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347 章
    外主兵、功高盖主态度昭然若揭,导致书院中原本就已经分成两派的师生又来了一次大对决,不仅年轻的学子们辩论,连尹、李侗、王次翁、喻樗、刘勉之、刘子翠、熊蕃、江贽这样闻名天下的大儒也陷入纷争之中。他们各据一词,之间的辩论相当激烈,甚至已经发展到对个人品行的攻击,这也是王咏翎始料不及的,想阻止事态的恶xìng发展,不过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住了。

    凤凰山研究院院长已经换成能说会道的郭无为,而且他也是王泽坚定的信徒之一,加上邝力、唐秋彤、化云人、聂诺四名早已经是化学、物理学等学科上功成名就的人物,他们对于王泽的理念是从儒学之外的角度去理解,所以能够理解王泽思想独特之处,正因为如此,凤凰山研究院和书院中的格物院、博物院才成为王泽在凤凰山书院中最坚固的堡垒,也是被称之为王门杂学最坚固的堡垒。在郭无为暗中策划下,三个学院已经逐渐连成一体,不仅在主导思想上能够统一,并且在学术上是相近的,多年来他们与凤凰山书院的离心力越来越强,以至于担任格物院院长的唐秋彤在辩论上放言,叱责凤凰山书院其它几个学院和大系的讲习都是些愚顽腐儒,丝毫不了解当今天下大事,反而以迂腐不化的陈词滥调贬低为国计民生的政策和研究,简直就是浪费国家的钱粮,讽刺养他们这些腐儒还不如养几头猪能卖点钱。

    博物院院长化云人玩的更绝,直接来了个三院分治、研究院和格物、博物两院另立门派的言论,立即引起了凤凰山书院的轩然大波,也令士林中为之一震,有些人声色俱厉地驳斥、有些人目瞪口呆、有些人幸灾乐祸,王咏翎在听到化云人的言论后惊的手中的扇子都掉到了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世间人情百态可谓淋漓尽致。

    王咏翎虽然声名显著、在士林中享有很高的清誉,但他的力量还不足以应付三大院财大气粗的师弟们,凤凰山书院的一些名儒亦是无能为力,毕竟他们彼此之间是完全不同的领域,这些平日里高谈阔论的儒者几乎无法辩驳三大院的学术理论,当然也无法理解石头竟然变成了透明的玻璃,他们只能空乏地叱责为奇技yín巧。但正是这些奇技yín巧却真正得到朝廷的重视,正是由于玻璃的成功制作,直接导致了琉璃器的迅速衰败,商家、工场主亦是踏破了研究院的门槛,滚滚的红利流入研究院,这些都是铁一般的事情,不是几句至圣先师之论就能轻易辩驳的,连有些经义院的士子们也怦然心动,毕竟没有几个人是不喜欢钱的。

    王泽也非常担心凤凰山书院的内讧,以前虽然知道两派有很深的矛盾,但他并没有意识到会闹到公然提出分家的地步,凤凰山书院是他毕生所托之处,岂能让这些弟子们胡闹。当他要出面制止这种局面发生的时候,王直却在不经意中提醒他一句:既然三大院乃恩师学术精妙所在,何必再受腐儒拖累,自成一体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结局。

    他忽然感到王直的话很有道理,闹腾并不一定是坏事,书院发展到一定程度分家也不一定有害,这才硬生生按捺下了调和矛盾的心思,冷静地观望凤凰山书院事态的发展,并开始为今后分立书院做了一些私下的准备,而心思大半转到了即将开始的北伐之上,精力上也有些顾不过来徒弟们闹分家。

    赵构是当今天子的叔祖,在朝廷中享有极高的威望,自从新皇帝即位之后,做为赵宋皇家为数不多的成员之一,又是硕果仅存的皇家辈分最长的大宗正,他已经成为很多对目前朝廷政局不满的人,还有那些仍然对王泽有些极大的恐惧、忧虑的清流,对赵构抱有一种寄托xìng地幻想,毕竟赵构是一位年长的藩王,当年又是河北兵马大元帅,几乎能够被理解为是皇帝的另一位继承人。当年,赵谌遇刺身亡之后,眼看幼小的赵炅登基称帝,王泽擅权的yīn影再次笼罩在很多士人的心头,难免有想到了这位年富力强的藩王,之所以没有人胆敢提出来,就是因为有李纲、赵鼎等大臣坚持拥立赵炅,何况朱影在内宫抢先一步,没有等到别人回过味来就已经扶持了新皇帝。

    但是多年来,他赵构做为皇家最深孚众望的藩王,况且他超脱世俗、绝不过问朝政的淡雅,已经在士人中树立了贤王的形象,尤其是他三次婉拒朱影以皇帝年幼,请藩王参与军国重事议决的诏旨,使他的贤名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今日,他在城外玄武湖东岸一除临山偏僻的别园中却多了一位访客福国长公主赵多福。

