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243 章
    阵中的夏军赶出去,但他们人数太少了、个个疲乏至极,反击显的苍然无力。

    夏军全面投入战场后,投入围歼胜捷第三军的兵力达到六万人之多,其余在周围列成密不透风的环形军阵,把区区数千宋军紧紧地围住,没有丝毫的缝隙,任凭个人武艺再高,想要杀透这绵长而厚重的包围,都是妄自徒劳。

    装备简陋的装令郎部队已经被夏军精锐的擒生军与部族军代替,他们的战斗力绝非装令郎汉军可比,他们往往是在战后最后阶段,才代替装令郎做最后的冲击,而那些打开宋军防线的装令郎,则在最后的关头离开了立功的战场,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旁人享受胜利的果实。

    已经是最后时刻了,张长宁披挂上全身甲胄上了战马,曹季夫也已经登上一辆战车,宋军已经不需要环形军阵的保护,因为环形军阵已经不复存在。军令已经下达,全军对夏军进行最后的死亡冲锋。人人心中都悲凉地明白,这是胜捷第三军最后的一道军令了,各军主帅被俘或是军旗的丢失,都意味着军号的撤销,形势很清楚地告诉他们,几千名疲惫不堪的残兵,向突破夏军密不透风的包围,简直是痴人说梦,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在军令下达的那一刻,四面的宋军开始向两个方向突围,弩手们立即毁坏手中残破的弩机和精巧器械,拔出了腰刀参战。夏军的行动不出意料之外,随着宋军的死亡反扑,夏军的攻击阵型立即变成两个方向,从四面向两路宋军挤压、分割。宋军的队列被隔断,成为互不统率的几部分,夏军的铁蹄却毫不留情地践踏而来,有的军卒怯懦想往回跑,军法官们挥着腰刀大声呵斥着驱赶着他们,但往回跑又有何用?箭矢用尽步兵弓箭手一个个砸断长弓,也拔出腰刀加入ròu搏。

    张长宁率领为数不多的步军与少量战车向东面突围,他希望自己的红底金紫剑贯日旗能吸引更多的夏军,以保证护卫曹季夫的向西突围部队有更多的逃生机会。但他失望地发现,数千宋军在庞大的包围圈里是如此的无助,宋军并不没有撼动夏军坚固的包围圈,反而被奔突的夏军铁骑分割成为几段,陷入各自为战的困境,被蜂拥而至的夏军不断地冲散、杀戮。

    回军相助已经来不及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况且自己所率兵马已经被夏军死死拖住,自身不保,那还有余力救援。张长宁的泪水不自然地留了下来,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奋力厮杀,率领不多的将吏在夏军人群中左右冲突,尽最大努力给夏军放血,杀一个够本、杀俩个赚一个。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张长宁身边的将吏越来越少,很多人被分割开来逐个绞杀,这些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发出了凄惨的嚎叫,但没有人去关注他们,更没有人悲怜,只有冷冰冰的刀qiāng锲入他们的身体。

    “活捉张长宁、活捉张长宁”

    成千上万人的呐喊,如同野兽般地吼叫响彻整个战场上空,但一身血污、铠甲红透的张长宁须发竖张、怒目圆睁,比这些夏军更加凶猛、更嚣张,他的一把长刀给每一个相遇的夏军放足了血,最后已经不是砍杀,而是连砍带砸,不知多少人做了刀下冤魂,以至于再剽悍的夏军将吏也不敢贸然与他jiāo手,做他最后一个滚刀ròu,这可就太不值得了。

    在张长宁的身后,挚旗是一位长相英俊的青年忠士,他右手挥舞着一经砍出几个豁口的腰刀,坚定不移地跟随在自己的军帅身后前进,他左手紧握红色的张长宁的金紫剑贯日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它高高飘展,让全军将吏有最后拼搏的力气。

    第六章

    要是说有奇迹,曹季夫肯定不相信,宋军中虽然有人胆怯的后退,但大多数人还是在绝望中希望能拼出一条血路,有些御手驾着四轮战车或是双轮轻车不要命地向夏军人群冲去,也有些人骑着战马挥舞着兵仗猛冲,他们希望能够为自己,也是为弟兄们冲开一条血路。但迎接他们的是森严林立的长qiāng,战马被刺倒,车子被掀翻,人也被摔的筋断骨折,最后被戳成蜂巢。但后来者仍是亡命地驾车驱马冲击,这种不要命的打发,使夏军外围军阵的厚度不断被刺薄。

    在曹季夫坚定而又残酷的驱使下,残余的马军在战车的掩护下,一次又一次集中的冲击军阵,弓弩手也开始不加节制地发shè已经没有剩下多少的弩箭。在他们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之下,竟然突破夏军的长qiāng阵,后面的夏军根本就抵挡不住疯狂的战车,展现在宋军担当军锋死士们眼前的是生机,他们竟然在一点上突破了重围。

