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42 章
    所长经略四方。”朱影望了眼赵谌,意味深长地道:“这些道理,官家日后应当看的透彻。”

    赵谌虽是仍然不服,但朱影的话在他心中仍然引起阵阵波澜,不能不令他有所深思。王泽的功绩名望是朝野上下有目共睹,即便是对王泽趋利评击最甚的儒者,也不得不承认王泽对于大宋中兴定策做出的决定xìng功业,面对江浙路滚滚的财赋开源,他们只能是报以君子不屑言利得论调来批判,却还是忍不住暗自羡慕他人从中获取巨大的财富。

    今年半年来,江浙路的税赋征收,赵谌心中当然有数,就是连陈东等人也不得不承认江浙路各州在王泽的督导下,发展的势头极为强劲,民生虽然尚不如最好的神宗时期。但毕竟是大乱之后六年光景,能有这般繁荣情景亦是难得,何况朝中户部、太府寺一致认为五年后,大宋各路无一可以与江浙相提并论。

    朱影取过贡瓷金凤茶杯,细细品了一口,道:“自神佑元年而今已是七年有余,国家趋于稳定,各项改制也已经到了新的阶段,军制不过是一面而已,如何调整宰执及各部、监、寺的大臣,实属当务之急,官家可曾有过筹划?”

    赵谌老老实实地道:“这些日子朕确实是没有筹划过,不过,时下朝局稳固,各位卿家各安其位,实不必要调整宰执及各部、监、寺的大臣。”

    朱影暗叹赵谌倒底是年轻,眼光短浅,要知道王泽任满回京,而且可以说是王泽必须要重新回到朝廷部署下一步的政务变革,伴随辅政制度得完结,必然引起宰执班子的再此调整。无论是发没发生刺杀吴敏的事件,朝廷中必然会进入一位可以制衡王泽的大臣,而这个人必然是李纲无疑。尽管她亦是不愿李纲在朝廷牵制王泽,且她内心深处对李纲抱有深深的介意,但这并不在她控制之中,她不能朝廷的制度正面抗衡,只能在制度中对王泽以最大限度的支持。

    “这会枢密院不能无人主持,官家当如何处置?”朱影试探着赵谌的态度。

    赵谌稍稍思量后,道:“枢府事务暂由谭世绩与朱胜非共同主持,再选殿阁重臣签书院事。”

    “枢密使乃是天子内臣之首,关乎军国稳定的枢要,向来由资深重臣担任,朝廷再不任命枢密使,只恐朝野人心揣测。”

    “母后说的是,谭世绩名望卓著,升任枢密使是理所当然。”

    朱影蹙了蹙眉头,语气不悦地道:“兹事体大,谭世绩倒是个老诚之人,只恐在此关键时刻无力支撑大局,官家还是去多听听宰执们的建议。”

    “朕晓得”在枢密使人选上,赵谌还是认为朱影言之有理。

    “柔嘉年纪不小了,今岁殿试,官家也当在青年俊杰中多多留心。”

    提到赵柔嘉,一抹温和得笑容挂在赵谌脸上,微笑道:“还须母后做主。”……

    “伯野可曾想过这秦会之为何今日未曾举荐王泽回朝出任枢密使?”唐格与孙傅二人在与秦桧别后,回到都堂在孙傅的公厅内,唐格冷不防地问孙傅。

    “钦叟兄何意,王泽会甘心入枢密院?”孙傅心中‘咯噔’一下,他并非不明白,但此时又感到不甚明白,他可不愿相信王泽会奉召主持枢府,却也相信王泽绝不会放着都堂不回,去当那个枢密使。

    “方才出来后,想了想,或许可中秦桧用心!”唐格狡地望着孙傅,yù言又止。

    “哦”孙傅心下细细回味,转瞬间心中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秦会之这是在以退为近,表里举荐李伯记,实则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唐格捻须呵呵笑道:“伯野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孙傅脸色微热,他自然明白唐格所指,他太在乎这宰相官位了,以至于没有看出秦桧的用心。经唐格提醒,他才明白秦桧举荐李纲回朝担任枢密使,真正的意图是在将李纲排斥在中书门下之外。

    王泽牧守地方三年已满,尽管他自己暂时并没有回朝的动向,而且在杭州做的有声有色,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王泽在杭州以江浙路为试点,其经济之法大见成效,后任只须稳妥cāo守亦可。而下一步的官制即将开始,朝廷的新军制引起波动,从侧面向天下人展示朝廷目前的宰执集团,无法有效控制将帅的不满,使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只有王泽才能更好的把握朝廷政务,以他的声望加上李纲足以镇服那群桀骜不驯得武夫。

    “王德涵回朝已经是必然,秦会之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唐格见孙傅还是未能领悟自己真正的用意,禁不住叹了叹气,道:“秦会之亦算中肯之言,目前也只有李伯记入主枢府,王泽如都堂,二人同在朝廷,方能震服那群武人,而且李伯记在枢府亦可制衡王泽,此二人决不能一人在朝一人在野。”

