却是在担忧远在千里之外的行在何事。他这个留守大臣怎么就不知道,难道自已的消息竟然闭塞到连陈东也不如的地步了?与下饶有兴致地道:“行在自有诸公主持内政,何须少阳兄担忧。目前最令人担忧的是术这厮,飘忽不定又不和找主力决战,却在时时侵忧我沿河转运线,少阳兄你这知开封府又是为提点诏谕处置司庶务一行事,出现如此尴尬局面,也是托不了干系的。”

    “相公所言极是,目前确实是以北伐大业危重,以朝廷多年积累,我大宋国富民强、兵甲犀利,术小北不过是垂死挣扎、隔靴搔痒罢了,些许跳梁小丑成不了大气候。”陈东眉宇紧皱,语气颇为沉重地道:“然千里大堤毁于蚁穴,就怕朝廷又要生出不测事端……”

    “少阳到底是想说什么?”范宗尹听这话无限弦外之音,不由地心中暗自惊愕,遽然间有了些不祥的感觉。

    “朝中似乎有变”陈东鼓起勇气,脱口而出后,这才缓缓地说道“棚公,下官前几日在王相公处公干,却见王相公对于夏军扰境竟是一笑处之,但看到蔡相公的书信却是神色有异,最后竟然六神无主、全然没了主张,下官揣测可能是行在有事。”

    “这是老友间之事,人之常倩。少阳兄不知其中关系定是……这……这与行在有何……”范宗尹说到这里,原本面色中的一丝笑意化为僵硬,他刚才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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