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45 章
    这位与自己年岁相差不大的才女,还是存有一丝疑虑。曾对王泽言道以李青执才华,她竟然不知其名真是怪哉。

    王泽只是一笑了之,但李清照并不甘心,只是在日后点点滴滴的相处中,逐渐发现李师师的一些蛛丝马迹,并在其编著的《凤凰山书院女子学院汇录》中隐含地记载了李青执其人其事,使后人对破译靖康之乱后李师师的最终归宿提供了有力的线索。

    京东郓州,关山镇宋军营寨,这里是郦琼的京东西路副都总管司帅帐所在。

    “太尉,魏源的人在军中活动频繁……”王世忠忧心忡忡地道:“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事情,魏源是头jiān猾的老狐狸,鬼精、鬼精的,咱们不可不防啊!”

    郦琼yīn沉着脸颊,眼睛直直地盯着帐门,一言不发。

    京东西路主管濮、郓诸州防务分钤辖靳赛那双凶目仅仅盯着郦琼,yīn沉沉地道:“看来朝廷是察觉我等所为,不知太尉如之奈何?”

    “没想到张浚竟是如此了得,我等做的这般隐秘,刘武等人也全身而退,他还是查到了咱们的头上。”郦琼脸色变的非常难看,牙咬的咯甭直响。他原本是出于对朝廷新军制裁减将帅兵力,宣抚司又借机消减他的部众,才要宣泄自己不满的情绪。其所部原有将吏三万余人,被宣抚司以新军制后,京东将成立三支侍卫大军须得消减为由,精简为万人,编为一军归侍卫大军指挥的不满,对李纲和朝廷怨恨日深。

    但是李纲名声太大,在沿河诸军中威信极高,郦琼虽是悍勇非常却不是无谋之辈,他牢骚虽有却还是没有起歹念。京西诸军改变为侍卫大军后,京东的的镇、将一级几经编制完成,大军、军正在编组,拟定大军与军都指挥使中,他本以为京东诸将中,他是一路副总管,战功卓越,驻泊兵马总管又由经略安抚司兼任,在他看来怎么也得让他担任侍卫大军都指挥使,再不济也当得以副都指挥使护大军帅印。

    没想到结果他连个副都指挥使知杂事也没有捞到,被除任常宁侍卫大军都指挥司第一军指挥使,与自己的部众分离。常宁侍卫大军第一军乃是由王德部众改编,属于西军系统,并非河朔禁军系列,郦琼认为这是在夺他兵权,对他的奇耻大辱。逐上书枢密院,没想到的是吴敏当即发堂文斥责,传命郦琼专心编练稳定常宁第二军,听候枢密院的两军指挥使jiāo割堂文。他被严叱后恼怒成羞,心中歹念徒生,便于被拟定为镇统制使的京东西路兵马分钤辖王世忠与京东西路分钤辖靳赛密谋,几名没有如意的武将气愤之余做出了刺杀吴敏的决定,将对新军制的不满发泄在住持改制的吴敏身上。

    经过周密策划,选派亲信部曲中善shè者潜入行在,神不知鬼不觉刺杀吴敏。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仅仅月余,便有北侍军都虞侯司的大批军法官来往京东军中,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郦琼惊惧不已,连忙以京东秋防为名,把帅帐迁到军营之中,并传来王世忠与靳赛共同商议对策。

    王世忠嘀咕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忍了这口气罢了。”

    “什么,你说什么?”靳赛听王世忠嘀嘀咕咕,打起了退堂鼓,大为气怒地道:“当日里你也是极力赞同,怎地今日如此胆小怕事。”

    王世忠闻言并不退缩,瞪着靳赛厉声道:“你还说我,当日若不是你极力唆使太尉刺杀朝廷重臣以雪耻恨,就不会有今日的尴尬。好歹我等都为大将,虽未得其位,却好可以在战场上拼来,这下倒好,万一被魏源做实,那就是万劫不复的谋逆大罪。”

    郦琼何尝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之举,现在想起当日里决意刺杀吴敏泄愤,固然有出口恶气的心里,以为做的隐秘而万无一失。想想真的是得不偿失,纵然是没有被朝廷注意,刺杀了吴敏也不可能改变朝廷既定国策,更不能改变自己的任免。还不如在战场上施些花招,为自己争取个大功来的便当。王世忠、靳赛的争吵使他心烦意乱,当下眼珠子一瞪,大吼道:“不要吵了,现在是相互推诿的时候吗?还不想想办法如何不让朝廷拿到证据。”

    “太尉刘武等人已经回到军中,他们都是心腹之士,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靳赛咬着牙道:“下将怕的就是,万一魏源真的是盯上咱们,从近随亲兵下手,那咱们可就被动了。”

    郦琼心下惊惧,靳赛可是话中有话,但要是真的让他除去自己身边的亲兵,一则刘武等人与自己同生共死、于心不忍,再则处死亲兵绝不是一件小事,不仅会引起其他近随的寒心,而且肯定会引来本就有心的军法官注意力,更重要的是没有时间去制造一个看似合理而又不声张的理由,来从容地、隐秘地除去隐患。