    孙傅颔首捻须道:“钦叟说的是正理,王德涵回朝须得李伯记在侧才行。”说罢,懵然想到自己与唐格一个尚书左仆shè兼中书侍郎,一个尚书右仆shè兼门下侍郎,竟然无力对王泽行以有效的制衡,反倒是李纲成为公认的可与王泽分庭抗礼之人,想想真有些无奈可笑。

    “秦会之这几年是春风得意,暗自培养人才,大有与王泽分道扬镳之势。”唐格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道:“或许你我正可在外看看这朝中一幕。”

    “在外”孙傅一怔,一时间没有能够跟上唐格得思路。

    “伯野王泽回朝,你我中还能安于其位否?”唐格哈哈地长笑,当然笑声中还是带有几分无奈的寂落。

    第四章

    玄武湖、文楼临湖后院‘玄武风澜’厅

    “会之兄今日如次慷慨破费,恐怕另有深意。”范宗尹迷离醉眼,半笑不笑地望着坐在上首秦桧,能在此处吃酒的关系都非同一般,说话间自然有别样滋味。

    在退朝后的当天,秦桧刚刚回到府中,将自己关在书房盘踞半天后,便派人请范宗尹,蔡绛、李长秋三人到文楼饮酒,正如范宗尹所言,他秦桧此举确实有他的目的。

    “觉民这又怎说,会之兄身为执政,平日里cāo劳政事,少了与兄弟们饮酒作乐多时,今日请我等吃酒不易,你还在此刮噪不停,岂不是大煞良辰美景。”蔡绛笑嘻嘻chā科打诨,517Ζ但他心下亦是在盘算秦桧今日请客的目的,既然范宗尹直言,他顺便唱个红脸,也算是戏谑一下。

    已经升任枢密副都承旨、知机速司事的李长秋只是冷眼旁观,嘴角挂着这几年来几乎成为他招牌式的冷笑。

    秦桧心中感叹,自己这些年暗自苦心经营自己的羽翼,却不见多大成效,不仅受制于孙傅、唐格,而且朱影亦似乎有抑制他的意图,不消说其它,身为徽猷阁直学士、知制诰蔡绛等王泽的亲信自然是有所察觉,由于他做的还算是较为隐讳,并且与王泽之间保持着密切的配合,所以与蔡绛等人关系和从前一般紧密,只不过个人心中暗自警惕而已。

    正在秦桧尴尬当处,文细君身着一袭华贵的白丝莲花群款款而入,含笑道:“四位大人,妾身迟了,还往望四位见谅。”

    “岂敢、岂敢,文行首能来,是我等今日的造化。”秦桧此时哪里像个当朝的执政,一脸堆笑,一双眼睛勾在文细君高耸的酥胸上,简直是一个活脱脱的色中恶鬼。

    “来文楼‘玄武风澜’不见文大家一面,会之兄的钱不是白花了。”蔡绛毫无顾忌地大笑,继续戏谑着秦桧。

    “文锦贫嘴,看我不告诉你家许姐姐。”文细君口中说着、俏脸嫣然一笑,又道:“四位还要楼里的姑娘陪酒,还是且让姑娘们回避片刻。”

    秦桧笑道:“来此当然是饮酒作乐,岂能让姑娘们散去。不过我等有些事情要谈,劳烦让姑娘们在偏厢休息片刻,晚间还须她们弹唱助兴。”

    “状元公就是与他人不同,让人出去的说辞也是令人好生舒坦。”文细君以香帕抿嘴笑道:“姑娘们,且退下稍时歇息,秦相公请你们吃酒,别忘了秦相公的雅作。”

    笑谈中就轻轻敲了秦桧一竹杠,摆明了要秦桧今日留下几首诗词,好为楼里歌姬增添几分身价,毕竟秦桧亦是状元及第第一的名士,在士林中还是相当有名望的。

    “那四位慢饮,妾身先行告退……”

    待文细君与舞姬们下去后,蔡绛别样眼神地打量着秦桧,笑道:“会之兄这叫请的什么客,连歌舞也撤下去了,叫人如何吃得下这杯中之物。”

    范宗尹亦是帮衬道:“这就得要会之兄给兄弟们一个说法了。”

    李长秋冷冷一笑,开口道:“二位大人莫要取笑,还请秦相公言事。”

    秦桧神色如常,并没有对范宗尹、蔡绛的取笑计较,他也无心理会他们的取笑。

    “今日太后宣召我与孙伯野、唐钦叟二人入宫……”说到这里,秦桧端起酒品了一口,卖了个关子,眼神却将范宗尹三人看了个通透。

    朱影宣见秦桧之事,范宗尹、蔡绛与李长秋做为朝中枢要大臣,早已就知道,但他们最关心的是朱影是为何军国重事召见他们三位宰执,联想秦桧今日请客吃酒,三人心中顿时跟明镜似的,秦桧必然是要以某种方式告诉他们一些朝中决策大政。

    “看来朝廷都堂与枢府又要有变动了?”李长秋面带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眼色平淡地望着秦桧。