    一阵欢呼中百余名马军将吏冲出了围困,当然他们没有忘了在后面战车上指挥他们奋勇冲杀的统制使曹季夫,一名营副指挥冒险调转马头返回,一把将曹季夫拉上战马。

    “不行军帅和弟兄们还没突围……”

    “大人现在能出去几个就几个……”

    不由他分说,那名副指挥一只手死死摁住正在挣扎的曹季夫,另一只手用力击打在他的脖颈上,把曹季夫击昏之后纵马而去。

    在场人人都明白,能打开一条缺口,只是偶然的际遇,许多战车和马军做出了悲壮牺牲,是他们动摇了夏军阵脚,剩余的马军的最后冲击才穿透这层厚厚的铁壁。但这个突破口绝不能支撑多久,夏军绝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时间,现在能出去多少人就多少人。但是,马军在冲出去后还有生的希望,因为他们有战马,战车和步兵即使破围,他们能否在夏军骑兵的追击下逃脱升天,他们能够跑多远?

    没有人仔细思考这个严酷的现实了,后面的将吏在看到一线希望之时,顿时zhà开了锅,一窝蜂地向突破口跑去,刚才还红着眼和夏军做殊死搏斗的勇悍之徒,顿时成了一群只顾逃命的耗子,一股拼命的恨劲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但单单就这股人群,集中在一个点上,就把周围的夏军冲撞的站立不住,后面的人被前面的压倒,一时间形成不了有效地阻碍,反而被冲撞的突破口又扩大了许多。

    时间并没有太久,回过味了的夏军在号旗的指挥下,重新组织起来发动反攻,数千名夏军qiāng手脱离本阵,快速向外围运动将正在逃命的宋军再次拦腰截断,他们顾不上逃离包围圈的宋军,qiāng尖直至对准没来得及出来的宋军,反正逃出去的人有马军追赶。

    还在军阵中的第三营指挥刘俊焦急地指挥将吏们奋力冲击,但突破口已经被几千名夏军长qiāng手再次封闭起来,面对齐刷刷的qiāng林,一个又一个丧失斗志的宋军将吏被刺穿身体,斗志既然已经丧失,当此危局之下,再也不能恢复,他们只能沦为一群被屠杀的牺牲品。

    “冲能出去一个算一个”刘俊悲愤地高呼一声,举着斩马刀冲向夏军,迅猛地拨开刺来的qiāng尖,闪电般地砍翻几名夏军长qiāng手。

    但夏军的qiāng林仍然在不紧不满、坚定不移地前进,两翼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片刻间发shè出可怕的箭幕,犀利而又致命的箭矢落在宋军纷乱的人群中,飞溅起一抹抹诡异的血光。

    刘俊已经连中两qiāng,鲜血不断地伤口流出,感到手中的斩马刀越来越重,自己身上的力气渐渐地消失。当他前胸中了一箭后,钻……

    心的疼痛使他的五官扭曲,使出最后的力气把斩马刀狠狠地抛出,击中一名夏军的咽喉,随即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十余支长qiāng刺来。

    “原来死是这么痛快”这是刘俊在铁甲被刺穿后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

    张长宁的身边还剩在几百人,他们聚集在金紫剑贯日帅旗下,一批又一批的夏军倒在他们脚下,同样他们也是一批又一批地倒下,几乎是人贴着人的激烈ròu搏。

    张长宁在斩杀一名夏军中级武官之后,正要喘口气,却不想一个夏军军卒的qiāng尖已经刺到,他本地侧身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qiāng尖深深贯透他的右臂护臂之上,兵刃把捏不住地掉落在地上。正当两马jiāo错之间,他猛然左手拔出短剑,手起剑落,把那名尚在刺伤他而沾沾自喜,正要补上一qiāng的夏军军卒活生生劈下马来,整片的皮甲被削为两片,皮ròu开裂而亡。

    右臂剧烈的疼痛使他不自然地捂向伤口,手中最后保命的利刃也掉落地上,血如同喷泉似地激shè而出,瞬间大量的失血加上连番作战的困乏,张长宁实在是支撑不住,但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摔落在马下。

    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很多夏军将吏第一反应就是扑向摔落在地的张长宁,各个争相恐后、你争我夺地要争当杀死张长宁的第一人,也不知道是谁看的第一刀,简直乱成了一片。宋军将吏亦是在短暂的惊愕后,疯狂地扑过来,要抢回自己军帅的尸体,绝不能任由这群党项人和杂胡贰种凌辱主帅。

    一阵惨烈而又短促的战斗,一具尸体旁边又平添了近百具尸体,一名夏军装令郎军卒的qiāng尖上挑起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疯狂地高呼:“我杀了南军主帅、我杀了南军主帅”