    靳赛见郦琼脸色yīn晴不定,似乎是拿不定主意。当下道:“太尉,断不断凡受其乱。”

    王世忠亦是劝道:“太尉,当速决,魏源匹夫的钢刀就要架到咱们脖颈上来了。”

    郦琼无奈地叹道:“刘武他们都是随本帅出生入死的弟兄,岂能将事情做的太绝。”

    靳赛冷笑道:“太尉何时变的如此菩萨心肠,万一被魏源查到他们那里,悔之晚矣。”

    “太尉,定要速断,咱们可不能再拖了。”王世忠在旁催促,他亦是感到靳赛言之有理,自己的身家万不能断送在几个小卒身上。

    郦琼目光显得有些干涩,心中激烈地权衡利弊得失,他虽然暗骂王世忠与靳赛二人误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二人说的不错,主管西侍军都虞侯司公事魏源手中的钢刀已经慢慢地接近自己,这一步走的好坏,关系到自己的身家xìng命,实在是大意不得。

    郦琼起身在军帐内来回度步,王世忠与靳赛的目光紧跟着他,希望他能速速决断。

    “灭口的事本帅断做不出来。”郦琼停下步子,道:“让刘武他们几人外出暂避风头。”

    “天下之大,又有何处让他们躲避……”王世忠说着,懵然念头转动。失声道:“太尉的意思是让他们越界到河北躲避。”

    郦琼点头道:“虽是不妥,但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须知卫尉寺的军法官岂实那般容易糊弄的,只有到了金人的地界,方能躲过巡查。沿边时有小战,对外也就说战乱之事,他们几人临阵潜逃。这寻常军卒逃匿也是常事,想那魏源辈再是疑虑,也鞭长莫及,空自诧异。”

    “是个好法子。”靳赛无奈地道:“如今已经进入秋防,事不宜迟,立即着手办理。”

    王世忠道:“安乐镇是我的防区,太尉可派遣刘武等人前往,我来办,让他们越过寨沟,潜入博州。”

    “好,就这么办,事不宜迟,立即准备。”靳赛说着,眼中遽然闪过一抹凶光。

    郦琼叹道:“但愿能躲过去。”

    王世忠与靳赛一同上马回去的路上,靳赛yīn郁地道:“郦太尉优柔寡断,这等安排,岂不是害死咱们弟兄。”

    王世忠没有转过弯来,疑惑地问道:“将刘武他们六人送到博州,也算是郦太尉仁德,不忍伤害部属,又有何害我等事。”

    靳赛冷哼道:“最保险的法子就是让一个人永远无法开口,郦太尉亦是当世豪杰,又岂能不明其中道理。如今,生死攸关之际,断不是讲这等fù人之仁的时候,大丈夫做事当断则断,怎能为区区几人,陷自身于凶险境地。”

    王世忠想想靳赛之言,亦是感到颇有道理,让刘武等人活在世上一天,终究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他再次泛起杀人的心思。但刘武等人亦是绿林中的亡命之徒,身手不凡,纵就是郦琼同意,要斩杀他们六人而不漏风声,亦是一件不易之事,当下犹豫地道:“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靳赛见王世忠松动,脸面上露出yīn森森地笑容,冷冷地道:“眼下不正是一个大好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就连郦太尉也可瞒过……”

    王世忠暗自心惊,失口道:“你是要……”

    第九章

    魏源、本是河朔禁军出身,政和年间武进士,宣和年间与靖康年间他相继跟随傅潜、宗泽等将帅,积功升迁武显郎、遥令雄州刺史、差充京东西路第三将正将。

    后经李纲举荐,调任刚刚改变职事的卫尉寺任职,得以入武德院成为首批虞候培训,数年间在卫尉司军法官中脱颖而出,李光离任前又举荐其调入北侍军,由于卫尉司军法官系统极为缺人,故而他原本认为由将帅转为监军而前途渺茫时,意外地被任命为北侍军最高军法官。由于其寄禄官与散官阶不过是右武大夫遥领廓州防御使、振武校尉,资历不足以担任北侍军都虞候,所以被任用为以原官权试主管北侍军都虞候司公事。

    眼看卫尉司密函刺杀吴敏的幕后凶手乃是京东将帅,虽然公函上模糊其词,却也给了他足够的暗示,这不能不令他大为振奋,破获此大案将是大功一件,必然得到升迁,下一步或可正任北侍军都虞候,他做梦都要笑出来了。