    尽管这段时间朝野上下私下议论最多的是军将谋刺吴敏,明目张胆地反抗新军制,但众人都隐约感到随着这次刺杀枢密使事件,吴敏已经不可能再担任枢密使。朝廷为应变举措,调整宰执大臣已经是势在必行,但是倒底怎么变动,却众说云云、无人能窥全豹。

    “是有变动,此番正是为此事。”既然李长秋开门见山,秦桧当然也不再绕弯弯,索xìng也敞开天窗说亮话,畅快地道:“太后今日召见,正是为了朝廷大臣再次变动之前,做好未雨绸缪之备。”

    蔡绛与范宗尹不想秦桧与李长秋二人竟是这般直爽,一人一言,道尽今晚来此宴饮的目的。二人没有多言,注视着秦桧,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太后有感于禁军中一些亡命之徒竟敢公然对抗朝廷,诸多当政大臣又是束手无策,惊怒jiāo加。认为朝廷必须做出姿态,对抗拒之人绝不姑息,且对目前大臣办事能耐极为不满。”秦桧话锋一转道:“随后官家会内降指挥,征求各处节牧重臣议论,谁人回朝入主枢府,我与孙伯野、唐钦叟共荐李伯记回朝除授枢密使。”

    “会之兄举荐李伯记回朝!”蔡绛意味深长地望了秦桧一眼,不再言语。

    范宗尹不动声色地道:“李伯记在军中威名不在德涵之下,会之兄举荐他正是是得其人。”

    蔡绛怪异地斜看范宗尹,暗付秦桧不趁此良机举荐王泽回到朝廷,却举荐李纲,真不知是何用心,范宗尹却是显的无动于衷,难道他忘了他能有今天离执政、只有一步之遥的地位是谁为之取来,想到这里不禁心下怅然。

    却听秦桧道:“以事论事而已,何况太后意属李伯记担当枢府大任。”

    蔡绛冷笑道:“纵是如此,李伯记能回朝廷担当本兵,对会之兄的举荐之功亦是心存感念。”语气中不满之意昭然若揭,甚至还有一抹挖苦的意味。

    李长秋偷笑一声,脸色却比刚才温和许多,轻轻颔首道:“秦相公好手段。”

    蔡绛不解地睹了李长秋一眼,李长秋可是王泽亲自荐拔神佑元年进士中的姣姣之秀,当年东华门外伏厥上书的领袖人物之一,他毫不怀疑他对王泽的忠心,但却不明白李长秋这句话倒底是何用意,按捺下xìng子听他下文。

    李长秋接着笑道:“孙相公、唐相公以宰执会同吴相公主理新军制,却发生了如次骇人听闻之事,二位相公在都堂的时日恐怕已是屈指可数,如今唯能进都堂宰相的就又恩相、李相公二位。秦相公这招可谓高明,一言二语间断了李相公进入中书门下的机会,新军制功成,功劳自然是要算在恩相与秦相公的身上。”

    王泽为何提出新军制后,主动请郡在外主持经济改制的原因,李长秋自然是清清楚楚。他以敏锐的政治判断力判断出政局的发展,随着孙、唐二人必然的出局,如今王泽回朝的时机已经成熟,秦桧的动作他很快明白过来,王泽的回朝,朝廷无论如何也要安置以为可以制衡王泽之人。与其坐视李纲进入都堂还不如顺水推舟举荐他除任枢密使,以他主持新军制自然是上佳的人选,功成之后,李纲虽有勘乱之功,却无法比拟王泽的首倡之功。而且将李纲挡在中书门下之外,这不能不表明秦桧的老道,当然他秦桧也能从中捞取不少的好处。

    这时蔡绛才恍然大悟,原来在王泽即将回朝的时机,秦桧利用刺杀吴敏案来了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大公无私地举荐李纲,实际上是为王泽重返都堂扫清阻力,不禁暗自惭愧自己不明事故,反倒是曲解了秦桧的善意。

    “沿河并不太平、江浙、福建及南海海道亦是初创不久,那以会之兄看,又有何人主持南北?”范宗尹有此一问,虽不乏有别样想法,却多半是出于公心。

    秦桧诧异地看着范宗尹道:“觉民倒是将我问住了,此等节臣除授重事,非太后、官家内降指挥诏都堂大臣商议,谁好随意揣测天恩?”

    在范宗尹尴尬默然之际,秦桧忽然又笑道:“难倒是觉民有意出朝廷?”

    “不、不、小弟绝无此意。”被秦桧这么说道,范宗尹吃惊不小,不过他心中倒是起了阵阵涟漪,南海诸国宣慰使实际上比陕西、沿河两大宣抚司宣抚使地位还要高些,权责还要重些,何况是坐镇杭州这座繁华城市,要是说没有这个心思,他范宗尹自己也不会相信。

    “哈哈”秦桧与李长秋同时大笑。

    ‘秦会之好不厚道,这等事情也能拿人取笑。’范宗尹暗自嘀咕。这才轻轻反唇相讥道:“看来会之兄又当要有大任了!”

    秦桧不置可否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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