    “我这新落成的别院妹子主还是第一次来,不知感官如何?”赵构随意穿着一件棉布白袍陪着赵多福漫步在后花园的小径上,这里一切都是未经修饰的自然景物,一切都是随意安置,别有一番风味,而且他们的随从都远远地跟在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后面。但他的神情依旧是淡然闲散,说话的口气也是淡淡的,甚至有一股莫名奇妙的生疏。

    赵多福却是一身绫罗华衣,依旧是俏丽的脸蛋上挂着一抹舒畅的笑容,柔声道:“看来九哥还是醉心于青山绿水之间,把这江南当做汴梁。”

    “呵呵……”赵构斜看一眼赵多福,淡淡地笑道:“妹子这可是说笑了,玄武、西子美景再好,哪里比得了金明湖的眷恋。”

    赵多福神色间有些离散,她对赵构的话显然不以为然,反倒是沉下了口气道:“九哥认为时下可是机会?”

    赵构慢慢地度步,一抹冷笑闪过他的脸颊,稍带有调侃又有些yīn森口吻地反问道:“难道妹子和柔嘉认为是大好机会?”

    第五十章

    赵多福显然是没有料到赵构会反问她,但她从赵构的反问中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听口气看来赵构已经知道她和赵柔嘉之间的联系,就在这瞬间她闪过很多念头,想不承认反而会给赵构形成一种不信任的距离感,chéng rén下来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当下也不隐瞒道:“柔嘉也是这么认为,虽说时下是北伐在即、并不是朝廷有大波动的最佳时机,但由于皇帝年幼,王泽又坚持主持北伐,朝廷中不少大臣都暗自担心收复燕山,光复故土之时就是王泽黄袍加身之日,现在不动手,晚了就来不及了。”

    黄袍加身赵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做为赵家的子弟,他对于这四个字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当然更不会感到陌生。大宋艺祖皇帝赵匡胤就是凭借着自己的名望还有兵权,在出征的途中回师夺了皇位,所以朝廷一直以来对于武将的防范是相当严密的,对文臣的防范同样严密,不过比对武将更加隐秘一些罢了,尽管用文臣节制武将,但文臣同样不可能拥有巨大的兵权,到了一定的程度无一不是转迁宫观。王泽不仅是一位有着天下无以lún比名望的文官,而且手中实际掌握着相当的兵权,不要说侍卫水军几乎成了王泽的私军,连其它禁军中王泽的弟子门人和崇拜者也不在少数,而且多是军、镇一级的实际领兵者,一旦集中到一起是相当可怕的,如果北伐进行的相当顺利,那些骄兵悍将为了自己的富贵和前途,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黄袍加身的事情发生。

    赵多福偷眼观察赵构的神色,见他脸色沉郁、心事重重,知道赵构显然被她说中了痛楚,一个藩王、而且是一位年富力强、很有武力和才华的皇家长者眼睁睁地看着权臣作态而无法制止,已经达到了或许代天子更替政权的地步,即使没有野心也会看不下去,何况赵构的心思她明明白白,不然她也不会和赵构联手。她与赵柔嘉之间的合作已经许多年了,尽管各自的目的和心思不一致,但推翻王泽却是一致的。但她们都是女人,不要说无法承接一旦成功之后的政治延续,就是因为她们的公主身份也决定了她们必须要依附皇权才能有作为,尤其是赵谌驾崩后她们失去了寄托,赵构就成为他们可以依托的对象。只不过赵构行事太过于小心谨慎,甚至可以说过于胆怯,这也是她和赵柔嘉看不上赵构的主要缘由,但却又不能不把大事依托在赵构身上。

    “但是王泽的势力太强大了!康履应该给你们说的明明白白,难道你们还真要做风险甚大的搏斗?”赵构自然知道通过康履之口告知赵柔嘉,也就等于告知了赵多福。

    “王兄,妹子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与其坐等王泽完成北伐顺理成章地取代天家,不如集合皇室力量联系朝廷中有识之士反戈一击。”赵多福停下了步子,一双充满世态炎凉的眸子淡淡地看着赵构。

    赵构亦是停下脚步,但他轻轻避开赵多福那双眸子,沉声道:“反戈一击说的倒是轻巧,王泽的势力你们不是不知道,朝廷中那些执掌实权的大臣多半醉心北伐,这个时候针对王泽并非上善之举,一个不小心你们将会满盘皆输,永世不得翻身,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朝廷收复燕云、两河不过反掌之间,有没有王泽亦是一样。”赵多福见赵构仍然推脱,心下已经有些恼火了。