    北侍军都虞候司全部的得力干将被他调动起来,以京东新立三支侍卫大军为由,名正言顺地安排入郦琼即将出任的常宁侍卫大军中,密切监视郦琼举动。而他以公务为由,在李纲的默许下,将都虞候行营安置在郓州梁山县。郦琼此番召集王世忠、靳赛二人,并没有逃过他的耳目,在二人走后,他立即密令京东西路现任军法官已经潜伏在各将,或是已经编组完成的各镇中的密探,紧密监视三人的动静。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怎样得到郦琼谋刺枢密使的案子上有了重大的突破,王世忠部中的密探竟然参与了在隘口阻杀郦琼亲兵刘武等人的行动,其结果可想而知,一番激战之后,在密探突然反戈一击下保住了活口。

    “怎么样,刘武招了吗?”在行营牢房外间,魏源讯问主持审讯的常宁侍卫大军第一军都虞候判官沈策。

    沈策摇了摇头,眉头紧蹙,生硬地道:“刘武被箭shè中,伤势颇重,好不容易救了过来却始终是一言不发,下将顾忌其伤太重,不敢强行用刑。”

    “没想到刘武倒是条好汉,郦琼这厮倒是笼络了几个心腹死士。”魏源心下惊异刘武竟然如此强硬,当下冷冷笑道:“对他说此番路上将他们灭口是郦琼所为了吗?”

    沈策道:“说是说了,只是这厮还是一言不发,丝毫不为所动。”

    魏源冷笑道:“难得、难得啊!这个时候还在维护郦琼这贼子,看来刘武还是不信你我军法虞侯一面之词,是以为必死之人,全了一番忠心,真是一介草莽迂腐之辈。”

    “太尉,咱们的人救下刘武,已然惊动郦琼,不想这厮牙咬的这般紧,万一郦琼发难,咱们可都是在他上万精锐的掌控之中。”

    沈策说的亦是魏源担忧之所在,如,郦琼再傻也知道当夜忽然杀退伏兵的人是北侍军都虞候司的部众,以郦琼他们这些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大将,岂能甘心引颈受戮,可恨这刘武竟然如此固执,万一郦琼赶在他取证报送卫尉寺之前发难,这近万精锐叛乱必然造成极大的震动,那时他即便是能全身而退,也免不了被御史弹劾办案不利、逼迫将帅的叛乱,其结果能保住xìng命亦是勉强。

    “如今稳住郦琼已经不太可能,他若是发难,对太尉而言,或许不是……”沈策看了眼魏源,垂下眼帘,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刻他正在担忧此事未能从刘武身上得到有力的证据,引起种种后果,而沈策话中有话,使他精神一振道:“说下去。”

    “恕下将斗胆妄言。”沈策半笑不笑地道:“太尉,刘武看来是铁了心不招,既然是事情已到这份上,下将以为当进不可退,二路并进、就势出手。”

    “怎么讲?”魏源心下随时明白大半,但还是条件反shè似的问了句。

    “对刘武的审讯当然要继续下去,而且要大张旗鼓,内紧外松,另外都虞侯司与宣抚司李相公及北侍军副都指挥使知杂事王太尉频繁联络,并暗中联系王子华王太尉,秘密调动兵马对郓州进行钳制,不怕他郦琼不就范。”

    魏源暗自盘算得失,大张旗鼓地审讯刘武,可以起到打草惊蛇的效果,引起郦琼的惊恐不安。面子上联络实际上的北侍军都指挥使李纲与王渊这两位北侍军最有权威的文武大臣,更能使得郦琼认为形势越发对他不利,从而不动声色地迫使郦琼铤而走险。暗中联络王德,就是在郦琼出现任何不利于他的苗头之前,团结常宁侍卫大军将其铲除。此计不可谓之不dú,只要谋划周密,即可将郦琼除去,又能得到镇压刺杀枢密使主谋的荣耀,得到朝廷的赏识,即便是不成,则立即观风撤退,日后御史言官那里也找不出弹劾的理由,此一举三得的好处令人yù跃试试。

    沈策偷眼望着魏源,看他依然是心有所动,如此好事若是不动心,那可就令人怪异了。想想如果此事功成,魏源当然是大受其利,自己必然更加得到魏源的赏识,以他目前的军职,捞个军都虞侯应当不是意外之事。想想其中功名,他自己险些得意的笑了出来,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正色道:“当然,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将刘武的嘴撬开,可这厮的伤势又不能过于用刑……”

    “伤的太重”魏源脸色yīn沉,冷沉沉地笑道:“那本帅去亲自审问,看看这厮的伤势究竟如何?”

    “太尉,这个或许用的上。”沈策掏出一个上面沾满干枯血迹的箭镞递于魏源。

    魏源眼前一亮,用颇为满意地目光看了看沈策,满意地说道:“你守在外面片刻……”

    刚刚进入牢房内,一股霉味与血汗的腥臭味扑鼻而来,魏源身为高等武职军法官,哪里来过这等地方,好在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只是捂了捂鼻子,微蹙眉头走了进去。

    一个身材魁梧、身穿土布长裤的大汉,面色憔悴地躺在草床上,上身赤luǒ、大半缠绕着白色纱布,右胸口上方被血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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