    夏军斗志更加旺盛,对残存的宋军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青年忠士终于力竭倒下,他手中的金紫剑帅旗,也不甘心地缓缓倒下。又有一名宋军军卒接过帅旗,高高举起,百余名宋军再次振作,与夏军做殊死搏斗,他们紧咬牙关,瞪着通红地眼睛,沉默等候死亡的来临,百余人中没有弃械求饶,没有人慌乱奔逃,杀死夏军的同时,他们也被夏军杀死。

    片刻间,金紫剑帅旗终于在夏军疯狂地欢呼声中,帅旗终于落下,没有再扬起。

    “宋军败了”

    “张长宁死了……”

    夏军的狂欢声宣告了战斗的即将结束,也彻底摧毁了残余宋军的士气,包围圈内本已经丧失斗志的宋军将吏,再也承受不了这一重击,军心士气彻底崩溃。

    整个战场的激战基本结束,夏军开始了追逐和围猎,他们催着坐骑嚎叫着追向逃窜的宋军将吏,整日厮杀让夏军付出了重大的伤亡,也让他们对胜捷第三军的仇恨达到了极点,现在是连本带利讨回来的时候了。但他们并不直接面对面拦截,战斗的收尾阶段,谁也不想送了小命,他们的马蹄践踏受伤挣扎的宋军将吏,用利箭shè向徒步逃忘的人后心,一颗颗头颅被割下拴在马肚带上,染血的兵器、包裹被作为战利品抢夺瓜分,充斥着追逐杀戮抢夺的战场完全成了夏军逐乐的天堂。

    “该收兵了!”整整一天的激战,到了这个时候高澄才算松了口气,不断上报的伤亡,令他心有余悸,本应乘机组织追击破围而出的宋军残兵,但已经报上来的伤亡数字,令他丧失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为何不追击,高帅为何不组织马队追击残余南军。”任敬得听到了收兵整队的号角,立即打马赶到了高澄面前。

    高澄冷冷地看了看任敬得,懒得向他解释,只是淡淡地道:“已经够了,胜捷第三军可以从南军军号中勾除了!”

    任敬得从高澄的目光中,感觉到一丝冷漠的距离,这是他绝不能忍受的,

    第七章

    胜捷第三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令整个西侍军、整个陕西为之一震,先是一片鸦雀无声,继而是一场轩然大波,士林中的议论纷起,尤其是陕西士人借机对他们早就不满武人当道的陕西局面发难,矛头无一例外地指向了曲端,也有借故攻撼唐重不尽节臣差遣的评议,尤其是几大报纸的派驻分设掀起了一层搞过一层的浪潮,令陕西和六路官府颇为尴尬,西侍军都指挥司最是难捱。

    曲端却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现实,他平和地承受着舆论的攻撼,甚至嘴角上挂着一抹莫名其妙的笑容,与云涧城前关失守,大军都校张严等高等武官阵亡时的惊愕和暴躁,完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作态。

    对于这场令人痛心不已的失败,必然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而且云骑第二军、胜捷第三军的损失,足以令宋军中路攻势被消弱,从而影响整个伐夏大略的实施。大家都明白,责任必须要追究,至于怎样去追究,引起众人的议论,但也只有少数人心中暗自明白。

    整个事件在短短十几天时间内便被处理完,效率可以说在朝廷办事中相当高效,当然这是由辛炳奉唐格之名前往军前的处置,在处置败军责任的整个过程中,辛炳逐见明白了在他临行前,唐格颇有深意地话。当他看到曲端进军的步伐实际上并没有因为这次惨败而停止,宋军中路各支大军不过是刻意地停顿攻势,吴的云翼侍卫大军反而转向东北方向,而徐徽言的部队正如同一块铁毡缓缓由东北向西南逼近,当然其中也要为云骑、胜捷吴的云翼侍卫大军补充大量兵员。

    处置的结果就是负有第一责任的曲端当然引咎自责,上书朝廷要求法办,代表朝廷的诏谕处置司自然温言款慰,事后仅仅对曲端做了降节度使为节度观察留后的处分,根本就是无关痛痒。而做为胜捷侍卫大军都指挥使的李彦仙,由于丧失整整一个军司和数千永兴军路乡军,被弹劾未能在胜捷第三军东面部置可以应变接应的部队,由于他的疏忽大意致使整军覆灭,着降为亲卫大夫遥领刺史,待罪护都指挥使帅印。

    李彦仙倒不在乎什么官职大小,他没有把官位看的多重,但令他痛心的是整个胜捷第三军几乎全军覆没,成建制逃脱升天的不过是第五镇残兵千余人,保住军旗的他们或许还有一些斗志,能够在今后的战斗中发挥作用。至于其他的零散将吏,从他们深深恐惧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斗志已经完全丧尽,今生恐怕都难上战场了,令人委实心中难过。最令他难堪的是,整个禁军中第一个被删除军号的军司,竟然出在他指挥的侍卫大军之中,从今往后,大宋禁军中再也没有胜捷第三军这个军号了,耻辱、简直是他一生的最大耻辱,他悲凉地意识到这个耻辱,将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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