    赵构冷冷笑道:“你说的倒也算不错,但王泽有太皇太后支持,如今班直侍卫又掌握在太皇太后控制的内务府之中,入内内侍省也被太皇太后通过内务府把持的牢牢地,你们拿什么和王泽抗衡?退一步说就算你们成功了,上官云和封元他们能否坐视不问,要知道朝廷的那些大帅们和王泽的关系,就在这里向北数十里驻泊着侍卫水军一个都司直属军指挥司,殿帅王渊也是王泽提拔上的大将,这些人的荣华富贵早就和王泽息息相关了。”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有要王泽被除去,那些人闹不出什么大乱子,只要朝廷一纸诏书,谁愿意为一个已经无法作为他们后盾的人去干万世骂名的营生。”赵多福依然是不依不饶,她必须要争取到赵构的全力支持才行,因为赵构是有威望的藩王,与朝廷大臣关系甚佳,一旦大事可成,有了他也就多了成功的保障。

    赵构冷不防地道:“看来妹子对王泽是心有忌惮啊!”

    赵多福一怔,那双眸子里闪过一抹惶恐,但旋即又恢复了雅道的镇定,她风淡云轻地笑道:“王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子怎么听不懂,如今王泽已经成为皇室最大的对头,妹子自然对他有所忌惮,难道王兄不是?”

    赵构的目光冷了下来,口气也变的冷淡异常,道:“看来你们是要凭借殿前班直力量了?不是说你们不自量力,就凭借郭浩那点力量还是省省心吧!难道前车之鉴还不明白吗?”

    九年前的那场宫中班直叛乱历历在目,对此朝廷加强了关防森严的大内,仅仅凭借几十名班直侍卫是难以成功的,即便是上千人的禁军精锐也难以攻破大内关防。

    “难道就不能在行宫中……”赵多福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口气比赵构还要冷,透露的都是露骨的杀气。

    赵构听的背脊发凉,他被赵多福话外之音震的头晕目眩,这哪里是在拿下王泽,简直就是要连太皇太后和太后都给一网打尽。尽管自从赵谌死后,他从内心深处对皇位有着莫名其妙的奢望,也明白要除去王泽必然要禁锢朱影,但他还没有张狂到要把朱影、韩氏和王泽一通除去的野心,这不仅是不自量力,而且做的也太过份了,必然会引起天下士人的强烈反弹。

    “现在万事俱备,王兄认为如何?”赵多福毫不在意赵构的犹豫,显的在气势上咄咄逼人。

    “看来当年柔嘉结构王泽私藏龙德宫林婉仪之事,也是你的杰作?”赵构淡淡地问了一句。

    赵多福并没有感到愕然,反而异常轻松地道:“也算是吧!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王兄应该早就想到了。”

    “机缘巧合……”赵构冷冷地看了赵多福一眼,继续背着手慢慢地向前度步,赵多福也迈开脚步跟在他后面。

    实际上,赵构从一开始就怀疑赵多福参与了构陷王泽,而且他有充足的理由,但他一直没有直接的证据。自从康履向他禀报了赵柔嘉的原话后,他这才肯定地判断,在当年王泽被搞的甚是狼狈的女史案中,赵多福起到了始作俑的角色,他心下禁不住暗骂赵多福是在利用赵柔嘉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兄,并非妹子做事不仁义,王兄又岂能知妹子在北国所造瘦的苦难折磨,妹子宁愿铤而走险,不愿在遭受皇家凌乱纷争之苦。”赵多福的语气哽咽,似乎流露出对往事的无限恐慌。

    对于皇家女眷在北方的遭遇,赵构并没有亲眼所见,有的不过是从民间议论和来往使节中透露的只言片语。何况他的母亲韦氏和两国夫人刑氏还活着,他们都还被女zhēn rén霸占着,尤其是那个完颜宗贤霸占着他的母亲,令他感到尤为耻辱,很多次他暗中联络想要迎回韦氏和刑氏,但金国都以当年这些皇家女眷都是当年做为上皇的赎金为由加以拒绝,而王泽在这件事上亦是支支唔唔,迟迟不做强有力的索取行为,为此他感到极为愤恨。赵多福的话的确是击中他最隐秘的私事,这也是他对王泽抱有深深成见的一个重要原因,他认为以王泽与完颜宗弼之间的关系,索要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还是易如反掌的,但王泽就是不去办,不能不令他把怨气洒在王泽身上。

    但赵构硬生生地吞了口气,对赵多福的挑唆没有任何表态。

    当他们走到一处略高的平地上,从这里可以眺望远处的玄武湖的时候,双双再次停住脚步,赵多福轻蔑地笑道:“王兄既然还在犹豫,那皇家的事就由女子去做吧!”

    赵构颇有深意地看着赵多福,意味深长地道:“环环还是忍耐一下再说吧!就是当年女史案,你们也见过王邵心狠手辣的手段,一招不慎皇家有可能再无机会!”

    赵多福愕然看了看赵构,这是十几年来赵构第一次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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